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長桌上的眾人杯中斟滿美酒,易尊舉起高腳杯,道:“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祝大家合作愉快!”


    “如果財源廣進,自然合作愉快!”妖龍叫道。thod眼望窗外,說:“what-a-**ing-beautiful-night!風月宮的雪景真他媽的漂亮啊!你們看,就像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子從天上掉下來一樣。”


    “這個比喻超讚!”錢晉拍掌道,“來到風月宮,不但可以風花雪月,更可以金銀萬兩!”


    一桌人齊聲笑起來。


    鄧浩然看著大屏幕上眾人把酒尋歡的場景,感覺自己喉嚨有些發癢,恰好鄧莞爾遞過一杯清茶,說:“哥,他們的合作塵埃落定,可是這樣子對待我們又算什麽啊?”


    鄧浩然哼了一聲,道:“一群犯罪分子,卻告訴警察在這裏法律約束不了他們,氣焰何其囂張!”說著,他的眼睛剛好對上屏幕裏易尊詭異的目光,那張俊雅卻透著邪氣的臉正衝著他獰笑。


    這時,管三娘伸箸夾了鋪在麵前女體盛眼睛上的一片番石榴,於是露出那藝妓的一隻左眼來,隻見眼角下方有一顆隆起於皮膚之外的痣,碩大且顏色鮮紅,她輕輕“咦”了一聲。


    桌上諸人不禁朝她望去,卻見那藝妓陡然坐起身來,伸手去拉自己那枚臍環,結果竟從臍上的皮膚下扯出一柄大約10厘米長的短錐。眾人預感不好,銀光一閃,短錐已對準易尊的咽喉刺出。


    這瞬間的變故快過各人的反應,眼見易尊已避無可避。千鈞一發之際,易尊抬起雙腿猛蹬桌子的邊緣,於是連人帶椅在大理石的地麵上向後平移滑出,而且速度奇快,短錐每前進一寸,他的喉嚨便已退後一寸。行將化險為夷之時,哪知藝妓手指一捏機關,那利器居然錐中有錐,“嚓”的一聲,從尖端又探出一節,10厘米的短錐霎時變作20厘米的長錐,再次直刺易尊的喉嚨。


    較之剛才的振臂而擊,這次的機關彈射則更要迅疾十倍,而此刻易尊的座椅退勢已盡,儼然已強弩之末,無路再退。沒想到易尊用盡腰背之力向後驟仰,令身下的椅子兩條前腿抬起,於是人椅合一,以座椅的兩條後腿為支點向後翻轉,結果錐鋒擦著他的鼻尖飛速劃過。差之毫厘,一次近乎完美的刺殺最終還是功敗垂成。


    說時遲,那時快。易尊躲過那奪命的一擊兩刺以後,身體隨椅子向後翻倒,同時就勢抬起右腿,一收一蹬,右腳正中那藝妓的胸口,竟把她踢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身,仰麵朝天跌臥於長桌之上,撞得餐具四處紛飛,其他的藝妓被嚇得翻身而起,到處逃竄。


    蟑螂強和大雁迅速搶到長桌兩側,巧兒則掏出手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刺客,三人已成合圍之勢。


    那藝妓胸口受傷不輕,但掌中長錐並未脫手,她左手一撐桌麵,有些吃力地原地立起,雖已四麵楚歌,卻仍麵無懼色。


    易尊站起身來,一邊撣著身上的灰塵,一邊道:“一點紅,我們到處找你不到,你卻偏偏要自己送上門來!”


    一點紅咬牙道:“我今天是上門來追命的,追的正是你的狗命!”


    隻聽管三娘在一旁道:“今晚真是讓人大飽眼福,不但有雪景看,還有風月宮窩裏鬥的好戲可以觀賞。”


    易尊立刻大聲道:“一點紅是風月宮的叛徒,皇母已下了江湖追殺令,現在正好讓我來清理門戶。”


    一點紅罵道:“呸!惡人先告狀,你才是背叛皇母的叛徒。”


    易尊怒道:“少在這裏廢話,給我抓住她!”


    蟑螂強等人正要動手,忽然房間裏燈光齊滅,緊接著一扇窗戶大開,寒氣夾著雪花從外襲來,身著夏裝t恤的張氏兄弟立即意不勝寒地抱住肩膀搓起了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室內漆黑一片,隻剩下thod雪茄煙頭上還燃著的星星之火,但那點點光亮瞬間便也消失得無蹤無跡。漫天白雪倒是把窗外點綴得如群星閃耀。


    一點紅見機而動,從桌上一躍而起,身動輕靈,幾步已到窗前,隨即雙腳騰空,如跳水一般,全裸的身體從那扇大開的窗口魚躍而出,宛如一抹星輝,消失於雪飄如塵的黑夜。


    眾人目不暇接之際,一道耀人眼目的白光,又從大廳中心爆閃開來。目睹了黑與白的極限轉變之後,人們的眼球都已黑白難辨,再看不清任何東西。


    鄧浩然所在的房間裏也是伸手不見五指,鄧莞爾情難自禁尖叫了一聲。


    自古以來,黑暗總是給人莫名的恐懼,鄧浩然握緊掌中的手槍,低聲道:“莞爾,別怕,把手給我。”


    憑聲音抓緊鄧浩然的手,鄧莞爾那顆慌亂的心便一下子平靜了許多。從小到大,隻要有哥哥在身旁,她心裏便不再有“害怕”二字。


    鄧浩然豎起耳朵聽了十幾秒鍾,周圍沒有任何動靜,便拉著鄧莞爾向房間裏唯一的那扇裝有電子鎖的門走去,輕推之下,門竟然悄無聲息地開了。


    會議大廳裏,人們叫喊吵嚷著亂作一團,足足過了有三分鍾,頭頂的燈光閃了幾下,終於亮起來。又經過好一會兒的明適應,大家才隱隱敢睜開眼睛。


    隻見易尊與thod站在窗口,正望著窗外的雪夜。thod喊道:“不是吧!一點紅那可憐的小命兒就好像灰飛煙滅成這滿天的雪花一樣!難道她會飛天遁地不成?”


    易尊把頭探出窗外,上下左右全方位望了一圈,然後道:“她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同夥就在附近。”


    “why?”thod問。


    易尊用手掌托起一個乒乓球大小微微發黑的圓球,說:“你覺得她一絲不掛的身體裏哪個地方還藏得下這枚閃光彈?”


    再看大廳裏,由於害怕剛才的白光是炸彈爆炸,張氏兄弟、三大大人和管三娘等人都抽身遠離大廳中心,躲到四周的牆角,妖龍飛身蹲在屋頂的吊燈之上,錢晉鑽到了長桌底下,而樊路崎則撲倒在地,身下護著那位讓他見色忘情的美人——bootiful。


    此前的黑暗中,樊路崎隻覺身下的bootiful吹氣如蘭,幽香淡淡,那是一種給人大自然般美妙意境的香氛。他忖度著她用的是哪個品牌的香水,有點兒ne,又好似tous,卻聽bootiful小聲道:“vancleef-arpels(梵克雅寶)的mindnight-in-paris(夜幕星空),味道不錯。”


    樊路崎大吃一驚,詫異她居然能準確猜出自己所用香水的品牌,而且連款式的名稱都一字不差。


    “right!”樊路崎說著把臉向下探了探,感覺隔著幽邃的黑暗,她的俏麵就近在咫尺,不覺間心跳加速,匆匆道,“讓我猜猜你的,ne的‘it’s-me’嗎?”


    “wrong!”bootiful柔聲道,“是double-beauty的‘傾心’。”


    “double-beauty?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品牌?”


    “這個月才剛剛上市,是由我代言的新品。”


    “由你代言?你是個明星?”


    “嗯哏!”


    “我怎麽從沒在銀幕或雜誌上看到過你?”


    “我也是新品上市,明日之星!”


    “嗬嗬!不錯,我早該一眼看出來的!”


    說話間,再次亮起的燈光把大廳照得金碧輝煌,鄧浩然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按在bootiful胸前高聳的雙峰上。


    “請恕我直言,我那位脾氣不太好的男朋友就在離我不到十米遠的地方。”bootiful輕聲道,纖纖玉指已搭上樊路崎的手腕。


    樊路崎聽罷雖心生怯意,但雙手卻如深陷泥潭一般,無法自拔。望著bootiful那雙迷人的雙眼,他意由心生道:“我聽說目光清靈的女人富有智慧而且充滿魅力。”


    “我又聽說額頭有三行節條線的男人,****強烈,而且易受誘惑。”


    “在所有男人麵前,你都是一種不可抗拒的誘惑。”樊路崎說著把頭一伸,已不顧一切向那對嬌豔欲滴的紅唇上吻去。


    眼見四唇幾近相接,卻被bootiful豎起的食指從中隔開,隻聽她嬌聲道:“not-here!”


    再說一點紅方才飛身躍出窗口,隻覺身體剛開始下落,便被人攔腰抱住,隨後疾速向斜上方飛去,感覺瞬間進了一個房間,之後被那人將自己輕輕拋於沙發之上。


    一點紅摸黑翻身而起,將長錐護在胸前,問麵前的黑影道:“你是誰?”


    那黑影正是龍熙蕊,而那枚閃光彈則是明鑒居士送給她的防身之物。她沒有回答一點紅的問題,反而問道:“你這樣跳下去,不摔死才怪!”


    “死有什麽可怕!落到他們手裏,下場隻有一個,就是生不如死!”


    “你是風月宮的人,但為什麽要刺殺易尊?”


    “你是誰?”


    “救你的人。”


    “好吧!我一點紅歉你一條命,但並不歉你一條口舌。”


    “好!那我現在就要你還我一條命。”


    一點紅當即一愣,問道:“怎麽還?”


    “幫我救別人一命。”


    “救誰?”


    “一個女孩,在地下五層。”


    “好吧!這個忙我幫,盡管可能賠上我一條性命。”


    “你幫我救人,我也助你離開風月宮。”


    一點紅哼了一聲,道:“那可要看你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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