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圖就是不一樣,我先按圖索驥找到附近的一條小溪,依地圖所示,順著溪流就可以走出去,既省去了辨認路徑的麻煩,還順帶解決了飲水問題。(.無彈窗廣告)我出來時從廚房取/偷了幹糧,況且這林子裏有的是野果,這樣的林子,真是餓不死人呢。盡量挑那些看著不太另類的果子吃,後來想到老妖精給的九轉還魂丹,聽名字那麽牛x,對付個把毒果子應該不成問題吧,再說脖子上還掛著雪魄珠(盡管這玩意也不可全信,咳),這樣想了膽子漸漸就大起來。施展輕功,我自覺走得還是很快的,倒是多虧之前老女人的拉練特訓,貌似我的輕功相比過去小有長進呢。走得累了,就坐在小溪邊休息,赤足放進清涼的水中,有紅色的小魚遊過來,一下一下地輕輕觸碰我的腳心,癢癢的。


    當天色暗下來時,視野裏居然正好出現了一座小木屋,在門外喊了兩聲,沒人應,進去一看,似乎是間空屋子,屋中陳設簡陋,隻有一床一桌,摸上去不是很潔淨,看起來不象有人住。


    暗自感慨,運氣真好,本打算在樹上將就一夜呢,也不知這善解人意的木屋怎麽出現得這麽及時,這是給進山的獵戶過夜用的?還是老妖精出山時在這兒略做休憩?總不能是專門給我準備的吧,笑,倒象是西方童話中必備的場景道具。要是有配套的仙女和巫婆就更齊全了。


    夜幕降臨,不知是什麽動物地叫聲遠近交疊,此起彼伏。忽然有些懷念在穀裏的時候,我住的那間竹樓雖然沒有門閂,但我每晚睡的都很安心除了一夜,現在到了這裏,還真不敢睡得太死,手邊是一把門外撿來的小石子。(.無彈窗廣告)以防萬一。


    記得那天老妖精給我講老女人的舊事,說到當皇帝的苦楚。曾精辟地形容為“睡覺都要睜半隻眼”,我現在的狀態,可是趕上當皇帝了呢,等見到榮哥倒要問問他,以這種方式睡覺,為什麽沒有神經衰弱。


    微笑。


    不敢深睡。索性起來打坐。我現,打坐時最是靈台空明,各種感覺都極為敏銳,房子附近細微地風吹草動都可以清晰感覺到,要是真有人/獸闖進來也可以在一時間做出反應。


    隻是畢竟會困,後半夜終於忍不住躺在木榻上睡去,再睜眼時。天邊已露了一抹魚肚白。居然就這樣安全過了一夜。


    黎明的空氣濕潤而清冽,乳白色地霧靄繞在山腰,碧沉沉的溪水宛過山腳,林中草木浸了一層薄薄的冷色,象是畫工筆時罩染的淡淡花青。


    在溪邊梳洗了。吃了幹糧,繼續上路。


    莫問早行奇絕處,四麵八方野香來,雜了花香草香的清新空氣,有著工業社會的清新劑極力效顰也模仿不來地自然幹淨,一呼一吸之間。甜美的清爽已沁透心脾。陳端生所謂“無俗味,有清香。沁透詩家錦繡腸”,倒是正合這種境界。


    尤其,身邊沒了某位寒氣逼人的老女人,走起路來心情都愉快了很多。


    想不到就這樣逃脫了她的魔爪,幸福來得如此突然,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嘻嘻,不知等她回到蝴蝶穀,現我不見了,會是什麽表情?那幾隻,應該能應付她吧?


    我知道他們都對我有好感,之所以沒早些幫我逃走,想來一是迫於老女人的淫威小素小玄是迫於老女人和老妖精的淫威,老妖精呢,畢竟要顧及老女人的麵子,公然放掉我總是不太好,再者,他們可能也希望我能留下,有我在,小素小玄就可以每天都吃到好吃地東西啦,而老妖精貌似喜歡讓我陪著他,這些都是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的小私其實我也很喜歡他們,我甚至想,如果我從穿越過來就直接穿到蝴蝶穀裏,或許,會永遠留在裏麵不出來也說不定。


    隻是,我畢竟先在外麵遇到了讓我牽掛的人。


    他們不出手,好在我有小荼,真奇怪,我過去一直很看好小彌和小荼,現在看來這兩人實在是太“兄妹”了,為什麽她就一定覺得我和小彌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呢,她也不想想,這世上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小彌的女朋友,誰“敢”做小彌地女朋友……


    一路心遊萬仞,不覺已是夕陽西下,隻見天地盡頭,叢林掩映中,有縷縷炊煙盤嫋升騰。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


    是個有人居住的村莊!竟然,真的讓我走出來了!


    碧樹稀疏處,是臨水而建的一個小小的村子,青溪正從村邊潺潺流過,未進村口,已是一片犬吠之聲,幾個穿了粗麻獸皮的小孩拖拖遝遝地跑過來,卻又不敢太靠近前,隻怯生生遠遠圍著看。


    村口閑坐地老者吆喝開狗和孩子,上下打量著我,我趕緊上前施禮道:“請問老人家,這村裏可有……可以借宿地地方?”本想問有無客棧,幸虧及時改了口,這樣的村子要是有客棧才叫奇怪。


    老者看看我,又看看我來地方向,詫道:“女子,你莫不是從醫仙處來?”


    誒?什麽醫仙?難道是說老妖精?“您說的是不是瘦高的,鬢邊有兩縷銀的那位……”


    “正是正是!正是那位醫仙大人!”老頭一激動,聲音便大了起來,旁邊又有幾人圍攏來,嘖嘖讚羨。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村裏人多以打獵為生,有一年不知怎麽流行了怪病,年輕人紛紛病倒,眼見就要白人送黑人,正巧老妖精路過,輕鬆地就給他們治好了病,這些村民自然感激,看老妖精的形象氣質,不知是誰起頭就給上了醫仙的尊稱,後來又有獵戶見到他采藥,於是就傳成了救過他們的醫仙隱居在雲後麵溪水源頭的深山裏,偶爾出來救治良善的窮苦人……誒?怎麽聽著象在說觀音菩薩?


    被問起和老妖精的關係,我隻說是他朋友的徒弟,按說應該是他的朋友(老女人)的徒弟的朋友,可我在心裏默念了一下,自己都覺得假得象繞口令一樣,索性說了個濃縮版。


    結果可想而知,幾個人爭著把我往家裏引,最後還是一開始的那位姓於的老者和他老婆把我“搶”到手。


    騰了間房間給我,晚上還燒了野味,就這樣,借宿了一夜。


    貌似又沾了老妖精的光呢。


    一夜無話。


    二天早上離開時,悄悄留了一小塊碎銀子在桌上。我知道這裏民風純樸,昨天和他們閑談,感覺這於家二老都是淳厚之人,臨別居然還硬塞給我一塊醃製好的野味帶著,我想如果當麵給他們銀錢定然會被推讓回來,但我這又吃又住又拿,如果不表示一下,我又怎麽好意思呢。


    沒走出多遠,就聽到後麵有人喊,回頭看,竟然是於老追了上來,想必是為了那塊銀子,害我隻好對他揮揮手,說一聲“不勞遠送了”,施展輕功,落荒而逃。


    我當時並沒想到,這天之後,在這個村子關於醫仙的傳說裏,又添了仙女禦風而行的旁支情節。


    按照他們告訴我的方向,又走了一日,腳下的羊腸小徑漸漸寬了起來,而且明顯由於踩得人多,光禿禿的更象路了。順著走下去,偶爾也會看到擔柴的樵夫和騎牛的牧童,長時間的獨行踽踽,心中不免生出孤單之感,甚至略有幾分“弗拉基米爾卡”(1)式的壓抑,這時忽然遇到個路人,不由就勾了嘴角,那種心情是每天混跡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的現代都市人無法想象的。


    話說穿來前有次去草原旅遊,我們的車行駛在空曠青蔥的原野上,滿眼望去隻見皓蒼萬裏碧草無涯,走了許久許久,終於見到一個騎馬的牧人,於是就情不自禁地對他揮手打招呼,都市人矜持拘謹的麵具完全被拋諸腦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真摯熱情的笑容,而那牧人居然策馬跟著我們的車跑了好長一段路,臨別還駐馬與我們揮手,好象這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所以,身後這兩個人,不遠不近跟了我許久的兩個男人,或許,也是這種狀況吧……現,事實並非如此,因為我聽到,耳後,一股勁風,襲向我的後腦。


    注釋:


    (1):《弗拉基米爾卡》流放者之路。列維坦(俄羅斯巡回畫派)


    胭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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