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瑕給父親沏了一杯茶,見柳俊麵前的茶水已經有點涼了,又給柳俊沏了一杯熱茶過來,輕輕擺放在柳俊麵前,動作中透出十分的溫柔。


    柳俊微笑點頭,說道:“白小姐,你也坐吧。問題既然發生了,總是要解決的。”


    “是!”


    白無瑕低低應答一聲,很乖巧的在柳俊身邊坐下。房子裏隻有他倆的時候,白無瑕很自覺地坐在柳俊對麵。如今對麵讓給了父親,白無瑕便就勢坐在了柳俊身邊,自然而然的。


    兩人相對,白無瑕比較放得開,如今多了外人,白無瑕在柳俊麵前便表現得很是恭謹小心。可見這個女子,很是靈慧,對男人的心理,了解得比較透徹。


    如同柳俊這樣的高官,是很在意人前印象的。


    不料白無瑕對柳俊的溫柔恭謹,看在古振國眼裏,卻又是另一種解讀了。一時之間,古振國“怒氣填膺”,一股憤懣之意,直衝腦海。


    憑什麽呀!


    貌似這個家夥,以前也和白無瑕不熟,今天剛一見麵,就膩上了!


    小白臉就是占便宜。


    “這位先生,是姓柳吧?柳先生,這個事情,是我和白家的事……”


    古振國見柳俊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心中益發不忿,很不滿地說道,邊說邊往沙發這邊靠。


    “站住!”


    古振國剛往前邁步,身後傳來李杉冷冰冰的呼喝。


    “站在那別亂動!”


    古振國憤懣以極,卻真是不敢再往前一步,乖乖地杵在那裏,神情頗為尷尬。他也很清楚,自己或許可以和柳俊談談條件,但身後那位,卻是半點情麵都不會給的。他若是不聽招呼,李杉絕不介意立即給他一下狠的。


    今天他可是領教過兩回了。


    “無瑕,凡事要講個道理是吧?當初你才來京城的時候,是個什麽情況?那時候,誰幫你啊?除了我,也沒別人!你倒好,過河拆橋。出來混,不是你這樣玩的。你這是忽悠我呢!”


    見柳俊全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古振國便向白無瑕發飆。說實話,他是打心眼裏有點怵柳俊,盡管不知道柳俊是何種來頭,想來自己也多半是惹不起的。


    京師之地,龍蛇混雜,固然有許多楞充大瓣蒜的家夥。但柳俊看上去不是那種人。充大瓣蒜,也很難找到像李杉這樣的保鏢。


    古振國在道上混,算計還是很精明的,十分清楚柿子撿軟的捏這個道理。


    白無瑕非常聰明,眼見柳俊已經“卷”了進來,情知這是擺脫古振國糾纏的最好機會。柳俊可是省長,隻要他表露了原意幫忙的意向,古振國這種人,何足道哉?


    “古振國,錢,我已經還給你了。你老是來糾纏我,是什麽意思?還有,你總是引誘我爸去打牌,太不厚道了吧?你平時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最講義氣嗎?講義氣是你這樣講的?”


    古振國怒道:“那是你忽悠我在先!再說了,你自己問問白叔,是不是我叫他去打牌的?哎,白叔,你倒是說說,是我叫你去打牌的嗎?你輸了錢,就知道給我打電話,叫我給你還債倒是真的。”


    古振國雖然陰陽怪氣,對白父倒是不含糊,口口聲聲叫“白叔”。


    白父渾身一震,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說道:“振國,小瑕不懂事,你不要計較……白叔我記著你的好呢!”


    古振國冷笑一聲,說道:“白叔,你老糊塗了吧?你記著我的好有什麽用?瞧瞧你家閨女,是個什麽德行?過河拆橋!當我古振國是大傻子,好欺負是吧?哼哼,別把我惹急了,到時候可不好說話!”


    很明顯,古振國清楚白父是白無瑕的軟肋,隻有拿捏住他,這個事情才有一丁點挽回的希望。但是柳俊一直不吭聲,隻是一口一口喝茶,又讓古振國心裏益發的打起鼓來。


    這人表現得過於鎮定了,似乎對自己不屑一顧。


    越是這樣,就越證明對方的實力非凡。


    白父朝著古振國一連串的點頭哈腰,蒼老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說道:“振國,別生氣,凡事好商量……”


    “嘿嘿,白叔,別盡說些沒用的。別的不說,今晚上,我給你墊付的那兩萬塊,你得還吧?軍子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賭桌上六親不認。今晚上要不是我,你能完完整整走出他家裏,我古字倒著寫。我古振國講義氣,不是嘴裏說說的,咱們實打實!但我也不能做冤大頭是吧?”


    古振國振振有詞。


    說到耍嘴皮子,白家父女還真不是道上混混的對手,這些人說話往往都是一套一套的。


    “錢,我會還給你的。明天就還!”


    白無瑕接過話頭說道。


    “賭桌上欠的錢,就沒必要還了。還是讓公安機關來處理比較好!”


    一直不說話的柳俊忽然開口說道。


    古振國一聲怪笑,似乎聽到了天下最有趣的事情,衝柳俊說道:“公安機關處理?嘿嘿,柳先生,或許你是個大人物,可是你也別忘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陰暗的角落,並不是公安機關管得到的。行,你今天可以讓他們賴這個帳,我認!但是以後呢?你不能讓公安機關二十四小時保護他們吧?嘿嘿,除非你把我整死了,不然有得玩!”


    柳俊瞥了他一眼,很冷淡地說道:“這也不是什麽難事。”


    古振國頓時被憋得不輕。他在道上混,狠話聽得太多了,到現在他還是生龍活虎的。但柳俊說這話的時候,那種理所當然的神情,還是令得古振國心裏打了一個突。


    此人說得出做得到!


    忽然之間,古振國心裏湧上這樣一個念頭,雖然怪異,卻相當真實。就好像他吃定了白父一樣,柳俊似乎也能吃定了他。


    這個時候,柳俊的手機響了起來,柳俊按下接聽鍵,很平靜地說道:“你們到了,那上來吧!”


    古振國眼珠亂轉,本來想要說幾句狠話交代一下場麵,聽了柳俊的言語,又憋了回去。


    敢情這人還叫了幫手過來。


    單是他的兩個保鏢,就已經吃不消了。


    今晚上的點子,還真是很背!


    很快,門鈴響起,這一回白無瑕不待吩咐,徑直過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白無瑕就嚇了一跳,門外虎彪彪的站著好幾條大漢,還一個個身著警服,為首一人,五十幾歲年紀,看上去就威風凜凜的。


    古振國見了這幾個警察,頓時臉色大變。


    他在道上混,可是能夠認得出來,為首那位警察,肩膀上扛著的乃是一級警監的肩章。一級警監,擱哪的局子裏,都是局長級別以上的大人物。


    毫無疑問,這是公安部三局程局長到了。


    “誰在這搗亂?是不是你小子?”


    程新建朝柳俊咧嘴一笑,也不打招呼,徑直朝古振國瞪起了眼睛。


    “警官,我……”


    古振國滿臉堆笑,朝程新建連連點頭哈腰。


    程新建哪裏會和他廢話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言語,怒喝道:“少他媽廢話,聚眾賭博是吧?身份證拿出來!”


    “呃,這個……警官,我……”


    古振國的冷汗呼呼的往外冒。


    “古振國,是你小子啊?你他媽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什麽人你都敢惹?”


    這時跟在程新建身後的一位一級警督認出了古振國,當即站出來,大聲喝問。


    古振國一看這位,嚇得幾乎要暈過去。這位一級警督,正是北環分局治安支隊的支隊長劉先保。古振國可沒少犯在他的手上,再也沒想到他會深更半夜的出現在這裏。


    瞧這個架勢,劉先保還隻是這一幫警察裏的小跟班,站在最後麵的小人物。看來今天玩大了,真碰到大人物了。


    一個電話就能召來一位一級警監,那該是何等的來頭?


    程新建問道:“小劉,你認識這家夥?”


    劉先保答道:“嗨,認識!這家夥以前可以分局的常客,聚眾賭博,出老千,放高利貸,拆爛汙的屁事幹得不少。”


    “這就好,逮起來,帶回去好好審一審,看看他還有些什麽破事沒交代的,一並給他算算總賬。”


    程新建手一揮,斷喝道。


    這也是程新建的精細之處,在電話裏聽柳俊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知道事情是發生在北環分局的地頭,便將劉先保一塊叫上了。程新建擔任三局局長的時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但局裏大部分是他的親信,首都市局分局治安方麵的負責人,也有不少是“程氏門生”。在全國治安係統,程局的招牌那是響當當的。


    “劉支隊,劉支隊……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招惹貴人,我該死我該死……幾位大人大量,饒過我這一回,往後再也不敢了……”


    古振國見機極快,立即求饒,還清脆地甩了自己兩個耳光,劈啪作響。他很清楚,若是其他事情進了局子,或許問題不大,反正也是常客了。這一回,明顯是得罪了大人物,不死也脫層皮!


    “這時候求饒?晚了!你給我老實點!”


    劉先保哪裏去理會這個,掏出明晃晃的手銬,一家夥就把古振國給銬了,順手給了他一個拐脖。


    程新建又朝柳俊一笑,轉身出門。自始至終,沒有和柳俊打過招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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