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也讓信長見識見識吧。”原物君一邊允諾著,一邊看向寧芷所在的位置。


    而寧芷此時是騎虎難下,不禁在心中大叫,真真點背至極。本想魚目混珠湊個熱鬧。卻不想被當眾點名比劍。不過短暫慌亂之後,寧芷平複了下心境,暗自運氣,雖然內力還未全然恢複,但隻要不是頂尖之人,倒也還能應付一二。


    這樣也好,莫不如就借此機會在原物君左右謀個官職。或者就按之前跟羅胖子商量好的,混個謀士當當,再好好查查那五幅圖的下落。


    主意定下之後,寧芷坦然走上前,衝著原物君行了一個大禮,抬起頭,目光如刀一般地看著章遠。


    “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哦,倒是好膽識,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可曾在哪家做過客卿?”


    “在下寧易。閑散人而已。不值一提。”


    “寧易,不知是哪個易?”


    “江山易改,人易變,不如圖個快活日。原物君,你說是哪個易呢?”


    “好個江山易改人易變,不如圖個快活日。小兄弟看起來年紀輕輕,心性倒是難得的豁達。信長很是欣賞。”原物君一邊說著一邊略有所思地摸著下顎。


    這男子長得可謂眉清目秀,骨子裏還帶著幾分飄逸出塵的氣質。尤其是那眼,竟如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給人一種眼前一亮之感。


    好俊美的男子啊!


    就是跟那有名的美男謝長陵相比也絲毫不遜色。不過跟花家的花離笙比……


    想到花離笙,這一向被眾星捧月慣了的男子不禁眉頭微蹙,想到上次宮廷宴會時,眾人都跑去圍著那花離笙轉的情境,越發憤恨。


    他燕家,早晚有一日,將超過花家,成為這南楚第一大世族,而他原物君也絕不比他花離笙差。


    燕允,一雙眼看著寧芷,心想著倒不是她能如何贏得這場比試。而是被他那秀麗的容顏所打動,略有所思著別的事情,近來楚王對他明顯冷落。楚王之心他一直是知道的,其實他最在意最想得到那人並不是他原物君,燕允,而是花離笙。隻不過花家勢大,遠非處於世家末席的燕家及得上的。


    雖然同列於四大家族行列,但這裏的差距,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也正因為清楚,燕允心裏對花離笙可謂恨之,妒之。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要穩住楚王秦昭的心,不然燕家很快就能被後麵的烏家和楊家伺機取代,而他在燕家的位置到時恐怕也不保。


    人人都知他原物君乃平妻所生,並非燕家嫡出。他為了搏出位,不惜犧牲色相,得了王寵。


    如今若是連王寵也沒了,那才真是落入到可怕的境地,而楚王對於他可謂日漸厭煩,他也常常為了維護住自己的寵幸之位,適時給楚王提供一些處子男童和俊美男子。大行宮廷樂事,閨房之極樂。而這寧易倒真是生得一副好皮相,因此,出於這番考量,原物君對她一個散客倒也顯露出了可以稱得上恩賞的態度。


    寧芷不知其心思,但總覺得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讓人覺得不舒服,就好像……就好像貓盯著老鼠,獵人盯著獵物一般。


    看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遂抖了抖衣袖,頭微微低著。


    “好了,既然你們要比劍那就開始吧,不過章遠,你的劍術信長是所知的,點到為止即可,勿要在這宴會之上見血。”


    眾人聽原物君這般說不禁詫異。在這楚國,比劍死人是常有的事兒,而上位者也一向等閑視之,今日這原物君是怎麽了,竟對他一個小小的散客如此抬舉。


    由於原物君這句話,剛剛都不屑於看寧芷的人此時都不禁抬起頭來,細細打量起她來。


    見了她這副樣子後,倒也了然於胸,這原物君跟楚王的事兒,在座的何人不知?


    八層啊,是看上這白麵小哥兒了,席位上,同樣有幾個有龍陽之癖,好男風的貴族垂涎一般地看著她。


    寧芷頓時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這南楚的風俗還真是惡俗,跟東慶泱泱大國,禮儀之邦相比,可謂既然不同。


    “比武開始吧。”原物君淡淡道。


    那些舞姬自動退了出去,整個大廳,寂靜無比,都在靜候著這場比試。“鏘!”


    章遠拔出他手中的紫光劍,持劍躬身,眉梢微挑,饒富興味地看著寧芷。


    這章遠肩闊腰細,本就天生一副好身材,如今把外衣脫去,更顯得整個人精瘦有力。倒也可以稱得上英偉不凡。


    就連原本看不上他的烏蘇氏看到他這架勢和氣魄,也不禁多瞧了幾眼。而他手中的那把劍則是握得更緊了一些,畢竟下一個與他對弈的便是他。


    而那突然冒出來的寧易,他卻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不過是個散客,就是長得狐媚一些罷了。哼,豈能跟他大楚國赫赫有名的烏蘇氏比。


    寧芷一雙星眸定定地看著對麵手持銳劍的章遠。四處掃視了一眼,便輕步走向外麵,在眾人以為她想臨陣脫逃之時,隨手折了一跟樹枝,舞了兩下,重新走了進來。“這就是我的劍了。”寧芷道。


    話落,眾人皆驚。


    以木劍對章遠那一看就知削鐵如泥的寶劍可是吃虧得很。“哦,你以樹枝代替,不怕吃虧嗎?”原物君道。麵色也頗為驚異。


    寧芷淡淡一笑,並不作答,隻是輕輕揮舞幾下,站定。隻是這幾下卻透著說不出的俊逸灑脫,章遠眉頭皺起,這廝竟然以木劍與他對弈,倒真是小瞧了他,這於輕蔑無異,遂冷笑道:“我手裏這把紫光劍可是吃了不少人血的家夥,雖然原物君有言不要讓你見血,我自是會小心,隻是比試劍法,難免有個意外,保不準就在你這細皮嫩肉的俊臉上劃上一劃,到時候可莫怪我刀劍無情。”


    “你隨意。”寧芷灑脫道,當下給一向自視其高的章遠氣個吐血。


    “你……”章遠此時已是麵色陰沉。說著他手中的劍就直刺向寧芷而去。寧芷拉開步伐,擺開架勢,這章遠看著沒什麽,但隻這一劍便知其之前的自負也是有道理的,劍鋒幹脆,銳利,大有見血封喉之威,隻可惜,她不是一般人。


    她雙足輕點,巧妙地移動著,每一步看似沒什麽,但每一步都暗藏玄機。


    那一劍攻來之時,早就被她巧妙地化解開來,但在眾人眼中看來,不過是她運氣好,正好側開了身子,劍鋒順著她的臉蹭了過去,隻差分毫而已。


    章遠是局中人,他自幼勤練劍術,自然知道,剛剛那一劍,他沒有刺偏,隻是不知為何卻被她給躲了過去。


    不過倒也沒什麽,人,難免有遺漏之時,於是他劍起觸地,借著回旋之力彈跳而起,一招狠戾的劍氣向寧芷襲來。她再次挪動腳步,巧妙移開。那劍再一次,輕輕蹭著她臉邊劃開,一連幾次,坐席上的眾人不禁有人大叫道:“我說,章遠,你要讓到什麽時候啊,是不是看人家俊美,起了惻隱之心,不舍得刺了。”


    “就是,快啊。”


    眾人大喝。


    章遠越發焦急起來,原本的步伐也亂了,劍氣有些鬆散,寧芷自是感受到了他已亂了陣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手中木劍此時騰起。


    腳上亦是左右移動。就在眾人都沒緩過神來之際,那把木劍的劍尖剛好對著章遠的咽喉,隻差毫厘。


    “怎麽樣,你是認輸,還是被我打輸呢?”章遠當下不服,手中的紫光劍說著便要刺向寧芷,卻感覺到手腕發麻,那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如果說剛剛那一劍眾人還沒明白怎麽回事,這一次卻是再清楚不過了,當下震驚不已。


    而章遠的脖頸處,那劍已緊緊貼著他的肉皮。


    “你若是再動一下,這木劍便也能取了你姓名。”


    章遠此時雙目已腥紅一片。“唉,認輸吧,人家那劍都比在你咽喉了。”


    “真是呸種,我看烏蘇兄,這等不入流的劍術怎可與你相比,連一個白麵小生都不如。”


    “哈哈。可不是嗎?”


    有一些外行,不知是怎回事,隻知道是這章遠輸了。想著能輸給一個之前什麽名聲都沒有的散客,想來這劍術定是不行,惟獨烏蘇氏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寧芷的雙腳,剛剛她的步伐竟連他也看不懂。


    而這種步伐,曾在他很小的時候,有幸見過一次。


    可那人?


    想到這兒,他迅速抬頭看向寧芷。


    雙眼冒著金光。


    “啪啪啪。”三聲脆響傳來。


    原物君笑著鼓起掌。


    “沒想到寧易竟還有一手好劍術,當讓信長吃驚。不錯,不錯。”他看著這獵物越發滿意起來。


    而就在這時那青筋暴跳的章遠一個脖子挺上前,霎時,血湧如河。


    寧芷也沒料到他會如此,想要收手已是來不及,忙丟下那尖尖的木枝,滿是詫異。


    “來人,把它抬下去吧。”


    原物君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冷得如同寒冰般刺骨。


    而眾人似乎也早已習慣於此一般,目光甚至都沒掃那屍體一眼,寧芷更覺寒冷。


    ------題外話------


    跟大家告罪一下,脖子一直不太舒服,前幾天掛了個號拍個片子,結果讓手術,是個瘤子。晴天霹靂,害怕是不好的東西,當天就請假回老家手術去,剛回來木兩天。事發突然,再加被癌症,惡性腫瘤這些東西充斥著,其他啥事都顧及不上了,隻覺得真是2012,世界末日了。不過還好,是良性的,阿彌陀佛,祝願大家2013都能夠身體健健康康,百病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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