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揚的突然到來,讓盛婠很是驚訝、困惑。因為距離之前地下拍賣會的時間已經有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裏,盛婠盡量讓自己盡快忘掉那場拍賣會裏所發生的事情,畢竟那些事情已經超出她能理解的範圍了,太過沉重也太過黑暗,和她的世界完全繼而相反丫。


    盛婠覺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個光圈怪陸,而她隻能拚了命的掙紮,遠離這個未知的迷局。隻是盛婠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快又和這個地下拍賣會的幕後老板——曲揚,再次見麵了,而且還是在樓外樓裏,邪門的巧合!


    “我們真有緣呢,竟然在這裏碰上了麵,我能坐下來嗎?”曲揚滿臉笑意地看著盛婠,語氣是平和詢問的,頗有紈絝子弟的貴氣風範,可是舉止上卻是走強勢風格的,也不等盛婠回答,就徑自坐了下來,位置剛好就在舒爽身旁。


    目標都選好了,說他不是有備而來,誰信呢?


    盛婠雖然很疑惑曲揚詭異的行為,但到底是盛家的六小姐,該有的大家風範還是有的,更何況曲揚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即使不想讓他坐下來,也隻能他坐下來。盛婠讓服務員添了一份碗筷,然後親自給曲揚倒了一杯濃茶,大氣又優雅,淺笑道:“你怎麽來a市了?是來觀光嗎?”


    “不是,我是來辦事的。在a市裏還有一些我們曲家以前剩下的產業,我每年都會回來一次打點一下。”曲揚一邊悠悠笑道,一邊喝著盛婠給他倒的濃茶,挺苦的,但苦過之後是沁入心扉的甘甜,和他的人生很像,是一品的好茶媲。


    聞言,盛婠聽出了重點,偏過頭來看著端麗俊秀卻麵容蒼白的曲揚,疑惑道::“以前?你以前也在a市裏住過?”


    “是啊,說起來a市還是我的老家呢!我小時候也去過你們盛家一兩次的,後來家父去世後,債主全追上門了,我媽托盡了關係才把我送出了國外,不久後,曲家的產業就被那些債主們分得差不多了。”曲揚放下了精致的茶杯,風輕雲淡地笑笑,言語之間,沒有酸楚,反倒有些玩笑般的調侃。


    就像,這些前塵往事對曲揚而言隻是一場艱辛的戲,而他隻不過是負責說完這場戲罷了,僅僅隻是一個局外的說書人。


    盛婠不知道怎麽接曲揚的話,她其實有些好奇曲揚和盛家的關係的,聽他的話說,小時候也去過盛家一兩次,那麽曲揚應該是和盛家有某些關係才是的。但現在問曲揚,盛婠又感覺時機不對,曲揚過去的經曆聽起來好像挺辛苦的,但盛婠看他的樣子,感覺不出酸楚,於是斟酌了一下,緩緩笑道:“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聞言,曲揚有些意外地揚起了眼眸,多看了盛婠一眼,隻見盛婠也在看他。兩人的視線不巧撞上,曲揚在盛婠透澈的水眸中,看到了一份堅定。忽然覺得,麵前這個漂亮得像個玉瓷娃娃的少女,並不如想象中那般柔弱。


    想著,曲揚就笑了:“這句話,中聽!”


    氣氛在和洽的交談下鬆緩了下來,盛婠也不像剛才那樣拘謹了,但到底和曲揚還不是很熟絡,可又不能說走就走,這就是一些大家族的難處了,有些應酬是無法避免的。沒什麽話好聊的了,可曲揚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盛婠隻好沒話找話說了:“那幅畫,現在怎麽樣了?”


    沒想到盛婠會問這話,曲揚頓了一秒,隨即慣有一笑,語氣是滿滿的不以為然:“那幅畫已經不重要了。(.無彈窗廣告)”


    盛婠反射性地蹙起了楚楚黛眉,一時不能明白曲揚話中的不重要是什麽意思,於是虛心地問:“為什麽?”


    因為洪爺已經死了!當然,這樣的話曲揚是不可能告訴盛婠的。有些人,就是這麽奇怪,像他們這種人,背負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最不屑就是所謂的單純。但看到單純的人,雖然心裏不屑,可還是忍不住替他們擋上一擋。


    盛婠的單純還能保持多久?一年、兩年?曲揚想,不會太久的,像他們這些人,沒法兒單純的,因為單純就活不下去了!


    盛淩止在18歲的時候,就麵對現實了。而盛淩然在15歲的時候,就明白什麽叫殘酷了。至於盛淩城和盛淩容,或許比他們更早就覺悟了!


    沒有回答盛婠的問題,曲揚隻是笑而不語。轉眼看向了身旁的那顆圓球,隻見舒爽非常悠閑自在地拿著牙簽挑牙縫,坐姿是十分不雅的,和盛婠一比,簡直是一個公主一個女流氓。不過舒爽長得嫩,圓頭圓腦的,頂著一個櫻桃小丸子的發型,清湯掛臉,加上體型豐滿偏胖,長得非常地喜氣洋洋,給人一種很憨實呆傻的感覺。


    而這種憨實的感覺,在曲揚的眼中就轉化成了蠢豬。所以看舒爽的眼神,隱隱夾帶著一絲鄙視。盡量不去看舒爽那張比皮球還要圓潤的臉蛋,曲揚探究的視線一點點往下移,最後定格在舒爽脖子上,一條用五十個古代銅錢串成的項鏈!


    那條銅錢項鏈非常地舊,斑斑點點的看起來就像是垃圾堆的爛銅爛鐵,極為不起眼,特別是戴在一個小胖妹身上,那就更不起眼了!一般不識貨的人隻認為舒爽是個窮小鬼,連條像樣的項鏈也買不起,帶一條破鐵鏈在脖子上。但曲揚可是一個識貨的老板,他的眼睛比他的順風耳還要毒,很快就鑒定出舒爽脖子上那五十個古代銅錢串成的項鏈是難得一見的古董、珍品!


    而且還是價值不菲的古泉五十名珍!這條項鏈要放到拍賣會上拍賣,不少收藏名家會為它瘋狂的!


    舔了舔嘴唇,曲揚就像盯上心愛獵物的凶狼一樣,看著舒爽——的脖子,饑餓難耐,心跳加速,眼都紅了!曲揚已經想得出這條項鏈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利潤了,那簡直是一筆天降橫財,賺不到的話,還不如讓他去死!


    於是,桌上的氣氛逐漸變得異常詭異起來了。曲揚在紅著眼看著舒爽的脖子,而舒爽則是盯著桌上的一支辣椒水,寂笙一直在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至於盛婠則是看著他們三人,心驚膽戰地捏了一把冷汗。


    曲揚在計算著,用什麽價錢、什麽方法讓舒爽把這條項鏈賣給他。


    舒爽則是非常陰險地想著,桌上的這一支辣椒水不知道能不能弄瞎身旁那個盯著她胸部看的,死!變!態!


    而寂笙則是在想,還有十分鍾,就能帶盛婠離開了。


    盛婠不太淡定地喝著茶,暗暗祈禱,舒爽可使壞心思,盛婠和舒爽認識久了,慢慢就知道舒爽和外表簡直完全就是兩回事,根本就是一個奸詐的女生,最喜歡扮豬吃老虎了!


    心裏已經盤算好一套說辭了,曲揚笑了笑,伸出手,開始攻略舒爽:“你好,我叫曲揚。”


    斜斜地瞥了曲揚一眼,舒爽覺得這男人長得還人模人樣的,挺高大的,可就是非常地瘦,麵容俊秀姣好,偏偏麵色蒼白,就像個病秧子。舒爽再次肯定,這個曲揚非變態莫屬!


    舒爽十分識趣地也伸出了手,搭上曲揚的大手,有模有樣地客套一番,笑得傻裏傻氣的,憨實叫道:“叔叔好,我叫舒爽。”


    那叫一個響亮,就像小學生在課堂上朗讀似的,聽得盛婠差點要笑出聲了,一邊捶著胸口,一邊憋著笑,心想舒爽太不厚道了,曲揚也就二十歲出頭,叔叔這頂帽子,太大了!


    曲揚沒心思糾正舒爽的老土叫法,心裏更覺得舒爽名副其實是一隻蠢豬,雖然很看不起這種人,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你的這條項鏈,是屬於你的嗎?”


    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舒爽這才反應到曲揚說的是什麽,當即低下圓腦袋,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那條不起眼的銅錢項鏈,心裏一陣奸笑,但嘴上依然是傻乎乎、老實得要死的調子:“是呀,這是我們家的家傳之寶,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聞言,曲揚麵色一喜,端出例牌的熱情笑臉,趁火打劫道:“我很喜歡收藏你這樣類型的項鏈,本來想說出個一百萬買下的,不過聽你說這項鏈是你們家的家傳之寶……這樣吧,我出一千萬,你將這項鏈讓我!”


    “一、一千萬?”舒爽驚訝得張圓了一張嘴,這一下,她可真沒有裝模作樣,對於一個普通的工薪家庭而言,一千萬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更何況舒爽也就是一個17歲的學生,一千萬什麽的,她想都不敢想!


    曲揚這話,對舒爽而言無疑就是一個炸彈。而曲揚是一個狡猾到骨子裏的奸商,一眼就看穿舒爽有些經不起誘惑了,當即沒等舒爽從一千萬當中反應過來,又投了一個重彈:“不滿意?我再加個五百萬怎麽樣?一千五百萬,賣給我!”


    聞言,舒爽艱辛地吞了吞唾沫,看著勢在必得的曲揚,真是激動得想喊爹叫娘了!一千五百萬啊,人民幣啊,白花花的錢啊,這娘娘腔的死變態竟然像在菜市場買菜似的,說再加個五百萬,就像說再加個五塊錢似的,那麽地輕鬆!該是地輕鬆!


    舒爽恨啊,妒忌啊,這有錢人,怎麽就能當得這麽痛快呢?隨便在街上看中一條項鏈,就丟個一千幾百萬買回來,還真尼瑪的瀟灑啊!


    “怎麽樣?你要賣的話,我現在可以立刻給你開支票,又或者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直接去銀行,將錢打到你的卡上。明碼實價,絕不欺騙!”曲揚幾乎掌握了全部的主導權,舒爽連話都答不上,隻能眼睜睜看曲揚拿出一疊支票,又拿出一支金色的鋼筆,在上麵龍飛鳳舞了起來——


    舒爽激動到麵紅耳赤的,眼看著曲揚開始給她開支票了,心情既興奮又複雜,也還沒弄清楚賣還是不賣,混亂得很,感覺就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這時候,寂笙“啪——”地一聲合上手機,直接無視了曲揚和舒爽,拉上盛婠柔白的小手,平靜道:“約好的時間快要到了,我們去蘇萌的家吧。”


    寂笙的話無意喚醒了被金錢迷得神魂顛倒的舒爽,她殺豬般地大叫了一聲,連忙撲到曲揚消瘦的身上,按住他執筆的手,艱難道:“別別別,這項鏈我不能賣給你的,這是我們家的東西,我要賣給你,我爸媽非要殺死我不可!”


    曲揚被舒爽抱住,渾身覺得惡心極了,用力將她拽了開來,麵色怎麽也掩飾不了那股子厭惡,語氣略帶不悅:“你不賣?我可是出了一千五百萬的價錢哦,你考慮清楚沒有?就算這是你們家的家傳之寶,可一千五百萬怕是你們這種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你真的不賣嗎?”


    說著,曲揚傲慢地甩了甩支票的本子,口吻已經不像剛才那般熱情溫和了,帶著地主般的狂狷以及不屑,“這樣吧,我看你是盛婠的朋友,我就再給你一個好價錢吧。兩千萬,你要賣就賣!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放下所謂窮人的傲骨,自尊這些東西,值不了幾個錢的!”


    曲揚的這番話說得帶刺難聽,就連盛婠也忍不住皺了眉頭,可曲揚卻不認為有什麽不對,自尊這種東西,要能賣錢,小時候他早就拿出換錢了!可偏偏,嚐盡冷言冷語之後,自尊也丟了,錢還是沒有的!


    舒爽不知道有沒有生氣,隻不過那張圓臉依然是笑容可掬的,傻乎乎得很,語調還是那種蠢蠢的調調:“我還是不能賣給你,也不是什麽窮人的傲骨,隻是這條項鏈是屬於我們家的,我沒權擅自變賣。而且,以前有一個寺廟的大師對我說過,這條項鏈能給我帶來一生的好運,我想留著它對我未來會有幫助的。雖然,我現在別說是兩千萬了,就連兩萬我也拿不出來,但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呢?說不準,以後我會有兩千萬,甚至更多的錢呢?”


    這話天真得,真差點讓曲揚冷笑出聲了,不過還真挺符合這隻蠢豬的思維,她還真以為錢是從天降下來的嗎?以後就能擁有更多的錢嗎?哼,真搞笑!


    曲揚收起了支票本子,什麽都沒有說,也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而寂笙更是不管盛婠以外的人的事情的,牽著盛婠的手就往樓外樓的出口走,見他們倆走了,舒爽聳聳肩,覺得該說也說了,也跟上盛婠和寂笙,走了。


    他們三人走了之後,曲揚還是坐在那一桌上,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麵,似乎很急躁的感覺。就在剛剛舒爽拒絕不賣的那一瞬間,曲揚心裏萌生了很多種想法,甚至連殺了舒爽的想法也有了!


    對曲揚而言,誰敢擋他的財路,誰就該死!而舒爽就好死不死就擋住了曲揚的財路,他對這一筆交易是誌在必得的,那條銅錢項鏈,他也是必須要弄到手的,用什麽方法都行,什麽手段都可以,隻要能把錢搞到手,曲揚都會眼也不眨一下地幹了的!


    想著想著,曲揚心煩意燥地瞥了一眼窗外,隻見盛婠和寂笙以及舒爽站在馬路邊上,估計是在等司機開車來接。曲揚的耳力好得驚人,如盛淩止所言,曲揚從小就受過特殊訓練的,所以毫無意外地,就聽到這兩個小女生聊的話——


    “爽爽,我還以為你把項鏈賣給曲揚的。”


    “才不會呢,我一開始沒打算賣他的!不過後來被他的金錢攻勢誘惑到了,才險些失足,不過還好我定力夠。哼,那死變態,真當我是豬嗎?這條項鏈他嘴上說是買來收藏的,可一個收藏品怎麽直兩千萬,這項鏈一定是件古董。我要賣,也不賣他,他這一口一定砍得很深的,估計從我這兒低價買,轉頭就高價拍賣出去了!”


    在盛婠麵前,舒爽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掩飾,奸詐又機靈得很,就像個大姐頭似的。而且語氣之中,全然不掩飾她對曲揚的討厭以及憤憤不平,那一聲“變態”甭提叫得多清脆,大聲了。


    傳到曲揚耳裏,簡直就成了擴聲器,想不聽見也難。


    估計,再給舒爽一萬次倒帶重來的機會,她也萬萬料想不到,曲揚竟然有一對順風耳,而且將她剛才說的話,一字不漏全都聽進去了!


    這下,還真是好戲登場了。


    盛婠恍然大悟地點頭,“哦,原來你早就什麽都想到的了。這樣說來,剛才曲揚做的事、說的話,不都全成了白搭了?”


    “當然,我當那變態是傻子耍呢!”舒爽雙手撐著水桶腰,站在馬路邊上,哈哈得意大笑,很狡黠的樣子,完全沒有剛才應付曲揚的那副蠢豬模樣,像個女流氓般,伸手勾著盛婠的肩膀,自信道:“而且,我現在才17歲,我家裏又不是破產養不起我。幹嘛這麽衰連家傳之寶也變賣出去呀。說不準,我以後會賺很多很多的錢呢?我就不信自己一輩子都是窮人!”


    “爽爽,我突然發現你好厲害哦。以前就覺得你很機靈,現在就更覺得你很有睿智。嗯,你不賣這條項鏈是這對的。我看剛才曲揚的樣子,也被你的表現蒙住了。連曲揚這種奸商也看不出你的本性,你將來啊,一定很有出色,指不定還真是億萬家財纏身呢!”


    說著,盛婠看著舒爽的眼神越發地崇拜起來了,她喜歡舒爽這樣的女生,豪爽又不失機靈,而且在必要時候,還非常地睿智,總有一番獨特的見到。喜歡時不時地扮豬食老虎地唬唬人,很厲害!


    “那是!你剛才沒看到,那變態吃癟的樣子,甭提多好玩了,哈哈哈!”一想到曲揚買賣不成的表情,舒爽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反正他人又不再,舒爽是毫無顧忌的,誰知道,背後樓上的窗口,正有一雙陰森森的眼睛,正瞄著自己呢?


    樓外樓的二樓,“啪——”地一聲,曲揚一手捏碎了手上的那隻精致的茶杯,麵色陰得要命,又蒼白得嚇人,非常地可怕。他死死地盯著笑得得意忘形的舒爽,眼眶都充血發紅了。


    曲揚心裏氣得快要爆炸了,用力咬著下唇,剛才那一刻,曲揚是真的恨不得將那得意的豬大卸八塊!竟然敢耍他玩,而且還在背後說他是變態、傻子!


    這隻豬不蠢,相反還聰明得很,可惜呀,可惜!到頭來他還是全聽到了!


    哼,很得意是吧,那就盡管得意下去吧,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看著舒爽圓潤的背影,曲揚微微勾起了唇,眼底閃過一抹狠辣的鋒芒。


    這時候,老九拿著一個皮包走過來,似乎是把盤口的帳全都收好了,看見曲揚一個人坐在這兒,連忙就走過來,匯報道:“小曲爺,賬全都收好了。”


    曲揚隻看了老九一眼,也沒問收賬的事情,直接指著窗下麵的舒爽,冷冷道:“看到外麵那顆圓球了嗎?”


    “圓球”兩個字,讓老九大腦當機了一瞬間,才反應過來,看了看體型豐滿圓潤的舒爽,點頭道:“額……看、看到了。”


    “把她家弄破產了。”


    曲揚淡淡的幾個字,仿佛已經給他和舒爽的將來,埋下了不可逆改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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