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我餓了


    第二天,照例還是上班,企劃部的人各種忙碌。周洛冰早上起床,看顧汐風似乎沒動靜,料想他還在睡覺。所以,就沒問他吃早飯的事,徑直去食堂吃早飯上班。


    忙碌了一個上午。企劃部的各種燈牌廣告,大幅廣告牌都投入完畢,隻有部分小型燈牌正在安放中。城市雜誌、廣場投影、電視台、報紙、盛輝網站、雜誌、報紙的最後定版都已確定,並且會在周日全麵投放。據說,企劃部、市場部以及華康的高層對麗景花園這一期的企劃案很滿意。就是關嶺那麽嚴肅的人都評價了“不錯”兩個字。


    企劃部的人到了午飯時分,都是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一周多的加班加點終於算是沒白費。康經理依舊笑眯眯,自掏腰包給大家加菜。眾人一陣歡樂,隻有周洛冰愁眉苦臉。因為康經理特地說:“小周啊,你負責的牡丹園,文案要早些出來啊。那個雖然不作為宣傳的一部分,但是高層很重視的。”


    “嗯。”周洛冰乖巧地回答。心裏詛咒顧汐風幾百遍。可是,人真是不能詛咒的,她剛詛咒一下,而且詛咒都還沒說啥實質性內容,顧汐風的電話就來了。


    周洛冰拿起電話來,“喂”了一聲,顧汐風蔫蔫的語氣,說:“周洛冰,我餓了。”


    我去,你餓了,你不會自己去吃飯?我以前沒在這裏,你還不是沒餓死。


    “啊?我在吃飯,這裏比較吵,我吃完打給你啊。”周洛冰立刻提高聲音說。心裏想:不帶你這麽玩的。你可是華康的高層哦。不至於這午飯還要我給你解決。


    她一說完,立刻就掛了電話,繼續扒拉飯菜。康經理笑眯眯地說:“喲,小周,男朋友打電話來了啊?”


    周洛冰訕訕笑,立刻敷衍:“哪裏的事呢。就一同學打電話問我拿點資料,那邊信號不好,又聽不清。”


    “你電話又響了。”康經理立刻指出。


    周洛冰不得不拿起來一看,又是顧汐風。她隻好對同事們說“不好意思”,然後到食堂外去接電話。


    “怎麽了?”她問。


    “我餓了。”他還是懶洋洋的語氣。


    “你餓了,可以下樓自己買吃的,也可以打電話讓人給你準備,你堂堂顧總。餓了都解決不了?”她氣不打一處出,這家夥就是存心的。


    “哦。昨晚,我本來原計劃是周末回來的。昨晚提前回來,也沒跟人說過。我怕我一出去,嚇到人。影響正常的工作秩序。”顧汐風一本正經地說。


    “所以呢?你的吃飯問題要我來解決?”周洛冰坐在食堂門口,看著白花花的太陽。


    “哦,這個,你讓我亂了方寸,你得負責的。”顧汐風說得天經地義。瞧瞧啊,網絡和現實的區別真大。以前,在任何人眼裏,這都是個吝嗇得多說一個字都是罪過的酷哥,現在整個一無賴。


    “還有,我胃疼。外麵飯菜也不知道輕重的。所以――”他語氣低下去,像個可憐兮兮的孩子。


    他倒是楚楚可憐了,周洛冰忍不住心軟了。也知道他長期都胃不好,似乎從來都不認真吃飯,不按時吃飯的。想他現在說的也是實情,若是他貿然出現,一幹人等見到了他,還真的會影響工作秩序的。那麽,今天勉為其難地給他做個兩頓飯,晚上把他給趕走,讓他周末整裝而來,什麽管飯的事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好了,你先洗漱,喝點熱水,我一會兒就回來。”周洛冰語氣也不由得放軟了。


    “遵命。”顧汐風在電話那頭很是乖巧地回答。


    周洛冰掛上電話,不料轉過來就看到康經理端著茶杯慢騰騰地過來,笑眯眯地說:“小周啊,還說不是男朋友,看你這神色,甜蜜的。”


    “康經理,哪能這樣取笑人的。”她說。心裏卻是不悅康經理肆意窺伺人的隱私。


    “小姑娘不用害羞的。你剛吃得少。再不回去,那群餓狼不會給你留一點菜的。”康經理端著茶杯慢悠悠地往辦公樓去。


    周洛冰應了一聲,立刻就進去繼續吃飯。杜月圓也少不了打趣周洛冰是不是男朋友來的電話。


    “不是了。就是一同學。”周洛冰訕訕笑。


    杜月圓指了指在座的男士,說:“聽到了吧,小周沒男朋友呢。你們這些小子有機會了。”


    “真是好消息。”一向不開玩笑的小丁也是打趣。


    周洛冰更吃不下,隨意扒拉了兩口,立刻就說吃飽了,回宿舍睡個午覺,最近加班加點,好久沒睡午覺了。


    “小姑娘臉皮薄,你們真是的,給人家小周嚇得。”有個老大姐就開始批評一群人。


    周洛冰從食堂出來,離開那群如狼似虎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整理一下,就去附近的菜市場與超市轉了一圈,買了一些必需品,準備給顧汐風那家夥做午飯。


    不料提著大包小包才到公寓樓下,康經理就從公寓樓走出來,一看到她提著這些,立刻就變了臉,立馬快步走上來,低聲問:“小周,你不會要在那屋裏做飯吧?網不少字”


    “這――”周洛冰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她也沒想到平時在辦公室沙發睡午覺的康經理會突然回宿舍來。


    “哎呀,你這丫頭啊。我之前跟你說過,你隻是暫住在那裏。那裏是給高層住的。除了你住的那間,你不要隨便動啊。我們高層脾氣不是很好的。”康經理一改平素的笑眯眯,變得無比嚴肅。


    “可是,這菜都買了。”周洛冰揚了揚手裏的菜。


    “你是中午沒吃好?還是這裏吃不慣?”康經理十分關切地詢問,立刻又自言自語,“那群兔崽子就跟餓狼似的。一定是吃光了,要不,我再請你。這菜,你就提到食堂去折現算了。”


    周洛冰心裏哀嚎:康經理,你要不要這樣麵麵俱到,考慮周詳啊。


    她沒出聲,康經理便看出她不願意,立刻又想到折中的辦法,說:“算了,你菜都買了。想要做飯啊,就用我那套廚房。走吧,我上去給你開門。”


    “這――,不用麻煩了。我就在那邊做飯,弄完後,我保證收拾得幹幹淨淨,不留下一點的蛛絲馬跡。”周洛冰又找借口推。心裏想:我要去你那裏做了飯,我都不能端回去吃。到時候顧汐風那家夥還不得在屋裏餓肚子。


    “這個不行。”康經理嚴詞拒絕。


    就在這僵持不下,顧汐風的電話又來了。周洛冰騰出一隻手,摸出電話,剛接起來,就是他在鬧:“好餓啊,好餓啊。你不心疼我了。”


    “我現在有點事,一會兒給你打。”周洛冰說,然後掛了電話。


    誰知道剛掛上電話,才對康經理說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惹麻煩”,顧汐風的電話又來了。周洛冰看了看,並沒有接起來,而是對康經理說:“康經理,我不會給你惹麻煩了。我先回去了。”


    她本來身手不錯,一轉身一跑,速度極快,就閃身進電梯了。康經理胖胖的,平時就慢騰騰的,哪裏能跑得過她。


    周洛冰閃身進電梯,那古舊的電梯有一種發黴的味道,自然並不好聞。顧汐風的電話還響個不停。


    “哎,怎麽就像個孩子了。”周洛冰嘟囔。卻沒想到電梯在四樓停住,進來一個中年男子。穿得倒是周正,大熱天似乎還戴了個帽子。


    他彎腰去摁一樓,周洛冰立刻說:“這是上去的。”


    那人一看,略一笑,說:“我搞錯了。不好意思。”然後,他退出去。


    周洛冰瞧了那人一眼,神色有種戾氣,即便是笑,也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一看就並非善類。周洛冰不由得又瞧了一眼。那人倒是站在電梯外,也是看了周洛冰一眼。彼此對視,都不曾閃躲。好在電梯門很快關上。


    此人絕非善類,神情、眼神都有太重的戾氣。周洛冰如是判斷。不光是心理學老師講過的長期的心理會投射到麵部表情。就是中國古老的“相麵”也並不是迷信的說法。所謂“相由心生”,一個人的神情、眼神會呈現出他長期的心理、品行、性格狀態。真正善良的人,眼神柔和清明、眉宇間充滿正氣,舉手投足都有一種浩然之氣;而心理陰暗、不正的人,神情、形容也會陰鬱、猥瑣。


    看來要提高警惕,多多觀察。尤其是顧汐風這家夥在這裏,麻煩是可能隨時降臨的。周洛冰兀自想。略一抬眼看到跳升的電梯數字。暗想:虧得老子精明,一入電梯裏摁了六個數字,料你想知道老子哪一層,暫時也是不知道的。


    其實,真的不是周洛冰疑心。隻是被陳汐華訓練的緣故,再加上她曾跟隨陳汐華的戰友去過西南邊境與真正的犯罪分子正麵交鋒,而在電視台跑新聞,各種刑事案件,也夠讓她警覺的了。


    周洛冰回到宿舍,顧汐風已滿臉不高興地在客廳裏踱來踱去。她進門脫鞋,才將買的東西放入客廳,伸手關門,不料康經理肥胖的身影居然從樓梯那裏跳出來,喊了一句:“小周,別任性啊。”


    “康經理。別擔心,我會弄幹淨的。”周洛冰丟下這句就要關門。康經理居然撲過來,頂著門,說,“我給你開門,你去我那屋裏做飯。”


    周洛冰還沒說話,顧汐風就探出半個腦袋,問:“康明宇,你幹什麽呢?”


    “顧,顧總,你――,你怎麽來了。”康經理一雙萌萌的熊貓眼瞪得老大。


    “昨晚回來的。”顧汐風沒事人一樣,又很天經地義地說,“我餓了,讓洛冰給我做些吃的。”


    “哦,哦,哦。我以為――,我以為她擅用廚房,怕你,你不高興。”康經理語無倫次,汗涔涔地密布整個腦門,“現在,現在,沒事了。小周,好好做,好好做。”


    周洛冰訕訕笑,一臉尷尬,卻也不忘觀察周圍的情況。顧汐風看了康經理一眼,說:“你先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康經理立刻應聲進屋,周洛冰關門之前,也是警覺地看看。顧汐風自然是叮囑康經理對他的行蹤保密,同時還很厚顏無恥地說:“我胃不好,這幾天,小周都要給我做飯。不要給她安排那麽多工作,也不要讓她加班。”


    “是。”康經理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周洛冰一邊擇菜,倒是一邊問:“康經理。我想詢問一下,這座公寓樓的住戶情況,你了解多少?”


    康經理不明所以,頓了一下,還是回答周洛冰。工人們是住板房,管現場的好些管理者也住板房的。公司在這個公寓樓起先租了十一樓、十二樓作為公司部分員工宿舍,後來不夠住之後,就又租了十三樓和十樓。


    這公寓樓總共是十六層。十三樓以上都是空著的,康經理負責這邊的租住工作,曾問過業主。


    “那麽,十樓之下呢?康經理了解多少?”周洛冰又問。


    “哦,這個公寓樓是上一個小鎮做道教旅行文化搬遷的安置公寓。十樓以下,很多都是當地的老百姓。也有零散幾家因為外出務工,把房子租出去的。怎麽?小周想租房子?”康經理詢問。


    “沒有的事,就是問問而已,好了,我去做飯,你們慢慢聊。”周洛冰站起身。暗想:這裏大多數是當地農民,就應該用方言,可是那人用的還是挺標準的普通話。


    康經理一見周洛冰去做飯,哪裏還敢多跟顧汐風說話,立刻就起身告辭。


    周洛冰熬了粥,在廚房洗菜,顧汐風就跑進來,從背後輕輕抱住她,懶懶地說:“我真幸福。”


    “你幸福。可就累死我了。閃開些,嫌我不夠累麽?”她推開他。


    他便斜靠在廚房門口,一件襯衫倒是穿得風雅俊秀的,人長得好看啊,一件普通衣服都穿出韻味了。周洛冰就一邊洗西紅柿,一邊斜睨了他一眼。


    “是不是覺得你夫君長得忒好看?”他說,一臉的笑,全是自戀的語氣。


    “少自戀了,出去呆著。”她從容係上圍裙,板著臉拿了鍋鏟將他他驅出廚房。她心裏有些沉重,看來,前路並不太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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