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醫用透明手套,範立揚低頭看了眼燙傷的創麵,麵無表情道:“請慕小姐換個姿勢,背對我。(.)”


    於是,雲歌脫了鞋抱著膝蓋坐在床沿,把左肩側背對著範立揚,她的頭發被撥在了肩膀一邊,露出背上一大片肌膚,她有點尷尬地把頭擱在臂彎裏,感覺有人走過來坐到她的斜右邊。淡淡的古龍水味混和著清冽的男性氣息,雲歌抱緊了自己的身子僵著沒動,那人卻伸手輕輕攬了她在懷裏。


    範立揚停下手裏的動作看了蓮以深一眼,對方卻是麵色淡淡,絲毫不覺得這樣的行為太過曖昧,越了界限。


    “灼傷程度不嚴重,但創麵較大。”範立揚頓了頓,用冷靜的聲音道,接著開始動手給傷口消毒,雙氧水一碰上紅腫的傷口,雲歌驚跳了一下,但立即咬唇忍著,整個過程她都很安靜,但指尖卻拽著蓮以深的衣袖,指節處都微微泛著白。


    蓮以深知道她疼,把她往懷裏摟了摟,抿緊了唇沉聲問範立揚:“到底傷得怎樣?汊”


    “一度和淺二度燙傷。這樣的燙傷應該在受傷後立即用冷水衝洗半小時,以降低熱量停留在傷口的時間”範立揚頓了頓,抬頭,“但顯然第一步就沒做好。”這女人傷在肩背,用涼水衝洗也是很不易的。


    蓮以深眸色沉沉,半響沒說話,範立揚闔上雙氧水蓋,繼續道:“如果是熱水燙傷,水溫應該沒超過度,其他地方無妨,就是這裏――”他伸手隔空指了指她左肩紅紅的皮膚上兩個水泡,“這一塊傷到了淺真皮層,如果後期護理愈合不當可能留疤。”


    聞言,雲歌立即抬了頭,但頭頂咚得一聲撞上蓮以深的下頜,他隻皺了皺眉,她卻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下一刻,蓮以深沉著臉,卻伸手輕輕摸摸她的頭頂,冷聲輕哼了一聲:“現在知道害怕了?之前嘴硬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會留疤?朕”


    雲歌抿嘴不說話,急忙轉頭看著範立揚,那人一臉神色冷靜,瞄了她一眼道:“也不一定會留疤,我說的隻是種可能性。(.無彈窗廣告)”


    說完,他沒再看她,從醫用箱裏拿出幾瓶藥膏,她聽見他道:“其他地方兩到三天後症狀就會消失,皮膚脫屑,一般不會留下瘢痕,但肩上傷到淺真皮的部分,你需要特別注意。如果無感染兩周內愈合,愈合過程護理不當,很容易有色素沉積。”


    說著,他又俯身不知給她肩上搽了什麽藥膏,涼涼的,但塗到皮膚上嘶嘶的疼,雲歌嘴唇白了白,拽在蓮以深手臂上的手更用力了,蓮以深卻不說話,目光隻盯著她肩上的傷口處,薄唇也抿得極緊。


    範立揚表情專注,把兩種藥都抹了一遍,他已經很小心,但這幾種藥抹上去的確是疼的,那女人蜷縮的身體已經微微抖起來,第三種藥抹上去的時候,她埋頭在蓮以深懷裏已經有了嗚咽的哭聲,聽得出來她死忍著,但還是有哽咽從喉嚨間溢出來。


    蓮以深明顯已經忍了很久,現在聽她一哭,臉色越發難看。


    範立揚用棉棒把藥膏在她肩上受傷嚴重的地方輕輕塗抹了一圈,中途碰到了皮膚表麵起的紅腫水泡,她顫抖了一下,疼得輕哼了一聲。


    “範、立、揚。”他聽到蓮以深咬牙切齒的聲音,一字一頓。


    “好了好了。”範立揚頂著他低沉的目光,硬著頭皮仔細把傷口處理了,他低頭收拾藥瓶和器具時抬頭看了一眼,女人抱著膝不吭聲,蓮以深抱著她,又怕壓到她的傷口,隻輕輕攬著,兩人目光一觸,範立揚在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整理好醫用器具道:“以深,你最好帶她去醫院正規治療一下,我對這方麵懂一點,但畢竟不是皮膚燙傷科屬的,不專業。[.超多好看小說]”


    雲歌肩上本還在疼,聞言迅速抬頭,這次卻被蓮以深輕輕按住,以防她再冷不丁撞上他的下巴。片刻,聽到他說:“走吧,還是得去醫院一趟。”


    “不去――”她搖搖頭,卻被他的手按著,大手下滑到她的下巴,輕輕捏起,抬起她的臉,逼迫她看著他的眼睛:“燙傷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想後麵留疤你就繼續鬧。”


    雲歌一下子不說話了,咬著唇,看向他深深的眼眸時,她烏黑的大眼睛裏不禁浮出一層水霧,在房間燈光下亮晶晶的,蓮以深看得直咬牙:“不準哭。”


    “別總拿這招對付我。”他這麽說,但還是拿拇指輕輕去拭她眼角隱隱的淚意,水霧一樣的小細珠粘在她的睫毛上隨著根根睫毛一顫一顫的。


    範立揚看了眼這女人的臉,她臉頰小小陷在蓮以深的手掌裏,眼裏浮了淡淡水霧,臉色蒼白卻依然美得驚人。他心頭一歎,看了蓮以深一眼,想了想,開口問道:“要不要現在去?晚上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古醫師。他在這方麵很權威,過幾天可能就沒這麽好機會了,周三他在深圳有個醫學研討會”


    蓮以深略沉吟,片刻點頭:“麻煩你先給他打個電話。”


    範立揚一點頭,起身拿出電話撥號,雲歌聽他接通電話,不禁慌了,真的嚴重到要去醫院嗎?那到時候要怎麽解釋?她越想越害怕,眼神慌亂地去看蓮以深,他卻正盯著她看,目光沉沉看不清裏麵的情緒。她到了嘴邊的話登時咽了回去。


    等範立揚打完電話過來,蓮以深站起來,抬手向範立揚:“立揚,外套借我”


    範立揚愣了愣,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頓了下,脫下薄外套,遞到蓮以深手裏。


    “謝了。”蓮以深把外套輕攏到她身上,外套與皮膚間留了些空隙不至於弄疼她,拉起她的手剛走了幾步,忽然頓住腳步,片刻鬆了手,轉身對範立揚道:“你先帶她出去,我稍後到,在門口停車位等我。”


    出了房間,雲歌一路跟在範立揚後麵,他們已經盡量挑人少的道來走,但她披著範立揚的外套還是會惹來異樣的目光,雲歌低著頭心裏砰砰直跳,出了嶽家大門,範立揚帶她到車位上等著,她披著他的外套有些不好意思,本想對他今晚的幫忙道聲謝,但抬頭一看他疏離地站在另一邊,雖是一貫的斯文有禮,但身上透露出來的略略冷淡不耐的樣子,立即教她又把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似乎對她有股莫名的不喜歡,雲歌想了想,他幫她也全是因為蓮以深,和她本人沒有半毛錢關係,這樣想著,雲歌也就抿了抿唇不講話。


    幾分鍾後,蓮以深從大門口走出來,銀色的車燈亮了亮,他開過來,雲歌很乖順地上了車,一坐進副駕駛位,他俯過身來為她係上安全帶。


    一路上,他開車,她隻窩在副駕位上低著頭不講話,背上的外套罩著很容易摩擦傷口,不舒服,雲歌稍稍動動,外套就順著脊背滑到了腰上,蓮以深看她一眼,伸手開了車裏的暖氣。


    身子慢慢熱起來,車裏的溫度正舒服,雲歌趴在窗上目光悠悠地看外麵不斷往後倒退掠過的街景,片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怎麽受的傷?”


    雲歌怔了一下,之前一直急著處理傷口,也就暫時把這個問題擱淺了一下,現在他忽然提起,她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她並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太大,咬了唇正在思索著要怎麽答,偷眼看了他一眼,他卻正好看過來。


    一遇上他銳利的目光,腦中剛編好的理由一下子成了泡沫四下飛散,她腦中一瞬間的當機空白,正怔了間,下巴忽然被他扣住。


    他一手掌控方向盤,一手把她的臉扳過來,他放慢車速扭頭看她一眼,琥珀色的眼眸看進她眼底,沒幾秒就放開。


    “嶽妍珊?”他忽然半眯了眼,薄唇冷削。


    看她不回答,蓮以深靜靜轉頭看了前方,車速又加上去,但側臉在夜色裏泛著一層漠寒的意味,雲歌驚得脊背都涼颼颼的,小心地看著他的側臉輪廓不知道該接什麽話,嘴唇動了動,他卻比她先開口:“她拿什麽潑你?”他的語氣壓抑著,並不算激烈,但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已經緊緊捏起,指骨泛出青白色,手背爆出青色的血管。


    “餐桌上用來燙刺身魚片的熱水”雲歌閉了眼,輕聲道,她知道什麽事都瞞不過這個男人,那麽幹脆不瞞,什麽都告訴他吧誰知她話音剛落,車子忽地停下來,輪胎和地麵摩擦發出刺刺的聲音,她係著安全帶的身體由於慣性往前衝了一下。


    雲歌嚇了一跳,睜開眼看他,蓮以深一臉隱忍的怒氣,像是火山爆發前的平靜,雲歌心裏一慌,轉眼發現前方已經是醫院,但車子離它尚有一小段距離。“蓮”雲歌看他臉色低沉得可怕,嘴唇顫了顫,聲音剛出口,他卻使勁閉了閉眼,轉過頭來。


    他的眼裏在夜色和燈光照映下居然閃著細碎的寒芒,雲歌怔住,他的臉卻越過兩座之間靠近過來,嘴角含著不知是怒氣還是什麽,咬牙慢慢道:“之前還是說錯了,你不該打她。”


    “你也該拿杯水潑她。潑她臉。”他眼中怒氣沉沉,她驚得說不出話,這時一道車燈照過來,範立揚的車停在他們旁邊,他降下車窗往這邊看,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本來想寫多點再發的,但怕有親等太晚聖誕快樂,我的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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