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漱洗完,雲歌讓吳姨把範立揚請上來,雲歌想起早上吳姨說的那些話,讓他等這麽久,心裏實在有些忐忑,他一進來,雲歌態度很小心,範立揚卻一直麵色清淡,一貫的溫和斯文。她背上的傷口要搽藥,不得不脫了衣服,雲歌裹在薄毯裏臉色泛紅。


    範立揚背對著她,等她準備好,才轉身,有條不紊地拿出醫藥器具一一擺好,其實塗藥的時候還是有點疼,但她咬著牙忍著,不敢發出什麽聲音,她感覺範立揚總對她有種隱隱的敵意,他來陸宅一趟就為了給她換藥,還等了將近三個小時,她要是再喊疼,就更顯得矯情了。


    幸好吳姨在旁邊看著,雲歌裸著後背才覺得沒那麽尷尬,她肩上破皮的水泡處已經結了層褐黃色的茄,消毒藥液塗上去嘶嘶的疼。


    “這一處要格外注意,愈合不好易留瘢痕。”範立揚忽然低聲開口。


    雲歌愣了一下,她以為他全程都不會跟她講話雲歌忙點頭,注意力完全沒落在她那處可能會留疤的傷口上,倒是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汊。


    “昨晚藥吃了嗎?”範立揚戴了透明手套,把一團醫用棉球丟到收攏罐裏,忽地抬頭問。


    “沒有。”雲歌答得很沒底氣,她昨晚光顧著和那男人鬧,哪裏會記得吃藥?片刻,沒聽到範立揚說什麽,雲歌硬著頭皮想要道歉,卻聽到範立揚忽然說:“昨天半夜西爵打過我電話。”


    聞言,雲歌怔了一下,昨晚麽?她想起淩晨的時候,她在客廳裏遇到陸西爵,還詫異他居然這麽晚連當晚的衣衫都沒換掉。正想著,聽範立揚繼續道:“西爵問我你傷勢的情況和――”他頓了頓道:“受傷的原因。朕”


    雲歌微愣幾秒,那人問範立揚也沒用啊,範立揚好像也不知道當的狀況


    見她身體僵著卻不答話,範立揚塗完藥,看她一眼,隨手摘了醫用手套,道:“後來我不清楚,可能打電話給以深了”


    一說到這個名字,雲歌心裏揪了一下,莫名的,她裹著自己轉頭看向範立揚,他已經站起來,微翹的桃花眼還是帶著股溫文又銳利的味道,雲歌張了張口,想問蓮以深是怎麽說的,但一想,他又怎麽會知道?頓時泄了氣,隻把自己裹進毯子裏不說話,看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器具。


    雲歌本還有很多話要問,但吳姨還守在一旁,實在不方便說,雲歌忍了不吭聲,範立揚很快俯身收拾好醫用器具,見坐在床上的女人一言不發,卻咬著唇,想說什麽卻不敢說的樣子。範立揚狀似沒看見,低了頭,把醫箱闔上,站起來才說:“有件事要告知慕小姐一聲。”


    雲歌抬頭看他,聽到他說:“西爵今晚可能回不來,要留院觀察。”


    什麽意思?雲歌好幾秒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的吳姨臉上也是一片驚訝,範立揚提著藥箱簡短解釋:“西爵今早去了醫院,癮症犯了,但不嚴重。畢竟熬了這麽久,後期有並發症也正常。”


    對這些雲歌不太懂,但隱約覺得可能和自己有關,上回範魏國就叮囑過她,陸西爵這段時間還是不宜情緒起伏過大,而且他最近似乎休息得也不好雲歌還在怔忡間,範立揚已經走了出去,吳姨早反應過來恭敬地送他出去,雲歌一晃神,他人已經跨出了房門。


    “範醫生――謝謝你”她對著門口補了聲謝謝,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到,等房間靜下來,她裹著薄毯開始發呆


    車子剛從陸宅大門開出來,範立揚就接到電話,他一手靠著方向盤,看了眼手機屏,立即接起:“西爵。”


    “不必謝,不過你這麽一大早的把我叫來,又讓我等這麽久,這一天的工資得發我。”範立揚笑言,嘴角揚了揚,看眼車窗外灑滿的陽光。


    、


    隔天,範立揚上午到了會所,走入專區,人不算多,他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嶽淩霄穿著卡其色休閑衫,身旁的女伴給他殷勤地遞上水,他臉色很沉,看起來一臉怒氣,也不知說了什麽,女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強忍著委屈幾步一回頭地走開。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跟一個女人較什麽真?”範立揚看了眼含著淚水走開的女伴,這嶽淩霄換女人的速度太快,這一個他是第一次見,不過看今日這樣子,隻怕又在嶽淩霄身邊待不久了。


    “小爺心情不好,她還一個勁兒地煩,不會看眼色的女人真沒法養。”嶽淩霄一臉煩躁,明顯是剛打完球的樣子,額上還有一層薄薄的汗,他單手一撐,坐到身後一張大方台桌沿上。


    範立揚未出聲,隻看著他低頭旋開礦泉水蓋,仰頭喝了一口,他不問,嶽淩霄這性子果然耐不住,皺了皺眉,出口道:“立揚,最近西爵和姓慕的那女人是怎麽回事?”


    範立揚一揚眉,聽他自顧自說下去:“立揚,你說最近西爵那小子中了什麽邪,做的事我越來越不能理解了――”嶽淩霄一說起這個,更加煩躁,英挺的眉擰起:“也不知道他打電話給我爸說了些什麽,我爸今天把我們叫去書房,差點宰了我,靠!還有那死丫頭,真會給我找事!”


    範立揚本以為他是為其他事煩心,聽他這麽一說,忽然抬頭看他,目色轉為銳利:“西爵跟嶽伯父交涉過?”之前,慕雲歌的事他知道的並不太多,但實際上,有些事很明顯,她受傷總和嶽妍珊脫不了幹係。


    “所以呢?嶽伯父怎麽說。”


    嶽淩霄奇怪地看他一眼,臉色沉了下:“那晚你們仨都去醫院了,姓慕的那女人說是嶽妍珊那丫頭使壞幹的事兒?”


    “那倒沒。”範立揚抱臂看他,“你不信是小丫頭故意拿燙水澆她?”他對嶽淩霄倒是了解,雖然總是和嶽妍珊那丫頭吵架鬥嘴,但心裏總是護著她的,這次出了事,也總會先懷疑是別人汙蔑了她。範立揚見嶽淩霄坐在桌沿沉默,他斟酌了一下,對嶽淩霄安撫道:“妍珊是任性了些,但心地不壞,這次隻怕是一時衝動。”


    嶽淩霄不說話,沉吟片刻,手一撐,從桌沿跳下來,範立揚不動聲色看他,見他臉色還是沉沉的,默了片刻,開口道:“嶽伯父到底怎麽說?”


    嶽淩霄抿了抿唇,默默拿起放在一旁的球拍,直起身子才慢慢開口道:“要那丫頭去陸家登門道歉。”頓了頓,他補了句:“三天內。”


    他這麽一說,範立揚倒是鬆了口氣,回過神,利落地接住他淩空拋過來的球拍,嶽淩霄過來,臉色依然沉沉的,接過侍者臉色小心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他皺眉又問:“立揚,西爵跟那姓慕的到底怎麽回事?以前那麽討厭她,這次怎麽為了她的事――”


    範立揚不答話,心道,嶽淩霄神經一直夠大條,西爵和慕雲歌的許多事,他似乎從沒有留意到。


    “最近都是些什麽破事兒!我爸今早接了西爵一個電話,後來就跟個火山似的,逮到誰誰遭殃――二十幾年沒打過那死丫頭,今天差點扇她――臭丫頭,盡會惹事”嶽淩霄輕哼了一聲,嗤道:“不過,我看這事兒懸,依那丫頭的臭脾氣,讓她登門給人家賠禮道歉這事兒,誰來都沒用,別說三天了,給她三十天都不見得她願意”


    “那你得勸她。”範立揚道。


    嶽淩霄哧了一聲,“她臭脾氣,天王老子來了都拉不動她,就算我爸打死她都沒用――”


    範立揚本走在前麵聽著,聞言,握著壁球拍的手柄在手心裏掂了掂,忽然轉身看著嶽淩霄。


    嶽淩霄停下腳步。


    範立揚沉吟片刻才道:“你應該知道西爵的性子,這件事他是顧念了世家交情和兄弟情義,登門道歉已經是最好結果了,他這是來明的。你我都清楚,以他的性子,這已經是底線了――”


    範立揚頓了頓,見嶽淩霄沉默,低頭皺了眉似在思索什麽,他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輕聲說道:“今天有空打個電話給妍珊,要是勸不動就逼她,不情不願也得去趟陸宅,別為點小事,傷了嶽家和陸家這麽多年的交情。”


    範立揚說完,見嶽淩霄點了點頭,才算放心了些,轉身見專區門口處走進來一人,身材高大,一走進來氣勢杳然,身後跟著三個手下一齊進來,卻是向另一個方向去的。


    “賀老七?”嶽淩霄也看見了走進來的賀默行,見他一身簡便行裝,倒是磨去了幾分平日裏粗厲的殺伐氣,平易近人了許多,正看著,對方似乎天生就有野獸一樣的敏銳感,忽然轉頭捕捉到他們的位置。


    他鷹隼一樣犀利的目光一射過來,饒是嶽淩霄這樣自認為見過大場麵的,也心裏咯噔一下,不禁發慌,怔怔地看賀默行向他們的方向微微頷首,然後轉回頭,帶著手下腳步不停地直接走進壁球的場地。


    “我過去打聲招呼,你呢?”範立揚轉過身來問他。


    嶽淩霄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片刻才說道:“我和混黑道的不熟,你去吧。”他狀似隨意的樣子把玩著手裏的壁球拍,嗤道:“你們剛不是打過招呼了嗎?現在還非要過去把禮數做足,膩不膩煩?小爺自己玩去了――”


    他剛轉身,聽到範立揚低聲笑了笑:“你好像很怕他的樣子。”


    “操!你――”他想爆粗口,見範立揚眉眼都是笑,一雙桃花眼頓時有點狡詐的意味,嶽淩霄緩了半秒,終於哼了一聲作罷,轉身向後揮揮手,“你去吧,小爺向來身家清白,和黑道大佬混不熟”


    範立揚見嶽淩霄自己去了休息區,一坐下就有女伴圍上去,殷勤地遞毛巾送水,範立揚見他那樣子,應該不會無聊得慌,不禁轉頭失笑。


    會所裏專用的壁球場地並不像一般會館,沒有明顯的罩棚阻隔,不會有過分的空間壓抑感,範立揚走近賀默行的方向,他隻低頭打開運動包在找些什麽,幾個手下見他走近,似乎見過他幾麵,但又猶豫著要不要攔著他,隻聽到那邊賀默行低頭隨口喊了聲:“讓他過來。”


    範立揚其實和他算不上多深的交情,畢竟和以深相交多年,所以才在憶園見過賀默行這人幾麵,好幾次隻都算是點頭之交,賀默行這人深不可測,幾次接觸下來,範立揚倒是對這樣的人心生許多佩服和好感,這人並不像外界所傳的那樣冷血和危險。


    “怎麽樣,這是過來陪我打一局的嗎?”賀默行見他過來,隨手拿起一把球拍,試了試力度,手心一個球上下掂了掂。


    “賀大哥一個人?”範立揚有些奇怪,壁球總是兩個人才玩得起來,一個人沒勁的很。


    “先過來等人的。”賀默行一雙黑沉的眼看他片刻,嘴角倒是有絲笑意,俯身把寬大的健身背包往旁邊一扔:“以深晚點過來,我先來預個熱。”


    讓賀老大等人,隻怕也隻有以深有這個麵子,範立揚走過去,微微笑道:“壁球我一向不太擅長,每次和以深對打,十場九輸。隻怕會攪了大哥的興致。”


    “不妨事,我技術也一般。”賀默行今日很平易近人,範立揚雖不善於和賀默行這樣的人打交道,但總體還算愉快,酣暢淋漓地打了幾場,賀默行似乎也有意讓他,總算打了個平手,休息時,他接過賀默行手下遞過的毛巾,他過來也不過是盡個禮數,跟賀默行告了個空,走出壁球場地,回去找嶽淩霄的時候,見他正在打電話。


    “死丫頭,你自己惹的事老子才不會給你收拾爛攤子!”嶽淩霄拿著電話低吼,頭上青筋隱現。


    範立揚走過去,臉上沒多大反應,心知,看情況必然是在給嶽妍珊那小妮子打電話。


    姑娘們,好久不見nn黛回來了,忘了說一句,新年快樂!


    感覺這一章沒什麽亮點呢,嗯,我得努力了謝謝你們的等待黛號才得空,此後加更哈(嶽這小丫頭有點囂張嘛,要不要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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