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痛呼一聲,笨拙的跌倒在山溝裏,沒想到剛剛坐著不動還好,這一突然的行動,腳上的痛徹底的叫囂起來。


    她因為腳下打滑踩到了鬆軟的泥土,就著泥土滾落整個人都翻滾下了山坡,直接掉到了山溝裏。腳扭了,身上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傷痕,現在因為渾身都覺得疲勞,也感覺不到有多疼痛,除了腳上傳來的劇痛之外。


    鍾離淡然一笑,現在這情形,如果阿一或者景天來救她,她可以高枕無憂,可是阿一和景天又有誰會知道她來了這片山林中。


    沒有了期待,便沒有了希望,鍾離歎了口氣,看不到腳上的傷,除了感覺到疼痛外,說不定已經腫了。


    隱約著,鍾離還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也許她身上什麽地方流血了。


    又在山溝裏,就這麽坐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天色更加的暗淡了。周遭被雨水打濕,混雜著雨水和泥土,早已經把衣衫弄髒。之前下雨下了這麽久,再加上又是山溝底,鍾離感覺寒冷加重。


    她身上的衣裳單薄,這個時候冷得有些發抖了。


    鍾離縮做一團,盡可能的讓自己身上的熱量不要流失,可是這樣依舊還是冷。


    對了,藥,她的藥呢!鍾離想起在滾落時候,她手中拽緊的藥……


    伸手在身邊摸索了半天,又艱難的移動了身子,繼續朝著周圍摸索,很快摸到了那散落的藥材,鍾離緊張的將藥材重新用布包了起來,藥材和布早已經全都濕掉了。


    將藥材緊緊的抱在懷裏,借著這樣的行為讓自己暖和一些。鍾離嚐試著動了動,確定了除了右腳不能動之外,其他還好。


    這說明皮外傷頂多也就是皮膚被劃傷,神經係統完好,鍾離暗自慶幸這樣的結果。可是腳受傷的她又能去哪?


    跌落這山溝中,混雜著雨水和泥土,越發掙紮就會流失更多的體力,這樣下去,她即便是累死在這,也離不開這個溝裏,這也算老天在眷顧她吧!跌落的這個山溝裏水早就已經幹了,沒有水,如果有水,她早就見閻王了。


    試過幾次掙紮著起身失敗後,鍾離徹底的不在動了。就這樣無力的靠在那,長歎了一口氣。這才多久,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多久,她才剛剛熟知周圍的一切,也許就這樣結束了,她的生命今天到此為止了。


    抬起頭,看著天際,漆黑的夜空中,居然能看到點點繁星。這算不算是造化龍人,之前大雨傾盆,烏雲密布,而現在大雨過後,繁星點點。


    還真是淒涼……


    鍾離有些絕望了,這個地方,她如果繼續待下隻有兩條路,要麽是冷死或者餓死,再者便是萬一碰巧遇到野獸從這經過,她成為野獸果腹的餐點。


    不管哪一條都是死路,鍾離開始覺得,為什麽每一世死亡都會這樣突然,還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她也是當失神忘記了一切的時候,迎麵撞過來的車子就這樣硬生生的將她的意識摧毀。等她再度醒來,她得知自己沒有死,而是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而且這個世界她並不討厭,可是當她開始接受這個世界,甚至開始喜歡上這個世界的時候,噩夢再次席卷而來。


    隻是這一次,感受死亡的時間比之前要漫長的多……


    跨越時空,生存在這個世間,隻是這重活一回並不是那麽,這次估計是要把自己賠進去了。


    身上越發的陰冷,如果有點火該多好。鍾離更加的抱緊懷裏的藥材,腦子已經開始空空的,意識也開始有點迷糊起來。


    隱約能聽到有野獸的叫聲,葬身在野獸的口中,難道這就是她該走的路。


    “要是來之前告訴阿一或者景天,她是來這座山的話,說不定會幸運很多……”鍾離迷糊的嘀咕著,她開始發困,想要就著這樣的姿勢好好睡一覺,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樹林子裏到了晚上會升起一股霧氣,再加上之前又下了雨,稍遠一點的地方就看不清楚,阿一和景天就這樣在漆黑的夜裏尋找。


    可是他們找了很多地方卻什麽也沒有找到,阿一又衝上山去,到了平時景天采藥所在的地方尋找,依舊什麽也沒有找到。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卻都沒有鍾離的身影。


    身邊圍繞的是冰冷的氣息,阿一憤怒朝身邊最近的樹幹上捶了一拳,一旁的景天也是焦急的尋找。已經記不清找了多久,他們先後上山尋找,又找了鍾離曾經會尋找野菜的地方,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天黑後,景天回去木屋點了燈籠出來,繼續尋找。


    “鍾離這孩子,到底去哪裏了,怎麽都不說聲。”景天歎氣,如果再也找不到鍾離了,呸呸呸……趕緊打消這個想法,不能想,就算是想想也不行。


    “可惡……”阿一又朝身旁的樹幹狠狠的捶了一拳,拳頭已經擦破了皮,隱隱泛著血跡。


    “小子,別傻了,你這樣對待自己,要是我那本徒弟看到又要墨跡了。”景天無奈的搖頭,對於阿一的做法他無話可說,不過想到鍾離如果見到阿一這樣間接傷害自己身體,說不定鍾離又要為此說教半天了。


    “別在弄了,到時候會留疤的!”景天轉身打算繼續尋找,可是腳步卻硬生生頓住。


    “等等……”景天伸出手,示意阿一不要說話,阿一也因景天這突然的動作,抬起頭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疤痕?”景天想起了白天鍾離對他說的話,鍾離曾經問過那藥的療效……然後他……


    “我想……”景天抬起頭看著阿一,阿一早就盯著他,這一看,兩人都明白了過來。


    “我想……我知道徒弟在哪了。”


    景天提著燈籠,阿一緊跟其後,兩人朝著與他們尋找的反方向疾行而去。


    鍾離的意識在朦朧中忽然清醒了過來,因為空氣中傳來了婆娑聲,伴隨著樹林子裏樹葉摩擦的聲音,這聲音異常清晰。


    有東西,這樣的夜晚絕對不可能是有人經過,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野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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