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真的假的,那他怎麽不自己來說”嶽淩霄聽這一句,有些不太相信,但心裏好歹好受了許多。【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網.會員登入無彈窗廣告】


    “蓮以深性子高傲,給人道歉,恐怕拉不下這個臉。”範立揚解釋。


    “他倒非要別人讓著他——”嶽淩霄咕噥了一句,英氣的眉擰了起來。微微輕哼一聲,又忽然想到什麽。“還有,他剛剛在裏麵說的那句混賬話到底什麽意思?那丫頭脾氣是差了點,但對他比對我這親哥還好,哪裏招他惹他了——”


    嶽淩霄越想越憋屈得厲害,自家妹妹對蓮以深那小子是真的好,在嶽妍珊那裏,他倒是吃力不討好,偏偏那小子勾勾手指,小丫頭就全無招架之力了,靠!


    範立揚沒說話,低頭沉默了片刻,拍拍他肩汊。


    “這件事就翻過去吧,以深可能心情不太好。”範立揚皺了皺眉,知道這樣的理由未免太牽強了些,補說道:“打球這種事本就難控製,壁球場內不許閑人踏入的,也是妍珊那丫頭太莽撞了點,誤會一場,人沒事就好以深那裏——態度是不好,以後去喝酒,多罰他幾杯。”


    “就這樣完了?這事兒也太他媽憋屈了吧!”嶽淩霄本來聽他說蓮以深準備道歉,心頭的鬱悶已經去了大半,現在想想還是有些不滿,範立揚看一眼他,隨即道:“那不如你現在就看車去追他?”


    他示意了一下停在附近的嶽淩霄的車,補充道:“開快點或許還能趕得上。朕”


    “操!趕上去又能幹嘛——”嶽淩霄聽他這麽一說,反而氣勢就低了下去,暗自咕噥道:“老子又打不過他”


    “那不就行了?”範立揚見他這樣子,終於微微一笑,拍了下他肩,“進去吧,看看妍珊那丫頭怎麽樣了。”


    範立揚說完,不顧他直接走回會所大堂,剛跨進大門,他的嘴角便恢複下沉,臉色也不禁凝重起來。


    、


    雲歌照樣微蜷著身子露出背部,身後的人為她塗了藥,冰涼的藥膏擦到她傷口的皮膚上,引得她不禁顫了顫,今天範立揚的神色雖沒什麽異樣,但她總隱隱感到有絲不安,看了眼一旁憂心忡忡看著她傷口的吳姨,她勉強對她笑了笑。


    “沒事,吳姨你幫我拿件寬鬆點的衣服過來。”


    她背上很大一塊輕微燙傷的地方已經消了紅腫,這兩天一直定期搽藥,恢複得很好。腰際以上好幾處都脫屑基本沒什麽大礙,她總算可以穿上文胸,也不必次次都裹在毯子裏這麽尷尬,但背部塗藥畢竟不好塗,雲歌又不想總是脫得光光地裹進毯子裏背對著範立揚,所以今天破例讓吳姨幫忙把衣衫後麵的上部剪了一大塊方便塗藥。


    吳姨找了件寬鬆大恤過來,雲歌接過,感覺到範立揚最後給肩上的傷口塗完藥,聽到他脫下透明醫療手套的聲音。


    “過了這幾天是不是就不用塗藥了”雲歌見範立揚正低頭整理器具,不禁開口。


    那人頓了頓,聲音平緩道:“傷口分程度。”


    他回答得很簡短,又有些模棱兩可,雲歌忍不住輕聲道:“範醫生請問肩上的這些要多久才能好?”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她知道這裏燙出了水泡,而且皮膚破損過,肯定相較於其他地方更嚴重些。


    “你很期望傷口快點好?”他忽然兀兀回道,手裏動作不停,雲歌被他涼涼的語氣驚道,愣愣回說:“我當然是希望快點好”


    “是嗎?”範立揚已經側對著她整理東西,語氣似乎很隨意,但她很明顯看得到他嘴角拉扯出的一道淡淡嘲諷。


    “我以為慕小姐更喜歡這樣的狀態,畢竟——”他回過頭看她一眼,不緊不慢道:“受點傷更容易討得別人的同情。你說,是不是?”


    他還是慣常溫文有禮的態度,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她骨子裏忽地冒出一股羞憤,雲歌忍了忍,看了眼一旁也察覺到什麽的吳姨,定了定神,對她道:“吳姨,能不能幫我去煮杯咖啡,度熱左右拿給我。”


    吳姨遲疑看眼她,雲歌對她微微一笑,“麻煩你了。”


    見門被關上,房間裏隻剩下她和範立揚兩人,雲歌整了整神色。“範醫生,有話請直說。”她知道範立揚一向對她有隱隱的反感和排斥,但從未這樣明著表示過,這次最好把事情都說清楚,免得以後天天見他,兩人都堵心。


    “我沒什麽話要說,隻是想提醒一下慕小姐。”範立揚淡淡說著,將醫藥箱子啪嗒一聲輕輕合上,直起身看眼她,道:“不管你以前跟過誰,現在既然塵埃落定,就該安分,少惹些亂子,對你有好處。”


    雲歌聽不懂他到底指什麽,但他模糊的語調裏那股隱隱的諷刺卻讓她有些不舒服。她垂眼緩了緩神,輕聲道:“我沒想過去招惹誰,範醫生,你對我有偏見。”


    聞言,範立揚似乎笑了一聲,忽然低頭俯看她,似笑非笑道:“既然慕小姐這麽說,就請記住你今天的話。以後,離以深遠一點,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範立揚本就身型高,再加上他站著她坐在床上,這樣的角度,她隻能看看他微微揚起的下頜骨,他嘴角掛著淡淡嘲諷讓雲歌心裏隱隱的慌亂和憤怒。雲歌也看著他,微冷道:“我說過了,我沒想過去招惹任何人。”


    “那麽,西爵呢?”範立揚眼裏蒙上層嚴厲的鋒芒,像根根麥刺,並不算太傷人鋒利,但卻讓她心裏刺刺的疼癢,雲歌頓了兩秒,說話時聲音有些哽了,卻還強自鎮定:“範醫生到底想說什麽。若和旁人有牽扯,那就是雲歌的不對,但我對西爵好,莫非也是有錯的嗎”


    她話音落,範立揚似乎輕嗤了一聲,雲歌晃了晃神,聽到他說:“既然有這般情意,慕小姐三年前跟過以深的事情為什麽沒有和西爵明說?”


    “三年前慕小姐在以深身邊充當的是什麽身份,這點不需要範某來提醒吧?不知慕小姐知不知道,那些願意為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有一個統稱——”


    “範醫生!”雲歌沒想到他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話,她臉色已經有些發白,驀然叫出聲,打斷他。空間一寂靜下來,雲歌卻忽然著了慌,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講些什麽。


    範立揚扯了扯嘴角,臉色冷冰冰一片,看著女人發白的麵容,想必是戳中了這女人的痛處,涼涼開口:“慕小姐覺得範某對你有偏見,範某倒不這麽認為。一事看大,當慣了放羊的孩子,以後說的任何話都難免遭人懷疑。我勸慕小姐也別太在西爵身上花太多心思,以深你招惹不起,至於西爵——”他的目光忽然鎖定她:“你更是不配。”


    他的話音一落下,雲歌隻覺得全身都震了震,唇上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這些年,她再惡毒的話都聽過了,本以為已經沒什麽可在意的,但這個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把鋒利的小刀直直地刺進她心窩,雲歌忍了忍疼,臉上竭力裝作鎮定,心裏卻瞬間滾燙燙的猶如澆上一鍋熱油,遠比那天嶽妍珊在她背後澆上的那杯燙水更甚。


    她輕笑了一聲,眼裏卻不爭氣地有了蒙蒙水汽。雲歌仰頭,臉上漠然道:“範醫生說了這麽多不就想讓我和西爵保持距離嗎?”她強笑一聲,握緊了指尖,讓指甲陷進手心皮肉裏,以疼痛來保持清醒和理智。“我們是夫妻,住一起,睡一張床,範醫生可以說說看要怎麽保持距離?”


    雲歌心裏熱燙熱燙地隱隱發疼,心裏有股氣卻不知怎麽發泄出來,見範立揚冷冷睨著她,想必是被她的態度也有些激怒了。


    雲歌對他一直很忌憚,此刻被他銳利帶著略略嘲諷的眼神盯著,心頭亂跳,腦中一昏,冷冷地衝口道:“範醫生倘若看不慣,為什麽還要幫我瞞著?不如現在就去告訴西爵,慕雲歌以前是多麽不堪的女人——”


    她話沒說完,範立揚忽然湊近她,眼裏都是細芒一樣的敵意。她聽到他一字一句道:“倘若不是礙著以深的情麵,範某不會縱容你到今日。”


    雲歌氣得反而笑了一聲,喉間聲音都微微顫抖了,“你說了又怎樣,口說無憑——”話一出她又頓住,腦中昏昏沉沉一片亂麻,她是笨蛋嗎,這樣漏洞百出的蠢話都往外講


    下一刻,範立揚果然眯了眯眼,微退了幾步,諷刺道:“也對,這種口說無憑的流言蜚語似乎沒什麽說服力,而且慕小姐現在身份不同了不過,範某倒想問一句。”


    “慕小姐覺得,如果真有那麽一日,你說西爵是會信你,還是信自己的兄弟?”


    他的話字字句句傳入她的耳邊,雲歌聽到最後一句隻覺得喉間一哽,頓時像吞了顆苦膽,胸口澀澀苦苦的,一時間什麽話也說不出。


    見她呆愣愣的神色,範立揚臉上還是平靜無波,幾乎要讓人誤以為他還是那副翩翩有禮的斯文貴公子模樣,雲歌怔忡地看著他,心裏卻似火山轟然噴發後熱熔的岩漿四流那般噪亂,見他淡定地彎身提著醫具箱一步一步往外走,雲歌怔在原地,他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像是冰涼涼的榔頭一下下敲在心口,悶悶的,每一下都讓她心頭火起,在他手剛碰上門把的時候雲歌終於忍不住喊住他。


    她冷冷笑了下,說道:“範醫生不必這麽旁敲側擊地玩,雲歌也喜歡直接點的。再沒多久西爵就該回來了,範先生不妨直接和他說,省得這樣不痛不快”


    她想,她大概是被這男人厲害的心裏戰術給逼瘋了才會衝口這樣沒頭腦的話,她忽然止住話,隻見範立揚轉了身,臉上竟是一片漠然的神色,他嘴角扯起的濃濃諷刺幾乎刺傷她的眼。


    “範某並不是無聊的衛道士,慕小姐是怎麽一個人,我想,時日久些,西爵自然會發覺。”他頓了頓,“慕小姐在三年前是誰的情人,和範某並無關係,範某隻是覺得,若因為慕小姐這樣一個女人,讓西爵和以深之間生出什麽嫌隙——”他目光緊緊看牢她,“範某認為,實在是不值當。”


    原來是這樣雲歌心裏忽冷。聽到最後一句才有些明白,範立揚說了這麽多就是想讓她安分點,他想告訴她,他不揭穿她,隻是看在蓮以深的麵兒上,不想為了她這樣一個女人,搞得陸西爵和蓮以深兩人間有什麽不愉快


    “雲歌既然是壞女人,早晚是要被看穿的吧?”雲歌也是微帶諷刺地笑了下,嘴角卻有些苦澀,“而且你們兄弟情深,十幾年的情義是嗎怎麽會為了個心腸歹毒愛慕錢財的女人起什麽嫌隙呢?範醫生想多了。”


    她說完,便不再看他,默默地蜷著身子抱膝坐在原地,片刻,似乎聽到耳邊門鎖扣啪嗒一聲闔上的聲音,她知道範立揚出去了,過了好久,緊繃的身子才開始微微放鬆下來。


    忽然像是被人瞬間抽走了力氣一樣,她頹然半倒在床上,壓到了肩膀的傷口麻麻的疼,但她一動都不想動。


    她向來不擅長和範立揚這樣的人講話,更別說針鋒相對,她不知道範立揚為什麽忽然間像被什麽刺激了一樣,以前縱使對她不友善,麵上也是溫文有禮的模樣,不知道她最近做了什麽事忽然惹到了他,雲歌邊回想腦子混混沌沌的。


    等到吳姨端了咖啡上來,見她臉色蒼白地半躺在床上,嚇了一跳,過來隻問她是不是病了,哪裏不舒服。


    雲歌蒼白地一笑,“沒事,有些累。”她慢慢坐起來換衣服,隨口道:“範醫生走了嗎?”


    “在花園裏頭呢。”吳姨放下咖啡,沒留意到雲歌穿衣的動作頓了一頓,“範醫生前腳剛出去,恰好少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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