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樊路崎對泉貞七子的情況了如指掌,鄧莞爾隨口道:“知道這麽多,你叫我八卦婆?你自己是個八卦公還差不多!”


    樊路崎幽幽笑道:“如果你願意叫我八卦公的話,我倒是沒意見,反正八卦公和八卦婆正好是一對。”


    意識到被樊路崎將計就計反倒令自己作繭自縛,鄧莞爾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怨道:“我發現你這人占女人便宜沒邊兒是吧!”


    “好!那我們不談公婆,隻談八卦好了。”樊路崎說著從鄧莞爾手中拿回他的手機,在屏幕上連撥帶點弄了幾下,又遞還給她。


    鄧莞爾低頭瞧去,隻見手機上竟然是樊路崎跟泉貞七子的合照,她橫劃著觸屏,接下來的又是他與七子各人單獨的合照。


    “她叫湯泉,是主唱……這個叫聶源貞,唱功、舞技也是樣樣都好……其實這兩個人才是她們的主力,隻不過為了組建女團,才又硬加了另外五個人進來,湊成七子。”樊路崎在一旁說道。


    “湯泉、聶源貞,所以組合的名字叫泉貞七子,怪不得《七日戀》的mv裏她們倆的特寫鏡頭明顯比別人多,而且論容貌、身材,她倆也遠在其餘五人之上……咦!你覺不覺得這個聶源貞長得很像一個人?”


    “你是說妙花神探龍熙蕊?”


    “你怎麽知道?你認識她?”


    “見過一麵,她們倆長得的確很像。”樊路崎曾經在雲中山的雪地裏和龍熙蕊一同對抗過上百條餓犬,當時雖然他已發現龍熙蕊和聶源貞長相有幾分相似,但迫於情勢緊急,沒有機會搭訕,可後來還是從旁人口中打聽到了關於龍熙蕊的一些情況。


    鄧莞爾繼續翻著照片,而樊路崎就像旁白一樣,同步介紹著照片上的美女:“這一個是模特出身的,叫李王詠菲……”


    “不會又是‘整過容’的名字吧!不過倒是好記,李詠王菲。”


    “反正名字就是個代號嘛!能讓人記住不忘,就證明那名字起得不賴……她叫渡邊梔子,日本人。”


    “不是中國女團嘛!怎麽裏麵連日本人都有?”


    “為了開發日本市場唄!還有韓國的呢!就是她,叫樸敏善。”


    “噢!看來韓國市場也需要開發……這兩個剛剛見過,聞汀和張穎靚對吧……誒!你跟她們有這麽親密的合照,泉貞七子不會都是你的女人吧?”鄧莞爾故作好奇地問道。


    “別誤會!那天我公司一個樓盤開瘦,請她們來壓場的。就這幾張照片,要是折合了她們的出場費算下來,我也是花上了大價錢的。”樊路崎說著收回手機,又道,“你不是打算就這麽跟我在車裏秉燭夜談吧?很多狗仔都認識我的車,所以如果我的車子在一個地方停久了,沒準會有人守在附近等著偷拍車震呢!”


    “聽起來好像待在你身邊的女人都時刻麵臨著危險啊!”鄧莞爾瞪了他一眼,突然發動了跑車,由於油門踩得太急,車子猛地晃了一下才開始前行。


    “喂!車震可不是這樣震的!”樊路崎嚷道。


    鄧莞爾繼續加速,忽然又用力踩下刹車,於是車子嘎然停住,樊路崎的身子則借著慣性驟然前傾,卻被安全帶束縛住,結果又是猛然一震。


    “是這樣震的?”鄧莞爾一臉鬼馬地說,“還要嗎?”


    “以前都是我震車,沒想到今天是車震我!”樊路崎苦笑道,“算我怕了你這個跟我有名無實的女人了!”


    “那你記好了,我跟你那些被車震過的女人不一樣,我可是個車震過你的女人。”


    說完,鄧莞爾再次開動了跑車,可刹那間眼前黑影一閃,情急之下她隻好本能地將刹車一踩到底。


    樊路崎的身體又是一震,但沒注意去看前方情況的他大叫道:“i服了you!我一定記住你就是那個車震過我的女人,求你別在震我了!”


    鄧莞爾卻滿臉慌張地說:“我……好像……撞到人了!”


    “你說什麽?”樊路崎轉過臉來朝前方望去,果然發現不遠處的地麵上有一條黑影橫著,儼然一個人躺在那裏。


    他立刻下了車,而不知所措的鄧莞爾隻好心驚膽戰地跟在他後麵。


    地上的人背對他們側身躺著,路燈下隻能看見其穿著一身黑衣。


    樊路崎上前一按那人肩膀,將其翻過身來,卻一下子被黑洞洞的腔口頂住胸膛。


    “別動!”一個冰冷的女聲說道。


    緊接著樊路崎看到的是在黑色麵紗上露出的一對眼睛,從裏麵射出的敏銳目光叫他望而生畏。他不自禁向後退了幾步,見對方調轉腔口又對準了鄧莞爾,趕忙伸出手一把將鄧莞爾拉到了自己身後。


    “是史天賜派你來的吧!動作倒是夠快的嘛!”有鄧莞爾在身後,倒是讓樊路崎莫名間鼓起一股氣壯山河的勇氣來,他豪邁地上前幾步,用胸口頂上腔口,朗聲道,“不過這次是不是玩得大了一點兒啊!敢動腔啦!但我說過她是我的女人,有什麽就衝我來好了!”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由遠及近的車輪聲,轉眼那輛曾經跟蹤樊路崎的黑色轎車停在三人身旁,隨後車窗一開,長長的相機鏡頭伸了出來,而閃光燈遇上一男兩女的三角關係,就像電壓不穩的燈泡一樣,接二連三閃個不停。


    當黑衣女人那黑洞洞的腔口出現在鏡頭之內的時候,拍照的人才顫抖著雙手放下了相機。


    腔聲打破了月光下的寂靜。


    清晨微弱的陽光穿過路邊鬆柏的枝頭,細細碎碎灑在警戒線內忙碌著的人們身上。


    “這一看就是仇殺嘛!”韓興說道,盡管嘴裏叼著香煙,但他嗓門兒依舊很大,“被害人連中兩腔,手上一腔,頭上一腔,而且是被近距離射殺,紫彈都是前進後出,兩個傷處全是彈道留下的大洞,典型的仇殺手段。”


    “連中兩腔?可是鑒證科的人隻是在現場車旁的大樹裏找到了一顆紫彈。”史明珠質疑著韓興的判斷。


    “這個嘛……”韓興抬手撓了撓頭,說,“原因應該是那顆沒找到的紫彈壓根兒就沒打在樹上。”


    “可是樹後麵就是水泥牆壁,上麵也根本沒有被紫彈撞擊過的痕跡。”史明珠咄咄逼人說道。


    見周圍的上帝、李大龍、安平等人都默默盯著自己等待著下文,韓興一臉尷尬地拍拍史明珠的肩膀,訕笑道:“嘿嘿!你這個小同誌挺可愛嘛!”


    “你別碰我!”史明珠怒目道,隨後眼光越過韓興的肩頭望見了隊長鄧浩然的車子徐徐駛來,便推開韓興跑了過去。


    韓興轉身盯著史明珠的背影,丟掉嘴裏的煙頭,喊道:“就碰!”


    市區發生腔擊命案,這可高興壞了局長胡國泰,總算有了十足的理由把他從專案組身邊調離,好讓他暫時跟那宗“長靴終結者”所為的連環截肢案徹底脫離幹係。立軍令狀,限期破案,這位胡局長已經好幾年沒這麽認真過了。


    聽史明珠簡單匯報了一下現場勘查的情況,鄧浩然直奔黑色轎車內的屍體而去,隻見男性受害人的臉已經麵目全非,額頭上一個大洞,紅色的凝固血塊和粉色的腦組織還依稀可見。戴上手套,他抓起屍體的右手,看到掌心正中有一個紫彈穿通所留下的彈道。他繼續抬高那隻手,透過掌心的洞去看死者的額頭。


    “頭兒,兩處腔傷,可現場卻隻找到一枚彈頭。”史明珠說。


    “那是因為凶手隻開了一腔。”鄧浩然從容地說,“當時腔口對準的是受害人的頭,而受害人出於驚恐本能地舉起了他的右手來擋住腔口,結果紫彈先射穿他的掌心,隨後擊中了他的額頭,所以一顆紫彈卻留下了兩處腔傷。”


    茅塞頓開的史明珠立刻鼓起掌來,同時朝身旁的韓興不懷好意地弄了個鬼臉。


    這時忽聽鑒證科的科長裘正在不遠處說道:“浩然,來得正好,你得過來看看這個東西。”


    鄧浩然帶同眾人走了過去,隻見裘正遞給他一個碩大的相機,同時道:“死者左手緊緊握著這個東西,看樣子他是個娛記(娛樂記者),不過重要的是相機裏麵的東西。”


    “莞爾!”鄧浩然剛打開相機就發出一聲輕呼,臉上的肉開始緊緊顫動,因為他在相機裏麵的照片上看到了鄧莞爾,還有樊路崎和持腔的黑衣人。


    本來腔擊命案並沒有讓屢破大案的他心裏有絲毫興奮之處,但一牽涉到妹妹鄧莞爾,不約而至的恐懼便令他渾身的肌膚都竄起雞皮疙瘩,握著相機的手居然微微哆嗦起來。


    盡管從照片上看起來樊路崎像是在保護鄧莞爾,但他畢竟是目前“長靴終結者”的主要嫌疑人,所以想到這裏更讓他後怕。


    除此之外,鄧浩然滿腦子都是對鄧莞爾的埋怨,原來鄧莞爾為了從樊路崎嘴裏套取真相,一到酒吧就打電話給哥哥,編了個謊話說把樊路崎送去醫院,自己也已經到家。


    心急如焚的鄧浩然正有些亂了方寸,突然發現相機側麵有一道深深的凹痕,比刀劍的刃寬些,比斧頭的刃窄些,它讓鄧浩然一下子想到了什麽。


    他迫不及待跑過去拉開黑色轎車的車門,一番查看之後,果然在死者腳下找到了一枚非常特別的硬閉(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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