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先生說道,“你先回去,此事明日再議。”


    “聖上,楊大人那邊……”


    黃先生立馬打斷道,“朕意已決!”


    “是,臣失禮了。”他聽出黃先生的不耐煩,林如海沒敢多勸說,隻悶頭行禮。


    黃先生直接揮手道:“退下吧。”


    見林如海垂著頭出去後,黃先生立馬叫出暗衛來,“你即刻去一趟如州,看看楊放當真是不是他說的這般。”


    “是!”


    影子消失後,黃先生盯著一處,不斷回想方才林如海說的。


    倘若當真是他說的這般,那麽如州之危就是迫在眉睫了!


    老四在揚州這段時日表現的尚可,至於老三……


    正想著,門外公公推門進來傳話,“陛下,四阿哥求見。”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黃先生抬手說道:“讓他進來。”


    胤禛進來就行禮,“皇上萬安。”


    黃先生:兒子大了,都不樂意叫皇阿瑪。


    突如其來的感傷,轉眼間又消失不見,他輕咳一聲問他有何事。


    胤禛就恭恭敬敬將今天晚上,去搭救胤祉的事粗略帶過,仔細將這佛寺是如何“藏汙納垢”,又是如何掩人耳目以此斂財的,一一說清。


    隨後更是放出重量級“炸彈”,將他們在山上一處洞穴內找到的東西,原原本本說出來。


    黃先生現在的眼神極其的冷冽,本想出聲再確認,但眼前這個兒子,不似其他兒子。


    他做事很是較真,輕易不會說出這種話。


    黃先生冷靜下來,問道:“那些東西可查出來是什麽人放進去的?”


    胤禛搖頭回道:“對方線索斷的太過,不曾查出有其他人的影子。”


    黃先生忽的想起之前揚州私鹽那事,就是林如海的女兒林黛玉找出來。


    想及此,他心頭不由一動,問道:“林黛玉有找出來嗎?”


    胤禛一愣,下意識搖頭,又有些後怕。


    方才他稟告的言辭中,並未提及林黛玉,聖上是怎麽知道的?


    想到太子,他不禁斂下眉眼來,聖上這是在防備他們這些做兒子的。


    沒等他多想,黃先生便將這件事全權交給他去辦,能查到背後之人是最好。


    聽到這話,胤禛後背的皮一緊,這是要必須將此事查的水落石清才行!


    告退過後,黃先生坐在椅子上繼續批奏折。


    深夜子時,暗衛回歸。


    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黃先生,聞聲立刻睜開眼,坐起。


    暗衛跪在地上,垂頭稟告:“回主子,林大人所言非虛,楊大人此時正暗地裏召集人手。”


    黃先生在聽到前句時,眼底的陰霾已是布滿。


    這些蛀蟲!


    他揮手讓對方退下,揚聲道:“來人!”


    黃先生直接披了件衣衫,來到桌前提筆,快速寫下一道手諭。


    “速速送給林如海,命他即可啟程。”


    聞言,公公眼皮一跳,沒多嘴問,直接雙手接過,親自去送手諭。


    “慢著!”黃先生又叫停了他,盯著他說道,“此事你悄悄的去。”


    公公立即垂頭應答。


    與此同時,林如海還沒休息,他在書房裏找書。


    而林黛玉更是清醒的很,主子們總是這般熬夜,卻是苦了她們這些當丫鬟的。


    旁人如何抱怨自是不必說的,但紫苑卻是跟在林黛玉身旁,小聲勸誡,“小姐,夜深了,你也畫的夠多了,要不我們就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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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搖頭。


    她手中的筆沒停,自從知道祖師爺暫時出遠門後,她就一直在畫符。


    因為她給祖師爺算卦的時候,透出的天機,告訴她,這事還跟她有關係。


    加之她爹又是悄無聲息的,背著她穿著官服出門了。


    至於去幹什麽了,她想都不用想,定然是跟黃先生去報備“出遠門”了。


    先不管那頭會不會答應,去如州對她而言,這事是勢在必行的!


    想及此,林黛玉手中的筆沒停,直接勾出最後一筆,完成。


    她抬頭看了看外頭的月色。


    已經一更了。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隨著林黛玉的筆剛放下,眾人就聽見前頭的燈亮起來了。


    林黛玉將桌上已經幹透的符紙收好,轉頭對紫苑說道:“這桌子我自個兒收拾,你趕緊去我房裏幫我收拾出遠門的包袱。”


    一聽這話,紫苑一愣,以為林黛玉再說胡話。


    她抬手就貼在林黛玉的腦門上,“沒發熱啊,怎的說胡話呢?”


    林黛玉被這話一噎,立馬伸手把腦門上的手拽下來,說道:“我沒發熱!”


    “你就快去吧,晚了可就手忙腳亂了。”


    聽這話,紫苑也急了,這深更半夜的出什麽遠門啊?


    見她不動,林黛玉也不同她解釋,直接將桌上的符紙一收。


    前麵的動靜似乎停了,隨著光亮越來越近,便是紫苑也瞧出些不對勁來。


    對於林如海這麽晚還來她的院子,林黛玉心知肚明。


    她看了眼蹲在腳邊的紅狸,扭頭對紫苑說道:“現在快去吧,我爹都來了。”


    紫苑一愣,雖不是很明白小姐為何會半夜出遠門,但她看了眼林如海,見他沒阻止,便知這事是真的。


    於是,周遭的貼身下人都被支開了。


    林如海掏出剛得來的手諭,他沉聲道:“黛玉,去如州這事,他們同意了。”


    正說著,他無意間瞥到桌上的符紙,他咬牙道:“……你多帶些保命的東西,如州不簡單!”


    林黛玉以為她爹會叮囑她不要亂跑之類,沒想到她爹竟然是這樣的爹!


    她扯了扯嘴角,拍拍桌上的符紙,“爹莫慌,這些我都準備好了的。”


    “若是不夠,我們到如州還能補給的。”


    林如海覺得未必,但眼下夜深人靜,便是出門去買也是來不及了。


    於是,他喊來劉管家,將家裏存著的黃紙和朱砂,要通通帶上。


    對於這般“拖家帶口”的去辦案,林黛玉多少有些不適應。


    不過再不適應,此時,林黛玉也已經坐上馬車了。


    到達城門口時,林如海抬手顯示手裏的官印,守城的立時就給開門放他們出去,原因無他。


    隻是胤禛此刻站在城門上,望著他們。


    “殿下,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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