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忠見到柳俊與邱援朝,神情一變。料不到這兩位,竟然比他還要先到。在看看正跪在柳俊麵前的秦鳳的父親,臉色又再起了一些變化。


    “老秦,快起來,你要相信政斧,一定會秉公執法的!”


    柳俊伸手去拉老秦。


    “縣長,縣長你一定要答應我,把那些殺千刀的混混都抓起來槍斃……你一定要為民做主啊……”


    秦鳳的父親尚未拉起來,她母親又撲到了柳俊的腳下,大叫起來。這一位更加直接,甚至抱住了柳俊的小腿,不肯鬆手。


    “你們放心,政法部門一定會秉公執法的!”


    柳俊也顧不得周國忠就在旁邊,再次重申道。


    此時的周國忠,自然早就恢複了平靜,臉上波瀾不驚。而他的妻子李大姐,卻是神情略變,望向柳俊的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敵意。


    “縣長,我聽說那些殺千刀的混混,是縣裏領導的子弟,你們可不能官官相護啊……”


    秦鳳的母親兀自在哭喊。


    “喂,你們都起來,這樣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現在要先救人!”


    秦鳴及時挺身而出,嗬斥道。


    他個子比較高,又身著警服,很是威風,果然就將秦家兩口子鎮住了,柳俊一拉,順勢就站了起來,隻是在那裏抹眼淚。


    “老秦,秦嫂,人民醫院的馬院長在這裏,他剛才已經派遣了最好的醫生給你們家秦鳳動手術,應該沒有問題,你們先在這裏休息一會,等待手術的消息吧。”


    柳俊很耐心地給秦家人說道。


    “哎哎……”


    老秦就連連點頭。


    柳俊這才走過去,與周國忠和李大姐握手。


    “縣長,謝謝!”


    周國忠緊緊握住柳俊的手,搖晃了幾下。


    他自然看得出,柳俊急匆匆趕到醫院來,要求醫院全力搶救秦鳳,是為了將此案的惡劣影響盡量減到最少,間接的也是幫助李國慶減輕罪名。


    李大姐卻不如周國忠那麽有見識,剛巧又碰到秦家父母給柳俊下跪,就以為柳俊是來作秀的,要拿她家侄子開刀,博取“青天”名聲。因此與柳俊握手的時候,臉色就很不好看。


    周國忠便狠狠瞪了她一眼。


    要說老婆娘家的侄子,周國忠當然不會有太多的感情。況且李國慶很不爭氣,給他臉上抹了不少黑,若不是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再加上妻弟李懷卿經常來家裏走動,周國忠才懶得管李國慶的死活。


    不過,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周國忠不管肯定不行。不僅僅是妻子一族對他的觀感,也涉及到一個臉麵問題。


    見老婆莫名其妙的對柳俊敵視,周國忠心裏更加是氣不打一處來。


    李大姐被周國忠瞪了一眼,也明白了過來,就有些訕訕的低下頭去。


    “周主任,這裏已經做了布置,就沒必要呆在這裏,先請回吧。”


    柳俊客氣地說道。


    “嗯!”


    周國忠點了點頭。


    “柳縣長,你好!”


    隨在李大姐身邊的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衣冠楚楚的,朝柳俊伸過手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


    “我是李懷卿!”


    “你好!”


    柳俊隨口應了一聲,口氣冷淡,隻是隨便和他搭了一下手,就扭過頭,正眼都不瞧他一下。這人教子無方,犯下如此大罪,柳俊很不待見他。


    李懷卿也就訕訕的,很不好意思。


    “周主任,李大姐,請吧!”


    柳俊客氣地禮讓周國忠先行。兩人級別相當,周國忠年紀遠比他大,這個禮數倒是要講究一下的。


    周國忠也很客氣的禮讓柳俊先走。


    邱援朝跟了上來,卻留下了兩個公安幹警在現場等待消息,也起個維持秩序的作用。


    ……經過搶救,秦鳳的生命保住了,但是極其虛弱,依舊在人民醫院住院治療。李國慶和幾個同伴,暫時被拘押在看守所,尚未做正式的處理。


    這個案子,邱援朝拿著也不好辦。


    柳俊自然不會胡亂去插手。


    這一曰剛剛回到天鵝賓館,一條黑影忽然從路邊竄出來,直撲桑塔納。王亞反應敏捷,一腳急刹,車子總算是及時刹住了,沒有撞到人。


    “你找死啊!”


    王亞搖下玻璃,衝著那人大聲喝道。


    “怎麽回事?”


    柳俊問道。


    “縣長,有一個神經病攔車!”


    “我不是神經病,我是來告狀的!”


    那人大叫,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柳俊便推開車門走下來。


    “柳縣長,你是柳縣長吧?”


    那女子衝柳俊喊道。


    天色已晚,又是背光,柳俊一時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聽聲音應該不年輕了,而且嗓音沙啞,似乎是感冒或者說話過多引起的。


    “我是柳俊,你是哪位?”


    “我是梁妙香,田紅軍的愛人……”


    柳俊就微微蹙眉。


    這兩天他比較忙,還沒來得及去詢問梁妙香的情況,不料這人就找上門來了。


    “有什麽事,進去說吧。”


    柳俊舉步向賓館裏麵走去。


    “不行,就在這裏說!不把話說清楚了,你哪也不能去!”


    梁妙香似乎是豁出去了,雙手張開,攔住了柳俊的去路。


    柳俊停住腳步,仔細打量了她一下。


    這女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五官端正,隻是十分憔悴,頭發也亂糟糟的,嘴巴上起了許多血泡,臉上露出非常倔強的神情,狠狠盯著柳俊,似乎隨時可能撲過來咬他一口。整個精神狀態,都處於一種極度的不穩定和危險的狀態。


    “梁妙香,如果要是想解決問題,就進去說,有理講理,我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處理結果。如果你要鬧事,賓館有保安人員,你鬧不起來的。而且,你要為你的兩個小孩想一想!”


    柳俊淡淡說道,聲音很平靜。


    梁妙香就是一怔。


    “還不讓開?”


    王亞站到柳俊身邊,逼視著梁妙香,大聲喝道!


    “就你這麽告狀,剛才要是撞死了,就是白死,你知不知道!”


    王亞本不是多話的人,隻是剛才情形太過驚險,若不是車子就要到達賓館門廳,他早早減了速,這麽緊急的情況,還真刹不住車,沒準就出事故了。因此王亞也是十分惱火。


    “死就死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梁妙香叫道。


    “你死了,兩個小孩怎麽辦?”


    柳俊又問道。


    “……”


    柳俊繼續舉步向前,繞過她張開的雙手,走向賓館。


    “跟我來吧!”


    梁妙香這時沒了脾氣,隻得乖乖跟在柳俊身後,走進了賓館大門。


    通常情況下,王亞送柳俊到賓館,就會自行開車回去。次曰一早再來接他。晚上柳俊一般不用車,如果有事外出,也是自己開車去。


    不過現在王亞卻跟了進來。


    他隻是話不多,人極聰慧,知道梁妙香情緒很不穩定,這種情形下,不能讓柳縣長單獨麵對她,萬一出點什麽事情,連個證人都沒有。


    “坐吧!王亞,給梁大姐倒杯水來。”


    “好的。”


    柳俊當中在沙發上落座,梁妙香卻不坐,就這麽站在柳俊麵前,依舊狠狠地盯著他。


    柳俊蹙了蹙眉頭,說道:“梁妙香,我跟你說過了,你要是想解決問題,就好好說。這個態度,對你沒什麽好處。”


    梁妙香就默不作聲在一側的沙發上坐了。


    “你說!”


    柳俊望著梁妙香說道。


    “我就問你,為什麽開除我的公職?田紅軍犯了罪,為什麽牽連我?”


    梁妙香嘶啞著嗓子問道。


    “第一,你有沒有犯罪,不是我說了算,是法院說了算。第二,開除你的公職,也不是我做的決定,是縣工商局的領導做的決定!”


    柳俊淡淡說道。


    “哼!你推得倒幹淨。他們還不都是為了拍你的馬屁?法院說我是從犯,我不過就幫著田紅軍收了兩回東西,我也不知道裏麵是錢啊……兩口子,我給他收點東西有什麽錯?”


    梁妙香怒氣衝衝地說道。


    柳俊冷冷道:“你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法院就是這麽判的,判決書就是法律依據。你如果有什麽困難,需要我解決,就說出來,我酌情考慮。如果是要撒潑,對不起,寧北縣是有法律管製的,你這樣是自討苦吃!有事說事吧!”


    梁妙香臉上神色又變得很尖利,狠狠盯著柳俊,柳俊毫不在意,也不給她盯回去,就是坐在那裏,一口一口喝茶,眉毛都不曾揚起半點。


    看得出來,梁妙香很是激動,好幾次想要站起身來,終於還是忍住了。


    “那好吧,就說房子的事……”


    對恃良久,梁妙香氣勢終於萎了,低聲說道。


    “單位那套房改房,是當初我們掏了錢買下來的,是我和田紅軍的正常工資收入買的,為什麽也要沒收?明擺著就是欺負人嘛!”


    柳俊沉思了一下,說道:“房子,可以不沒收!”


    “真的?”


    柳俊點點頭。


    “那,那我現在沒有工作,兩個小孩要上學,負擔不起啊……”


    不知不覺間,梁妙香的語氣柔和了很多,還帶著點求懇的意味了。


    “你的公職,是肯定不能恢複的了。不過,我可以給工商局打個招呼,讓你在單位先做著臨時工。畢竟你以前也是在那裏上班的,工作比較熟悉。”


    柳俊說道。


    梁妙香怔愣了一陣,忽然站起身來,朝柳俊鞠了一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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