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更,咳,咳,七夕節快樂)


    轉眼秋涼,除了陳汐華偶爾來看她,便沒有旁人來打擾。(.好看的小說)就連顧老爺子說好的新的身份也遲遲沒有落實。她像是被哪些人遺忘了一樣。如果不是陳汐華來看她的話,她會覺得自己像是在隱居。


    陳汐華每次來,就在廳裏坐,絲綢的老屏風上是黛玉葬花。陳汐華就坐在那屏風旁的藤椅上喝茶,周洛冰通常不語,隻是泡茶,偶爾也煮咖啡。窗外的的樹葉開始黃了,風一吹就落了滿地。


    終於有一次,陳汐華忍不住問:“洛兒,你都不問什麽嗎?”


    周洛冰正在泡茶,都沒動一下,平靜地說:“有什麽可問的?”


    “比如顧汐風,比如蕭芳芳,比如‘最神話’裏的那些人,比如不久後的‘最神話’總決賽,原本彩虹之城就是安排你解說總決賽的,你沒有什麽想法麽?”陳汐華語氣有些急,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你這樣安靜,讓我害怕。”


    周洛冰抬眸看他,唇邊噙了笑,說:“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何必問呢。不過,‘最神話’的總決賽不是八月底麽?怎麽都九月中了,卻還沒有完成?”


    “因為這次是要向明年的聯賽看齊,還要照顧海外賽區,所以,總決賽最後的十二支隊伍就都統一挪了時間。”陳汐華說,語氣神色才似乎放鬆了一些,大約是看到周洛冰終於有感興趣的話題了。


    “他們安排我解說總決賽。也不怕人不服。”周洛冰依舊笑著,遞上一杯茶。


    陳汐華接過茶,有點自嘲地笑:“都是見過洛兒驚天之才的,哪像我十年竟不知的。”


    周洛冰聽這話覺得尷尬,便隻訕訕笑,兀自端了茶小口小口地品。窗外秋風涼。吹了漫天的落葉紛飛,一如昔年的洛陽城。顧汐風一襲黑衣於漫天黃葉裏舞劍,他一邊舞劍一邊在隊伍頻道打字說:徒兒,為師有一處別院,就有滿院子的銀杏,秋天一到,風一起,漫天漫天的很盛大,以後帶你去看。


    周洛冰沉浸在往事裏,陳汐華亦沒說話。屋裏很安靜。至少燒水的茶壺發出的呼呼聲音,以及屋外的無邊風聲。


    “錦城最近的天氣很好,秋高氣爽。日頭正盛。”陳汐華忽然說。周洛冰以為他想念錦城,便是歎息說:“三哥何苦回來。”“每個人都有責任要承擔,那幾年,我也任性夠了。”他說,將手中的青瓷杯放到桌上。卻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錦城的秋花開了。繁花似錦,尤其是牡丹開得很盛。”


    周洛冰聽到“牡丹”兩個字,手一頓,想起了顧汐風做的“洛苑”,那裏的牡丹品種很多。那個老者也是養牡丹的行家,也不知道這個時節開了沒有。


    “哦。我倒沒在錦城看過牡丹。”她語氣很淡,心裏卻是波瀾起伏。想起自己寫的那一句:執手成一諾。相待一千年。


    “若是想看,也可以去洛陽,我讓人陪你去。”陳汐華說。


    周洛冰還沒回答,他電話倒是響了,認真聽了一陣。便是要起身走了,說是有事要處理。周洛冰也不勉強。隻將他送出去。


    從周洛冰家的院子到停車的前院還有一段距離,兩人就在漫天黃葉裏一前一後地走。大約因為彼此都一下子無法釋然,也不知道該什麽定位,彼此說話不像從前那樣隨意。所以,兩人之間就有大段大段的空白。


    臨上車前,他問:“這次來沒見著你父母,他們去哪裏了?”


    “去爺爺哪裏了,據說是很重要的人來拜訪爺爺,說好久沒見過爸爸了。”周洛冰回答。


    陳汐華隻是“哦”一聲,說:“我空了再來看你,你已經夠瘦了,要認真吃飯。[]”


    她甜甜地笑,脆生生地回答,心裏卻是空空的。


    這幾天,她已盡力調整作息,把吃飯當做一項任務來做,努力活著。她從絕望而陰暗的心境裏翻身而起,安靜優雅,研究菜譜,跑步,看周家留下的醫書,虛心請教別人。


    如果沒有愛情,那麽,就要有好的事業,好多好多的財富。


    如果沒有愛情,就一定要遇見一個合適且不討厭的平凡人,過這漫長的一生。


    如果沒有愛情,就要有健康的體魄與不屈的靈魂,因為之後的日子,需要一個人去麵對所有的刀劍風雨。


    如果與你分隔,我就要活得更好,更耀眼,將你美好深深銘在心裏,從此再也不對別人說。


    她用了二十天來放任自己,緬懷生命裏最深刻的遇見、最遺憾的失去,如同一個失戀的小姑娘那樣任性。然後,她戛然而止,斂起傷口與憔悴,神情安靜、舉止優雅優雅,積極生活,再不去大段大段地回憶與顧汐風的點滴,盡管每天都會想到他。


    周洛冰送走了陳汐華不久,京城就下了一場秋雨,雨勢不大,淅瀝瀝的讓人覺得嗖嗖的冷。爸媽去爺爺那裏還沒回來,估摸著都午飯時分了,怕是不回來吃飯了。


    她順手關了窗戶,到廚房給自己做一碗西紅柿雞蛋麵,正在打雞蛋,就聽到門吱呀開了。


    周洛冰以為是爸媽回來了,想這個點定然是沒有吃飯了的,於是就從廚房出去,穿過偏廳和正廳裏去門口瞧,卻看到二哥來了。


    他撐了一把傘在門口,喊:“妹妹,爺爺喊你去一趟呢,是那長輩想要見一見你。”


    “什麽長輩?”周洛冰理了理圍裙。


    “我也不清楚,沒聽爺爺提起過。”二哥回答,抖了抖雨傘上的雨水。


    “這會兒他們該是吃飯了,我煮一碗麵吃了去。二哥你在廳裏等我一會兒。”周洛冰說。然後,轉身就往廚房去,不過,她很快就停住腳步,因為她聽見二哥說,“哦,那位爺爺好像姓顧。”


    “長什麽樣子?”周洛冰驟然轉身。


    二哥嚇了一跳,這才慢吞吞地描述了一下。周洛冰已然知曉錯不了,那就是顧老爺子。


    他竟然是親自來處理她的去留,送新的身份來了麽?隻是這樣勞師動眾,怕就想以周家威脅她,將她釘死在鐵板上了。果然是千年的老狐狸,道行深不可測。


    “好了。我換身衣服,這就跟你過去。”周洛冰將圍裙扯下,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撐了淡青色的水墨油紙傘去了爺爺的院落。


    她還在門口廊簷下換鞋,就聽到廳裏老人在歡笑,像是相談甚歡。其實,說起爺爺的身體,那真是奇跡。周洛冰原本都以為是回光返照,卻不料爺爺真的好起來了。


    “丫頭來了。”爺爺眼尖,先是看見了她。


    周洛冰整理了衣衫走過來。那背對著她而坐的老者轉過來,果然是顧老狐狸。


    “爺爺好,顧爺爺好。”她畢恭畢敬地打招呼,卻是不動聲色將屋裏情景盡收眼底。爺爺的麵容平和,反而有點眉開眼笑,看起來並不知道什麽情況。可是唯一詭異的是自己的父母並不在這裏的。


    媽媽生病的事讓父母心裏對周家到底有些芥蒂,所以,父母平常不去伯伯們的院落竄門的,偶爾就是來爺爺這裏,陪爺爺說話。


    “丫頭,過來坐。”爺爺枯瘦的手揮了揮。


    周洛冰一邊落座,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我爸媽呢?不在爺爺這裏麽?”


    “李道長來家裏論草藥了。你爸媽也跟著去你大伯父的院子裏看了。”爺爺說,便是拿了陶瓷茶罐子,說,“顧爺爺誇你茶泡得好,來泡一壺龍井。”


    周洛冰應了聲,便是閑話家常似的:“爺爺,我聽說這李道長很會論道。這一次卻是要見識見識的。”


    “是你爸爸跟你說的?”爺爺很訝異她知道李道長。


    周洛冰笑,說:“以前聽爸爸說過,也聽二哥說過。”


    “可惜這李道長不論道。來我們家就是說醫的。”爺爺有些遺憾地說。


    “那我更要去瞧瞧了。”周洛冰說,心裏始終是放不下父母。如果沒有親眼所見,怎麽可以確認他們平安。


    “那喝一壺茶再去。”爺爺也說,眼角眉梢都在樂。


    周洛冰亦不好當麵問爺爺有什麽高興的事,隻是乖巧地在一旁泡茶。顧老狐狸與爺爺談話大多數是在說養身之道,倒是沒談別的。


    屋外秋雨瀟瀟,屋內茶霧繚繞。周洛冰也算坐得住。兩位老者喝淡了一壺龍井,又要對弈。周洛冰隻得幫忙擺棋。


    兩位都是下棋的高手,你來我往的,終究是周洛冰的爺爺覺得精神不濟了,便是擺手說:“今天不行了,這天旋地轉的,暈得很。”


    顧老狐狸則是說:“那你去休息,我與小輩們說說話。”


    “這真是不好意思。老了,總是不中用的。”爺爺感歎。


    顧老狐狸眯了眼,說:“不礙事的。我們哥倆兒就不說別的了。隻是先前的事,咱們就那麽說定了吧。”


    “那是肯定的,我巴不得呢。”爺爺也是笑,對周洛冰說,“你二哥送我去休息就是了。你在這裏陪陪顧爺爺。”


    “是。”周洛冰回答,依舊沒有脫身的機會去看看父母到底在何處。


    ps:那啥,今天三更,慶祝七夕節,同時也選在這個日子完本。希望大家有情人終成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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