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美麗絕對是上天賜給女人的財富,大美富可敵國,乃至傾國傾城。


    雖然家境並不優越,但何俐可卻擁有著一種與生俱來而又得天獨厚的美麗,她時常感激上蒼讓自己繼承了父母外貌上的最優基因——清靈的雙眼,微挺的鼻子,飽滿的嘴唇,幾樣東西不失協調地組合在秀氣的麵龐上,她不笑的時候有幾分冷豔,她笑的時候多幾分溫婉。


    此刻,縱然表情沮喪,心緒煩亂,仍絲毫不掩鏡中人五官的標致與端莊。望著自己麗質天成的嬌俏模樣,何俐可一下子回想起了她那可憐的令人惋惜的青春,不禁慨歎紅顏命薄。


    想當年,一份大學錄取通知書,把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城姑娘帶到了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郎才女貌的初戀雖沒有青梅竹馬那般至真至純,卻也般配到令人豔羨的程度。可是畢業時男友的始亂終棄徹底擊碎了何俐可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囿於門戶之見的男方父母最終說服了兒子與另外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友共赴澳洲深造。


    “灰姑娘”忍痛脫下夢中的水晶鞋,踏入了比人類情感世界更為複雜的社會。在這個本科文憑無異於廢紙一張的“精英”時代,求職簡直比求婚還要艱難,好在憑著幾分姿色,何俐可討了個保險銷售的工作,還大發善心在經理麵前美言,把同學陶夢也帶進了公司。陶夢這個男生總喜歡高談闊論自己的淘金夢想,仿佛他就是未來的比爾?蓋茨,殊不知中國社會古往今來都有人潮人海中浪花淘盡英雄的海量,於是他的淘金術不得不長期休眠於癡夢與遐想之間。可是在這個淘金迷心底,卻深藏著一件金不換的無價之寶,那便是何俐可的芳心。校園時期,陶夢曾經將自己名字中的“夢”字拆解為“林夕”作署名,寫了幾封神秘的情書給夢中情人,自以為標新立異,卻不知早在八十年代中期,便已有人使用了這個筆名,並且已經成為當今華語樂壇最炙手可熱的填詞人。而聰慧的何俐可一眼便識破內中玄機,但礙於自己早已心有所屬,所以隻故作不知,希望“林夕”早日夢醒。


    畢業後,與夢碎的何俐可截然相反,陶夢似乎又回到了夢開始的地方。在同一個屋簷下上班,陶夢近水樓台先得月,於是千方百計獻殷勤。但何俐可卻每日醉心於工作,好似刻意回避他的示愛。這令意亂情迷的陶夢苦惱不已。終於夠幸運搭上一家國企大公司,有望簽下一筆上萬份職工保險的大單,陶夢準備忍痛割肉把這單生意送給何俐可,一來為了報恩,二來可以示好。動機雖無邪,卻沒想到對方老總把最終的簽約地點定在了風月宮旗下的一家高級會所。


    那一夜,是醉生夢死的一夜,當晚窗外炫彩變幻的霓虹昭示著那一切。酒精催化著神奇的小藥丸讓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當陶夢呼喚著“小可”這名字醒來的時候,卻被枕邊人嚇得魂不附體。這哪裏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可?!連身上的味道都香得如此浮誇惱人。


    他顫抖著嘴唇自言自語道:“完了!**了!我的第一次居然就這樣給了一個技女!天哪!我對不起小可!”


    可能是他的聲音像他的心潮一般澎湃壯闊,枕邊人被吵醒了。她二話沒說,揚起手便摑了陶夢一巴掌。“呦!你一個賣保險的還覺得吃虧了!告訴你,要本小姐陪上一夜,光出台費就夠你拉滿一個月饑荒的。要不是看關總的麵子,我才懶得理你個雛男呢!”


    陶夢癡癡地愣在那裏,語無倫次地念叨著自己內心的愧疚:“對不起……我對不起小可……”竟然忘了抬手捂住被耳光扇紅的臉頰。


    技女隻覺這人傻兮兮的,有點兒不可理喻,大感無趣,於是穿好衣服,臨走時忽覺昨夜該是自己吃虧多一些,關門前丟下一句“孬孫,簡直浪費了本小姐的*!”


    聽見技女已走,陶夢一頭紮進被子裏,留著屁股撅在外麵,活像一隻被*得走投無路的鴕鳥。可惜被窩裏盡是妓女身上的香水味,令他的思維更加便秘,始終糾結在一句話上——“我實在沒臉再見小可了!”料想何俐可那顆金不換的芳心不論如何也不會原諒已被技女奪走貞*的自己。


    他自認再沒資格去擁有她的芳心,那麽她的芳心又該何去何從。此刻芳心何處?!昨夜芳心又何處?!想到這裏,陶夢不禁打了個冷顫,把頭從被窩裏起出來,才意識到自己一臉冷汗。他趕緊摸起手機撥出何俐可的號碼,可回應的聲音卻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已不敢再多想,像隻戀愛的犀牛破門而出,在走廊裏狂奔,邊跑邊喊:“何俐可!……你在哪裏?……何俐可!”


    遠處一個房間門一開,走出一個中年男人,剛剛套上西裝外套,一邊係著鬆亂的領帶,一邊哼道:“大清早的瞎嚷嚷什麽?”


    陶夢認出他是關總的人,跑上去問道:“我們公司的小何呢?”


    “噢!你問那位何小姐啊?”他舒緩地伸了個懶腰,說,“在裏麵睡著呢。”


    陶夢應了一聲,準備推門而入,卻被他一把抓住胳臂,道:“關總說了,對何小姐和你很滿意,希望跟你們合作,叫我明天就把錢匯到你們公司帳上。”說罷揚長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陶夢後知後覺地“哦”出一聲。大單生意談成了,可他心裏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反倒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進到房間裏的一霎,他忐忑不安的心像被炮彈擊中一般轟然炸開,他一時間難以分辨昨晚那不知死活的一夜到底讓他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還是讓他淘到了有生以來最為恐怖的噩夢。


    故老相傳,睡夢中的人是沒有痛覺的。陶夢掄起右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結果右邊的臉頰像剛才被摑的左臉一樣痛,而且眼前的“幻境”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酒瓶、易拉罐東倒西歪地散落在桌上床下,藥袋、安全套隨遇而安地遍布於床單地毯,陶夢索性拾起一隻安全套,發現裏麵還存留著令人作嘔的汙穢黏液,正通過脹裂的微孔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向地麵垂下“絲”來。床上的“睡美人”四肢張開,手腳被絲襪縛在床頭床尾的欄杆上,因而整個身體呈一個“火”字形,她火辣的酮體在被子以偏“蓋”全的遮掩之下若隱若現。


    房間裏並不安靜,立體聲音箱裏傳出黎明的勁歌金曲《兩位一體》:“來來回回,什麽比愛更實際,you-are-all-i-want-and-i-wanna-be-your-love!


    猶猶疑疑,熱戀不要再自製,you-are-all-i-want-and-i-wanna-be-your-love!


    愛,到底怎樣花費,廢寢去尋美麗,例要讓情話奇妙吊訖;信,愛可擾攘一世,細賞眼眉跳讓愛露了底!


    oh-my-love-love-love,要即刻兩位一體!


    baby-my-love,要充塞所有空位!


    love-love-love,我身心給你開啟,我不覺得失禮!


    ……”


    陶夢心跳的頻率漸漸合上了音樂的節拍,一股激情從心底油然而生。他想伸手解開何俐可手腕上的絲襪,可是指尖探出時卻又停住了。除了周圍齷齪的環境,眼前的一切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美夢佳境嗎?他的心像在油鍋裏跳,仿佛瞬間就要燃燒起來。他舔了舔微幹的嘴唇,拾起枕邊塑料袋中殘留的一枚藍色小藥丸,就著床頭櫃上的小半瓶紅酒一飲而盡。


    酒壯慫人膽,藥固懦夫根。一把掀開被子,陶夢忽然覺得自己是在暴殄天物,她的身體就像一幅畫,一座雕塑,一種藝術,隻可欣賞,不可褻瀆。《神雕俠侶》裏麵,尹誌平是蒙住了小龍女的眼睛而後一親芳澤的,可他卻來了個反其道而行之,強迫自己閉起眼睛,兩隻手在何俐可的酮體上猶如盲人摸象。


    就是這個味兒!他把臉貼了過去,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心想,那韻味比妓女少幾分濃烈,卻多幾分清醇。


    也許是被觸到了敏感部位,何俐可似醉非醒地驕喘了一聲,直聽得他頭腦發暈,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刹那間身體多出了一個超越三圍的第四圍來。


    耳邊天王的歌聲再次進入副歌,俗稱“*”:“oh-my-love-love-love,要即刻兩位一體!


    baby-my-love,要充塞所有空位!


    love-love-love,我身心給你開啟,我不覺得失禮!


    ……”


    性和愛,都是一種本能。所謂本能,就是某一動物種各成員都具有的典型的、刻板的、受到一組特殊刺激便會按一種固定模式行動的行為模式,簡而言之,是人類本身固有的、不學就會的能力。何俐可的天賦之美,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陶夢的本能。


    終於,在音樂聲中,陶夢與何俐可達到了兩位一體。


    “ow!”


    陶夢興奮地聽著兩個人的身體在唱歌。


    一曲甫歇,一歌又起,是蘇永康的《愛似狂潮》,一字一句融入了陶夢的身體。


    “……


    愛似狂潮,愛似浪濤,我不要蘇醒的太早;寧願身陷泥沼,隻求多愛你一秒。


    愛似狂潮,愛似浪濤,不計較你給的多少;不在乎夢變薄隻記得你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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