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進中,錦書透過車簾的縫隙,看見守雲的白馬依舊跟著。(.好看的小說)她趴在車窗上打起簾子對它說:“我已經到城門口了,你快去找守雲吧。”


    那白馬轉過一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錦書一眼,眼珠又朝前了,有些氣人。


    “喂!聽到沒有,我不要你啦!”錦書探出手臂打了馬頭一下,力道不過是拍蒼蠅。白馬根本不理錦書,它心裏隻有它主人的命令,主人把錦書交給它,它就寸步不離地跟著。


    錦書泄氣了,放下車簾坐好。她看見江清酌的眼光也穿過了車簾的縫隙望著那匹白馬。


    “這就是,淮南王世子的馬?”他問。


    “呃……你的馬在路上跑丟了……”錦書以為他要過問換馬的事,不敢說那匹馬被守雲騎去了。萬一江清酌又生起氣來,逼著她再一次追上使團將馬換回來,那連守雲都要被她得罪了,故此不敢說實話。


    江清酌就不再言語。


    錦書說:“我要回長公主府了。”她等了一會兒,才聽見江清酌說了一句,“你去吧”。她跳下馬車,一直與馬車並行的白馬立即在她麵前站住了。錦書氣白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也不肯再騎它,隻是背著手溜溜達達地往前走。那白馬轉動眼珠瞄住錦書,跟在她身後踢動小碎步,很是耐得住性子。


    江清酌的車在城門口通行無阻,守城的軍士連問都不問就放行了,許多百姓卻排著隊等著交入城費。錦書去時騎的是梁王世子的馬,回來時領著淮南王世子的馬,守城軍士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哪個還會向她收錢,隻是咧開嘴,怕自己笑得不懇切。


    錦書見一個軍士在盤查一個帶著幃帽的女子。這幃帽原本是一個大大的鬥笠,上覆輕紗垂下來罩住了全身,是西域女子外出掩飾麵容,遮擋烈日風沙所用。傳到中原,大家嫌長紗幕麻煩,走路時牽牽絆絆,就自作主張地改了,從及踝改到及膝,從及膝又改至及腰,然後忽然跳了上去幹脆短至及肩了。


    行路的妙齡女子戴幃帽是常有的,守城軍士盤查也是例行公事。這會兒那個軍士正高聲斥責這個女子不懂事,不早早地摘了幃帽再與他們說話。


    女子向左右看了看,掀起帽邊紗幕一角來,讓對麵軍士看清了麵目,又小聲說了幾句,恭恭敬敬捧上銀子。


    錦書站在一旁,隻瞥見了那女子的半張臉,驚訝莫名,也沒人聽她發表意見,她隻能回頭對白馬說:“她來這裏做什麽?”


    這個女子便是親手殺害錦書父母的凶手倪四的相好,在公堂上替玉森駱二作了偽證的悠霖姑娘。去年抄玉家滿門時,就跑了倪四。錦書還以為三年五載的找不見倪四了,沒料不是冤家不聚頭,不出一年就讓她遇見了悠霖。錦書如在海底撈針茫茫不見時忽然手指掛上了一縷穿著針的遊絲,怎麽能放過?


    這悠霖方才左右一顧時,分明是看見了錦書的,可話說當初悠霖姑娘就沒仔細看過錦書的臉,時過境遷,錦書及笄發式一變,她就更認不出來了,還以為自己沒引起什麽人的注意,被放入城中後就急急忙忙地向前趕。


    錦書不動聲色,加快了步子跟在她身後,隻恨白馬長得太招搖,跟著自己礙手礙腳。萬一悠霖中途再回頭幾次,發現一匹白馬始終跟在後麵起了疑心怎麽辦?


    好在悠霖自入了城就沒再回過頭,風風火火地走了一陣,又站定了片刻,伸手拉過行人來問路。錦書怕被她察覺,遠遠地藏在後頭,聽不見她問的是什麽,就見被她拉住的人比比劃劃指指點點了一陣,悠霖的手就鬆開了,還做了個道謝的手勢。


    悠霖順著別人指點的方向走了一陣,又問了幾次路,走了大半天,日頭都跑到天頂上去了。錦書跟在後麵饑腸轆轆,生怕跟丟了還不敢分神去買包子吃。正在腹中無食腳下發軟,就見悠霖又站住了,這一回她沒伸手拉人問路,而是抬頭望了望麵前府邸的牌匾,將兩隻寬袖往上挽了挽。


    錦書這才發現悠霖肩上沒有包袱,她不帶行李入城,就不是遠行的樣子,難道和自己一樣已住在城中一段日子了?但她到處問路,顯然對安城的道路很是陌生。不知道眼下倪四躲在哪裏。


    這時悠霖已經整理了衣衫,又去街邊找了塊磚頭,抄在手裏,跺腳往麵前的大門去了。大門上方高懸匾額,上書“葉府”二字,正是兵部尚書葉大人家。


    錦書心裏隱隱已經有了猜想,嘴角浮起一絲笑,歪著往白馬身上一倚,對它說:“過去做的孽,總是要一樣一樣還的,等著看熱鬧吧。”白馬看了她一眼,輕輕地噴了個響鼻,也不知是讚成還是反對。


    那悠霖一揚手,磚頭淩空飛去,砸在葉府大門上。守門的家丁猝不及防,都被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來,悠霖已經跳著腳罵上了。


    “葉老賊,你這個老賊,還不給我出來!你的債主來討你你二十多年前欠下的債!”


    兩個家丁先是按著習慣橫過棍子來,氣勢洶洶地指著悠霖要斥責,等悠霖罵出了這句話,這兩人中的一個手上勁一鬆,又將棍子順了起來。另一位見了不明白,瞪了一眼問:“你幹嘛呢!有人膽敢砸尚書大人家的門,還不把她抓起來!”


    拄著棍子的那位瞟了瞟瞪眼的那位:“兄弟,在大人府裏當差多久了?”


    “三年啊!”那位一拔胸脯,自以為已是元老了。


    “哎,我就說呢,我在大人府上五六年了,我告訴你,這事兒你別管,得往裏頭報信去……”這位才是真正的老資格。


    “可我們不管,大人責問起來……”


    “咳,如果我們管了,說不定大人還要打我們。我告訴你,四年前,也出過這麽一檔子事兒……”


    這兩位看門的家丁隻顧拿著棍子聊天,倒把悠霖晾一邊了。悠霖隻能撲到朱漆大門上去踢打,不巧被門上的菊花釘硌了腳,痛得直抱腳。她又連聲罵了幾句,才將那兩個家丁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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