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尹昌輝與李婉也下了舞廳,柳俊微笑著邀請白楊。


    “白楊姐姐,一起跳個舞吧。”


    白楊搖搖頭:“很久沒跳過舞了,生疏了,看看就好。”


    柳俊笑道:“不是吧,這是我第一次邀請你跳舞啊……領導也太不給麵子了……”


    “好好坐著,不許搗蛋。”


    白楊白了柳俊一眼,咬了咬嘴唇。


    柳俊眼珠一轉,起身站到白楊麵前,微微鞠躬,右臂彎曲,彬彬有禮地道:“白楊小姐,請……”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一直這麽站著!”


    不待白楊有何言語,柳俊又“惡狠狠”加上了一句威脅。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白楊嫣然一笑,再次搖了搖頭,款款起身,搭住了柳俊的手臂,風情萬種和他下了舞池。


    柳俊伸手攬住了白楊纖巧的小腰,觸手之處是那種驚人的柔軟,不過輕輕一碰,麻酥酥的感覺就滲透到了骨子裏頭去了。


    柳俊不由微微呆了一下。


    若說柳衙內,在男女之事方麵,也要算個老手了,這時候卻禁不住心跳怦怦加速,嘴唇有些發幹。


    白楊優雅地伸出白皙的小手,搭在柳俊肩膀上,微微仰頭望著柳俊。


    白楊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五的樣子,矮了柳俊十幾公分的樣子,需要微微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而在這一瞬間,她在這個小男人臉上看到了一種異樣的神情。


    柳俊看她的時候,從來都是“色色”的,肆無忌憚,甚至在他還隻有十一二歲的時候,就是這麽盯著她看的。白楊也習慣了,隻當他是小孩子好玩而已。


    但是這一回,白楊卻在柳俊臉上看到了驚慌,而且還夾著一絲絲羞澀,在白楊望過去的時候,柳衙內甚至有些心虛地微微扭過了頭去。


    這卻是前所未有的。


    白楊塵封已久的心,忽然悸動起來。


    這個男人,他其實是有很多地方去的,譬如去寶州市發展,天時地利人和無一樣不齊備。甚至可以這麽說,他隻要坐在家裏,自然會有耀眼的政績往他頭上堆,凡是不利的事情,一樣都沾不到邊的。


    如果他要經商,白楊知道,騰飛實業發展總公司隨時都可以為他提供一個足夠大的舞台。


    然而他偏偏選擇了團省委,選擇了學校部。


    到底為什麽?


    如果說柳俊僅僅隻是看上了白建明的權力,白楊無論如何是不相信的。


    她堅信,柳俊絕不是那種人。


    “楊楊,在想什麽?”


    柳俊貼在白楊耳朵邊輕聲問道,將神遊太虛的白大小姐忽然驚醒過來。


    舞曲是輕緩的慢四,白楊完全是在自然而然隨著柳俊的舞步而動。


    “又胡說了!”


    這聲“楊楊”一聽到耳中,白楊便紅了臉,嗔道。


    “你是不是在想,這個男人,為什麽要來團省委?”


    柳俊很是隨意地問道。


    白楊大吃一驚,幾乎亂了舞步,差點踩到柳俊的腳。


    柳俊手上微微使勁,將白楊豐盈的嬌軀略略拉近了些,白楊高聳的雙峰時不時會和他的胸腹起一個小小的摩擦。


    “其實沒什麽好奇怪的,我來團省委隻有一個目的——讓你開心!”


    白楊一顆心怦怦亂跳起來,被柳俊握住的小手輕輕一掙,似乎想要中途離開。


    “不要……跳完這個舞!”


    柳俊索姓再摟緊了些,貼在白楊耳邊的嘴唇輕輕在她耳垂上碰了一下,像是不小心碰到了,又像是有意識的親吻。


    刹那間白大小姐幾乎崩潰。


    都說頭等美女可以在瞬間對所有男人形成“終極絕殺”,其實像柳俊這樣高大帥氣的年輕男子,對白楊這種“不設防的城市”,也有同等巨大的殺傷力!


    “不許再胡鬧……不然我就走!”


    好不容易白大小姐才回過神來,幽怨地盯了這個壞壞的男人一眼,咬著嘴唇低聲說道。


    柳俊微微一笑,又略略放鬆了一點。


    白楊暗暗舒了口氣,隨即,她又驚恐地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絲微微的失落,是對柳俊這個略略放鬆的動作而發的。


    難道自己內心深處,一直在渴望有一個強有力的男人給自己撐起一片天空嗎?


    柳俊,他會是那個男人嗎?


    舞曲在白楊滿心的胡思亂想中結束,回到休息處,白楊的腦袋裏還是亂紛紛的。


    嗯,或許是自己多時不曾來舞廳這種地方,一時之間有些走神吧。人家根本就是個大孩子,想那麽複雜幹嘛?


    眼見柳俊笑嗬嗬的與尹昌輝碰杯喝酒,沒事人一般,白楊輕輕搖了搖頭,有點自嘲地想道。


    “哎,郝少,你說的那個神秘嘉賓,到底是誰啊?”


    這邊正喝酒聊天,隔壁沙發上響起一個粗魯的聲音。


    “別急別急,等來了就知道了……”


    另外一個油滑的聲音賊膩兮兮的答道。


    柳俊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真是“冤家路窄”,怎麽到哪都可以碰到郝春光?


    打從上次在“兩情衣依”與郝春光發生齷齪,柳俊就盯上這位紈絝大少了。這小子,參加工作沒幾年,就敢開著個豐田轎跑滿大街亂轉,當街調戲年輕女子,而且是當著人家的男朋友的麵。


    這樣的人,柳俊是斷然不能容他太久的。


    隻是考慮到柳晉才新掌大寧市,可能有一個整體的部署,不好隨意去打亂,這才容忍至今。不過估計也快了,前幾天父子聊天的時候,就提到了對於他的調查。


    郝偉憲是陶義鷗的親信,一時半會不好動,奈何他這個兒子,不大爭氣,過於囂張跋扈,泄了他老子的底。


    “怎麽啦?”


    白楊觀察到柳俊微微蹙眉的動作,關心地問道。


    “沒事,可能碰到熟人了。”


    柳俊笑了笑,說道。


    “那要不要打個招呼?”


    “不必了。他可能不想看到我。”


    白楊便微微一笑,明白了是那種不大對路的“熟人”。


    “郝少,怎麽還沒來啊……架子也忒大了吧?”


    “嘿嘿,人家有這個本錢啊。”


    郝春光笑道。


    “本錢?郝少,什麽本錢?特別漂亮還是特別有味……”


    那人語氣便“色色”的。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那人吃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


    “他媽的,嘴巴裏都給老子放幹淨一點……”


    郝春光怒喝道。


    “你知道人家什麽身份嗎?說出來嚇死你!”


    見郝春光忽然發怒,一幹混賬小子便諾諾連聲,不敢多言。


    “呆會人來了之後,都給老子規矩點。誰要是胡說八道,嚇著了我的客人,老子扒你的皮!”


    郝春光還在口沫橫飛地大發銀威。


    這一回卻是輪到白楊皺眉了,低聲問道:“小俊,這人誰啊?這麽沒素質!”


    柳俊笑了笑。


    尹昌輝忽然恍然大悟,也記了起來,說道:“啊,對了,這人是郝春光,市公安局郝局長的兒子……”


    好在他聲音不大,隔壁的人都沒聽到。他隻和郝春光在芙蓉酒店見過次麵,而且人家不是衝他來的,所以到這時候才想起來。


    柳俊微笑道:“就是他。”


    尹昌輝便很不爽:“真是的,怎麽到哪裏都能碰到這種人?”


    柳俊笑道:“尹公子要看他不順眼,就過去吼一嗓子,叫他滾蛋!他絕對不敢不聽你的。”


    “你當我是和他一樣的人嗎?”


    尹昌輝也笑了。


    白楊擺擺手,說道:“算了,公共場合,誰都可以來的。實在看不過眼,咱們走就是了。”


    柳俊便豎起大拇指,諛辭潮湧:“果然是大家風範,領導架勢!”


    “去!”


    白楊瞪了他一眼。


    尹昌輝和李婉都笑彎了腰。


    笑了一陣,李婉問道:“哎,你們猜猜看,郝公子請的什麽客人啊?這麽鄭重其事的。”


    柳俊一揮手,說道:“有什麽好猜的,左右不過是哪個高官的子女罷了,一幫紈絝!”


    尹昌輝便有些臉紅,嘀咕道:“我們在這種地方出入,在人家眼裏,也就是一幫紈絝。”


    柳俊一怔,正色道:“誰說的?隻要這是正經娛樂場合,那就誰都可以來。難道我們的老子做了官,連娛樂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白楊笑道:“小俊說得對,關鍵隻要我們自己不紈絝就行了,別人愛怎麽看,由得他們去!昌輝,你也不要太拘束自己了。”


    尹昌輝連連點頭。


    柳俊便盯了白楊一眼,嘀咕道:“教育人家倒會說,你自己,幹嘛又老把自己關在房子裏?”


    白楊俏臉一紅,裝作沒看見,卻趁人不備,狠狠在柳俊的腰間擰了一把。


    這女子疼愛柳俊是真的,有暴力傾向也是真的,至少擰人的時候,一點不手軟。礙著尹昌輝和李婉都在,柳衙內隻得咬牙抵受,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你好你好,媛媛小姐是吧,歡迎歡迎!”


    郝春光在那頭很馬屁的說道。


    看來他等待的那位“神秘嘉賓”終於出場了。


    “你好……你是……”


    一個很豪爽的女孩子聲音說道,料必就是郝春光嘴裏所說的“媛媛小姐”了。光聽聲音的話,應該不是溫柔嬌俏的“大小姐”之流。


    “我叫郝春光,我爸是大寧市公安局的局長郝偉憲!”


    柳俊的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


    蓋因郝春光在介紹自己老子的時候,依舊是帶著巴結的語氣,而不是平曰裏那種趾高氣揚,逢人就嚷嚷“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由此可見,這個媛媛小姐的老子,其身份地位,必定在郝偉憲之上。


    郝春光這般紈絝子弟,對別的事情或者兩眼一抹黑,糊塗得緊,唯獨在這種事情上頭,卻是極其精明的。誰家老子官大,誰家老子官小,倍兒門清。


    “哦,你好!”


    媛媛再一次和郝春光見禮。


    “服務員,快過來……”


    郝春光扯著嗓子直嚷嚷,吩咐服務員趕緊的上酒水。


    “媛媛小姐,喝點什麽?啤酒還是紅酒,要不飲料?”


    郝春光很狗腿地獻著殷勤。


    “郝哥,你也別開口閉口媛媛小姐,怪別扭的……今天認識了,大家就是朋友了,叫我媛媛就行了。”


    見媛媛如此豪爽,道兒拎得滿清的,郝春光不由大喜過望,一迭聲的答應。


    “就是紅酒好了,有82年的拉菲嗎?”


    媛媛也不和郝春光客氣,張口就點了82年的拉菲。


    “呃,小姐,82年的拉菲很貴的……”


    服務員小聲提醒。


    “你媽……嗨,我說你怎麽回事?叫你拿82年的拉菲你就趕緊去拿,囉嗦什麽?我付不起賬啊?趕緊著,給我拿五六瓶過來!”


    郝春光差點破口大罵,好在及時咽了回去。這也就是服務員運氣不錯,若不是媛媛小姐在,隻怕老大耳刮子已經抽到臉上了。


    “是是,我這就去……”


    服務員許是眼見情形不對,趕緊答應著跑了。


    白楊雙眉又蹙了起來,低聲道:“82年的拉菲,一來就是五六瓶,這位郝公子,果然好大手筆!”


    柳俊微笑道:“這有什麽,郝公子開的可是豐田轎跑。人家在國土資源局上班,待遇好啊。”


    白楊“哼”了一聲,不悅道:“小俊,昌輝,李婉,我們走吧!”


    “哎……”


    尹昌輝和李婉趕忙往起站。


    柳俊也不堅持,笑著起身。


    經過旁邊小包的時候,柳俊往裏瞄了一眼,盡管燈光比較昏暗,他還是看清楚了坐在裏麵的一幹人等,被眾星捧月般烘托在主位上的,乃是一個年輕女孩,大約二十歲出頭,長相談不上多漂亮,濃眉大眼,打扮得很前衛,妝也化得很濃。


    見到這個女孩子,柳俊心裏頭猛地一震。


    他知道媛媛是誰了。


    那模樣,那神情,活脫脫就是武秋寒的翻版。


    那次在武秋寒家裏作客,武秋寒的愛人彭阿姨可不就說她家閨女叫“媛媛”嗎?說是個“瘋丫頭”。瞧這個架勢,還真是有點瘋。


    武秋寒才調到n省幾天,小姑娘家就一個人跑到這種場合來玩耍。這猶罷了,紅酒一叫就是六瓶,真當拉菲是水啊?


    郝春光這個紈絝,卻也當真有兩下子,這麽快就搭上了武媛媛的線!


    看來這個事情得關注一下才行了。


    柳俊他們走過去的時候,郝春光滿腹心思都放在武媛媛身上,卻不曾留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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