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選的地點不錯,在水庫入水口附近的一處回灣。這樣的地方,往往會沉積比較多的食物,而且有活水進來,水中含的氧氣成分比較充足,對魚兒還是很有一點吸引力的。


    柳俊又從附近的漁具店買了一袋子香餌,灑了一些在水裏,很快就見到了成效。不多久,水中的浮子開始有了動靜。


    嚴菲就急急忙忙的要起竿子。


    柳俊微笑著低聲說道:“不急,還沒咬穩呢,再等一等……”


    “哦……”


    菲菲便靠在他肩頭,雙手捏著釣竿,帶著點緊張的意思緊緊盯著那個浮子。


    柳俊便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瞧把他的小寶貝兒緊張的。


    “起!”


    當浮子第三次沉下去的時候,柳俊便低喝了一聲。


    菲菲忙即雙手一抬,一條三指寬的鯽魚應聲而出,在水麵搖頭擺尾的掙紮。


    “小俊,這魚很大呢……”


    菲菲開心得不得了。


    “鯽魚的話,算是比較大了。”


    柳俊笑著認可。


    他比較喜歡釣雜食姓的魚,譬如鯉魚鯽魚黑魚之類,不大喜歡釣草魚。而且在大水庫釣草魚,收獲也不會很好。


    約莫個把小時,柳俊這邊已經釣上來三條魚,其中有一條七八兩重的黑魚,算得收獲頗豐了。嚴大書記那邊卻是毫無所獲,雖然也起了兩次竿子,每一次魚鉤上都是空空如也。


    “老爸,你的魚鉤下得太遠了,沉不到底,那裏水深,而且離回灣遠點,魚比較少……”


    柳衙內“看不過眼”,便好心提醒道。


    孰料嚴大書記“哼”了一聲,有條不紊的裝上魚餌,照樣將魚鉤遠遠甩了出去,絲毫不為所動。


    嚴菲就朝柳俊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


    嚴大書記政事上頭精明無比,很會順勢借勢,唯獨在這些小事情上頭,卻是十分固執。柳俊越是提醒,他越是嗤之以鼻。


    再過了半個小時,柳俊這邊又釣上來一條鯽魚,嚴玉成那裏,依舊是毫無動靜。


    柳俊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到那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竿子起了出來,重新換上新鮮的餌料,舉起竿子,手腕輕輕一抖,魚鉤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弧線,落在了回灣的中心位置。然後又將竿子固定好,也不看嚴玉成一眼,徑直施施然走回自己的座位處,雙手抱頭,躺了下來。


    嚴玉成臉上,依舊點塵不驚,也是正眼都不瞧自家女婿一眼,不過卻也並不將竿子再起出來,就任由它擺在那裏。


    事實證明,柳書記的水平著實在嚴大書記之上,不久之後,浮子便有了動靜,嚴玉成一起竿子,果然就釣上來一條鯉魚。


    “哇,老爸真厲害!”


    嚴菲趕緊跑過去,從魚鉤上取下那條鯉魚,咯咯地笑著,跑到柳俊這邊,放進了網兜裏。


    嚴大書記便很鬱悶,嘀咕了一句“明明是我釣上來的”……嚴菲隻顧裝魚,未曾留意老子的不滿。柳俊習練內功有成,耳聰目明,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趕緊扭過頭去,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某些時候,嚴玉成就像個小孩子般有趣。


    這個時候,來水庫釣魚的遊客漸漸多了起來,一些人就在柳俊他們不遠處支起了陽傘,擺開架勢。


    “小俊,你餓不餓?”


    嚴菲心情十分之好,走來走去,不時將網兜從水裏拉起來,瞧瞧裏頭的魚兒,反身問柳俊。


    柳俊便微笑點頭。


    他生活很有規律,現在還不到飯點,肚子其實並不感到餓。但菲菲既如此動問,自是想要去烤魚玩了,自不會阻擾她的興致。


    嚴菲便提起網兜,向不遠處的烤魚攤走過去。


    柳俊就提醒了一句:“烤魚的話,黑魚比較好吃,肉質細嫩……”


    “哦,我知道了!”


    嚴菲在那邊答應道,聲音嬌憨嫵媚,說不出的誘人,柳衙內不自禁的一陣“色心”蕩漾。


    聽到這個柔媚的聲音,“色心”蕩漾的,可不止柳衙內一人而已。好幾道目光齊刷刷的向嚴菲望了過去。


    “好漂亮……”


    柳俊附近不遠處的一個男子,忍不住“驚呼”出聲,目光不住在嚴菲玲瓏剔透的身材上上下打量。


    每次與嚴菲或者巧兒出去,都免不了要“收獲”不少這樣的目光,柳衙內盡管心中不爽,可是總不能因為人家多看了幾眼,就上前去找茬,再有多少不爽也隻好憋著了。


    那個男子,打量了嚴菲一陣,終於將目光收了回來,瞥了柳俊這邊一眼,隨即就忙著釣魚去了。


    “哎,平老弟,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事情,怎麽樣了?”


    那邊傳來聊天的聲音。


    “比較難辦啊……”


    先前老盯著嚴菲猛瞧的那個男子說道,語氣中拿捏的味道很濃。


    那邊是兩個男子,拿捏的那個比較年輕,約莫是三十歲左右,長得倒也還算周正,就是一雙眼睛老是晃來晃去的,總也不定在一個位置上。


    根據柳俊“相人”的經驗,這種人,往往比較狡猾,心眼子很多,不是那種正人君子。


    問話的那個男子,大約是三十五六歲,個子不算粗壯,皮膚也比較黑。


    “有什麽難辦的?基金會不是歸你管的嗎?你那裏,錢多的是,給貸個二三十萬,還不是小菜一碟?”


    黑臉小個子男人也知道他在拿捏,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


    “二三十萬小菜一碟?嘿嘿,孔書記,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這個錢,可是農業互助基金,不是說貸就能貸出去的……”


    平老弟便很是不爽。


    柳俊頓時就上了心。


    蓋因這兩位談論的內容讓他感興趣了。


    所謂農業互助基金,乃是陸香梅擔任縣長之後,主持搞的一個項目,類似扶持基金的姓質。


    自從柳俊調任寧北縣,提出了大力發展鄉鎮企業的思路。特別是他擔任縣長開始,更是加大了力度。一時之間,各地的鄉鎮企業發展很迅猛。根據統計資料顯示,寧北縣這兩年新增的鄉鎮企業超過了兩百家,,占全縣注冊企業總數的六成以上,提供了許多的城鎮就業機會,從農村轉移出來為數不少的。成為一個新的主力稅源。


    但如同柳俊不久前與曹春秋探討過的那樣,鄉鎮企業總體發展水平不高,布局分散,規模較小,產業層次偏低,品牌意識淡薄。“村村點火,鄉鄉冒煙”是對鄉鎮企業布局的真實寫照。麵對曰益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不可避免的將要處於弱勢,其生存和發展麵臨著許多不可忽視的困難和問題。其中頗為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後續資金的缺乏。


    這兩年國家因為基礎投資過熱,洪老總通過央行進行宏觀調控,緊縮銀根,正規國有大企業貸款都困難重重。規模偏小,底子很薄的鄉鎮企業,就更加不用想了。


    陸香梅接任縣長,很為這個問題頭痛。便參照經濟富裕地區的一些作法,提出來搞這個農業互助合作基金。簡單地說,就是從民間募集資金,用於支持鄉鎮企業發展。


    這在當時來說,是個新思維,某些比較富裕的地區也已經進行了有益的嚐試,運作良好的情況下,確實給許多前景不錯卻又資金缺乏的鄉鎮企業提供了新的動力。


    這個事情,陸香梅在縣長辦公會議上通過之後,與柳俊通了個氣。


    柳俊對此事的態度比較謹慎。


    這個源於他前生的記憶,貌似發生了許多影響極大,極惡劣的集資案。許多官員受了牽連,為此丟官進牢房的不少。


    不過陸香梅的態度很是堅決,而且也拿出了比較具體可行的艸作方案。柳俊思考再三,也便同意她嚐試一下,隻是提醒陸香梅,一定要加強對資金流動的監控,不能讓個別不老實的家夥有機可乘。


    基金會既然以“農業互助合作”為名,就掛到了縣農業局名下,由縣農業局具體掌控。


    “平老弟,你也不用瞞我了,管他是什麽基金,隻要你們農業局的肖局長和你點個頭,還不是說貸就貸?在你們基金會貸款的可不止我們金花鎮一家吧?”


    孔書記說道。


    金花鎮?


    柳俊記得金花鎮是有一個姓孔的副書記,不過沒見過人,看來就是眼前這位了。鄉鎮的黨政一把手和縣直單位一把手,柳俊大都是見過麵的。副職實在人數眾多,便未必都能有幸拜見柳書記了。


    “孔書記,話不能這麽說。人家貸款確實是發展企業用的,你們恐怕不是吧?怎麽,鎮上預算超標了,審計那關過不去,就想拿我們的錢去應付交差?”


    平老弟果然是個厲害角色,毫不客氣就拆穿了孔書記的言辭。


    “嘿嘿,平老弟,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把話說得那麽清楚呢?心裏有數就是了嘛……唉,要怪啊,都要怪柳俊那個紈絝少爺,站著說話不腰痛,一家夥便削減了差不多一半的預算經費,敢情他是不怕沒錢花,就摁住我們這些基層幹部,大家夥那個憋氣就不用提了,跟前兩年沒法子比啊,連在外頭吃個飯都要掂量掂量了……一個季度審計一次,誰吃得消?”


    孔書記全然不曾料到,柳俊那個“紈絝少爺”,此刻就在他身邊不足十米處。


    不過柳書記現在倒來不及跟他計較。因為柳書記清清楚楚聽到了嚴玉成那邊“哼”了一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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