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若斯的一再稱讚讓龍熙蕊不禁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但在她心裏麵,還是有著理性的認識,明白對方根本有些言過其實,倒也無非是想鼓勵一下自己這個門外“漢”。


    “整首歌的演唱應該要七個人共同來完成,是吧?”龍熙蕊問。


    歐陽若斯抬起眼睛看了看她閃爍的目光,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了,七個人唱一首歌,再除去很多和聲的部分,留給你個人獨唱的其實隻有一句,就是第二段主歌的第一句。”


    說完,她哼唱出歌詞道:“為愛發聲千萬不要錯失良機,別在乎愛的理由到底有多荒誕不羈。”


    “聽起來我眼下最緊要的,就是把那一句唱詞給練好。”


    歐陽若斯卻笑著搖頭道:“這首單曲的母帶已經錄製完畢,接下來要進行的是mv的錄製,可是到目前為止,連具體的編舞都還沒有完成。”


    “你的意思是,現在跳舞比唱歌更加重要。”龍熙蕊會意道,“那為什麽你還讓我花上幾個小時來學唱這首歌?”


    “你隻有讓自己真正聽懂、唱好整首歌,把握到它的節奏和旋律,才能做到歌、舞、人三者合一,從而在音樂中表現出屬於你的風格。”說著,歐陽若斯關掉音樂,又看著腕上的手表說,“時間不早了,我知道一開始灌輸給你的信息量有點兒大,但我相信你絕對應付得來。”


    一麵說,歐陽若斯一麵將龍熙蕊帶進裏麵的房間,說:“短期之內,這裏就是你的臥室。早點休息吧,明天你要學的東西,不會比今天少。”


    離開之前,她又留下一句話:“床頭櫃上有個隨身聽,你可以聽著那首歌入睡。”


    雖然那首《說吧》聽得耳朵有些煩了,但龍熙蕊還是把耳機塞進了耳洞。四下打量完寬敞整潔而又裝飾得簡約時尚的房間後,她緩緩走近窗口,透過寬大的玻璃窗俯瞰著繽紛霓虹掩映之下的不夜城,不覺間輕輕歎了口氣,心想從此以後自己不得不被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玻璃籠子”裏了。


    第二天清晨,當龍熙蕊走出房間的時候,桌麵上已經擺滿了多種多樣精美的早餐,而歐陽若斯和酈琳正坐在沙發上笑著看她。


    “以後你就用這部手機吧,我和酈琳的號碼都存在裏麵。”歐陽若斯說著遞給龍熙蕊一部手機,“遇上任何問題可以隨時隨地聯係我們,我也會經常傳遞信息給你,幫助你應對一切。”


    龍熙蕊於是邊吃飯邊翻看她的新手機,發現裏麵的信息是除了聶源貞以外,泉貞七子各成員的照片以及頗為詳盡的個人資料。


    忽然,悅耳的手機鈴音在辦公室裏響起,隻見歐陽若斯匆匆往外走出幾步,接通電話道:“史先生……”


    偷眼看見歐陽若斯臉上嚴肅的表情,龍熙蕊推測那位“史先生”應該不是未來娛樂的太子爺史天賜,因為她曾經聽過歐陽若斯叫他“天賜”,所以打來電話的很有可能是公司真正的大老板——史計。


    又聽歐陽若斯壓低聲音說道:“可以,隻不過……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歐陽若斯對酈琳道:“計劃沒有變化快,突然來了個推不掉的應酬,今天隻好由你陪她待在這裏,記住,哪兒也不要去。”


    說完,她又對龍熙蕊說:“你可以在這裏聽歌,或者看手機,不妨多了解一下組合裏你的那六個夥伴。”


    歐陽若斯離開後,酈琳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公司業務安排方麵的,隨後有些無聊的她主動跟龍熙蕊搭起訕來:“就算用日理萬機來形容rose姐,也並不為過。最近她幾乎放下了手頭兒所有的工作來包裝你,好給泉貞七子補缺,可是你瞧,就這樣,還是有點兒應接不暇!”


    說到這裏,酈琳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下了播放鍵。


    再次聽到那首《說吧》在耳邊唱響,龍熙蕊有些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酈琳心領神會,笑道:“歌再好聽,聽膩了也有種想吐的感覺吧?”


    緊接著,她按下暫停鍵道:“其實,你現在所經曆的,不過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接下來的,編舞、練習、彩排、錄mv,再到最後的演唱會大舞台,每一首歌都起碼要上千遍打底的。”


    見龍熙蕊麵露驚訝之色,酈琳微微頓了一頓,又道:“作一個藝人,經常得身不由己地幹上一些惡心自己,愉悅外界的活兒,而那些粉絲們所見證的,往往都是藝人們最光鮮的時刻。”


    “這是不是就是常言道的‘台上三分鍾,台下十年功’?”龍熙蕊問道。


    酈琳臉上浮現一絲淒婉的笑容,她說:“可惜的是,願意在台下付出十年功夫的人多之又多,不過真能獲得台上三分鍾表現機會的卻是少之又少。”


    見龍熙蕊沉默不語,酈琳又柔聲道:“我說這些,不是想打擊你,而是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既然rose姐選中了你這張明星臉,她就會找頂級的專業團隊為你作全方位的包裝,到時候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


    正說話間,桌上的可視電話忽然發出“嘟嘟”的響聲,與此同時上麵的顯示屏裏出現了史天賜和他身後送花男童的身影。原來辦公室門外安裝了帶有感應器的監控係統,可以在有人造訪的時候預先提示。


    “是太子爺!糟了!絕對不能讓他看見現在的你!”酈琳大叫道,隨即手忙腳亂地把龍熙蕊推進了她的“臥室”。


    剛關上門,史天賜已經推門而入。


    “hi,lynn(琳),原來你在這裏,rose呢?”史天賜一邊問,一邊四處東張西望著。


    “呃……rose姐剛剛接到史先生的電話,就出去了。”酈琳強掩慌張回答到,同時上前招呼花童把每天一件三百六十五朵紅玫瑰的花籃擺放到窗前。


    “又是我爸!”史天賜一臉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酈琳簽下單子,打發花童離開,然後趕忙給史天賜衝了杯咖啡,說:“天少爺,你找rose姐有什麽事嗎?”


    “既然她不在,我找你也一樣。”史天賜慵懶地坐進沙發裏,說,“有個叫方靈芝的前輩想來我們公司發展,先給她一份產品代言的合同。”


    “天少爺,這種事我可作不了主,還是等rose姐回來……”


    “讓你做你就做,少廢話!”史天賜抬高聲音說道,“別讓我沒麵子,也省得她那個大嬸三天兩頭地打電話來煩我,understand(明白)?”


    “可是……”


    “還可是什麽?”史天賜一臉不耐煩地說,“要是rose問起來,就說是我的主意。”


    “可是方靈芝和alice有過過節,如果簽她進公司,恐怕……恐怕會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酈琳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史天賜,他晃了晃杯子裏的咖啡,表情有些無奈地說:“那就隨便給她一份不知名的小品牌代言,打發她一下算了。”


    酈琳知道史天賜任性不講理的脾氣,應承道:“是!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天少爺。”


    史天賜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卻又轉回身來問道:“rose最近在忙些什麽?”


    “呃……應該在忙泉貞七子出新歌的事情吧!”酈琳支支吾吾地說。


    “噢!誒!nche現在怎麽樣了?都說她出了車禍傷得不輕,她到底傷到哪兒了?”


    酈琳遲疑了一下,說:“nche她……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她已經脫離危險了,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公司了。”


    “她可是公司裏麵少有的敢在我麵前守身如玉的人,真不知道為了什麽,rose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護著她。”史天賜感歎道,“要是給她死在了車禍裏,還真是怪可惜的!”


    聽到他的話,躲在隔壁的龍熙蕊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麽此前酈琳說絕對不能讓史天賜看見自己。如今的自己,就如同一隻剛剛破殼而出的雛鳥,對眼前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而史天賜則是一匹能夠在叢林裏橫行霸道的惡狼,所以一定不能讓他靠近自己。


    此時隻聽史天賜說:“差點兒忘了問你,那個bootiful跟公司簽約以後的發展計劃是什麽?”


    “bootiful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由rose姐親自負責的,她也從來沒向我透露過。”酈琳回答道,“這幾天bootiful好像也沒在公司露過麵。”


    “那好吧!”


    之後龍熙蕊隱隱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又聽史天賜開口道:“那你從現在起就幫我留意一下,關於bootiful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天少爺……別……”


    “躲什麽?反正你本來就是我的人嘛!”史天賜冷笑兩聲,說:“口紅不錯,還是你的味道;文胸太厚了,手感很差。”


    “哎呦!”酈琳緊接著嬌嗲了一聲,說:“天少爺,你好壞,別鬧了!”


    “好!那就改天再跟你鬧!記著幫我盯緊bootiful。”


    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龍熙蕊才小心翼翼地走出臥室,隻見酈琳正對著掌中的小鏡子補著臉上的妝。


    碰上龍熙蕊有些異樣的目光,酈琳麵頰微微泛紅,眼望門口尷尬地說:“公司大老板史先生的兒子。”


    見龍熙蕊沒有說話,酈琳又自我解嘲般地說:“在公司裏,突如其來的應酬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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