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後的活動總是非常多。政府方麵也很忙,範亨在同兒子範無病仔細地商議了一番之後,又找來手下的智囊們進行了深入研究,終於拿出了一套新的機構改革方案,一反之前從合並部委撤人方麵出發的老路,而選擇了根據市場需求,對行政審批權限做全麵的審核,以確定那些行政審批已經不合時宜,需要廢除。


    在這一番運作之下,範亨提出了自己的機構改革草案,一共列出了需要撤出廢止的行政審批項目六百八十多種,並且列舉了大量的事實來進行說明,隻有先解決了這些問題,機構改革才有實際意義。


    範亨的這一舉動,頓時把整個高層都給震驚了,誰也沒有想到範亨居然弄出這麽一場大動靜來,畢竟這樣的舉動雖然沒有威脅到某一個體成員的利益,卻實實在在地讓整個政府的權限一下子縮水很多。


    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的舉動,也反映出來範亨的一部分態度來,我範亨雖然以前沒有什麽背景。但是現在也是實實在在的常委,正國級的領導人,工作可以做,但是黑鍋是不肯背的。


    你們不是要談什麽機構改革嘛,不是要讓我負責嘛,那我就給你們從根子上治一治,看看最後頭痛的人到底會是誰?反正我範某人無欲無求,不在乎這種事情的後果。


    事實上,每一屆新政府,往往都是是進行行政體製改革的最佳時機。自一九八三年以來,每隔一個階段,中央都會對政府部門進行一些調整。簡單回顧一下,就不難發現,這是一條艱難而漫長的改革之路。


    為什麽要實行大部門體製?


    可以用數據來說明一下中國的政府部門多到什麽程度。


    一九八二年改革之前,國務院的部委一度達到一百個。


    其後,政府分別進行了多次行政體製改革,每次改革的內容都以精簡機構、減少人員為主。


    一九八二年一下子精簡了三十九個部門,一九九八年再次大規模機構改革,國務院的四十個組成部門,又裁了十一個,僅保留二十九個,絕大多數直接管理工業的部門都撤銷了。


    這種機構改革的力度不可謂不大,接連不斷地對政府機構進行一次次大手術,無疑反映了當時行政體製是極不正常的。


    然而,以往改革的落腳點基本上是堅持精簡、統一、效能的原則,難以從根本上解決現有行政機構設置的弊病。每次改革後,又會出現機構膨脹之風。機構改革已被形容成了數字遊戲,精簡——膨脹——再精簡——再膨脹的道路。


    時至今日,除國務院辦公廳外,國務院仍有組成部門二十八個,特設機構一個、直屬機構十八個、辦事機構四個、部委管理的國家局十個、直屬事業單位十四個,另外還有一百多個議事協調機構。


    單純從數量上與成熟的市場經濟國家相比,中國政府部門設置已顯太多。


    有民謠比喻政府開會人滿為患的景象,“部長坐了一禮堂,局長站了一走廊,處長擠了一廣場。”


    開內閣會,部長們坐了一屋子,怎麽議事,到底該聽誰說話啊?


    曆次改革的不徹底,也反映出國內行政體製改革的曆史包袱的沉重,因為它是由計劃體製轉型而來,而計劃經濟的一個顯著特點是部門設置多,實行條塊管理。


    現在的政府機構設置是在計劃經濟時代基礎上修修補補而來,在功能上仍然強調指揮、控製,這就必然導致機構設置過細,政府機關管理過於微觀、具體,統得過死。


    政府機構設置過多過細。機構重疊、職能交叉、協調困難的情況十分普遍,成為時下政府職能與機構改革配套改革的一大難點。


    除此之外,機構過多還帶來了一個必然的副產品,就是高行政成本。


    其中一個比較明顯的表現,就是公務員數量龐大。


    有關調查顯示,有近七成的民眾認為,中國的公務員數量過多。按照公務員與gdp的比例指標來看,中國公務員數量大大超出發達國家。


    比較而言,大部門體製是現代社會公共服務型政府的製度產物,也是市場經濟成熟的國家普遍采用的政府體製模式,此次機構改革的思路,依然是遵照循序漸進的原則,首先讓一部分部門先動起來。


    但是這依然沒有改變以往縫縫補補的做法,範亨對此看得很清楚,而範無病看得更清楚,至於說全國的老百姓,其實看得最清楚,不是不好改,而是大家都怕得罪人。


    那麽範亨的心裏麵自然就有怨言了,這種事情就讓我來頂雷啊?有好事兒的時候怎麽不想著我哦?那麽既然你們都讓我頂雷,我也就認了。我不但要頂雷,還要頂個大雷,索性把這個問題從根子上給你們解決了,看看你們是不是真有這個魄力,敢通過這個議案?


    “嗬嗬,範總終於生氣了——”此時依然執掌國務院大權的朱老板看到了範亨關於機構改革的提案之後,立刻就如此說道,不過他的眼神兒裏麵倒都是笑意,很顯然他覺得這不是什麽問題。


    秘書在一旁倒是沒有敢接這話茬兒。因為朱老板嘴裏的這個範總,不論是常務範副總理,還是範無病範總,這父子兩個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同朱老板關係很不錯,隨便議論他們,很難想象會有什麽問題出現。


    不過他也非常認同朱老板的看法,在這件事情上麵,範總和小範總都有生氣的理由。


    高層中的權利傾軋也是非常嚴重的,不過是在外人眼裏看著並不明顯而已,這一次大家推舉範亨出來頂雷,誰知道範總居然根本不理會這茬兒,一下子就擊中了他們的命門,畢竟要從取消六百八十項行政審批項目上動手,確實是會嚇人一大跳的。


    舉個例子吧,如今國內一個省級城市中的行政審批項目,實際上也就是在一千項左右,範亨來了這麽一招兒狠手,幾乎是將六成的刑偵審批權力給削減掉了。


    其實客觀地來講,這是一項非常有效果的改革方案。


    原因也很簡單,權利範圍減小了,可以撈錢的範圍就小了,權力的爭奪集中了。官僚的數目就減少了,這樣一來,由於最終決定權的數量減少,所以基於三個和尚沒水吃的原理,有能力競爭的官員就少了,機構數量自然會減少,沒有實惠的部門即便是不需要裁撤,也會自動消亡掉,即便是沒有自動消亡,也就漸漸地推出整個官僚體係成為一種擺設了。


    這個道理其實是很簡單的,培養官僚是有成本的。


    在基層。一個掌握了實際權力的縣處級官員,如果不是情況特殊的話,沒有百萬以上的運營成本,基本是很難出頭的,這也就是大家擠破了頭都想要往可以掌握盡可能多的行政審批項目的權利部門運動的原動力。


    隻有掌握了別人的痛腳,才有生財之道,如果沒有了這個吸引力,那麽就憑處級幹部的那一點兒死工資,鬼才會願意去幹那種勞神費力的事情,還真以為人人都是想著去為人民服務啊?這話說出來,也就是沒有判斷力的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才有可能會相信。


    因而當範亨提出了這個解決方案,並且列舉了大量的事實作為佐證之後,大家竟然找不到一點兒可以反駁的理由,唯一可以阻擋一下的,那就是所謂的穩定壓倒一切原則了。


    所以,仍然沒有徹底退出的一號首長站出來充當這個和事老兒,表示範亨同誌的方案雖然是解決之道,但是由此帶來的後果可能會難以預估,所以此時還是不宜操之過急為好。


    這樣一來,機構改革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擱置下來了。


    畢竟這事情是明擺著的,你們讓人家全權處理此事,人家範亨拿出了根治方案,可是你們又說不可以,這個不符合國情,這不是戲弄人家嗎?正國級領導人的麵子也不是這麽甩的!


    範亨回到家裏的時候,跟範無病提起此事的時候,就說道,“此事如果再按下不表的話,馬上就過年了,過了年就是兩會,如果不能夠在兩會上通過提案,那麽機構改革的事情就又要拖上五年或者十年。”


    範無病很理解老爸範亨的心中想法,畢竟範亨是個做事的人,這一次祭出了以進為退的法寶,實際上多半兒是受自己的唆使,再加上他心裏麵本來就對於某些人和某些人有些不滿。所以這一次才做出了這樣的出人意料的舉動。


    擱在平時的話,範亨即便是受點兒委屈,也不大可能公然反將高層一軍的,這不符合他的一貫行事法則,也是讓大家都大跌眼鏡的最大原因。


    “但是,事情總是要有人做的,機構改革也確實很重要——”範亨最後表明了自己態度。


    “那也不是沒有辦法。”對於此事,範無病心裏早就有了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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