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跳舞相比,龍熙蕊更懼怕唱歌,因為唱歌是一門聲音的藝術,她賴以成名的一身武功在這一領域似乎毫無用武之地。


    歐陽若斯雖然說速度並不重要,但此時卻一刻也不肯耽誤,進了辦公室就把龍熙蕊帶進裏間,說:“唱歌技巧的訓練,主要包括姿勢、氣息、發聲和咬字等幾個方麵,你的發聲和咬字,自身條件非常不錯,而且和nche很像,所以已經具備了事半功倍的潛質。”


    歐陽若斯的話在開導中隱含鼓勵,與青藍的大呼小叫、吹毛求疵可謂天差地別,但不知道為什麽,龍熙蕊心裏還是充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壓力。她知道歐陽若斯所言非虛,泉貞六子和詹盡帆都沒有在同自己的對話中聽出破綻,可見自己的聲音的確與聶源貞有著幾分相似。


    “我們先從吸氣開始練起,”歐陽若斯接著說道,“在做呼吸練習時,首先要保持正確的演唱姿勢,把腰挺直,胸肩放鬆,頭自如,眼望遠處,從內心到麵部的表情都滿含情意。”


    一麵說,歐陽若斯一麵緩緩走到龍熙蕊身旁,對她推腰扶肩擺好姿勢,說道:“現在,痛快地歎一口氣。”


    龍熙蕊暗想人在歎氣的時候又怎麽會痛快呢?但還是依言而行,隻聽歐陽若斯又道:“注意使胸部放鬆,在吸氣時,口腔稍微打開,將硬軟齶提起,並與提眉的動作相配合,那應該是一種興奮的感覺。然後,將腰圍向外鬆張,讓氣自然地、順暢地流進,這時腰、後背都應該有所謂的‘氣感’,胸部也就自然有了寬闊的感覺。通俗一些講,你甚至可以用打嗬欠的動作來感覺以上的過程。”


    龍熙蕊此前雖然睡了一天半夜,但如今打上一個圓滿的嗬欠,仍是有種怡然愜意的舒服感覺。


    歐陽若斯仿佛看出了些許端倪,急忙糾正道:“呼氣時不要過深,否則會令胸、腹部僵硬,將影響發聲的靈活和音高的準確,吸氣時更不要有聲響,反之不僅影響歌唱的藝術效果,還會導致吸氣不夠深沉,擾亂氣息的支持。所以,要日積月累養成兩肋擴張,小腹微收的習慣。”


    龍熙蕊本以為唱歌和練武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但此刻忽然發現在氣息的調節上,兩者居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按照歐陽若斯的指導,呼吸上幾個來回,已經讓對方覺得有模有樣了。


    歐陽若斯點著頭說:“接下來試一下發聲練習,發聲練習是歌唱發聲的一種綜合性基本技能的訓練,學習唱歌的人都要從最基本的發聲練習開始。第一,做一些借以獲得氣息支點的練習,感受吸氣與發聲的配合,同時利用科學的哼唱方法,體會並調節自己的歌唱共鳴;第二,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學會張開嘴巴唱歌,上下牙齒鬆開,基本上有一種下巴鬆鬆的甚至說掉下來的感覺,舌尖鬆鬆地抵著下牙;第三,唱八度音程時,從低到高,母音不斷裂連起來唱,口咽腔同時從小到大張開……”


    “八度音程是什麽?”龍熙蕊打斷歐陽若斯,不恥發問道。


    “直白點兒說,就是do-re-mi-fa-so-si-do。”


    歐陽若斯想直白地說,結果卻是更加直白地唱了出來,隨後又道:“相鄰的音組中相同音名的兩個音之間的跨度,就是一個八度。”


    看著龍熙蕊心領神會的樣子,歐陽若斯收回話題道:“第四,憑借氣息通暢的配合,發出圓潤自如的聲音。當然,我所說的這幾點技巧是意會勝於言表的,把氣息和發聲練好了,你就會發現唱歌並不是一件難事,不過過程難免會有些枯燥乏味。”


    說到這裏,忽聽外麵傳來辦公室開門的聲音,隨即響起匆忙的腳步聲,進來的人正是酈琳。


    “rose姐,跟溫總、銘導約好的午餐時間快要到了,專車已經等在公司樓下了。”


    “野草和雲逸那邊查到什麽沒有?”歐陽若斯問道。


    “還好,通過北漂群裏的幾個老人打聽到了一些消息,目前已經聯係上兩個人,他們同意過來見麵。”酈琳說得有些氣喘,但聲音裏明顯帶著興奮。


    “不,我過去跟他們見麵。”


    “什麽?您打算過去見他們?”酈琳的興奮瞬間化作一臉驚訝。


    “我不希望那兩個人跟未來娛樂甚至這座城市扯上任何關聯,給我訂今晚的機票。”


    酈琳轉動眼珠想了想,用力點頭道:“沒問題。”


    歐陽若斯走前叮囑酈琳:“我不在的時候,要照看好nche。”


    酈琳做起事來也算雷厲風行,幾個電話打過,既同野草、雲逸約好了在北京見麵的時間、地點,又訂妥了歐陽若斯往返的機票。


    她終於坐進沙發裏長出了一口氣,連喝幾口咖啡,說:“還是rose姐想得周全,影子就是影子,的確不應該讓別人瞧出模樣來。”


    “那麽作一對影子寫手,對那兩個人來說,到底是一種幸運,還是一種無奈呢?”龍熙蕊問。


    “短期之內,應該是個不錯的歸宿吧!”酈琳說,“我相信rose姐不會虧待他們的。再說,如果不是nche出了意外,就算他們倆想給我們當影子寫手,恐怕都沒那個福分。”


    正說話間,辦公桌上的電話機又閃起了紅燈,酈琳看了一眼,忙叫不好:“是天少爺!”


    她手忙腳亂剛把龍熙蕊推進裏間,史天賜已經極為粗暴地捶門而入,他左手拎著一個洋酒瓶,裏麵的酒看起來所剩無多。一名送花的男童跟在他身後,照例把一大束紅玫瑰換進窗台上的花瓶中。


    “rose呢?”史天賜嘴裏的酒味兒比酒瓶裏的烈酒還要刺鼻。


    酈琳敬而遠之道:“rose姐她……她中午和銘導有約,天少爺,您又喝了這麽多,不如我送您回房休息一下吧!”


    她嘴上說了個“送”字,腳步卻始終躊躇不前。


    “你想陪我啊?不用回房間那麽麻煩,就在這兒也行。”說著,史天賜搖搖晃晃地朝酈琳走去。


    酈琳一邊後退,一邊扭頭望向送花的男童,希望對方能過來給自己解圍,哪知花童向來膽小怕事,早已一聲不響地溜之大吉。


    “lynn,每次我喝醉的時候,感覺你和rose還是有那麽一點兒相似度的。”轉眼間,史天賜已經把酈琳逼到了辦公室的角落裏。


    “天少爺,別……別……”


    “你是在要我別停下來嗎?”


    聽著酈琳的低聲叫嚷和史天賜不時打著的酒嗝,龍熙蕊想出去製止卻又怕暴露身份,隻好忍氣吞聲繼續躲在隔壁旁聽,忽聽酈琳叫道:“天少爺,你不是要我幫你留意bootiful的動向嗎?我現在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bootiful?”


    龍熙蕊隻覺耳邊突然間清淨了幾秒鍾,隨即史天賜的聲音聽起來也比先前冷靜了幾分:“什麽好消息?”


    酈琳立刻回答道:“聽說那位總是如影隨形陪著她的mr.method莫名其妙地移民到深圳去了。”


    “移民?深圳?那個什麽mr.method到底是中國人還是美國人啊?”


    “可能……可能在中國是美國人,在美國是中國人吧!”


    史天賜嘿嘿冷笑兩聲:“管他是中國人還是美國人呢,不在這裏就好!你說的還真是個好消息!”


    這時,龍熙蕊聽見了酒瓶被放到桌麵上的聲音。


    “你還是那麽喜歡喝黑咖啡!”史天賜端起酈琳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天少爺,不如我給您再來一杯加糖加伴侶的。”


    “不用了!bootiful最近的日程都有什麽安排?”


    “rose姐讓她繼續為double-beauty化妝品係列代言,今天下午就有一場廣告的拍攝。”


    “幹得好!”史天賜拉起酈琳的手臂,看了看她腕上手表上的時間,說,“看來我還有時間吃頓飯,洗個澡。”


    一陣腳步聲過後,龍熙蕊聽到酈琳說:“出來吧!他已經走了。”


    龍熙蕊回到辦公室,發現酈琳又在對著化妝盒上的小鏡子補妝。


    “其實rose姐叫我照看好你,最主要的就是提防天少爺,現在他的愛情終於被成功呼叫轉移了。”酈琳如釋重負地說,“他近期應該不會頻繁來這裏消遣了,這對你來說,也未嚐不是一個好消息。”


    “愛情?”龍熙蕊反問道,“你覺得他對女人的那種態度,可以稱之為愛情嗎?濫情還差不多!”


    “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或許是天少爺從小到大身邊女人太多的緣故吧!”酈琳似乎極力在為史天賜辯解,“公司的大老板史先生就隻有他這麽一個兒子,大太太又去世得早,所以難免嬌生慣養一些。據rose姐說,因為缺少母愛,天少爺可能有一點兒俄狄浦斯情結(oedipusplex),就是戀(練)母情結,對年紀比自己大的女性更感興趣。”


    龍熙蕊聽酈琳提及史計的“大太太”,心想他的夫人應該不止一位,於是問道:“史先生有幾位太太?”


    酈琳好像覺得這根本算不得什麽隱私,知無不言道:“三位,大太太沈明英是天少爺的生母,在他三歲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二太太何玉瓊與史先生結婚三年後離婚,看破紅塵出家作了尼姑;現任的三太太叫林朵夏,比天少爺也大不了幾歲。”


    “那rose姐和史先生呢?”雖然有些八卦,龍熙蕊還是多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嘛……你不該問,我也不該回答,但是既然你問了,我也隻好回答說,他們倆之間的關係,隻能用‘曖昧’兩個字來形容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妙花神探與長靴終結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岩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岩焱並收藏妙花神探與長靴終結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