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休息，回酒店匆匆的吃了午飯就趕回學校。我覺得自己以後有必要在學校吃午飯了，從酒店到學校，一去一回用在路上的時間就需要半個多小時。以後要籌備兩個大型的活動，恐怕沒時間讓我回去吃午飯了。
我一邊盤算著怎麽說服魔女給我在學校的食堂辦一張飯卡，一邊朝學生會的活動廳走。學生在學校的食堂吃飯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魔女就是不同意，說什麽學校的夥食怎麽能跟酒店裏由專門的營養師配的飯菜比，要是營養不良暈倒了怎麽辦？唉～，有習慣性暈倒病史的我，還能說什麽呢？
我就不明白，這麽多人都在食堂吃飯，憑什麽就那麽肯定我會營養不良？我更不明白，為什麽我會時不時的暈倒，而且，暈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隻憑一句“體質問題”來解釋實在是牽強。我總擔心自己是得了以現在的醫療手段檢查不出來的病。這病隻會讓我暈倒，對我的身體機能卻沒有什麽影響――唔，這樣的病似乎不可能會存在吧。
想到這，心情不由變得有些沮喪。聽到了籃球場上傳來的呼喊聲，正直午休時間，校園裏空落落的，這幾聲呼喊顯得很響亮，不由的就抬頭看了過去。
“那不是那天那個男生嗎？”林輝誇張的把手搭在眼睛上麵，眯著眼睛，臉上掛著意思不明的笑。
一千米外，新聞學院的主馬路旁邊的露天籃球場上，聞達跟幾個男生正在打籃球。似乎正打的高興，我不想去打攪他們，放棄了過去跟他打招呼的念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林輝在我身後嘀咕著說聞達球打的不錯。想當初他在部隊裏也是個籃球好手，現在居然淪落到整天哄我這個小丫頭玩的境地。總之就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對於他的這種惡毒玩笑我已經不再有什麽反應，他就是這種死樣子。到是他提起他以前在部隊的事情讓我很在意，我問過他很多次了他就是不願意對我說一個字。他越是不說我就越是好奇，就越是覺得他是......
“對了，你是特種兵吧？那你有沒有，有沒有就是說你......”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很認真的問的話，他根本就不會搭理我。
“你就這麽想知道嗎？”林輝皺皺眉頭，表情嚴肅的指指自己的頭，“看在你問了我幾年的份上，告訴你好了。我退役的時候被洗腦了，所以，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在部隊到底都幹了什麽。”
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欣喜不已，沒想到能夠得到這麽有價值的信息。
“真的，你真的被洗腦了？我還以為那些都是小說家們幻想出來的呢，沒想到真的有啊。那，你告訴我，那種機器要到哪裏能買到？很貴嗎？”
太好了，沒想到真的有啊。要是我能買來一台那種機器，把自己的腦子也洗了，那我就什麽都不用煩惱了。
林輝麵無表情的看著我，臉上的肌肉奇怪的蠕動了幾下，最後整個腮部都鼓了起來。
“噗，噗哈哈！哈哈，你，你笑死我了，哈哈，雖然知道你很迷糊，沒想到，哈哈......”
我低下頭，臉上發燙，有氣沒力的走著，努力想要無視林輝的笑聲。
被耍了，徹底的，完全的被他耍了一把。本來嘛，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會有嘛，我居然會白癡到想都沒想就相信了。丟死人了，怎麽說我也是大學生，居然會相信什麽洗腦機器......嗬～，沒有辦法對他發火啊，這麽明顯的事情，等於他已經是在陷阱邊立了塊“這是陷阱”的牌子，我居然還是幹淨利索的跳了進去......幹脆去撞牆算了。
幾乎笑倒在地上的林輝，捂著肚子跟了上來。
“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忍住，哈哈......”
“你再笑，我就哭給你看！”我威脅他。就算是我，被人這麽笑，也會覺得難以忍受。
林輝瞬間就止住笑，一本正經的跟在我身後。這讓我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對於我，他已經了如指掌了吧，每一次都會在我即將爆發的瞬間終止他對我戲虐，總是讓我有一肚子的氣無處可發，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卻又讓我無可奈何。
不過，說實話，托他的福，這些年來即使沒有一個朋友，有他在，我也不覺得寂寞了。他總是能以他的方式轉移我的注意力。
“幹脆，我讓那小子陪你好了。你們都是學生，這裏畢竟是學校，我在這兒會顯得很突兀，如果讓你的同學都覺得不自在就不好了，別再影響了你跟同學的關係。”林輝邊向籃球場上看了幾眼，提議道。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又不是小孩子。”
“既然有同學在，還是一起去吧。那小子也太沉的住氣了吧？都看見你了，居然還能繼續打球。”
“我們距離這麽遠，沒必要為了打個招呼就特意跑過來的。”
“沒想到，你的脾氣這麽好。”
“難道我脾氣很壞嗎？”
“至少，對我就很凶，一直都是對我大吼大叫的。”
“我對你大吼大叫？我為什麽要對你大吼大叫你自己應該很清楚的吧！”
“這裏可是學校，萬一被你的同學看到你這麽凶暴的樣子就不好了。你在你們同學眼裏一直都是‘乖乖女’形象吧？”
“你......”
這就是林輝，他總是能讓我滿腔怒氣發不出來。我決定不再理會他，一個人憤憤的走著。
“喂，那邊那位打籃球的男同學，對，就是你，我們上次見過麵的，麻煩你過來一下好嗎？”
我差點趴到地上。沒想到他真的在喊聞達。他到底在想什麽，沒有理由非得找個人來陪我一起去的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且這是學生會的事情，聞達去了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我看了看球場那邊。聞達對那些男生說了幾句，穿上運動服的褲子，拿起上衣，邊穿邊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我狠狠地瞪了林輝一眼，順順頭發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不論什麽時候都得保持良好的形象。一切弄妥當了，聞達也到了。
他在距離我三四米遠的地方站住，“你們叫我？”
我皺皺眉頭，心裏有些酸。站得離我這麽遠，是不想跟我走的太近嗎？顏熙的那些話他是不是信了？
“是我找你。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林輝笑著對聞達說。
趁著他的注意力不在我這，悄悄往聞達身邊靠了靠。
聞達看了我一眼，又往後退了幾步，“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會盡力的。”
我想要哭了。他是在刻意跟我保持距離。就因為顏熙那個玩笑，他就不打算理我了？他不是說知道顏熙在開玩笑的嗎？那，為什麽還對我這樣？我根本就什麽都沒做過。什麽“男人”，我都沒跟一個男生正式交往過，我哪來的“男人”？什麽為了男人煩惱，我是那種滿腦子都在想怎麽才能討好男人的輕浮女人嗎？
“你離我這麽遠幹什麽？說話都不方便！”我不死心，又往他身邊靠了過去。
“你等一下。”他連連對我擺手，一邊後退一邊說，“我身上都是汗，有味道。”
哎？我愣住了。看到他臉上的水珠，馬上就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什麽時候變得喜歡大驚小怪了。他隻是不想讓我聞到他身上的汗味而已，我居然就能把事情想的那麽壞，是不是敏感過頭了？
我有些尷尬，繼續靠近他，會讓他為難。退回來，明明是已經接近了的，就這麽退回去，不是告訴他，我很在意他身上會有味道嗎？
不知道林輝是不是想要幫我一下，他嬉皮笑臉的把胳膊搭在聞達的肩膀上，把他帶到了一邊，然後附在他耳邊不知道在說什麽，還不時的拿眼睛瞥瞥我。
我努力的想要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直覺告訴我，林輝沒說好話。可是，又不能靠過去聽，我怕聞達會認為我是個不懂禮貌的人。結果，什麽都沒聽到，不安的輪流看著林輝和聞達的臉，希望能找出點蛛絲馬跡。
林輝的臉上是我見慣了的惡心的笑，聞達的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時抬手摸摸鼻翼，分明是感到不安跟窘迫。
我的心裏越來越發虛，到底在說什麽啊？
“都跟他說清楚了，我回車裏去等你。”林輝轉頭對我說了一句，然後就瀟灑的走了。
我的大腦已經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了。他們兩個剛才就是在說這件事情，有必要弄的那麽神秘嗎？還是說男生都是這個樣子的？要說什麽事情就用耳語？
“我都清楚了，咱們走吧。”
“那，走吧。”
我把所有的疑惑都強行壓了回去。不管他們剛才說了什麽，我最好還是不要問。男生好像都很討厭女生幹涉他們的私事，應該是“男生之間的事情，女生不要管”吧。既然他們不願意讓我知道，我還是不要去問的好。反正，看聞達這麽正常的樣子，林輝或許沒有對他說我的壞話。
“這個給你，噴一點在身上就不會有味道了。”我把兜裏的香水拿出來，遞了過去。
聞達看著我手裏的香水瓶，沒有接。
“你別誤會。我不是覺得你身上有味道，隻是，等一會，我們會見到其他人，那個，我不是說你身上有味道會給我丟臉，我是不想讓別人誤會你是個不講禮貌的人......呃，我，我沒有說你不懂禮貌的意思。”我完了，隻要是單獨和他相處我就不可能說出一句有條理的話來。
“你還是總在擔心我會跟你生氣嗎？放心吧，我說過不會就是不會。”聞達對我笑笑，指指我手裏的小瓶子，“這東西是你們女生用的吧，我用不合適吧？”
我徹底對自己無話可說。一到聞達麵前就好像是智力衰退了，總是要出點狀況，什麽低級錯誤都能犯。居然拿女生用的香水給男生用，就算是我，這種常識性的事情也不該弄錯的吧，我真的是沒救了。
被我這麽一鬧，氣氛變的尷尬起來。聞達始終和我保持著三米以外的距離，我幾次想要說點什麽都找不到話題，跟女生聊天，我還能應付的來，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和男生聊天。
我又回頭看了眼聞達。他正用手擦著臉上的汗。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了，出了那麽多汗，不趕快擦幹的話，很容易感冒。我把手帕拿在手裏反複的看了幾次，這東西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能用的吧。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用這個擦吧。”我小心翼翼的把手帕遞了過去。
“會弄髒的。也已經差不多都被風吹幹了。”他撥弄了幾下頭發，想讓我看到汗已經幹了。
“髒了洗幹淨就行了，你還是快點把汗擦了，等會真的要感冒了。”我有些想笑。他的頭發分明是濕漉漉的，還說什麽已經幹了，撒謊都不會。
“還是不要吧，真的快幹了，而且，我對自己的身體有信心。”
“我都不介意了你還在這裏推脫什麽啊，是不是男生啊，這麽婆婆......”我說不下去了。我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他絕對會認為我是個脾氣很壞的人了。
聞達沒有說話，從我手裏接過手帕，默默的擦著頭發。我偷偷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
“嗬～”正仔細的擦頭發的聞達突然笑了出來，“你這是第一次對我這麽說話吧？”
“呃，那，那是我一時著急，不知道怎麽的就說了那種話，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根本就不在意。其實我倒是鬆了口氣。”他把手帕整齊的折好，“我洗幹淨以後再還給你吧，如果你嫌髒的話，我給你買一塊新的。”
這種時候誰還管得了手帕，“你剛才說你鬆了一口氣？”我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難道被我數落了還會鬆一口氣嗎？
他把手帕裝進運動服的兜裏，說：“我們說是朋友，可你在我麵前總是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的，說話都細聲細氣。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長的那麽可怕，現在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這，”我跟著他鬆了口氣，至少他沒有討厭我，“可能是因為我很長時間沒跟男生接觸過，所以，不知道該怎麽跟男生交往了吧。”
“很長時間沒跟男生接觸？”他疑惑的看著我。
“怎麽跟你說呢......”
我想了想，還是跟他說清楚比較好。我也清楚自己在他麵前是什麽表現，這樣，我跟他之間很難順利交往下去，他會覺得很累。跟他說說自己的事情，讓他多了解我一些，說不定可以消除我們之間的生疏感。
我一直不敢對別人說自己是哪所高中畢業的，因為我怕k大裏有和我讀同一所高中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我高中時的那些事情說出去，萬一我新認識的朋友也知道了我曾經的那些行為......我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在自欺欺人，如果這裏真的有人認識我，就算我不說自己是哪畢業的也沒用，可是，腦子裏還是固執的認為隻要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我的過去。
“其實，我已經四年沒跟男生接觸過了......我高中是在女校讀的。”我笑笑，盡量用自然的語氣說。
“女校？”聞達的表情就跟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你是歸國華僑子女？咱們國家的高中有女校嗎？”
對於他的反應我能理解，其實，當初我知道爸爸媽媽決定把我送去女校讀書時，我的反應跟聞達差不多。說起來我會去女校讀書完全是陳阿姨的意思。陳阿姨說對我說過，像我這樣的情況，效果明顯的治療方法有兩種，一是去和男生談戀愛，二是去一個隻有女生的地方生活。我那個時候才13歲，不可能去談戀愛。隻能選擇第二種方法了，她說跟女生一起生活，不僅能夠讓我熟悉女生的言談舉止、處事方式，讓我盡快的適應自己的女生身份，還能刺激我的女性意識恢複。說是一種“環境療法”，身邊全都是女生，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會被那些女生給“同化”。結果，我卻鬧出了那種事情，沒有人願意跟我來往，這讓陳阿姨希望我被那些女生“同化”的計劃失敗了。不過，一天到晚，全都是女生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關於女生的言談舉止、生活方式我還是差不多都學來了。
想起高中那幾年，心裏還是有些酸楚，我苦笑著，“當然有了，而且，就我所知，很多地方都有女校的，嗯，大多數“第三中學”的前身都是女校。”
“你沒騙我吧，我都沒聽說過，咱們國家真的有高中女校？我隻知道北京有個‘中華女子學院’是女校，那也是大學，中學從來沒聽說過。”
“那，現在你知道了，而且，你眼前現在就站著一個從女校畢業的學生。”
“嗬嗬，我現在多少明白你在我麵前為什麽會那樣了。”聞達一副釋然的表情。
“你不要認為女校出來的都跟我一樣不善於和男生交往，我是個特例。”我補充了一句。我不可不希望因為我而讓另外一個人誤解了女校。就我所知，女校的女生比那些混合學校的女生成績普遍要好，尤其是在理科方麵更有優勢，這至少說明女校是很適合女生學習的地方。
“這件事情我沒有對其他說過，即使是肖玫和顏熙都不知道，所以，你必須得保密！”
“為什麽？這又不是什麽壞事。”
“因為我不想被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待。你都不知道，很多人一聽到“女校”兩個字，腦子裏就會有一些不好的聯想。”
我們之間的氣氛因為這個話題輕鬆了許多。能夠這麽輕鬆的跟聞達聊天，我是求之不得的。我總是絞盡腦汁的去想話題，說不定，隨意的聊聊就是最好的，這樣才覺得自然，才是朋友之間該有的感覺。
我一邊盤算著怎麽說服魔女給我在學校的食堂辦一張飯卡，一邊朝學生會的活動廳走。學生在學校的食堂吃飯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魔女就是不同意，說什麽學校的夥食怎麽能跟酒店裏由專門的營養師配的飯菜比，要是營養不良暈倒了怎麽辦？唉～，有習慣性暈倒病史的我，還能說什麽呢？
我就不明白，這麽多人都在食堂吃飯，憑什麽就那麽肯定我會營養不良？我更不明白，為什麽我會時不時的暈倒，而且，暈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隻憑一句“體質問題”來解釋實在是牽強。我總擔心自己是得了以現在的醫療手段檢查不出來的病。這病隻會讓我暈倒，對我的身體機能卻沒有什麽影響――唔，這樣的病似乎不可能會存在吧。
想到這，心情不由變得有些沮喪。聽到了籃球場上傳來的呼喊聲，正直午休時間，校園裏空落落的，這幾聲呼喊顯得很響亮，不由的就抬頭看了過去。
“那不是那天那個男生嗎？”林輝誇張的把手搭在眼睛上麵，眯著眼睛，臉上掛著意思不明的笑。
一千米外，新聞學院的主馬路旁邊的露天籃球場上，聞達跟幾個男生正在打籃球。似乎正打的高興，我不想去打攪他們，放棄了過去跟他打招呼的念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林輝在我身後嘀咕著說聞達球打的不錯。想當初他在部隊裏也是個籃球好手，現在居然淪落到整天哄我這個小丫頭玩的境地。總之就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對於他的這種惡毒玩笑我已經不再有什麽反應，他就是這種死樣子。到是他提起他以前在部隊的事情讓我很在意，我問過他很多次了他就是不願意對我說一個字。他越是不說我就越是好奇，就越是覺得他是......
“對了，你是特種兵吧？那你有沒有，有沒有就是說你......”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很認真的問的話，他根本就不會搭理我。
“你就這麽想知道嗎？”林輝皺皺眉頭，表情嚴肅的指指自己的頭，“看在你問了我幾年的份上，告訴你好了。我退役的時候被洗腦了，所以，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在部隊到底都幹了什麽。”
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欣喜不已，沒想到能夠得到這麽有價值的信息。
“真的，你真的被洗腦了？我還以為那些都是小說家們幻想出來的呢，沒想到真的有啊。那，你告訴我，那種機器要到哪裏能買到？很貴嗎？”
太好了，沒想到真的有啊。要是我能買來一台那種機器，把自己的腦子也洗了，那我就什麽都不用煩惱了。
林輝麵無表情的看著我，臉上的肌肉奇怪的蠕動了幾下，最後整個腮部都鼓了起來。
“噗，噗哈哈！哈哈，你，你笑死我了，哈哈，雖然知道你很迷糊，沒想到，哈哈......”
我低下頭，臉上發燙，有氣沒力的走著，努力想要無視林輝的笑聲。
被耍了，徹底的，完全的被他耍了一把。本來嘛，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會有嘛，我居然會白癡到想都沒想就相信了。丟死人了，怎麽說我也是大學生，居然會相信什麽洗腦機器......嗬～，沒有辦法對他發火啊，這麽明顯的事情，等於他已經是在陷阱邊立了塊“這是陷阱”的牌子，我居然還是幹淨利索的跳了進去......幹脆去撞牆算了。
幾乎笑倒在地上的林輝，捂著肚子跟了上來。
“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忍住，哈哈......”
“你再笑，我就哭給你看！”我威脅他。就算是我，被人這麽笑，也會覺得難以忍受。
林輝瞬間就止住笑，一本正經的跟在我身後。這讓我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對於我，他已經了如指掌了吧，每一次都會在我即將爆發的瞬間終止他對我戲虐，總是讓我有一肚子的氣無處可發，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卻又讓我無可奈何。
不過，說實話，托他的福，這些年來即使沒有一個朋友，有他在，我也不覺得寂寞了。他總是能以他的方式轉移我的注意力。
“幹脆，我讓那小子陪你好了。你們都是學生，這裏畢竟是學校，我在這兒會顯得很突兀，如果讓你的同學都覺得不自在就不好了，別再影響了你跟同學的關係。”林輝邊向籃球場上看了幾眼，提議道。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又不是小孩子。”
“既然有同學在，還是一起去吧。那小子也太沉的住氣了吧？都看見你了，居然還能繼續打球。”
“我們距離這麽遠，沒必要為了打個招呼就特意跑過來的。”
“沒想到，你的脾氣這麽好。”
“難道我脾氣很壞嗎？”
“至少，對我就很凶，一直都是對我大吼大叫的。”
“我對你大吼大叫？我為什麽要對你大吼大叫你自己應該很清楚的吧！”
“這裏可是學校，萬一被你的同學看到你這麽凶暴的樣子就不好了。你在你們同學眼裏一直都是‘乖乖女’形象吧？”
“你......”
這就是林輝，他總是能讓我滿腔怒氣發不出來。我決定不再理會他，一個人憤憤的走著。
“喂，那邊那位打籃球的男同學，對，就是你，我們上次見過麵的，麻煩你過來一下好嗎？”
我差點趴到地上。沒想到他真的在喊聞達。他到底在想什麽，沒有理由非得找個人來陪我一起去的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且這是學生會的事情，聞達去了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我看了看球場那邊。聞達對那些男生說了幾句，穿上運動服的褲子，拿起上衣，邊穿邊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我狠狠地瞪了林輝一眼，順順頭發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不論什麽時候都得保持良好的形象。一切弄妥當了，聞達也到了。
他在距離我三四米遠的地方站住，“你們叫我？”
我皺皺眉頭，心裏有些酸。站得離我這麽遠，是不想跟我走的太近嗎？顏熙的那些話他是不是信了？
“是我找你。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林輝笑著對聞達說。
趁著他的注意力不在我這，悄悄往聞達身邊靠了靠。
聞達看了我一眼，又往後退了幾步，“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會盡力的。”
我想要哭了。他是在刻意跟我保持距離。就因為顏熙那個玩笑，他就不打算理我了？他不是說知道顏熙在開玩笑的嗎？那，為什麽還對我這樣？我根本就什麽都沒做過。什麽“男人”，我都沒跟一個男生正式交往過，我哪來的“男人”？什麽為了男人煩惱，我是那種滿腦子都在想怎麽才能討好男人的輕浮女人嗎？
“你離我這麽遠幹什麽？說話都不方便！”我不死心，又往他身邊靠了過去。
“你等一下。”他連連對我擺手，一邊後退一邊說，“我身上都是汗，有味道。”
哎？我愣住了。看到他臉上的水珠，馬上就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什麽時候變得喜歡大驚小怪了。他隻是不想讓我聞到他身上的汗味而已，我居然就能把事情想的那麽壞，是不是敏感過頭了？
我有些尷尬，繼續靠近他，會讓他為難。退回來，明明是已經接近了的，就這麽退回去，不是告訴他，我很在意他身上會有味道嗎？
不知道林輝是不是想要幫我一下，他嬉皮笑臉的把胳膊搭在聞達的肩膀上，把他帶到了一邊，然後附在他耳邊不知道在說什麽，還不時的拿眼睛瞥瞥我。
我努力的想要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直覺告訴我，林輝沒說好話。可是，又不能靠過去聽，我怕聞達會認為我是個不懂禮貌的人。結果，什麽都沒聽到，不安的輪流看著林輝和聞達的臉，希望能找出點蛛絲馬跡。
林輝的臉上是我見慣了的惡心的笑，聞達的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時抬手摸摸鼻翼，分明是感到不安跟窘迫。
我的心裏越來越發虛，到底在說什麽啊？
“都跟他說清楚了，我回車裏去等你。”林輝轉頭對我說了一句，然後就瀟灑的走了。
我的大腦已經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了。他們兩個剛才就是在說這件事情，有必要弄的那麽神秘嗎？還是說男生都是這個樣子的？要說什麽事情就用耳語？
“我都清楚了，咱們走吧。”
“那，走吧。”
我把所有的疑惑都強行壓了回去。不管他們剛才說了什麽，我最好還是不要問。男生好像都很討厭女生幹涉他們的私事，應該是“男生之間的事情，女生不要管”吧。既然他們不願意讓我知道，我還是不要去問的好。反正，看聞達這麽正常的樣子，林輝或許沒有對他說我的壞話。
“這個給你，噴一點在身上就不會有味道了。”我把兜裏的香水拿出來，遞了過去。
聞達看著我手裏的香水瓶，沒有接。
“你別誤會。我不是覺得你身上有味道，隻是，等一會，我們會見到其他人，那個，我不是說你身上有味道會給我丟臉，我是不想讓別人誤會你是個不講禮貌的人......呃，我，我沒有說你不懂禮貌的意思。”我完了，隻要是單獨和他相處我就不可能說出一句有條理的話來。
“你還是總在擔心我會跟你生氣嗎？放心吧，我說過不會就是不會。”聞達對我笑笑，指指我手裏的小瓶子，“這東西是你們女生用的吧，我用不合適吧？”
我徹底對自己無話可說。一到聞達麵前就好像是智力衰退了，總是要出點狀況，什麽低級錯誤都能犯。居然拿女生用的香水給男生用，就算是我，這種常識性的事情也不該弄錯的吧，我真的是沒救了。
被我這麽一鬧，氣氛變的尷尬起來。聞達始終和我保持著三米以外的距離，我幾次想要說點什麽都找不到話題，跟女生聊天，我還能應付的來，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和男生聊天。
我又回頭看了眼聞達。他正用手擦著臉上的汗。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了，出了那麽多汗，不趕快擦幹的話，很容易感冒。我把手帕拿在手裏反複的看了幾次，這東西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能用的吧。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用這個擦吧。”我小心翼翼的把手帕遞了過去。
“會弄髒的。也已經差不多都被風吹幹了。”他撥弄了幾下頭發，想讓我看到汗已經幹了。
“髒了洗幹淨就行了，你還是快點把汗擦了，等會真的要感冒了。”我有些想笑。他的頭發分明是濕漉漉的，還說什麽已經幹了，撒謊都不會。
“還是不要吧，真的快幹了，而且，我對自己的身體有信心。”
“我都不介意了你還在這裏推脫什麽啊，是不是男生啊，這麽婆婆......”我說不下去了。我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他絕對會認為我是個脾氣很壞的人了。
聞達沒有說話，從我手裏接過手帕，默默的擦著頭發。我偷偷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
“嗬～”正仔細的擦頭發的聞達突然笑了出來，“你這是第一次對我這麽說話吧？”
“呃，那，那是我一時著急，不知道怎麽的就說了那種話，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根本就不在意。其實我倒是鬆了口氣。”他把手帕整齊的折好，“我洗幹淨以後再還給你吧，如果你嫌髒的話，我給你買一塊新的。”
這種時候誰還管得了手帕，“你剛才說你鬆了一口氣？”我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難道被我數落了還會鬆一口氣嗎？
他把手帕裝進運動服的兜裏，說：“我們說是朋友，可你在我麵前總是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的，說話都細聲細氣。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長的那麽可怕，現在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這，”我跟著他鬆了口氣，至少他沒有討厭我，“可能是因為我很長時間沒跟男生接觸過，所以，不知道該怎麽跟男生交往了吧。”
“很長時間沒跟男生接觸？”他疑惑的看著我。
“怎麽跟你說呢......”
我想了想，還是跟他說清楚比較好。我也清楚自己在他麵前是什麽表現，這樣，我跟他之間很難順利交往下去，他會覺得很累。跟他說說自己的事情，讓他多了解我一些，說不定可以消除我們之間的生疏感。
我一直不敢對別人說自己是哪所高中畢業的，因為我怕k大裏有和我讀同一所高中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我高中時的那些事情說出去，萬一我新認識的朋友也知道了我曾經的那些行為......我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在自欺欺人，如果這裏真的有人認識我，就算我不說自己是哪畢業的也沒用，可是，腦子裏還是固執的認為隻要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我的過去。
“其實，我已經四年沒跟男生接觸過了......我高中是在女校讀的。”我笑笑，盡量用自然的語氣說。
“女校？”聞達的表情就跟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你是歸國華僑子女？咱們國家的高中有女校嗎？”
對於他的反應我能理解，其實，當初我知道爸爸媽媽決定把我送去女校讀書時，我的反應跟聞達差不多。說起來我會去女校讀書完全是陳阿姨的意思。陳阿姨說對我說過，像我這樣的情況，效果明顯的治療方法有兩種，一是去和男生談戀愛，二是去一個隻有女生的地方生活。我那個時候才13歲，不可能去談戀愛。隻能選擇第二種方法了，她說跟女生一起生活，不僅能夠讓我熟悉女生的言談舉止、處事方式，讓我盡快的適應自己的女生身份，還能刺激我的女性意識恢複。說是一種“環境療法”，身邊全都是女生，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會被那些女生給“同化”。結果，我卻鬧出了那種事情，沒有人願意跟我來往，這讓陳阿姨希望我被那些女生“同化”的計劃失敗了。不過，一天到晚，全都是女生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關於女生的言談舉止、生活方式我還是差不多都學來了。
想起高中那幾年，心裏還是有些酸楚，我苦笑著，“當然有了，而且，就我所知，很多地方都有女校的，嗯，大多數“第三中學”的前身都是女校。”
“你沒騙我吧，我都沒聽說過，咱們國家真的有高中女校？我隻知道北京有個‘中華女子學院’是女校，那也是大學，中學從來沒聽說過。”
“那，現在你知道了，而且，你眼前現在就站著一個從女校畢業的學生。”
“嗬嗬，我現在多少明白你在我麵前為什麽會那樣了。”聞達一副釋然的表情。
“你不要認為女校出來的都跟我一樣不善於和男生交往，我是個特例。”我補充了一句。我不可不希望因為我而讓另外一個人誤解了女校。就我所知，女校的女生比那些混合學校的女生成績普遍要好，尤其是在理科方麵更有優勢，這至少說明女校是很適合女生學習的地方。
“這件事情我沒有對其他說過，即使是肖玫和顏熙都不知道，所以，你必須得保密！”
“為什麽？這又不是什麽壞事。”
“因為我不想被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待。你都不知道，很多人一聽到“女校”兩個字，腦子裏就會有一些不好的聯想。”
我們之間的氣氛因為這個話題輕鬆了許多。能夠這麽輕鬆的跟聞達聊天，我是求之不得的。我總是絞盡腦汁的去想話題，說不定，隨意的聊聊就是最好的，這樣才覺得自然，才是朋友之間該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