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起偷聽完密議的當天晚上,小紅夜探駱家書房,就撞上了夜探駱家小姐香閨的玉蝴蝶。(.)毫無疑問,玉蝴蝶就是玉家老爺的獨子,這樁婚事就落在他身上了,而他不甘心盲婚啞嫁,所以夜行潛入一窺駱鑰書的芳容。


    結果嘛,被小紅那一腳踹在玉蝴蝶的**上,把玉蝴蝶踢進小姐閨房裏,小姐與玉公子兩頭都吃驚不小。


    當時叔父對聯姻的態度是模棱兩可,連打哈哈,現在看來,此事已經有了眉目。駱鑰書那一聲“淫賊”雖叫得驚心動魄,可叫完以後就發現眼前的青年俊美非凡,自然就生出無限愛慕的情愫。也許是再經過駱鑰書的口一描述,駱炳韜發現夜入女兒香閨的“淫賊”竟是自己還舉棋未定的姑爺。為了女兒的名譽,也為了女兒的思慕,駱二老爺都不能不同意這樁婚事了。


    而玉蝴蝶那頭呢?原本雙方聯姻隻是定了個意向,是否真的要執行還有待論證,他也就抱著玩鬧的心思,想去看看駱家小姐的模樣人品。好不好都沒有關係,他可以悄悄地來,悄悄地去,中意的就回去對父親點個頭,不中意的……那就抵死不從!結果,駱鑰書的芳容連他預先想象到的最壞的標準都未達到。(.無彈窗廣告)


    自然,他也是做了最好的打算的,那就是駱家小姐清麗脫俗有如仙人之姿。而平常小富人家的女兒,最不濟也應身段苗條,纖瘦合度,別穿著睡衣還臃腫著腰裏好像偷掖了一條大臘腸;最不濟也要有寬額頭尖下巴磕,有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睛,別整張臉好像棉花填充起來的,將眼睛都擠得睜不開,一尖叫起來兩腮的肉還直抖顫。駱鑰書那尖叫的模樣後來就成了玉蝴蝶連續幾夜裏噩夢的主題。


    “小紅,你幾歲了?”玉蝴蝶拋下腦海裏尖叫不止的駱鑰書,認真問起小紅來。


    “過了今天晚上……就十四了吧……”是啊,今夜除夕,要守歲,明天就長了一歲,這一年過過得可真漫長,長一歲可真不容易。


    “虛齡十四,你怎麽就這麽小呢?咳咳,勉強要冒充十五周歲也沒人信啊。”女子十五周歲成年,稱作及笄,用一根發簪把頭發綰起來以示成年,可以嫁人了。小紅離及笄還有漫長的一年有餘,玉公子等不得了。


    “小紅,你家住哪裏?家裏還有什麽人?”玉蝴蝶再問,小紅可就得編謊話了。說一個次謊後,就得用十個謊去圓,這可是件辛苦的事。(.)


    小紅聽著玉蝴蝶越問口氣越不對,打斷他問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我打算今晚就把駱小姐偷出來,扔進藏珠樓去!讓江清酌去接那個燙手山芋。”玉蝴蝶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來,“我可是以人換人了,搶了他一個,又還他一個。”


    笑話,以人換人也應該是等價交換啊,駱鑰書穿上嫁衣要有小紅一半好看,也不會逼得玉蝴蝶狗急跳牆。他憑什麽斷定江清酌不會命啞奴把駱鑰書塞進包袱皮,重新扔到玉家花園裏?這種主意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隨口那麽一說罷了。


    小紅的心裏也忽然動起了一個不可說的念頭來:駱鑰書搶了我的屋子,我就穿了她的嫁衣,搶走她的丈夫,再通過樁婚姻把福升扳倒,搶回駱家繼承人的身份,接手駱家百釀泉酒坊……


    旋即她自己先搖頭了。她羽翼未豐,孤單單一個人,無論動武力還是使智謀都無法與福升對抗,想要憑一擊之力完成心願簡直是癡人說夢。這個時候,江清酌還是她的一棵大樹,為她遮蔽風雨,教她各種本事,她是萬萬不能離開的。


    玉蝴蝶也搖起頭來:“我是氣迷了心,江小混蛋是你師父,長一你輩,我若娶了你,也成了他的徒弟輩,平白矮人一輩,我是吃飽了撐的我!不行,你還得給我當徒弟。”


    他一驚一乍地,說一句就伸手拔下小紅頭上的一支金簪,最後把她的頭發打散,把假發髻摘了,統統扔進漆箱裏去:“哎,可是這定都下了,日子也選了,吉服也做好了,難不成要我逃婚麽?”


    小紅忍俊不禁,笑道:“逃婚也不是什麽新鮮事情,我就認識一個人,十五歲就開始逃婚,逃完了回家還與家人談判,爭取到了寬限呢。”不知道關蒙最後有沒有逃過去。


    小紅那一點少得可憐的謀略在拚命地運轉,在她看來,福升的東家玉大老爺,與自己的叔父曾有勾結,弄不好,自己父母的暴亡就是他們二人聯手製造的,要兩頭查訪已經非常不易了,要再讓他們結了親,利益關係糾纏得更加緊密,她就更不好查了。為今之計,上上之策就是拆散這門婚事,甚至令兩家反目才好。他們心不齊了,小紅就有隙可鑽了。


    因此她對玉蝴蝶道:“婚姻之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講究門當戶對。我看那個什麽駱家的家底就高攀不上你們玉家,真不知道你父親是不是真為你的後半生考慮。”玉大老爺考慮的是香雪酒的方子,她知道卻不能說出來。


    “駱家的家底也就罷了,實在是駱家小姐的芳容太過驚世駭俗。”玉蝴蝶苦笑,隨即他定了定神,略作思量,就好像已經拿定了主意,斷然道:“他們定的婚事,就讓他們自己結去。如果他們不肯退婚,我大不了就長居安城不回來了。”他終於也成了關蒙那逃婚一派的同黨。


    既已有了主張,了了心事,玉蝴蝶也就收了愁苦的神情,換回了平日灑脫不羈的作派,懶洋洋地往屏風床上一靠,隨口問道:“江清酌那小子最近都在忙些什麽呐?”他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小紅過去同坐。


    小紅就挑了屏風床旁的一張月牙凳,爬上去坐了,膚光勝雪,垂發如墨,一身鮮翠衣服,月牙凳的凳子腿上還係了一一個鮮紅的錦繡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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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乃是調笑工作室榮譽出品,工作室其它作品開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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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醉良天》:3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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