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映入他眼簾,一切都變了,陽台全是小衣服掛著,客廳中搖籃,還有……,家的味道重了許多,別人都說有孩子才算是家,果真。


    戀歌輕輕的將孩子放入搖籃中。


    平生第一次,他有些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實,這是他一直渴望的家,裏麵有她,還有他們的孩子,他人生追求的也不過如此。


    他看著搖籃中的孩子,笑了,雙臂從背後抱著她,輕聲“戀歌,為什麽不去找我?”讓他錯過了陪在有孕的她身旁機會,她連生孩子都生了,為什麽還不願意告訴他?


    “我記住自己的身份,這兒是你的地方。”她替孩子蓋上薄被,說話的聲音也非常冷靜。


    古旭堯一震,的確,這八個月,是他刻意不去知道她任何消息,他以為這樣斷絕的做法,會讓自己忘了她,可結果,他滿腦子都是她,他恨自己讓一個女人占據了心和腦,沒完沒了的工作,讓自己沒空去想她,是他沒有及時出現在她身旁,讓她一個人獨自承受漫長的孕期,對她,他非常愧疚,“你的身份是我孩子的母親。”


    “我想你誤會了。”戀歌轉過頭來,麵對著他,他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以為?“他不是你兒子。”


    他臉上頓時僵住了,“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戀歌重複一遍,就是重複一百遍一千遍,那孩子也不是他的呀,“他不是你兒子。”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嗎?”她生的孩子,不是他的種?


    戀歌望著他的冷眸,很是認真的再次申述,“真的不是你兒子,是……”她準備告訴他的,可卻發不出聲音。


    他眸中一戾,臉都青了,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居然給我戴綠帽子,婊子。”


    婊子?戀歌整個人在哪瞬間石化,又是這個詞,看著眼前這個憤怒中的男人,他找不到別的詞嗎?還是她在他心中‘婊子’這兩個字已經根深蒂固?


    古旭堯的目光冷視著不掙紮的她,心中不免有些自嘲,他日夜不能忘的女人,在他不在的日子裏,連孩子都給別人生了。


    逐漸他的手鬆了下來,轉身甩門離去。


    戀歌跌坐在地上,看著那道又被關上的門,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


    哇……


    一聲嬰孩的哭聲響起――


    她爬起來將孩子抱了起來,鼻頭一酸,連忙抬起眼眸,輕拍著孩子,“不哭,不哭。”


    ※※※※※※※※※※※※※※※※※※※※※※※※※※※


    他越想越恨不得掐死她算了,可卻又下不了手。回想起那嬰孩,他一口飲盡杯中的酒,他是那麽興奮的以為那是他們的孩子,結果――


    古旭堯自己的別墅中,燈火通明,傭人們都個個驚心膽顫的。


    “你再進去看看吧,已經好幾個小時了。”有人建議讓柯彭再進去看看。


    柯彭也有些等不住了,站在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從裏麵傳來古旭堯的聲音:“進來!”


    “古少。”柯彭進了書房,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古旭堯。


    冷眸微沉,放下手中的酒杯,“你去查唐戀歌那個孩子是哪個男人的?我等你的消息,去吧。”


    “是,古少。”


    柯彭離開沒有多久,一輛法拉利抵達古旭堯的別墅。


    目光掃過茶幾上的空酒瓶,王葉挺自己去取了一杯紅酒與空杯,在古旭堯的對麵坐下,並給自己倒上酒,什麽也沒有說,先於古旭堯碰了一下杯。


    放下酒杯,方才開口,“我今天來是為葉語來的。”


    古旭堯深眸抬起,“她還好吧?”


    王葉挺想起王葉語明天要走,還是有些不舍的,“想通了就會好的,她有走遍大江南北的意向,我們全家也都讚同,出去走走,對她想通很有好處。”


    “我很抱歉。”古旭堯對於王葉語真有的隻是兄妹情感。


    王葉挺又倒了一杯酒,與古旭堯碰杯,“這事情勉強不來的,也知道你是不想葉語這樣一直耗下去,若你不直說,葉語她也不會死心的,如今,雖然心裏不好受,可也比一直沒有結果的等下去的好。所以,我替葉語謝謝你,”


    “她出去的路程你安排好了嗎?”古旭堯喝光了杯中的酒。


    一直以來,王葉語的人生步伐都由家裏安排,這一次,他這個哥哥認為該對她正真放手了,並且全家一致同意,“她該長大了,這次由她自己,我們不幹涉。”


    古旭堯點了點頭。


    “好了,這件事算是結束了,說說你吧,方曼文最近可是個個報刊的火熱話題。”王葉挺很想知道古旭堯對唐戀歌到底怎麽打算,可這幾個月來,古旭堯拒絕聽到唐戀歌這個人的名字甚至一切消息。


    “不好嗎?這樣的女人最省心。”說到方曼文,古旭堯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王葉挺不敢苟同,想到方曼文如暴發戶一樣的揮霍,用錢倒是其次,女人本來就是享受購物的快感,可過分的招搖,就惡俗了,“她已經嚴重的影響了古氏的形象吧?”


    “我不介意,她高興怎樣就怎樣。”古旭堯說的並非假話,他有的是錢,隨她怎麽揮霍,隻要她離他遠點就行。


    王葉挺沒有再開口接話,因為他對這些也不是太感興趣。


    ※※※※※※※※※※※※※※※※※※※※※※※※※※※


    大部分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采,花瓣已經落下,而各種各樣的菊花卻在爭奇鬥豔,裝點了城市,美化了環境。


    睡著的孩子抱在懷中,急匆匆的腳步跟隨著林南夢的步伐。


    古黛兒舉起手向她們搖了搖,“姐,南夢,這裏。”


    “唐姐,這邊。”林南夢一手攬著戀歌的後背。


    喧鬧的火車站,來來往往的人都拉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時不時的有人看向腳步匆忙的她們。


    王葉語隻拖著一個小行李箱,卻背著大畫板,身上一套普通的黑色運動裝,梳著高馬尾,麵色憔悴,似乎好幾日沒睡覺一般,見戀歌與南夢趕來,往她們走了幾步,“唐姐,南夢,你們怎麽來了?”這次,她本來打算悄悄的離開。


    “葉語,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古黛兒雙手從後握著王葉語的雙肩,似乎要給她勇氣與安慰。


    “當然。”王葉語點頭,眼裏有些淚光,“謝謝你們。”


    “傻瓜,這次出去可要帶給我們好的作品欣賞哦。”林南夢隨身帶著紙巾遞給林南夢。


    王葉語拭去還未流出來的眼淚,滿口信心的回到:“一定。”


    “一個人在外麵,事事小心點。”看著王葉語這事打扮和選擇火車,戀歌明白她這是要徹底改變。


    王葉語點頭,“我會的,唐姐,你們也要保重。”


    戀歌見王葉語眼中又開始泛眼淚,催促道:“好了,開始檢票了。”


    王葉語淚眼朦朧的走過了檢票口,往上車的站台走去。


    三個人站在外麵,透過玻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回去時,她沒有讓林南夢送她,而是打的而去,車子沒有開往國際別墅也沒有開往公寓樓,而是那隻住過一段時間的合租過房子。


    她按了門鈴,來開門的是一位年輕的女人,披著一頭褐色卷發,滿臉微笑的向戀歌打招呼,“唐姐,來,我抱抱。”


    “吳軒不在?”戀歌一邊換鞋子一邊問著。


    “說你今天來,他和媽出去買菜了,中午在這兒吃飯。”年輕女人很是熟練的抱著孩子。


    戀歌換好鞋子看見她當初住過的房間裏麵,那早上才安排送過來的東西,這會已經全部準備好了,搖籃擺放在中間,還有寶寶的衣物整齊的分開放在個個透明箱子裏麵,“已經整理好了?麻煩你了。”


    “唐姐你客氣了,媽知道你要把寶寶送來這裏讓她養,開心的不得了,這不,連我都不讓幫忙,一個人把衣物全部整理好了。”年輕女人說話的時候,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有伯母幫我養孩子,真是太感謝了。”戀歌非常感激,請阿姨帶孩子,她又不放心,把孩子送去吳媽哪裏養,她又不願意,幸好上官吳軒說他媽媽在這裏,可以幫著養孩子。


    “唐姐,我和吳軒早上還在說,你把寶寶送來太及時了,我們真是太感謝你了,否則,媽真的在這裏呆不下去了,她要回去,她說回去至少還有鄰居可以說說話,不像這兒一個人呆呆的坐著,這下好了,有了寶寶,她即可以和我們在一起,又不會無聊。”年輕女人一邊說著,一邊逗著醒過來的寶寶。


    “養寶寶很辛苦的,希望不要把伯母累壞了。”戀歌看著孩子那睜開的大眼,這月子裏的孩子就仿佛懂事一樣,如果不是她要工作,她會自己養這個孩子,給孩子她全部的愛。


    年輕女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到:“對了,唐姐,寶寶的戶口你怎麽辦?”


    戀歌十指交叉在一起,沉靜了一會,“孫璿,說實話,這件事情我真的還沒有想過,今天幸好你問了,要不然我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孫璿,婦產科護士,上官吳軒的未婚妻,“聽說現在的戶口很難辦。”


    “再難辦,我也得辦好。”戀歌接過孩子,笑看著他那麽小的臉,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孩子……”孫璿還想說什麽。


    這時門被打開,上官吳軒和他的媽媽手中拎著菜回來了。


    戀歌又把孩子給了孫璿,自己連忙前去接下菜,“伯母,吳軒。”


    “有些重,還是我來。”上官吳軒並沒有鬆手。


    上官媽媽看見孫璿手中抱著孩子,立即走了過去,“這孩子真是可愛,你看那雙眼睛,明亮的似乎能看見什麽一樣,將來是要和你媽媽一樣漂亮的。”說到此,她自己笑了,“看我說的,應該是帥小夥子一個人。”


    “真想抱抱你,可是奶奶還沒洗手,奶奶這就去洗手抱我乖孫子。”上官媽媽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伸出雙手晃著和那才二十多天的孩子說話。


    “你看把我媽樂的。”孫璿笑著對戀歌說。


    “奶奶喜歡他,是他的福氣。”戀歌也覺得這孩子真是可愛,讓人越看越喜歡。


    上官媽媽洗好手後,立即將孩子抱去,“有你在,奶奶以後也不會孤單了。”


    孫璿站在戀歌身旁,兩人相視笑了。


    她吃過中飯一直未離開,聽著上官媽媽和孫璿講養孩子的常識,上官媽媽講的是老辦法,孫璿講的是科學,這兩個人的觀念出了很大的不同,戀歌是看著心驚膽顫,祈禱著,這對準婆媳千萬別在養孩子上鬧矛盾。


    最後還是上官吳軒出麵,讓兩人達成共識,由孫璿每周給上官媽媽上一節科學養育孩子的課,上官媽媽每周給孫璿上一節老辦法養育孩子的課。


    戀歌聽著不覺得佩服上官吳軒,這種忽悠法,還真的把那對準婆媳給套住了,不得不說編故事的人就是厲害。


    ※※※※※※※※※※※※※※※※※※※※※※※※※※※


    看著手上的資料,古旭堯被震得連坐也坐不住了,什麽都顧不上,開著車飛奔而去。


    當他推開公寓樓的房門時,陽光透過窗戶將房內照射的一清二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搖籃沒有了,陽台上掛的小衣服什麽都不見了,仿佛昨晚看見的一切都是幻覺。


    心咯吱往下沉,關上門,他以追快的速度到達國際別墅。


    “古少,小姐已經很久沒來了。”


    又重新上了車,他問著自己,她會去哪裏?她和孩子都不見了,就連孩子用的吃的奶粉什麽全部消失了,難道?她帶著孩子走了?


    “給我查各個車站、火車站、機場,所有可能離開的地方,我要唐戀歌的消息,立刻。”古旭堯對電話那頭命令著。


    十分鍾後,電話那頭給來第一個消息,在監控中,唐戀歌上午在火車站出現過,當時手中抱著孩子。


    古旭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都揪在了一起,如果她走了,他要怎麽辦?他肯定會將她再找回來,拿出手機撥著她的號碼,依然是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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