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傲然揚著頭,對台下眾多帝王將相視而不見,這樣做並不需要勇氣和很強悍的神經,做個不怎麽適當的比喻,他們根本就是一群落草的鳳凰,遠不如山林裏自由自在的土雞。


    “我住c十七號房,說好了,你到時候來接我啊。”楊玉環說。


    我微笑點頭,示意已收到,然後對所有人說:“現在繼續講交通知識,剛才我說到哪兒了?誰還記得請提個醒。”


    楊玉環再次舉起手,真是好學生啊,我多麽希望自己就是魯迅而她是許廣平同學。


    “剛才你讓大夥看那些全是死人和破車的圖畫,叫看完後談認識和感想。”她說。


    “好的,謝謝你。”我和她目光交匯,感覺空氣中立即充滿了生物電流。


    台下一片嗡嗡聲,男士們顯然對我很有意見,如果在過去,這幫家夥估計會叫人把我大卸八塊,其中幾位武林高手們可能會把我當作沙袋或木人用於練劍。


    “靠窗戶戴著綠帽子的同學,就從你開始吧,請談談過馬路的注意事項。”我指著右前方的一名中年男子,因為他剛才的表情很難看,似乎我邀請楊玉環逛街嚴重觸犯到他的利益。


    “我出門全是乘車,不走路,用不著考慮這個。”他說。


    “如果你哪一天想獨自出去散步,隨便逛逛,遇上沒有天橋的路口,想要穿行到路對麵,你是否能弄清自己該怎麽做?”我若無其事地問。


    “沒有隨從我就不出去。獨自一人瞎逛,怎麽對得起我魏忠賢的身份。”他搖晃著腦袋,洋洋自得地說。


    怪不得聽著說話聲音有些別扭,原來是著名的九千歲,這家夥怎麽也重生了,我暗自感歎,老天無眼啊。


    “一個死太監,還他m的挺得意,什麽玩藝兒。”朱由檢在一邊明確表示聲援。


    “你個昏君,大明天下亡在你手裏,居然還有臉重生。”魏忠賢毫不示弱,對朱由檢開罵。


    “老太監,如果不是你禍國殃民,大明完全有機會中興。”朱由檢反駁。


    我突然想起,這兩位是仇人,據史書記載,公元1627年崇禎帝朱由檢登位以後,魏忠賢遭到彈劾,被流放鳳陽,在途中畏罪自殺。


    “魏兄,請你安靜,現在是學習時間,請勿高聲喧嘩。”我嚴肅地說。


    轉世老太監氣呼呼地坐下。


    一位皮膚比較黑的青年男子舉起手。


    “有問題嗎?請講。”我朝他伸手示意。


    “報告先生,學員鄭和申請上廁所,請予批準。”青年聲音宏亮地說。


    “好的,準許大家自由活動,十分鍾後重新開始上課。”我充滿威嚴地說。


    眾人起身走向外麵,楊玉環朝我笑了笑,慢慢悠悠地跟著隊伍後麵出去。


    我想起曾經看過的檔案,鄭和於兩年前重生,他一心向往廣闊的海洋,在協會幫助下,進入著名的中華遠洋公司,成為一名水手,在以他名字命名的集裝箱海輪鄭和六號上工作。


    牛師傅悄悄走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說:“小李,剛才我一站在台上,腦子裏嗡一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原本想好要說的話全忘得幹幹淨淨。”


    “沒事,有我頂著那,你早點休息就是。”我心想,從今後他恐怕再沒辦法繼續在我麵前充老師傅。


    時間還未到,學員們已經開始回座位,我驚訝地發現,魏忠賢眼睛不知為何成了熊貓狀,鼻子在流血,難道是朱由檢幹的?我把詢問的目光投向這位名譽秘書長。


    朱由檢搖搖頭,示意此事與自己無關。


    魏忠賢滿腔悲憤,走到我麵前,仿佛受到欺侮的小孩一樣大聲告狀:“李尋歡,鄭和在衛生間裏打傷了我,你必須主持公道。”


    眾人哄笑。顯而易見,沒人喜歡這位前太監,以至他在此得不到任何支持和幫助。


    我明白自己僅僅隻是一名司機,在協會內屬於微不足道的普通雇員,隻不過因為需要講授交通安全方麵的知識,所以才站到台上,叫我主持公道?這事未免太過荒唐,用手指彈鄭和的額頭行嗎?或者小冊子打他的手心?


    考慮了片刻,我決定采取和稀泥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無論從曆史還是現在來看,魏忠賢這混蛋都極為欠揍,憑心而論,鄭和做的事此地一半以上的人都想做。


    “這事是真的嗎?”我把眼睛湊近魏忠賢,仔細觀看他麵部的傷痕,發覺鄭和下手還真是狠。


    “你看,牙也掉了一隻。”魏忠賢張開嘴,舉起食指,向我展示缺了牙的部位。


    “我認為你應該趕緊去找華神醫,即時治療,別把傷情耽擱了。”我伸手按按他麵部青腫的地方,“這裏疼嗎?”


    “當然疼,你不懂醫術別亂碰。”魏忠賢顯得很痛苦。


    “誰說我不懂醫術,當年家裏的烏龜殼被摔破都是我修補起來的。”我嚴肅地說。


    “我不是烏龜。”他氣憤地說。


    “這我知道,沒把九千歲您當烏龜。”


    鄭和走來,從容鎮定地說:“這家夥對大明天子不敬,原本該誅九族,因為時勢已經不同,我隻能揍他一頓略施懲戒,事已經做下,請李先生責罰。”


    “你看這樣行不,責令你寫一份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得再毆打魏忠賢,然後當眾向他道歉。”我說。


    “我抗議,這樣不公平。”魏忠賢大喊。


    “那你說該怎麽辦?”我問。


    “讓他站著別動,不許還手也不許躲避,我打他一頓,這事就算扯平。”魏忠賢不依不饒。


    “操,你他m的要還算一男人的話就跟鄭和單挑,天底下哪有站著不動讓你打個痛快這等事。”紂王站起來,怒目圓睜,瞪著魏忠賢。


    鄭和上前兩步,氣勢十足地說:“魏閹,我不願李先生為難,今日就讓你得逞,我站在此地不動,讓你打三拳。”


    “三拳怎麽夠,我要打三百拳,不,我要操家夥打才能消解心頭之恨。”魏忠賢開始拉手袖,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勢,目光四處移動,顯然在尋找稱手武器。


    形勢危急,我心想怎麽樣才能既保護了鄭和又可擺平魏忠賢,突然心生一計,靈感源自前些天過的一本老夫子漫畫:“我想到一個解決此事的好辦法,兩位正值壯年,隻是目前魏兄還不擅長拳腳功夫,建議約定一個日期,兩人以男子漢的方式來解決此事,我認為訂在十年後的今天很合適,這期間雙方都可以拜師學藝,練出一身好本領,然後大戰一場,效仿當年的華山論劍。”


    魏忠賢猶豫片刻,咬牙切齒地回應:“好,就按李尋歡說的做,十年後決一死戰。”


    “我沒意見。”鄭和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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