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餐露宿”依舊沒有消息。


    周洛冰也不勉強。一路往洛陽而去。雖然她婉拒了莊羽的好意。但莊羽還是自作主張,利用他們強大的情報係統,為周洛冰提供了那些凶犯準確的位置。


    “這是你自找的,我並不欠你什麽。”她向來不喜別人擅作主張,因此講話比較殘酷。好在莊羽嘻嘻哈哈的性子倒真是十分符合治療師,他也不計較什麽,隻說:“美人在前,我心甘情願的。”


    周洛冰也不在意他的調戲,一言不發,懷揣半分相信,半分疑惑地去尋找這些仇敵的蹤跡。


    其實,她是很謹慎的人,原本不該相信莊羽的話。但此時此刻,她更相信莊羽樂得成全她。因為馬上城戰了,這些追殺“風餐露宿”的人的名單裏有不少二十八九級的玩家,甚至還有三十級的人。若是她能將這些人都殺了,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了三十級,等同於提前就折損了弑殺和誅神兩大家族的實力(這些人做斥候太大,打城戰,級別又不夠)。想必是個家族,隻要跟“海棠微醉”沒有深仇大恨,都巴不得將這些仇敵的名字與地點提供給她。


    所以,她也就不那麽介意真假。當然,她這麽費心費力地殺這些人,一則是因為他們辱罵“風餐露宿”祖宗十八代時,不小心就辱罵到她這做師父的,她認為他們是有意為之,此仇必報;二則因為誅神、弑殺兩大家族發那世界頻道,簡直欺人太甚,她心疼徒兒,換位思考一下,她自己都不淡定了;三則是因為要繼續立威;四嘛,則是因為她看這兩個家族的名字不爽。


    周洛冰一路而行。一路尋找npc去最近的驛站,找尋附近的凶犯。這些凶犯在行凶後,都各自散去,有的在做任務,有的在刷怪升級,都在等待城戰的開始。因為三三兩兩散開,所以,周洛冰要輾轉各地。


    她有備而來,對付為數不多的幾個人輕車熟路。三下五除二撂倒,引來罵聲一片。她也懶得理會,口出辱罵本身就是一種弱者的明證。她隻需要見他們一次殺他們一次,讓他們升一級掉兩級就是了。無須多費唇舌之爭。


    她基本上三招就撂倒人。然後從容走人,衝著下一地點而去。而這過程中,因為周洛冰殺人殺得太快,蕭芳芳終於看得無趣,自己去鼓搗視頻操作去了。而周洛冰想:看來今天城戰之後。要鼓搗一下飛行坐騎的事。還有傳說中有一麵鏡子叫昆侖鏡,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在“最神話”裏也是有的,拿到它的玩家可以自由穿梭三界,實乃居家旅行打架鬥毆必備之上品。不過,每個服務器隻投放一麵。是否能拿到實在是看運氣的事。就是如今統計,很多服務器的昆侖鏡都還不見蹤影。自己四十級渡劫飛升之後,拿到那五萬元的獎勵。倒是可以不那樣忙碌,緊張,那時,可以抽出時間來尋找一下昆侖鏡。


    她一路琢磨,一路上遇見不順眼的諸如盛夏、誅神、弑殺的人。以及之前追殺過她的,無論他們是做任務打怪。還是練習pk,或者是挖礦,她都十分好心地舉手之勞一下,把他們送回主城去集中。


    於是,地區頻道、門派頻道、世界頻道、東方頻道,大凡她能看到的頻道,都是罵聲一片,將她的家族從類人猿時代問候到了兒孫的兒孫時代。


    周洛冰懶得理會,連一個字都懶得回應。隻是一路從蜀州到渝州,再從渝州順流而下到達楚地,一路閑步來到自己徒弟喋血之處,荊州城外。


    而這時,她將擊殺自己徒兒的人一一點名,連那幾名煽風點火的女子也沒放過,手起刀落,毫不憐香惜玉。在那幾名女子罵人期間,她終於開口:就你們幾個這德行,讓我想起一句話,挺適合你們的。


    那幾個女子陡然沒有說話,等了良久。周洛冰終於一行字丟出去,說:這年頭,有些人不知不覺就成賤人了。要小心修身養性。乖了,老子把這句話送給你們做紀念。


    那幾名女子又粗俗不堪罵起來。“海棠微醉”順手就舉報她們“不雅言辭”,一分鍾不到,係統給她發密語:你的舉報已處理,玩家已被禁言。


    當然,她這一路走來,殺了那些欺負他徒弟的,也殺了她看不慣的。盛夏、名門、戰歌、誅神、弑殺、京城世家都有波及,殺得最多的則是盛夏、誅神、弑殺這三家。


    於是,這三家的領導人就用世界頻道質問她。不過,那質問言辭就比之前威脅她徒兒的要溫和得多。周洛冰隻是瞟一眼,隻發了一條消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若誅人,皆因人之過。諸位,以強淩弱,以多欺少,不約己身,反怪他人。還有臉質問老子?你們做什麽勾當,別在這裏粉飾了。老子不吃這一套。


    那幾家領導被這麽一說,又反駁:你別欺人太甚,以為我們怕了你?


    她再不肯說話,因為沒必要為不相幹的人費口舌,更沒必要為他們浪費錢。一個世界頻道發言道具還是需要五六十金幣的。


    “你貌似殺了不少吧?”莊羽又發好友信息。


    “哦,垃圾太多。”她回答,徑直從徒兒喋血之處往在附近的荊州城進發。


    “你這是大開殺戒,那幾家都召開緊急會議呢。琢磨著要對付你。要不要我來做護花使者?”莊羽又發了個笑嘻嘻的表情。


    “你不怕死,或者不怕跟我的事攪在一起惹了麻煩,汙了美名,你就來。”周洛冰淡淡地丟出這行字。莊羽暫時不會是敵人,有個治療師在身邊也不錯,何況是個操作不錯的治療師。周洛冰也相信莊羽也不會腦殘到將煙霞鏡花拉入她的敵對。盛夏就是活生生的明證:與“海棠微醉”為敵是很腦殘的事。


    “美人允許,求之不得。稍等,我就來。”莊羽回答,倏然就沒動靜了。大約是從好友信息裏看她的大體位置正在馬不停蹄。


    周洛冰也不理會,她劫殺仇敵的事情裏本來就沒有計劃誰來幫忙的。莊羽來不來都無所謂。


    穿過落了葉子的高大樹林,又是大片大片的麥田。麥田裏全是荒蕪的野草,有狐狸在草叢間聚集。周洛冰無意打殺這些非主動攻擊的怪,徑直往荊州城而去。


    荊州城不遠處的河水湍急而過。她站在河邊,隱隱想起之前,她戲言一句:“徒兒,你去荊州城。”他就來了,他不知死活地說:“你要取荊州?若你要取荊州,我與你拿來便是。”


    此刻,她轉動視角,抬眼願望荊州城。日暮蒼山、江水滔滔,荊州城高高的古銅色城牆後是一輪徐徐下墜的紅日,碩大渾圓。天上不多的雲彩被染成緋紅。古城牆肅穆矗立,顯出時間流逝的滄桑。


    “你大開殺戒?城戰當天,樹敵眾多,局麵太大,怕日後難以收拾呢。”發來信息的是滄海無念。


    周洛冰唇角略上揚。暗想:陳汐華果然喜歡這種幹練強悍的女子,難怪不喜歡她了。這麽多年,在他眼中,她不過是乖巧柔弱的女孩兒,需要百倍的保護。


    或許這就是命運,自己太珍視他。在他麵前連呼吸都變換了一種節奏,連笑容都不自在。以至於他這麽多年,都不曾看到她其實不是那種柔弱羞澀的女子。


    倘若如今改變。不知道還來得及與否?


    她想到假設這一條,兀自搖頭,覺得自己天真。她兼修學心理學的,豈能不明白:一旦思維成定勢,若要改變千難萬難。自己在他心中已是固定的形象這麽多年。一下子改變,逼得也還是無濟於事了。


    罷了。罷了,隻當是少女時代夢一場。如今已放下執念,何苦再撿起來?現在自己麵對他,不是比從前平靜得多了麽?這就是長大了,這就是執念放下了。生命中,有些美好隻是海市蜃樓的虛幻,任憑飛躍天涯的勇氣與百臂千手的能力也不可如願。


    人要懂得放下,才會遇見更美的風景。周洛冰思緒萬千,滄海無念又問:“還是你對自己太自信?”


    她將手搭在鍵盤上,慢騰騰地敲字,說:“今日不知明日事。我自意氣風發,嫉惡如仇。”


    “我以為你不是魯莽的人。”他說。看這話似有些失望。


    周洛冰又慢騰騰地敲字,然後又刪除,最後隻敲了“嗬嗬”兩字。這兩字結束了他們的對話。而她繼續往荊州城而去。


    漸漸近了,便看到橋邊站了一人,正是染醉。他轉過身來,說:“我剛吃飯回來,看到你發的世界頻道,了解了一下事情。你太魯莽了。”


    他的聲音還是清清淡淡的。周洛冰略笑:“八荒六合的,這遊戲裏,臥虎藏龍,也要看臥的什麽虎藏的什麽龍。”


    染醉就站在他身邊,說:“樹敵太多。”


    “我如他們所願罷了。我料想弑殺、誅神也是被戰歌,或者是盛夏拖下水的。他們今天不拖別的家族下水,明天還會用別的手段,我索性成全他們,也省的我琢磨他們還會用什麽手段。”周洛冰漫不經心地說。


    染醉輕歎,說:“你竟是這樣聰慧。洞若觀火,但又怎麽不去懷疑是別的家族為了讓你樹敵太多,不得不跟他們合作呢?”


    “比如煙霞鏡花?或者滄淮?或者別的什麽家族?”周洛冰依舊是雲淡風輕的回氣,淡淡地問。


    染醉沉默片刻,沒有正麵回答,反而是問:“你從來不曾懷疑過‘風餐露宿’?”


    周洛冰看河對岸的荊州城,並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在隊伍頻道丟出一行字: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一切的陰謀陽謀,都是一場笑話。智慧隻在需要處綻放。我並不在乎他們耍什麽樣的手段。殺他們是我必須做的事。我正找不到殺他們的由頭,這下是他們自動送上門的。


    “海棠,這不是一個講道理的地方。”染醉急切地說。


    她則是慢慢地敲打一行字回答:“所以,就用武力解決。染醉,你忽然這樣激動。”


    她指出這一點,染醉不再說話。而她則是一躍而過,到達荊州城門口。血紅的夕陽已全然落下。城門口站了齊整整的一群人,正是戰歌家族,為首一人正是弓箭手,id名叫:商天霜晚,他身後站定的人有“暮下輕煙”“桑上殘雪”“南宮明”“雁過推毛”“一水飄然”等等盛夏的高層。看樣子,這位弓箭手就該是商河了。


    當然,除了“暮下輕煙”與“桑上殘雪”還頂著盛夏的標徽,其餘的人都頂著戰歌的標識。


    那弓箭手一身衣著光鮮,一柄弓箭在手,倒頗有氣勢。


    周洛冰不知道他們唱的哪一出。但可以肯定不是殺戮。因為這不是殺戮的陣勢,也不是殺戮的地點,這裏離主城太近。地勢也不利於群體圍毆擊殺。


    “來者不善,看樣子。”染醉也跳過河來,落在她身邊。


    “若要動手,速度動手。”周洛冰淡淡地說。


    “商天霜晚”朗聲道:“你與盛夏戰歌的恩怨,說來也是意氣之爭。講起來。也是我家小輩不懂事。不過,閣下似乎也沒多少容人之量。”


    看商河這話,卻像是要息事寧人,但又想要拿捏架子,真是典型的當了那啥,還想要貞節牌坊。她便是幾不可聞地發出一聲諷刺的淡笑。


    “商天霜晚”忽略她的諷刺。繼續說:“前塵不可追,如今,我既代表兩家與你約戰一場。算作友誼之戰,前塵過往便一筆勾銷。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商人逐利,常以他事混淆視聽。約戰在遊戲裏常有,無論朋友、對手、敵人或者陌路人,都可約戰。這約戰跟恩仇抵消與否實在沒有多大的關係。閣下這決定實在是詭妙得很。”周洛冰不緊不慢地說。也顧不得這屋裏還有蕭芳芳。


    那“商天霜晚”的確沒想到自己會被駁斥,頓時不知講什麽才好。身後的“雁過推毛”卻是憤然。說:“我家族長好心提議,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明裏暗裏對我使了多少絆子,你都清楚。若我是尋常的玩家,被你們這麽打壓,早就寸步難行,怕跪下來求饒,依照你們的大家族作風,也該是絕不放過的吧。”周洛冰毫不客氣,一頓說就對“雁過推毛”劈頭蓋臉丟過去。


    莫說她懷疑擊殺自己徒弟的事是盛夏他們弄的陰謀,就是她自己也不想給盛夏這個脫身的機會。既然她一入這服務器,他們就搶著哭著要做她的敵人,來襯托她的偉大英明,她又怎麽可以輕易地不給他們表現的機會呢。


    “你要如何?”商天霜晚倒是耐得住性子,聲音平靜。


    周洛冰頓了頓,說:“城戰在即。實在不該談別的。若是有誠意談,那改天,但前提是把‘雁過推毛’和他老婆從戰歌、盛夏除名。”


    “看吧。這臭婆娘猖獗得很。”有人在旁邊說。


    周洛冰懶得分辨說話人的聲音。商天霜晚卻是輕笑,說:“看來,閣下沒什麽誠意。”


    “城戰在即,不談此事。”周洛冰還是這句。


    商天霜晚大約還是有點抓狂,密語問她:“你到底什麽意思?誰家族沒有幾個脾氣躁的?”


    “如果約戰,請擬定戰帖。然後約定時間地點,與我協商彩頭。”周洛冰仍舊不理會商河,徑直說完這句話,大搖大擺地往荊州城裏去。


    染醉則是緊緊跟在她身邊,仿若誰敢有所造次,他就會立刻張開結界守護他。正當她要進入城門時,便聽見有人喊:“海棠,等等我。”


    那聲音清澈,帶了溫溫的暖,倒是十分好分辨,正是那莊羽。這家夥也不知道避嫌,頂著煙霞鏡花的標識,嘩啦啦就往戰歌人堆裏一竄,然後又麻利撥開人群跑到周洛冰身邊,旁若無人又笑嘻嘻地問:“海棠,我來得迅速吧。是不是感覺忒幸福?”


    “嗯。”周洛冰隨口回答,隻覺得這莊羽若不是裝模作樣,就真是一朵奇葩。


    “我跟你說,我這可是跋山涉水的。我就怕我的美人被人以多欺少。這年頭,垃圾又多,遊戲裏陰險卑鄙的人更多,什麽大家族的最喜歡以強淩弱的。我的美人這麽優秀,在這個暗賤難防的年代。一路上總免不了羨慕嫉妒恨的各種低俗謀害。”莊羽滔滔不絕地一頓說。


    周洛冰本來很淡然,這下都忍不住笑。莊羽這明裏暗裏指的可不就是站在一旁盛夏戰歌麽?


    “海棠,我說真的。你拋卻我的家族,你隻看我這個人,我代表我個人守護你的。真的,我回頭就把這尚書辭了。你不要有負擔,也不要有壓力。”莊羽自顧自地說。


    染醉終於忍不住說一句:“靠,你閉嘴。要跟著海棠,就連家族都辭了,來跟著她。而且要閉嘴。閉嘴。”


    周洛冰覺得此刻的染醉像是《大話西遊》裏那個渴望手起刀落世界清靜了的悟空一樣抓狂。


    “好了,染兄,你不要如此暴躁嘛。暴躁是不對的。”莊羽又說,便就跟在周洛冰身後。


    “閉嘴。”不知道為何,一向好脾氣的染醉竟然脾氣暴躁了。


    “根據養生學來說,你這樣易怒是容易傷肝的,據《黃帝內經》上記載…..”莊羽居然侃侃而談。周洛冰都傻眼了,這家夥還搬出一堆的醫術醫理,然後還給染醉診斷、開了方子。還得意洋洋地說以前在別的區,他還在門派裏開展義診活動,為小妹子們開各種調理的方子,甚至還開展兩性健康專題講座呢。莊羽十分得意地說。仿若是因為他的講解,一大批的無知少女被救出了苦海。


    周洛冰不由得摸了摸額頭,好在定力好。沒有大汗淋漓。染醉卻不太淡定,問:“雲海聽濤服務器,莊青樂樂?”


    “呀,你也聽過我講座啊?”莊羽很高興。


    “沒有。隻在論壇不小心看到過這事。”染醉立刻撇清。


    周洛冰的心情因為莊羽這種奇葩的出現好了不少。之前,她殺人也好。與商天霜晚對話也罷,她自己都覺得有一股壓抑鬱結胸中。她不太明白自己那莫名的焦躁來自何處。但隱約覺得像是有些擔心顧汐風,卻又不敢去想他所致。


    莊羽侃侃而談,染醉偶爾諷刺,簡直全失了平時的風度。周洛冰隻是旁聽暗笑。就這樣走了一陣,莊羽像是恍然大悟,問:“你這是要去哪裏?”


    “洛陽。”周洛冰說。


    “中原很多主動攻擊的紅怪,幾乎是密布的,級別還比我們高。”莊羽立刻指出這形勢嚴峻。


    “這境遇對敵人同樣有效。”周洛冰漫不經心。她想弑殺誅神自詡比戰歌、盛夏強,想必被她這樣一殺,這次聯合誅殺她是迫在眉睫的事,尤其是在城戰之前,她以那種驚天動地的方式殺了他們的人,宣布了與他們的敵對。而要與他們對壘,雖然有染醉在,莊羽似乎也不弱。但對方肯定是打人數戰,那麽,既然老子沒有一大幫的兄弟,老子有一大幫的主動怪遍布中原各地,有本事就來中原廣袤的大地上跟老子廝殺吧。


    “哈哈哈。海棠,你的智慧總讓我愛不釋手。”莊羽哈哈大笑。


    周洛冰不說話,徑直穿過荊州城,踏入楚地邊緣的群山之中。楚地的山與蜀中的大不相同,少了那麽些險峭的氣勢。但樹林更密,更利於人藏身,同時也更難走。


    就在這時,一直不曾回話的“風餐露宿”回複:剛剛有重要的事要處理,不在電腦前。怎麽了?


    “嗯,沒事,隻是看看你在做啥。”她已不想去追究那一場殺戮,隻想這樣雲淡風輕著。


    “你殺人了?”他忽然問。


    “嗯,欺你,就是欺負我。”她一行字敲出去,耳邊是喋喋不休的莊羽爽朗清澈的聲音。


    “傻瓜。報仇這種事,我習慣自己動手的。”他說。竟然又以下犯上叫她傻瓜。她看到傻瓜那兩個字,竟然是想起從前,跟“汐風無痕”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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