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呢喃在風中飄散,皇甫永炎望中那扇剛剛被永曦打開的房門,和那早已消失在空氣中的人影,心不可抑止痛了起來,終究是欠了她的…。


    大燕不能一直讓曦兒扛著,皇甫永炎推開那扇房門,心裏暗暗下一個決心!


    離王府門外,一輛華貴的馬車就停在拐角處,車夫僵直的坐在馬車外,眼裏的神色不停的變換著,身上的裏衣早就被汗水濕透了,眼珠子左右轉動著,深怕錯過人群過往中熟悉的身影!


    馬車裏,白慕和夏天的額頭上都是汗水,順頰而下,那漲紅的臉頰和身體細微的顫抖可以看出他們的不安和焦慮,兩人對坐而望,眼裏那轉動的無聲交流還在繼續,心早就在恐懼和擔憂中煎熬著。


    他們敢保證,如果下一次那個女人還敢用這種方式甩下他們,他們一定會在這種擔憂和焦慮中慢慢接近死亡!


    馬車一個搖晃,那個離開將近一個時辰的女人終於回來,將三人的穴道解開,永曦淡淡道:“回府!”


    “哎,好…。的!”車外的車夫在身體可以動的時候感覺擦拭下額頭上的汗珠,然後顫抖的拿起馬鞭,暈暈乎乎的趕起車來!


    馬車裏,怒急而憤的兩人一左一右的緊緊摟住永曦,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又讓她給跑了!


    “你要是還丟下我,我就死給你看!”白慕惡狠狠道,憤然的眸子裏多了些水霧!


    “一個大男人,整天用死來威脅我,你真有出息?”永曦斜了白慕一眼,鄙視道。


    感覺那緊貼在身上的兩具酮體,心裏也沒有排斥,反而有著淡淡的感動和溫馨,不是不想帶著他們,隻是覺得這是她和大哥之間的事情,她不希望有第三個人插手!


    “公主殿下越來越壞了,你若是真的如此狠心,那就殺了夏天吧,省得為你擔心受怕還遭你嫌棄!”夏天幽怨的說道,語氣裏帶著哽咽。


    他從小到大都遊走在死亡的邊緣,他知道死亡並不可怕,怕的是眼睜睜看著在乎的人死去卻毫無辦法,那感覺比死了十次還要難受,而剛剛那個時辰,他感覺自己在地獄裏煎熬著。


    昨天才出了那麽大陣仗的刺殺,今天她就單獨行動,看來今天晚上回去是該好好商量一下怎麽貼在她的身邊了!


    永曦淡淡歎了口氣,然後用手拍拍他們的後背,輕聲道:“以後不會了,別擔心了!”


    她很想狠心一點,但她發現自己對他們無法狠下心來,就算是將心放冷,依然還是會為他們起波動,一點一滴,感動的,心酸的,難過的,甚至於有些心疼的。


    她發現自己不再是冷漠的人,她的心早就被他們填滿了,就算是故意冷卻,卻已經無法凝結成冰!


    終究還是有弱點的,她得到的多了,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永曦隨著馬車的晃悠慢慢離公主府近了,諸不知今天她的所作所為都在幾人的掌握之中,而等著她的,則是他們合謀的變相懲罰!


    夕陽餘暉,暮色漸暗天空殘陽滿布,瑟瑟的秋風在空氣裏橫行,帶落了幾片暗黃的樹葉。


    公主府裏,永曦默默吃著碗裏的飯,對幾道晦暗不明的視線不加理會,從她進府開始,他們四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壓抑的氣氛在不斷攀升,永曦知道他們幾個在無聲的抗議。


    “丫頭,一會去我房間,我有話跟你說!”風華放下碗筷,輕輕對著永曦說道,轉身雲淡風輕的離開!


    伴隨著風華的腳步聲,永曦明顯聽到細小的磨牙聲。


    “你們慢慢吃吧,我先回房了。”永曦放下碗筷,也隨著風華的腳步返回內院。


    頓時,大廳裏隻剩下四個大眼頓小眼的四人!


    “你們說風華到底是什麽意思?”宋柏鬆氣憤道,這個時候那個男人竟然出來插一腳。


    “哼…什麽意思?我看他就是故意氣氣我們四個?”蕭葉出聲道,一想到今天曦兒孤身犯險,他心就止不住的害怕。


    曦兒如今的功力太高,他們幾個又全失內力,光靠白慕和夏天是不夠的,看來他還得下一劑猛藥!


    “我看不盡然,風華莫名其妙接近曦兒,不管他是什麽意思,在我們功力沒有恢複之前,我倒是希望曦兒能跟在他的身邊!”公孫明朗一臉凝重道,風華的動機他不清楚,但那個男人對曦兒還是有幫助的。


    “明朗說的對,我們先靜觀其變吧!”羽逍出聲附和道,他們幾個現在都是曦兒的累贅,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能保護曦兒?


    羽逍話一出,頓時大廳裏又是一陣沉默!


    半響,各自回房,不過心裏卻惦記著風華的話,腦海裏翻湧著過往甜蜜辛酸的回憶,四人各自偷偷的從房裏出來,慢慢靠近風華的竹軒院!


    永曦出了大廳後,先去看了燕歌行,等他吃好飯,躺下才來到竹軒院,站在院中的風華垂首而立,飄揚柔順的長發在風裏蕩漾著,欣長而健碩的背影透出一絲悲涼,不知是不是風沙落了眼,永曦直直望著那背影,心裏一酸,竟然落下幾滴淚來。


    “師傅為何如此孤寂,讓人隻看背影,也覺得傷感萬分……。”永曦呢喃道,低低的嗓音淹沒在風裏。


    “丫頭,滄海變遷,浮世飄蕩,我是孤星,寂寞與我不過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風華輕聲道,抬頭仰望天空,那背影透著無限蒼涼!


    在這俗世裏,他已經跌跌起起走了幾十年,抹掉過往的一切,當結束心裏那不甘屈服的心態,他不知他的明天是否在某個深山老林裏渡過,像所有天空裏飄浮的雲朵一般,時間到了,慢慢消散……。


    “我以為像師傅這般空靈的人是透徹的,不想師傅也會傷春悲秋,迷信於那些用於哄騙老弱婦孺的謊話。什麽孤星煞命的,你信了才是真的可憐,我隻知道命運都是握在自己的手裏,想要什麽便去爭取什麽?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了和命運角逐的機會,那麽你的人生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永曦順著風華的視線望去,天空的暮色早就昏暗一片,天邊殘留著幾絲光亮,嘴角上翹,永曦心裏猜風華的心裏肯定悲涼一片,所以他眼中的天空必定是黑夜來臨的前奏,讓他無比厭惡!


    風華聽了永曦的話,慢慢轉身,第一次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看著永曦,仿佛要在她的身上找尋什麽?


    “丫頭說的對,命都是握在自己手裏的,一時感慨,不想到是讓你這丫頭見笑了!”風華手指輕輕理了理額前的發絲,嘴角揚起一抹讓人沉醉的笑容,仿佛星辰的眸子一時間也流光回轉,惹人癡迷!


    看著對自己發呆的永曦,風華臉上的笑容更歡暢了許多,慢慢走近永曦,直到那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永曦的勁項,酥麻酥麻的感覺讓永曦驀然驚醒,急急的往後退了兩步,紅潤的臉上浮現兩抹可疑的紅暈。


    “嗬嗬…”風華看著永曦無措的樣子,頓時低低的輕笑起來,壓抑的笑聲裏明顯多了幾絲暢快,永曦暗自惱了一下,剛剛還心情不好的某人因為捉弄了她而心情大好,不自覺的撇了撇嘴,無語的揚揚眉,準備暴走…


    手臂被風化拉住,淡淡的聲音傳來:“你不是想保護他們嗎?就你這點功夫怎麽行?”


    “你知道?”


    “恩,我知道。”


    “嗬嗬,師傅真是厲害,這也能算道?”永曦輕笑道,看著風華的眼裏多了些探究!


    風華聞言,拉著永曦的手收緊了一下,然後低歎道:“我不是算出來的,隻是心如明鏡罷了!”


    “然轉變性子,就算是我也能窺探一二,那麽他們又豈會一無所知,不得不說他們是真的愛你,昨天那一次刺殺對你來說是福是禍還得仔細斟酌,但是你捫心自問,他們在你的心中可是如同生命,而你又是否能見他們受傷?”風華深深凝望著永曦,嘴裏所說的不過是他心裏最真的實話罷了。


    “師父的意思是我無需做任何改變?”永曦問道,她也知道突然將性子變冷他們都會不習慣,但是如果一直放任自己下去,她怕會迷失在他們的溫柔之中,而外麵的一切陰謀詭計卻不會停止!


    其實她隻是怕了,想要偽裝自己而已!


    “真是小傻瓜,他們愛你,都在學著努力適應你,這個時候你改變了,他們也會隨著你改變,但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等他們都變得跟你一樣冷漠的時候,他們也就成了你的影子。”


    “所以,你明白了嗎?”風華餘光掃過後院中樹木,感覺那裏傳來細微呼吸,會心一笑,心想那幾個男人的動作也太遲鈍了。


    “你說的對,他們都在努力適應我!”


    “謝謝你,師父!”永曦真摯的說道,望著風華的眼神裏也多了些敬意!


    “好了,你明白就好,也不枉他們幾個對你那麽傷心了!”風華說完,眼角的餘光若有若無的打量著遠處的風景,心卻泛起一絲苦澀!


    拉著永曦進了房間,風華讓在關上那道阻隔外麵視線的房門時,嘴角對著那幾株搖動墨竹輕輕一笑,今晚丫頭隻要不出這房門,他可以肯定那幾個男人一定會死守不動!


    果然,風華料的不錯,當晚他為永曦運功調解周散全身滯留內力,然後讓她將天明殘雪內功心法再練一遍,所有招式全部熟記,等到周身的功力全都融會貫通時,天色已經微亮,而屋外是六人則通通頂著熊貓眼穿梭在院外,一個個像丟了魂一般,豎起耳朵,生怕房間裏響起一些讓他們不安的聲音!


    在經過風華一晚上的傾囊相助,永曦的功力已經升到了第六層,化雪融冰,簡單的說就是可以將雪化為水,將冰塊溶解,但同時也可以集水成冰,以水做為暗器!


    剛剛練好收功,永曦就直接將茶壺打破,當場就將茶水凝結成冰箭,然後從窗戶射出去,咻的一聲,門外很快就想起了幾個男人的抽吸聲。


    將風華扶在床上躺好,永曦歉疚的望著風華那蒼白的嘴唇和虛脫的模樣,頓時心裏劃過一絲暖流,雖然他給的不是全部的功力,但是她知道,他已經在盡他最大的努力了。


    八個時辰源源不斷的內力,縱然是武學天才,這樣的消耗足以讓人精疲力竭,大傷元氣!


    給風華掩好被角,永曦心疼道:“我去叫蕭葉來看看吧?”


    “咳…咳咳,不用了,我的醫術比他好多了,休息兩天就好了!”風華虛弱的說完,眼眸輕輕閉上,顯然已經累極了。


    永曦聞言,也不在多說什麽?她醫術雖然不精,但是也明白是虛耗過度,當下就到盆架上去扭了毛巾給他輕輕擦拭額頭上的汗液,在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後,慢慢走出房間。


    “曦兒,剛剛那個冰箭是你射出來的?”蕭葉見永曦終於走出來了,當下就趕緊上前問道,語氣裏滿含著喜悅。


    “虛…,先去我那裏在說吧,他剛睡下,別吵醒他了!”永曦製止了身後幾人剛到嘴邊的話,率先走出了竹軒院!


    天色還未大亮,朦朧的夜色和漸明的光線交織在一起,寒風一陣陣的襲來,吹落了庭院中原本就稀疏的樹葉,路旁的黃色地然還在隨風移動著,每一塊都讓人輕踩出聲,翠翠的聲響在清晨裏顯得格外悅耳。


    永曦的臥房裏,幾個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彼此交匯的視線裏暗自交流著,永曦從小門後的溫泉池裏走出來,頭發已經被用力烘幹,滑順的發絲緊貼在寬鬆的睡衣上,美麗的鳳眸輕掃屋裏的六個大男人,永曦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感情這幾個男人都在等她出來呢?


    蕭葉看著妖嬈魅惑的永曦輕甩著頭發出來,長長的秀發都快到腿下,那薄如蠶絲的衣物隨著步伐起舞,縱然衣物寬大,但那玲瓏性感的嬌軀還是若隱若現,紅潤無暇的小臉,以及那微翹而小巧的紅唇無不在叫囂著他的欲望。


    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占有她,疼愛她,親吻她,最好是藏好她,不讓別人有機會窺探。


    其實不隻是蕭葉有這個想法,就連一直悶騷的宋柏鬆也是意淫連連,畢竟他也是經曆過男女情事的人了,有些想法純屬正常。


    而公孫明朗則比較實際的上前去,輕撩起永曦的長發,將它全部順到耳後,然後用發簪給她挽起一些,省的太長太多,有些淩亂。


    羽逍眼眸暗沉的望著公孫明朗的動作,隨即也趕緊拿件披風上前,這深秋的氣候比較寒冷,他可不想曦兒被凍壞了。


    蕭葉站在身後看著兩人的動作,有些無語的挑了挑眉,剛剛他竟然沒有先想到上前,看來失誤啊,失誤!


    白慕和夏天羨慕的看著公孫明朗和羽逍的動作,兩人苦笑的對望一眼,然後默契的轉身離開,留下房間裏流動曖昧氣息的五人!


    “別弄了,好困,我要睡覺了,你們也去睡吧!”拿下羽逍給的披風,永曦一邊說,一邊靠近床榻,現在她很困的。


    “既然曦兒困了,那我就陪你睡一會吧,天氣涼,一個人睡很冷的!”公孫明朗見永曦犯困,當下就自告奮勇的說道,眨眼間,人已經寬衣躺在了永曦的大床上,速度之快,直讓身邊三個男人咋舌。


    “我也困了,昨夜等了曦兒一晚上呢!”宋柏鬆也出聲道,隨即也趕緊上前去占著床位!


    永曦看著那躺在床上的兩個大男人,頓時嘴角一抽,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幹脆無視他們兩個,躺在了中間,蓋好被子準備睡覺,練了一夜的功夫,她現在是真的有點累了。


    “嗬嗬,既然你們都想睡,那我也來陪你們好了!”蕭葉說完,脫完衣物躺在宋柏鬆的身邊,而羽逍也加入正營,四米的大床,五個人睡,有永曦懶得陪他們折騰,話也不說的慢慢陷入睡眠。


    而公孫明朗和宋柏鬆則麵帶微笑的摟著身邊的美人,甜甜的睡過去,而他們身邊的羽逍和蕭葉則鬱悶的將被子蓋住腦袋,直接悶頭大睡,幹脆眼不見為淨!


    溫馨而喜慶的大床上,五道各自沉睡的身影安詳著,仿佛是世上最和諧的畫麵,那散在空氣中的呼吸聲有著輕快而簡單的節拍,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心上,讓人感覺無比甜蜜。


    ------題外話------


    親們,最近很安靜哦,嗬嗬,不理我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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