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這兩句話語出老子的《道德經》,大意就是禍福無門,相互之間是可以轉化的,今天看起來可能還在得意,說不定明天就翹了辮子,而今天落魄到了極點,也有可能明天就一飛衝天。


    要不說老子是古代最樸素的辨證唯物主義者呢?僅僅從他的《道德經》五千言中,就可以看出來,幾乎是字字珠璣,絕對不是腦袋被門擠了的磚家和叫獸們所能夠概括出來的。


    範無病現在就遇到了這種情況,他在春風得意了很久之後,終於遇到了一樁麻煩事兒,他走桃花運了。


    本來,走桃花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作為男人,應該不會也不能在這種事情上吃虧啊,但是事情往往是會發生逆轉的,而逆轉的結果,就是你會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


    應該說,範無病平時所接觸到的女孩子,都是花容月貌傾國傾城之流,就算是檔次稍微差一點兒,也應該是個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什麽的,以他那麽好的條件,一般的歪瓜裂棗也不好意思過去套近乎啊!


    但是今天這事兒就邪門兒了,大概是聽聞了範無病的光輝事跡,又或者是在迎新活動中北範無病的儒雅形象所觸動,也可能是出於純粹的異性激素的相互吸引,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中文係的一個女孩子竟然衝破了重重地阻礙,公然在眾人的麵前向範無病示愛了!


    這個消息在校內引起的震動。 可以說是在瞬間就如同核彈爆炸的衝擊波一般,遍及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中文係有名的才女周巧玉,公然宣稱自己非範無病不嫁了!


    聽到這個消息,範無病很是愣了一下,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中文係地才女周巧玉是何方人士。 怎麽會對自己發出這種挑戰一般的信號?真是有點兒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於是範無病就向來到他地宿舍報信兒的任小柔問道,“這人是誰啊。 我怎麽一點兒都沒有聽說過?她不是神經錯亂了吧?”


    任小柔幸災樂禍地看著範無病,笑嘻嘻地說道,“哪裏啊!人家可是真正的才女,十歲的時候就開始發表詩歌作品了,還是國學大師賀青雲的關門弟子,在文壇上很有名氣的,出版的小說發行量超過十萬冊。 ”


    “哦?”範無病摸著下巴說道。 “這麽說,也是一個人物了。 不過她這麽死乞白賴地叫囂著非我不嫁,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想來一定是腦子有點兒毛病了。 嗯,一定是這樣了,我知道,搞什麽詩歌文學地,一般腦子都有點兒跟正常人不一樣的!”


    任小柔對於範無病的這番話顯然是非常不滿的。 白了範無病一眼道,“你這話就不對了,追求理想的愛情也是一種勇敢的表現,我覺得周巧玉的做法雖然有點兒驚世駭俗,不過對於一個知識女性而言,也是很值得稱道的。 至少她敢愛敢恨。 ”


    “我知道,我知道——”範無病搖搖頭道,“愛和恨就在一念之間,如果我拒絕了她,那麽這就是一樁恨事了。 我kao,怎麽會遇到這種不著調地事情呢?我一定是流年不利撞邪了!”


    任小柔吃吃地笑著,“才女耶,別人想都想不來的好事兒。 ”


    “長得咋樣兒?”範無病停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


    反正是送上門來的生意,不做也不是。 做了也不是。 就看值不值得做了?


    “長得嘛,嗯。 很有味道。 ”任小柔憋著笑,想了半天後才說了這麽一句。


    很有味道?!這算是什麽評價呢?範無病想了一下,總覺得這裏麵有些不對勁兒,於是就很懷疑地反問道,“請問,這個味道是哪一種?梅蘭竹菊,應該算是哪個?”


    “算是——混合型的吧——”任小柔笑著說完之後,就走人了。


    範無病總覺得任小柔的笑容中透著詭異,就好像是辦了什麽壞事兒之後的自得一般,他心裏麵就覺得這個所謂地才女,估計不會是什麽善茬兒。


    過了一陣子,對門宿舍的一個常來串門的同學就跑過來看望範無病來了,喝了範無病的兩杯咖啡之後,就提起了這件事情。


    “真是莫名其妙,我連她長啥樣兒都不知道,怎麽會這樣?”範無病有些鬱悶地說道。


    “你沒有見過她嗎?”那同學有些驚訝地看了範無病一眼,然後自顧自地說道,“那是最好不過了,假如你真的見到她的話,絕對會大吃一驚的。 ”


    “有那麽恐怖嗎?”範無病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道。


    無論是從任小柔的口中所感受到的,還是眼前這同學所描述的,他基本上可以認定這位中文係地才女,雖然不是血盆大口凶神惡煞,也是賽過無鹽堪比東施地人物了。


    突然之間被這麽一個女子跟自己扯上關係,雖然是被動的,卻也令範無病感到非常不快,心想這學校裏麵地是非真多,一群帶點兒腦殘的學生們不思進取,整日裏麵就愛弄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出來,真是不可救藥啊!


    範無病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呆在外麵好一點兒,反正自己有超級無敵作弊利器,也不愁混不過這三年的考試,拿到了文憑,能夠讓老爸老媽高興一下就可以了,難道說自己還真的要去給別人打工嗎?自己還用指望接受國家的工作分配,去當公務員嗎?


    那簡直是非常扯淡的事情,想也不需要想的。


    不過中午吃飯的時候,範無病還真的就看到周巧玉了,被她給嚇了一跳。


    範無病忽然發了興致,要去學生食堂去吃頓飯,也好體驗一下複旦的學生夥食標準究竟如何?為了低調一些,他瞅了人少一些的時候,帶著墨鏡和帽子,穿了一件遮遮掩掩的衣服,摸進了餐廳,剛端上了自己的飯盒打上飯,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聽到那邊兒有人低聲說道,“天啊,中文係的周才女居然到我們餐廳吃飯來了!”


    中文係的周才女?範無病一想,這位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恐怖才女周巧玉嗎?


    他趕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然後將帽子壓得低低的,透過墨鏡向那邊兒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幾個女孩子走在一起,其中簇擁著的一位,身材倒也非常窈窕,可以說是前凸後翹,豐潤得當,舉手投足之間也是大家閨秀的氣質,隻不過當範無病鼓起勇氣看到她的臉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


    “媽媽咪呀!”範無病頓時就呆住了,小心肝撲通撲通地亂跳一氣。


    “怎麽樣?感覺很驚訝吧?”不知道什麽時候,任小柔居然坐了過來。


    範無病居然連任小柔的到來都沒有發覺,顯然是受的驚嚇不淺,他聞言就苦笑道,“還真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啊,不過,可惜,是臉先著地。 ”


    “你這人呢,說話真是損到家了——”任小柔正在吃米飯,聽了範無病的話,差點兒被嗆到,連忙喝了兩口湯才恢複過來。


    這個時候,國內的電腦網絡還沒有鋪開,大家的俏皮話兒也沒有那麽豐富地開始交流,因此範無病偶然這麽一句話說出來,就能讓任小柔感到倍受感染,回味良久。


    怎麽說呢,周巧玉這個名字,範無病覺得還是起得不錯的,巧玉,巧玉,這個巧就巧在這塊兒玉的質地雖然很好,但是被人給雕琢壞了,五官長得不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臉部的皮膚也是相當精細的,可以說吹彈可破豔若桃李,可惜就是五官的位置搭配上出了點兒問題,鼻子沒有呆在鼻子應該呆的地方,嘴巴沒有呆在嘴巴應該呆的地方。


    範無病看了一眼之後,就有點兒慘不忍睹了,用力地將勺子在米飯中攪拌著,一邊兒對任小柔說道,“這種容貌的,寫寫小說當個作家也就算了。 隻要不出來拋頭lou麵,大家對於她的形象還是有點兒憧憬的,可是像她這樣公然招搖過市,還對我這樣的青年俊彥探出魔爪,大言不慚地想要逼婚,就太不應該了!”


    任小柔笑著回答道,“人家可是才女呢,美女到處都有,才女可是萬中難得其一的。 ”


    範無病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說道,“此言差矣,愛情這東西,講究的隻是兩顆心發生了碰撞,能夠產生火花的那種碰撞,要是碰撞之後發生了湮滅,那就什麽都沒有了!但是很遺憾,這位周才女能夠在碰撞中提供的能量,絕對是負能量!”


    兩個人正在談論之間,忽然發現周巧玉她們一行人就像這邊兒走了過來,範無病不由得問了任小柔一聲,“她們認識你嗎?”


    “大概認識吧,我是中文係畢業的。 ”任小柔笑著回答道。


    “你千萬不要說見到過我!”範無病一聽任小柔可能跟周巧玉熟識,立刻就將飯盒端了起來,擺了擺手,朝著周巧玉她們的反方向衝了出去。


    好在,這一個餐廳很大,而且出口有好幾個,否則的話,真是個大麻煩。


    範無病衝了出去,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心道自己還是趕緊回公司去住好了,這個地方已經是生人勿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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