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冰下線前交待三人萬事小心,怕各個家族有大的動作。


    染醉輕描淡寫說:“能走到這一步的都不是笨人,笨人也奈何不了我們。你就好好去休息吧。”


    周洛冰哈哈笑,說:“染醉這樣篤定,像是跟這些大家族頗為相熟。”


    “之前,海棠也猜測過,說指揮千軍萬馬的事。”染醉也不藏著掖著,但也沒明說,隻這樣委婉地表明身份。


    周洛冰心裏自然明白:這人是在說他的舉動與身份呢,那麽能讓各大家族趨之若鶩,必然是著名指揮。但他到底是哪一位,過一陣子自然會水落石出,現在不宜操之過急,於是,她對寶輪和刺客小子說:你們跟著染醉,有什麽不懂的,就問染醉,好好學著。


    三人各自應了聲。周洛冰這才找了合適的地方下線。然後,將“秒秒秒”的號驅動著大搖大擺往主城方向去。迎麵遇見幾個沒掛家族牌子的小號,她警覺得很。索性那幾個號沒動她,隻是遠遠地跟著。“秒秒秒”畢竟是弓箭手,奔跑速度可是所有職業裏最快的。於是,她很成功地甩掉那些跟蹤者,不料在距離主城不遠的碧水灣還是與幾個人相遇。這一次,這幾個人二話沒說,上前就要擊殺周洛冰。


    她早有防備,哪裏會任由他們欺負。在他們動手時,她也毫不客氣地動手。因為蕭芳芳很樂於做捕快,所以不管什麽時候,身上都有追捕令,對於非正義擊殺,即便不是擊殺她自己的,她也可以先出手,殺無赦。


    她對弓箭手的操作也比較熟悉。因為弓箭手與召喚師其實異曲同工,都是保持距離,控製型射殺,隻不過弓箭手屬於物理攻擊為主,而召喚師是純法術攻擊。


    來擊殺她的是六個人,他們相識料定六個人就可以擺平“秒秒秒”,可是,周洛冰對危險向來敏銳,在他們出招的同時,立刻就出招了。在巧妙的躲避中。掛掉對方的召喚師和劍客,又掛掉了法師。在這種拉鋸戰裏,她順利地回到了主城。在以主城守衛(npc的一種,可以移動,可以秒殺不義之人,一般是在各大主城裏。所以,主城又稱安全區。是不得進行不義之事的)為核心的安全區掛機。


    她做好掛機,看窗外夕陽染了天,這才驚覺一天匆匆而過。其實,遊戲是最耗費時間的,倏然間,時間就從指縫間溜走。若當年不是因為天真地想要接近陳汐華。也不會涉足網遊。而今,又是形勢所迫,隻此一條路比較近而且有尊嚴。再者,她看到了網遊這塊新興產業崛起之後所需的新聞專業人才必然是不少的。否則,她也不會這樣耗費光陰與精力,隻是,進入“最神話”除了這個目的之外。再沒有別的了麽?


    周洛冰站在窗前看窗外夕陽,想或許這也是對自己人生路的一段總結。對自己的一端交代。


    她隻站了片刻,就去打水洗臉,順便也敷了麵膜,看蕭芳芳還在午睡,就留了紙條,說去醫院一趟。


    從空調房走出來,總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路過隔壁房間,卻意外看到服務員在打掃。這並不是例行打掃的時間,除非是有客人退房。她一頓,便問:“這客人退房了?”


    “是的。剛退房。”那打掃人員十分恭敬地說。


    “哦。你忙。”她客套一句就往外走。一麵走倒是想起自己跟顧汐風認識的點點滴滴,心裏覺得歉疚,其實無論誰來說,這麽久了,早就算是朋友了。而自己似乎倒真是第一次對一個無辜的人態度這樣惡劣。不過,他也算不得無辜,像他那樣誤導蕭芳芳,絕對是故意的。想到上午的事,她立馬不覺得愧疚,直接就功過相抵,覺得他這樣知趣就好了,從此之後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裏。


    這麽一路胡思亂想,便是到了醫院。媽媽已經大好,在康複間看電視。周洛冰走過去靠著媽媽撒嬌,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欣慰。(.好看的小說)


    媽媽也高興,說爸爸在跟客人說話呢。周洛冰狐疑,低聲問:“什麽客人?”


    “說是你同學派來的,我正琢磨給你打個電話,你爸說你一會兒就來,我就沒著急。”媽媽說,便是拉了她的手往病房裏走,讓她去瞧瞧,不要怠慢了客人。


    周洛冰心裏也嘀咕,她初中高中性格開朗,但因為各項太優秀,要好的朋友反而不多,並且要好的幾個都出國讀書了。而大學是非多,她要好的不過就是宿舍裏的三個,但蕭芳芳已經在這裏,而另外兩個也是前幾天就去歐洲旅遊了。


    她雖然心急,卻還是按捺住性子,仔細攙扶媽媽回病房。因為之前陳汐華交待過,挪了清淨的病房。病房裏幹幹淨淨,一推門進去,就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十分謹慎地站在那裏,也並不坐下。


    “你是?”周洛冰不由的問。因為這人實在是臉生得很。


    “我是你同學顧汐風先生派來問候的。”那人回答,十分恭敬客氣。


    周洛冰倒是狐疑了,“哦”了一聲,說:“有勞了。以前讀書又不是一個係,也不熟。就叫你們顧先生不必費心了。”


    爸爸不解,隻是喊了一句“冰兒”,周洛冰不等爸媽說什麽,便是笑笑,說:“我送你出去吧。本想留你吃晚飯,但一來醫院飯菜簡單,二來你家顧先生想必也不肯允許,我也就不留你了。”


    她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那人麵色但是沒動,隻一句:“多謝周小姐。我還要及時趕回金陵交差了。這邊水果籃子――”


    “你擱著吧。”周洛冰徑直打斷他的話,十分不樂意地送他走。


    兩人一前一後往醫院外走,期間來了電話,周洛冰也不接。她不管這來的是哪一路牛鬼蛇神,都得給予警告。於是,剛走到住院部的水池旁邊,她冷笑一聲。直接說:“不管真是顧汐風的人,還是假借他名號。你都告訴你的主子,我一介平民,跟你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若是實在打擾我的平靜生活,也別怪我性子拗,一石激起千層浪,也未必不可,節外生枝可是大忌諱。”


    她從來都是淡淡的性子,絕對沒有這樣厲色過。即便是當時。那個李主任加以陷害,她都依舊是淡淡的性子,像是俯瞰可憐蟲似的。譏誚的淺笑浮在唇邊。今天,隻因為這人居然敢來打擾自己的父母。即便是顧汐風,這也是不可原諒的。


    他要戲弄她,或者利用她,都可以。哪怕是爾虞我詐的鬥法,她統統奉陪。但父母是她的禁忌,是她的希望,她不允許任何人觸碰。


    何況這人未必就是顧汐風派來的。若是她沒及時過來遇見,這般厲色的話說出去,她一定會憂心忡忡。一方麵。可能會再度找顧汐風問此事,這樣就更糾纏不清,另一方麵。或許也會落入不知名的危險中。隻是,今天橫豎是看到了這一幕,她也懶得管這是誰的人,徑直就表明她沒傷人意,若對方敢動她。那麽,她就魚死網破。她相信跟陳汐華的關係。這人既然敢來,就是清楚的。陳家盤踞西北,世家權貴,又有赫赫戰功,陳老爺子舊部遍布各處。如今,陳家又與葉家聯姻,葉家又是南方大佬,這陳家也便更是如日中天。陳汐華雖在野不在朝,但勢力也是讓人畏懼的。這幾年,主動來找他的人都是些什麽級別,她大約也是知道的。


    雖然,她想極力與陳汐華撇開關係。但她更清楚這輩子想要撇開是不可能的了,十年的關懷與培養,彼此都是深入骨髓,如同親人一般了,怎麽可能因為不是男女之愛,就全然將當初的記憶全部抹去呢。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他當做朋友,麵對他,不再驚心動魄,想起他,不再大悲大喜,心潮起伏。


    所以,在此事發生時,她並不想多麽清高去與陳汐華撇開關係。


    這人一來,攪了她的平靜。思前想後,都覺得不應該是顧汐風所為。顧汐風這人要來也必定是親自來,怎麽可能派人送什麽的。


    看來自己要盡快離開渝州去錦城。也隻有在錦城,有葉瑾之、陳汐華,那些人才不敢猖獗,自己的父母才會相對安全一些。這渝州雖然看似有很陳汐華的舊部,但陳汐華也曾私下裏說渝州魚龍混雜得很,世家來去全是利益。


    還有之前林家的誰跟顧汐風見麵,怕也不是什麽發小聚會。至於那些世家子弟們齊聚到陸晨的別院,怕也不光是玩了。


    周洛冰隻覺得形勢很不好。於是顧不得吃飯,徑直就去找醫生。老醫生還在看一個病人報告,正在蹙眉分析病情,看到周洛冰來,也是笑笑,說:“你媽媽的情況很好呢。”


    “能坐飛機麽?”周洛冰直截了當。


    老醫生一臉疑惑,推了推他的眼鏡,問:“怎麽?你是信不過我們醫院的醫療水平麽?”


    周洛冰知道老醫生誤會,立馬搖頭,說:“怎麽會呢?是你把我媽媽從鬼門關那裏搶回來的。隻是想遷居,那邊一直在催促,讓我定日子,我也不好自作主張,所以來聽聽您的建議。”


    老醫生一聽是這事,便說:“按理說,沒有水腫現象。而且恢複很不錯,可以出院了。但我想再觀察觀察,畢竟開顱手術是大手術。而且,你男朋友是我們院長的朋友,之前還特地吩咐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出院。至於你說的坐飛機一事,再延後七八天,等下一次觀察做完無大礙,就可以出院了。”


    周洛冰聽到老醫生的解釋也不多說,更不會打自己的臉去問老醫生自己的男朋友是哪位。但不外乎陳汐華與顧汐風兩人,自己打電話問問這兩人,若不是他們,那便是旁人,自己就要多加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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