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畫正在餐廳透明的玻璃牆壁上撞牆,卻被一股奇怪的氣場給擾了興致,婉畫驚詫望向牆外――牆外正站著一群白袍的男子,為首的那個正饒有興趣地隔著玻璃幕牆看她撞牆……


    婉畫隻覺千萬根鋼針一起朝自己的頭皮和臉皮紮來,這個尷尬!可是出於禮貌又不能裝沒看見,餐廳裏的其他人更是早已奔到門口去,一同恭敬躬身。婉畫不想讓人知道她之前跟哈裏之間的過結,便也隻好忍著,也走到門口去列在隊末一同躬身。


    哈裏瞄了一眼婉畫的踏花小碎步,忍著不想笑,但是眼角還是泄露了一絲痕跡。他走進餐廳來,沿著工作人員排成的隊列朝著隊末的方向踱步,像好奇似的問,“關大廚沒在麽?很想念他做的麵條,特地來吃一碗。”


    餐廳經理趕忙解釋,“關大廚輪休。因並不知王儲殿下今日會蒞臨,實在是……”


    “啊,沒事。”哈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也都怪我了。我這個人太喜歡帶給人――驚喜。汊”


    他說“驚喜”二字的時候,目光特特從婉畫麵上滑過去。婉畫躬身望著腳麵在心裏腹誹,方才他隔著玻璃牆壁看她撞牆,八成早就聽見了他的嘀咕,所以他早就知道了關大廚不在才是;這會兒還像真的剛來似的,裝什麽大尾巴狼啊……


    哈裏終於一步一步跟逛菜市場似的,走到婉畫的“攤位”前止了步,左歪歪頭,又歪歪頭,尋著婉畫低垂的臉去看。婉畫心裏再嘀咕:跟翻檢蘿卜白菜似的,看你妹啊看!


    哈裏仿佛看出婉畫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這才愉快地抬起身子來,端著王子的架子,“這位小姐,方才看你在用頭撞牆,是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了麽?不如跟我說說,說不定我有辦法能幫到你哦。朕”


    婉畫“噌”地抬頭望他。


    餐廳的經理和員工們也都抬頭望過來。


    辛琪更是張大了嘴巴。


    感受到各種目光,哈裏聳了聳肩,“中國餐廳是我們一直很重視的餐廳。其實我是怕一旦出個人命什麽的,倒也不好了。”


    “你!”婉畫從牙縫裏呲出一聲警告。


    “說吧。”哈裏氣定神閑等著。


    辛琪一看情勢不對勁,便清了清嗓子,“王儲殿下,其實,其實是我們婉畫想要請假。可是我們的關大廚不在,於是婉畫就請不了假。她家裏發生了很大的事情,所以婉畫才急成這個樣子!”


    “哦?”哈裏的目光再繞著婉畫轉了一圈兒,“就這麽點事兒啊,好說。”


    哈裏微微掛了些傲然在麵上,抬起下頜抱住手臂,“我想就算關大廚此時不在餐廳中,不過若他知道了我擅自替他給一個員工準了假,相信關大廚也不會不賣我這個麵子。”


    餐廳經理趕緊賠笑,“這是自然,自然。”


    婉畫隻能閉住眼睛:這不是費話麽?關大廚再麵癱,他也不敢在人家迪拜的土地上不給人家王儲麵子吧?他不想混了他?


    不過轉念再一想,雖然她不屑於去向哈裏求助,不過哈裏自願幫了這個忙,倒是也讓她終於請到了假。好吧好吧,就算看在這個麵子上就也謝他一下好了。


    婉畫咬唇,悶悶地說了聲,“多謝王儲殿下。”


    “幫人幫到底。”哈裏轉身對仆從說,“去查查到中國市的航班,讓他們留時間最近的那一班的機票。”


    “啊,啊這就不用了!”婉畫隻覺一陣冷氣沿著脊梁溝滑下去,想要攔著已是晚了。就連辛琪都好奇地抬頭盯了婉畫一眼。


    好吧,就算王子殿下是觀世音菩薩轉世,專在婉畫需要幫助的時候閃身出現,但是王子殿下好像也不應該連婉畫的老家是在中國的市也知道得這樣詳細吧?


    婉畫豈能感受不到辛琪的驚訝?她心裏便又問候了哈裏的曆代先王好幾遍……


    下班回宿舍,辛琪便忍不住問出來,“婉畫你不覺得,王儲殿下好像對你關心過分?聽說啊他今天來迪拜塔,原本沒必要在咱們樓層停留的,他直接到上麵的阿瑪尼店去就好了,可是他非要拐個彎兒從咱們樓層走。你不覺得這有點奇怪麽?”


    婉畫正收拾行李呢,哈裏的仆從送來的機票攤在一邊,婉畫就也有點難住,想著得怎麽回答辛琪。辛琪就是人如其名,這個“新奇”啊,趕上好奇寶寶了。可是好奇寶寶的脾氣都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你要是隨便敷衍個答案給她,她一準兒還得繼續追問。


    婉畫眼珠一轉,笑眯眯湊過去拉住辛琪的手,“內個,我有個小秘密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哦!”


    “嗯!”辛琪用力點頭。


    “貝先生,就是那位貝鶴鳴先生,你還記得吧?他跟王儲殿下是同學、密友,他吧,他是我三姐的老板……於是這麽繞了一圈兒呢,雖然我跟王儲殿下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但是王儲殿下也是知道我老家是市的;而且貝先生不在迪拜,興許是臨走的時候將我拜托給王儲殿下了唄,於是王儲殿下為了完成給朋友的承諾,就會三不五時順道來看我一下嘍……”


    婉畫還特地強調了一下字眼兒:“順道,隻是順道,嘿嘿。”


    應該能蒙混過關的吧?婉畫登機的時候還在想。辛琪那小妮子雖然是個好奇寶寶,但是想來她給出的理由也算充分了,所以應該沒事的。


    婉畫這一分神,就沒大注意頭等艙登機口太過冷清。等她上了飛機才愕然發現,頭等艙裏竟然就是她一個人!


    好吧,雖然頭等艙也不算很大,不過就她一個人坐在裏頭還是有些空曠哎。婉畫忍不住心裏嘀咕:迪拜人是很富裕的,一張頭等艙機票對人家來講不算什麽大的負擔,所以一般情況下頭等艙的票不該賣不出去。婉畫一邊百無聊賴望向窗外,心裏想著,或許是這個季節從迪拜到中國東北去的人太少?因為中國東北這時候太冷了,迪拜人受不了的吧?


    機艙口終於傳來點動靜,婉畫趕緊興奮抬頭望去――就呆了。


    空中小姐帶著絕美笑顏引著走進來的人,竟然是,竟然是――哈裏!


    “這位迷人的小姐,你好。能與你共度一段旅程,是我的榮幸。”該死的哈裏,此時穿著修身剪裁的西裝,竟然還故意說著繞了點舌尖兒的奇怪腔調的英語與她搭訕!


    空中小姐離開後,婉畫咬牙切齒,“王儲殿下,沒這麽巧吧?”這時候她要是再不明白頭等艙裏何以被“清場”,那她就不用混了她!


    哈裏卻朝她神秘一笑,在唇前豎起手指來,“噓……,小姐你弄錯了,這裏沒有什麽王儲殿下。此處隻有迪拜商人在中國東北市投資建設的集團公司的普通員工哈桑。雖然大家都說我的相貌與哈裏殿下有點相似,不過哈桑當然不是哈裏。”


    “哈,你去死吧!”婉畫真差點將手裏的飲料全都揚向他去,“好吧,如果是王儲殿下,我當然不敢讓你去死;不過對於商人哈桑,我卻可以讓你去死了!”


    哈裏笑得一派得意,“我現在跟你一同坐在飛機裏。如果是我死了,你豈能不同路?”


    “你!”婉畫氣得一翻白眼,便用力轉過頭去看她這邊的舷窗,不搭理哈裏。


    就算心裏對哈裏為何要改換身份,隨她一同回中國去,已是畫了千百個問號;但是婉畫知道就算再心裏警鈴大作,卻也都已經無法改變他已經坐上飛機,開始了與她一同的旅程這件事。隻求回到了中國,他別再纏著她就好。


    婉畫下了飛機第一時間衝到醫院去,進去就見四兒跟個小木偶似的躺在純白的衾被間。麵頰上雖然還有看慣了的粉紅,可是眼睛卻合著,仿佛不知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婉畫的旅行袋跌到地上,她站在病房門口就掉下眼淚來。她不習慣這樣,忒不習慣。她還滿以為一進來,就會被四兒衝上來抱住,大喊著,“四姐我想死你啦!”


    “畫兒!”梓書從外頭走回來,手裏端著藥片。


    床邊坐著的一個女孩子也聞聲起身,轉頭過來時有些局促。


    梓書忙給介紹,“畫兒,這是四兒的班代趙旗珠。珠子,這是我四妹靳婉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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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生蛋”快樂。稍後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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