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賽爾家吃過了貴族的傳統大餐之後,範無病對於晚上的宴會已經不抱什麽想法了。


    隻是使館的一再要求,他不得不去應付一下,順便也認識一下法國的政要們,這種大手筆的訂單,任何一個政府都願意跟你拉上關係的,畢竟一般而言,有這麽大規模購買了的客戶,以後也會有一定的購買力,為了發展長遠的關係,適當地加強聯係是必要的。


    “姐姐,我們為什麽要為他工作?難道就是為了每年兩百萬美金的薪酬嗎?”身著黑色晚禮服的阿德瑞娜拉了拉有點兒往下滑的裙子,有些抱怨地對姐姐吉賽爾說道。


    “至少這是我們第一份正式工作的報酬了,每人兩百萬美金,除了日常開銷之外,我們還能剩下一點兒錢。 ”吉賽爾穿的是一件紅色的晚禮服,樣式上跟妹妹的是相同的,假如兩人互換一下位置的話,相信很難有外人可以分辨出來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晚宴很排場,是在凡爾賽宮舉辦的,可以看得出法國政府方麵對這一次商貿洽談的重視程度了。


    而參加晚宴活動的人也很多很複雜,比如說除了法國政要之外,還有像是一些外國使節和商界大腕什麽的,甚至也有像是文萊蘇丹的親戚和柬埔寨王國的王室之類的人物。 另外像是他們的子弟什麽的也很多,總而言之大廳裏麵到處都是俊男靚女。 讓人感慨這地方真是奢華到了極致。


    範無病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熠熠生輝的首飾在發光,之所以會這樣,主要是因為男人們引不起他地興趣。


    範氏投資集團的高管們與範無病一道,形成了一個小團體,而吉賽爾和阿德瑞娜兩姐妹則一左一右地陪伴在範無病的身旁,寸步不離。 隻不過兩個人的形象卻有些怪異。


    雖然她們穿了晚禮服,但是範無病要求他們戴上了寬大的墨鏡。 就是特工專用的那一種型號的墨鏡,因此很是引人注目,但是一看到範無病地中國人麵孔,以及他這個排場,以及年輕的怕人地年紀,便沒有多少人敢於上前跟他打招呼了。


    “這人是誰?怎麽看起來不可一世的樣子?”很多人都在暗自打聽這個特立獨行的中國年輕人。


    聽到眾人的議論,杜比不由得對他身邊的桑切斯說道。 “老板很會製造噱頭。 ”


    “他忽然之間不再保持低調了,這令我感到非常詫異。 ”桑切斯聳了聳肩膀道。


    杜比回答道,“因為他現在的事業基礎已經成了規模,不需要再裝孫子了。 ”


    桑切斯想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兒,早先範無病在美國比較低調,就是因為他賺錢太容易,都是從金融證券市場上弄錢。 後來回了國,又是草創各種項目,擔心因為自己的年紀小而造成對於事業地困擾,所以也保持了低調。


    而到了現在,各項事業已經走上了正軌,連烏克蘭的大型戰略運輸機都弄回來了。 也就沒有必要再講究什麽神秘感和低調了,這麽大的事情出來,再加上這次的二十億美金的飛機采購大單,想要保持神秘也不可得了,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自己亮出相來,也能鎮住許多人的。


    至少在現在這一刻,大廳裏麵的外國人們都有些懾於範無病的風采,開始在研究他地來曆了。


    外國的總統密特朗和外長羅蘭迪馬也到場了,看到範無病的時候也是有些驚異,但是顯然他們的情報來源要更加迅捷一些。 沒有幾分鍾。 便有人跟他們竊竊私語,一邊兒看著範無病。 兩個人都lou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位可是非常重要的客人哦,而且也是我們今晚宴會地主要邀請對象,待會兒你們一定要好好接待。 ”外長羅蘭迪馬對負責宴會的法方人員吩咐道。


    範無病這邊兒,終於還是有人來問候了,卻是在駐法大使親自陪同帶過來的一位,皮膚比較黃,一看就像是越南人,不過範無病怎麽也想不出越南人跟駐法大使會呆在一起,畢竟我們現在跟越南人的關係還是不好。


    “範總,這位是柬埔寨西哈努克國王的使節,聽說你在這裏,一定要過來問候一聲。 ”駐法大使對範無病解釋道。


    “這個就不敢當了,多謝哈!”範無病一邊兒表示感謝,一邊兒有些納悶兒地跟這人打招呼。


    他怎麽也想不出柬埔寨人跟他套近乎有什麽緣由?知道對方說起的時候,才想起來那件事情,他曾經為柬埔寨一位公主輸過血的,當時王族在北京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而且之後對於範無病的事情一直非常關切,這位使節也是王族,所以知道範無病。


    於是幾個人就聊了聊,這才知道柬埔寨決定在九月份恢複王國,西哈努克親王也將正式成為柬埔寨國王了,他們這次過來,也是跟法國人發出邀請,請他們到時候前往觀禮的。


    範無病點了點頭,法國人好像在他們地殖民地裏落得不錯,盡管是立刻柬埔寨很多年了,但是一談到柬埔寨事務地時候,還是繞不開法國人的,畢竟法國也是聯合國五個常任理事國之一,地位重要,擁有否決權地。


    “你們談,我隨便看看去。 凡爾賽宮裏麵,還是值得一逛的。 ”範無病不想跟這個熱情的柬埔寨王族在這裏閑扯,於是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一行人離開大使他們之後,阿德瑞娜才有些驚訝地對範無病說道,“沒想到。 你跟王族也有來往啊,看樣子他們好像很尊重你的。 ”


    吉賽爾雖然沒有問出來,但是也向範無病看個不停,實在搞不懂他跟其他人有什麽不同地。


    範無病微微一笑,也不作答,任由她們去瞎猜。


    走到了北麵的時候,範無病突然看到一群人。 都是華人的麵孔,但是聽他們說話。 卻是台灣國語強調兒,還有一個人穿著海軍軍裝。


    “這群人是什麽來路?”範無病覺得有點兒奇怪,心說難道在這種場合中,也會看到台灣海軍軍官?這不是中方和法方合夥舉辦的宴會嗎?怎麽會出現這種情形?


    於是範無病又跑了回去,跟大使學說了一遍他看到的情形。


    大使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不過想了想還是說道,“算了。 趕盡殺絕也不是上策,大麵兒上能交代過去就算了,不過那群人的來曆,我還是知道一點兒地。 ”


    “哦?能說來聽聽嗎?”範無病有點兒好奇地問道。


    大使有點兒不願意講,不過範無病不是一般人,於是他就將其中的緣故給說了說。


    “四年前地事情發生之後,西方跟中國的關係一直很緊張,一九九一年四月。 法國外長羅蘭迪馬訪問中國。 作為風波之後訪華的法政府最高級官員,我們給了他很高的接待規格,中法關係也正在恢複。 ”大使對範無病說道,“想不到,在法國駐華大使馬騰為迪馬訪華舉行的酒會上,羅蘭迪馬忽然向我們提出了法國準備向台灣出售護衛艦的問題。 當時我們都感到很震驚。 因為在一年之前,羅蘭迪馬就提出了法國絕對不會像台灣軍售的保證!”


    當時地羅蘭迪馬說,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各國在台灣問題上的政策也在進行調整。 法國認為與台灣做生意的時機已經成熟,並準備在環保、汙水處理、高速火車、護衛艦等項目上與台灣合作。


    他解釋說,法國打算向台出售護衛艦,有兩個考慮,一是護衛艦是防禦性的,而非進攻性的。 二是美國已賣給台灣四艘護衛艦,法國作為主權國家。 在這類問題上不應受到歧視。 不能讓美國獨占便宜。 單個發財。


    “這話,好像也比較有說服力——”範無病笑著回答道。


    “當時的情況很古怪——”大使皺著眉頭對範無病說道。 “從他們提出這個動議到軍售達成,之間隻有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整件事情都讓人感到非常古怪。 ”


    “這還用問啊,法國政府官員們集體受賄了。 ”範無病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而且這件事情也讓他地記憶產生了一點兒共鳴。


    好像記得後來有幾個台灣海軍軍官就是因為此時神秘死亡的,阿扁上台之前的一個口號就是這個軍售弊案,好像是什麽拉法葉軍售弊案來著?


    於是範無病就問了一句,“他們賣的軍艦,是不是拉法葉護衛艦?”


    大使點了點頭道,“這事兒國內沒有報道,畢竟算是醜事。 不過我們把那個軍艦叫作拉斐特號護衛艦,台灣人管它叫拉法葉護衛艦。 ”


    範無病看了一眼正在那邊兒跟法國人交談的台灣海軍軍官,記憶都清晰起來了,然後就說道,“這個外長叫什麽來著,羅蘭迪馬?他跟政府的許多官員都受賄了,軍火商通過向台灣軍方與法國政府官員大量行賄,終於敲開了法國政府這道關卡,所以事情就辦成了。 ”


    “你怎麽能夠肯定羅蘭迪馬受賄了?”大使有些好奇地問道。


    “很簡單——”範無病正色道,“法國地外長跟我們的有所不同,國際關係在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他們的想法的,如果他不點頭,法國總統是沒有辦法下定決心,冒著跟中國外交損害的危險去做這件事情的。 ”


    “哦——”大使看著那些人點了點頭,對於範無病這個說法倒是很認可,然後對範無病說道,“你看到的那些台灣海軍軍官,應該就是來驗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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