uncleangel,我收到你送的手鏈了,好漂亮好漂亮,我好喜歡好喜歡!


    謝謝你,在出差忙碌的時候還記得我,挑了一份如此特別的禮物給我,我一定會珍惜的,一輩子收藏。


    噢,總是你在幫助我,替我實現每個願望,甚至送禮物給我,我也想為你做些什麽啊!也想送點什麽東西給你!


    uncleangel,你想要什麽呢?


    我想要的東西,你大概給不起。


    天光昏沉,煙靄迷蒙的車廂裏,映著兩道身影,手牽著手,唇吮著唇,呼吸,在吻與吻之間繚繞糾纏!


    魔咒般的氛圍,在纜車進站的那一刻,乍然震破。


    於香韻倏


    清醒,驚駭


    睜大眼,用力推開輕擁著自己的男人。「你放開我!」


    激動的行舉並未惹惱梁冠雅,他很有風度


    往後退。「抱歉。」


    抱歉?就這樣?


    他不由分說


    侵略了她的唇,就一聲簡單的抱歉?


    於香韻很懊惱,心韻擂擊如鼓,頰色紅豔豔,猶如兩瓣深秋的楓葉。


    「你、你太過分了!」她氣憤


    責怪他,其實更恨自己,才跟男友分手不久,竟馬上醉在另一個男人懷裏,她會不會太過水性楊花了點?


    「是我的錯,你別自責。」他仿佛看透了她的思緒,澀澀


    勸慰。


    她氣息一凜,怔望他。他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避開她詢問的目光。「到站了,下來吧!」語落,他率先下纜車,轉身朝她伸出手。


    她瞪著那隻手,想起方才兩人吻到忘我時,十指交纏的親昵,頰葉更燒紅,急忙別過頭,自顧自


    下車,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要回去了!」她負氣聲明。


    「回去?可是現在還早……」


    「不管早不早,我現在就要走!」她很堅持。


    他無奈


    扯唇。「好吧,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不要跟來。」


    「什麽?」


    「我說,不許你跟著我!」她終於肯回頭看他了,怒焰在眼裏躍動。「你離我遠一點!」


    他無言,她如火的眸光灼痛了他。


    她不再理會他,逕自往前走,他默默跟在身後,保持適當距離,卻始終不肯放她離開自己的視線領域。


    她驀


    旋身。「你還跟著我幹麽?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相對於她的滿懷憤慨,他顯得平靜。「隻是你今天既然是我帶出來的,我就有責任護送你平安回家。」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必你來護送!」


    「你這樣耍脾氣,還不夠像個孩子嗎?」他淡淡


    揶揄。


    「你……」於香韻倒抽口氣,忽然對眼前這男人升起強烈恨意,為何他就是有辦法讓她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他以為他是誰啊?「梁冠雅,你這人真的很自以為是,我討厭你!」


    激烈的言語如冰,凍住他,他沉默


    凝視她,眼神一時空白。「你……討厭我?」


    「對,我討厭你!」她恨恨


    磨牙。「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以後不用再見到你。」


    她討厭他?不希望再見到他?


    梁冠雅木然凝立原


    ,風在耳邊呼嘯,卷來一簾細雨,濕濕涼涼的,拂過他體膚。


    這隻是一個鬧別扭的女人任性的宣言,他告訴自己,不必在意。


    她不是認真的,明天過後,她就會忘了自己說過這樣的話,甚至不必等到明天


    「下雨了,我要走了!」語落,她轉身便走,行步匆匆。


    他望著她毅然決然的背影,看著那背影逐漸淡去,胸臆,忽


    漫湧一陣慌,不覺搶上前,拽住她手腕。


    「你幹麽啦?」她使勁甩開他。


    「別走,香韻。」他低喃,蒙蒙雨霧裏,他看不清她的容顏,心下更焦躁。


    別走……


    「你放開我!你——」抗議的言語倏


    在唇畔擱淺,兩秒後,一聲驚駭的尖叫逸出。


    梁冠雅心神一凜。「怎麽了?」


    「我的……我的手鏈不見了!」於香韻摸索著空蕩蕩的手腕,臉色蒼白似雪。


    「什麽手鏈?」他問。


    她卻置若罔聞,倉皇


    蹲下身,不顧危險,在人來人往間伸手在


    上摸索。「糟糕!丟哪兒去了?為什麽我會沒發現?我真該死……怎麽辦?怎麽辦?」


    他愕然瞪著她狂亂的舉動。「香韻,你起來,這樣找不是辦法。」


    「你別管我!」她失聲驚叫。


    他胸口一震,就算親眼目睹男友劈腿,她也能堅強冷靜


    麵對,怎麽現在為了一條手鏈,竟慌張至此?


    「你冷靜點!」他也蹲下來,穩穩扶住她顫抖的雙肩,將她轉過來麵對自己。「你說清楚,是什麽樣的手鏈?」


    「是dyrbergkern的手鏈,有貝殼、水晶、珍珠還有水鑽……設計得很別致,很好看,我很喜歡。」她淩亂


    說明,語不成調。


    「你別慌,先深呼吸。」他低聲命令。「現在慢慢想,剛剛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對勁的事?比如說你的手去勾到什麽?或者有人撞到你?」


    「沒有、沒有!我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她急躁


    搖頭,有股衝動想痛掌自己幾個耳光。


    「於香韻,你冷靜點!」他厲聲喝斥她。


    她愣住。


    「看著我!」


    她茫然揚眸,望進一雙墨幽的眼裏,那眼潭如此深邃,隱隱流動著水波,奇異


    擁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別著急,我會幫你找到的,我一定有辦法,相信我。」


    「梁冠雅……」她怔忡


    喚他的名,微弱沙啞的嗓音裏,不經意流露出一絲依賴。


    「現在我們循著原路回去找,隻要看仔細,一定能找到的。」他堅定


    安撫她,扶她起身。


    「可是好像快要閉園了。」園內廣播已經在呼籲遊客盡速離開,他們已經沒時間慢慢找了。


    「你別擔心,我有辦法。」說著,他取出手機撥號。「喂,楊品深嗎?我是梁冠雅,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他想做什麽?她愣愣


    望他,摸不著頭緒。


    「……謝了,我欠你一份人情……你說『三十而立』……知道,我會加入的。」不一會兒,他便結束通話,朝她微微一笑。「搞定了。」


    「什麽搞定了?」她迷惑。「你幹麽忽然打電話給楊品深?你要加入「三十而立」嗎?」


    「你知道『三十而立』?」


    「我當然知道。」


    「三十而立」是「泰亞集團」執行副總裁楊品深創辦的俱樂部,專門招募三十歲以上、未滿四十的會員,能參加的都是台灣各界的菁英。


    「聽說楊品深眼光很挑剔的,不是他看中的人還沒法擠進去。」她頓了頓,就連她自己,也曾經幻想過年滿三十那天,或許會接到入會的邀請——「楊品深邀請你加入嗎?」


    「他很早就邀請我了,我一直沒答應。」


    「那現在又為什麽答應了?」


    「因為他答應要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保持神秘。


    於香韻蹙眉,還想追問,他已經牽住她的手,領著她往來時路走,一麵走,一麵細心察看周遭。


    因為廣播一再叮嚀,遊客們都往大門移動,人潮逐漸稀落,少了步履雜遝,本應更適合搜尋失物,偏偏風雨從中作梗。


    於香韻焦急不已。「怎麽辦?要閉園了,而且雨愈下愈大,視線都看不清楚了!」


    梁冠雅不接腔,仍是那般氣定神閑,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當中。


    一股難言的怒火倏


    在她胸口翻揚。「梁冠雅,你——」


    正想抱怨時,園內忽


    大亮,一盞盞***,宛如夜幕裏一顆顆璀璨的星,將整座遊樂園點綴得比白日更顯風華絕代。


    「這是……怎麽回事?」於香韻震驚莫名。


    「楊品深幫我聯絡到這家主題樂園的老板。」梁冠雅淡淡解釋。「今晚我包下這裏了。」


    「你包下這裏?」她不可思議


    瞪他。


    他隻是微笑。「你不是想找回丟掉的手鏈嗎?包下這裏,我們才能慢慢找啊。」


    她無言,怔望他。


    為了替她找回手鏈,他請朋友幫忙包下整座主題樂園,甚至不惜欠下對方一個人情,答應加入「三十而立」俱樂部。


    以梁冠雅低調的個性,連雜誌采訪他都避之唯恐不及了,更何況是成為某俱樂部的會員,定期跟那些企業菁英交際應酬?


    就為了幫她,他竟然……


    她心房一揪。「梁冠雅,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他訝異。


    「你不需要……這樣幫我。」她黯然低語。


    他凝視她,良久,淡淡一笑。「就當謝謝你今天陪我玩了一天吧。」


    「我……」她根本什麽都沒做啊!與其說是她陪他觀光,不如說是他伴她出來散心,忘卻情傷。


    「跟我來。」他忽然領她到前方的室內水族館。「我看你在這裏等我吧,我去纜車站找找看。」


    「我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她搖頭拒絕。


    「聽話,香韻。」他命令,嗓音溫煦,語氣卻不容置疑。「你現在還在生理期,不能一直淋雨。」


    「那你自己呢?」難道他就能一直淋雨嗎?


    「我是男人啊!淋一點雨不算什麽的。」他仿佛看透她的思緒,輕聲朗笑。「你在這裏等我,不許走開。」


    再次慎重叮嚀後,他才大踏步離去。


    於香韻目送他,恍惚


    枯坐在水族館大廳裏,陷入極端的自責。


    她答應過uncleangel要一輩子珍惜的手鏈,竟然弄丟了!


    她該怎麽跟他坦承這件事?他會原諒她嗎?


    不,他一定會原諒她的,她知道,她的天使不會因為她犯下這樣的過失便遺棄她,隻是,她不會原諒自己。


    因為他給她的,已經太多太多,而她能回報的,卻太少太少。


    連他送的禮物她都守不住,她憑什麽要求見他?她不值得,不值得……


    「對不起,uncleangel,真的對不起……」她痛楚


    呢喃。


    從小到大,他便是她最敬愛的人,是她黯淡生命中的一盞明燈,她將所有的心事都傾訴給他聽,與他分享自己的點點滴滴。


    育幼院的老師雖然照顧她,卻無法給她太多的關心,院裏的兄弟姊妹們不少,卻彌補不了她失去的親情。


    她總是覺得寂寞,尤其上學後,看著別的同學都有家長來接,每個都那麽懂得對父母撒嬌邀寵,更是孤單。


    小小的她,心裏就已經凹陷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是他,慢慢填補了那缺口,讓她初次感受到自己也是被愛、被疼寵的,他除了在經濟上資助她,也給她許多人生的建議,她創業的資金是他教她賺的,第一筆貸款也是他指導她如何與銀行進行交涉。


    當她為了餐廳的業績焦頭爛額時,是他在信裏鼓勵她撐下去,曾在商場上遇到不少瞧不起她、甚至侮辱她的男人,也是他教她高明的應對進退之道。


    她今天的一切,可以說幾乎都是他給的,但她,究竟回報了什麽?


    我想要的東西,你大概給不起。


    到底是什麽?她好想知道,她曾經暗自立誓,就算是她能力所不及,她也不惜付出一切代價找來給他。


    但,別說那個給不起的東西了,就連一串手鏈,她都守不住……


    不行!於香韻驀


    神智一醒。她不能光坐在這裏自怨自艾,隻要還有一線希望,她就不能放棄,無論如何都得把手鏈找回來。


    她倉皇起身,正想衝出水族館時,一道俊挺的身影及時擋住了她。


    是梁冠雅,他回來了,全身濕透,發綹垂在額前。「你怎麽淋成這樣?」她又驚又急,又是擔憂。「你還好吧?」


    「我很好。」他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攤開掌心。「是這條手鏈嗎?」


    她一愣,落下視線,呼吸頓時凍凝。


    「怎麽?不是這條嗎?」他蹙眉。


    「是……」一波酸浪打上喉嚨,她哽咽難語。「是這條沒錯……你找到了,真的找到了,謝謝你,謝謝你,謝謝……」


    她一聲又一聲


    道謝,顫抖著接過手鏈。


    他注視她淚眼蒙朧的容顏,嗓音不覺沙啞。「瞧你激動成這樣,這條手鏈,有那麽重要嗎?」


    「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她將手鏈握緊在掌心裏,放在最接近心魂的胸口。「是我在這世上最親最親、最敬愛的人,送給我的禮物。」


    「最親最親的人啊……」梁冠雅籲歎,仰起頭,遙望玻璃門外蒼黯的天空,嘴角,偷偷


    揚起。


    她沒察覺到他意味深長的笑。「你在哪裏找到的?」


    「就在纜車站,售票亭附近。」


    售票亭?她凝眉,細想自己為何會在那兒丟了手鏈,卻想不起來。半晌,她放棄思索,朝他淺淺彎唇。


    「真的太謝謝你了,梁冠雅。」


    「不客氣。」他溫文


    回應,頓了頓。「這樣,你能原諒我了嗎?」


    「什麽?」她一怔。


    「你還願意再見我嗎?」他認真


    問,湛眸執著


    擒住她。


    她倏


    凜息,心韻不爭氣


    加速!


    他為她冒雨找手鏈,難道就是為了求她原諒,期盼能繼續與她相見?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


    與梁冠雅分手後,於香韻回到自己租的小屋,一夜輾轉難眠,隔天早上進飯店工作,仍是心不在焉。


    她遇上一個難解的男人,心事猶如一枚繭,密密


    裹藏著。


    她原以為與他相處一天,她能對這個「敵人」了解得更多一些,卻發現自己仍陷在迷霧裏,反倒是他,好似已將她捉摸透了。


    為什麽會這樣?


    於香韻好懊惱,她不習慣將自己攤在陽光下,真正的喜怒哀樂,她總是小心翼翼


    藏著,但在他麵前,她似乎無所遁形……


    「怎麽啦?香韻,在想什麽?」一旁的福田總廚見她神色凝重,好奇


    問她。


    她連忙斂神,淺淺一笑。「沒有啊。」


    「是不是飯店發生了什麽事?」福田總廚皺眉。「最近董事長經常來回台北與花蓮,好像一直在跟高層主管開會。」他神經粗歸粗,可還是嗅到了某種異樣氣息。


    「嗯,聽說最近水晶集團的確有些狀況,詳細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於香韻不想對這位優秀總廚說謊,卻也不能坦承真相,隻好模糊


    帶過。「不過你別擔心,相信董事長很快就會解決的。」


    福田總廚點頭,看出她有難言之隱,體貼


    不再追問。「對了,香韻,你還沒用餐吧?要不要我請廚房送一份套餐到辦公室給你?」


    她愣了愣,本打算說自己隨便吃個三明治就好,但想起昨日才被某人教訓過不懂得照顧自己,唇角苦澀一牽。「好吧!」


    她轉身回辦公室,經過長廊時,忽


    心念一動,拿起無線電,詢問各家餐廳經理。「我是於香韻,今天梁冠雅先生有來用餐嗎?」


    「報告總監,沒看到耶。」幾個經理都回報同樣的答案。


    於香韻凝眉。自從他住進飯店vi後,每天都會上飯店餐廳用餐,為何今天例外?


    她又問客房服務部。「vip梁冠雅先生今天有叫客房服務嗎?」


    「有啊!」服務人員查過後報告。「他請人送藥過去。」


    「藥?」她一驚。「什麽藥?」


    「退燒藥。」


    退燒藥?他發燒了嗎?


    於香韻惶然,想起他昨天工作到淩晨五點,一早又與她出遊,然後又冒雨替她找回手鏈,體力透支,怪不得會生病……


    一念及此,她驀


    焦急起來,匆匆趕往他住的vi。


    大門深鎖,重重簾幕之後,沒透出-絲光線,縱然隻是一楝無生命的房子,也訴說著孤寂。


    她按門鈴,毫無回應。


    他怎麽了?沒聽到鈴聲嗎?燒得很嚴重嗎?


    她焦躁


    又按門鈴,等不到人開門,差點要請客房部員工送鑰匙來時,門後,總算傳來一陣細微聲響。


    門扉開啟,探出一張麵色如土的男性臉龐。


    「梁冠雅,你真的生病了!」她不禁驚呼。


    「是你啊。」他似乎很意外,卻沒力氣多說什麽,逕自轉身,踉蹌


    往屋內走。


    她急忙跟上去,扶住他搖晃不定的身軀,他體膚傳來的熱度教她強烈心驚。


    「你發燒了,有量過體溫嗎?燒到幾度?」她一麵扶他上床,一麵問。


    「燒到幾度啊?」他撫住冷汗涔涔的額頭,仿佛她問了一個很複雜的問題。「那重要嗎?」


    「算了,我待會兒再替你量體溫。」她斟了一杯溫水遞給他。「先喝水。」


    他接過,很困難


    把水咽進焦幹的喉嚨裏,然後虛脫


    倒回**,水杯跌落在


    毯上。


    「抱歉。」他道歉。


    「沒關係。」她心弦一扯。連個杯子都握不穩,可見他真的燒得很厲害。她替他蓋攏羽絨被。「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廚房弄點東西給你吃。」


    語落,她不顧他想拒絕,到樓下的廚房替他打了碗蘋果泥,再回到房裏,扶他坐起上半身。


    「你現在胃口不好,吃點蘋果泥墊墊胃。」她柔聲道,舀了一小匙,往他嘴裏送。


    他頓時尷尬。「我自己來……」


    「張開嘴!」她不容他拒絕,堅持喂他。


    他隻得張開蒼白的唇。


    她一口一口


    慢慢喂他,看他連蘋果泥都幾乎吞不下去,胸口一陣陣


    揪擰,忍不住輕聲責備。「你生病了,為什麽不通知我?」


    「為什麽要通知你?」他沙啞


    反問。


    「是我害你發燒的,我應該來照顧你。」


    「不用了,隻是一點小病。」他勉力扯開微笑。「而且我也沒讓人照顧的習慣。」


    是沒那習慣,還是不曾有人照料過他?


    於香韻心痛


    別過眸,不忍看他無神的眼。「以前我感冒時,育幼院的老師就會壓碎蘋果泥給我吃。」她盡量輕快


    說。


    「我媽也會那麽做。」他低語。


    「是嗎?」她一震,望向他無意中顯露出悵惘的臉龐。「那你的養父呢?他也會那樣照顧你嗎?」


    他怔住,良久,才自嘲


    牽唇。「一點小病,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何必大驚小怪?」


    於香韻無語,默默凝睇他。


    看來他的養父,不是很關心他——他假設uncleangel曾是個寂寞少年,其實真正寂寞的人,是他自己吧?


    不知道他以前,過的究竟是什麽樣的生活?雖然同是孤兒,她起碼有一群育幼院的同伴陪著,而他被領養了,卻好似過得更孤獨。


    「你會想起你的父母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問他這樣的問題。


    他卻已經迷糊到不覺得奇怪。「以前曾經很想很想,現在……已經不會了。」


    「我以前也很想,雖然我連他們一麵也沒見過,但我總是忍不住想,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要丟下我一個人去自殺?」為何要對他說這些?難道她也發燒了嗎?


    於香韻不明白,隻知道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跟他很靠近,她能感受到他的苦,他不為人知的寂寞。


    明明兩個人才認識不久,為什麽她會感覺像認識了他一輩子?


    她心神激蕩,不覺緊緊握住他一下灼熱、一下又冰冷的手。


    他訝異


    抬頭,幽蒙的眼底,竟似隱隱浮著受寵若驚。


    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楚,霎時脹滿她的心房。「你睡吧,我會在這裏陪你。」


    他怔望她,許久,歎息


    揚嗓。「香韻,你是個好女孩。」


    「什麽?」她一愣。


    「你放心,一定會有個男人好好愛你、疼你的,劉至風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他認真


    低語。


    他這是在安慰她嗎?


    她失笑,粉唇彎起。「你以為我失戀了,就會自輕自憐,看不起自己?」


    「不會就好。」他迷蒙


    眨眨眼。「別難過了。」


    「我沒難過。」她不承認。


    「傻瓜!在我麵前,你不用逞強,你想哭就哭,我不會怪你,更不會笑你,我知道你很苦……」低喃的嗓音幽幽


    逸去,轉化為沉重的鼻息。


    他睡著了嗎?


    她凝視他眉葦揪攏的睡顏,又著惱又心疼。


    隨口說了一段教她心慌意亂的話後,就自顧自


    睡著了,也不管她怎麽反應,而且,是她的錯覺嗎?為何她會覺得他有時候對她講話的態度像個父執輩,或者該說,像個從小一直看著她長大的大哥哥?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這樣對我說話?」她嬌嗔


    抿唇。「你怪不怪我、笑不笑我,我才不在乎呢!」


    是啊,她才不在乎,這世上她唯一在乎的人隻有uncleangel。


    她倔強


    想,妙眸卻不爭氣


    直盯著麵前的男人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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