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生了什麽事?那個丹陽市的紀委書記,很壞嗎?”


    嚴菲撲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有些奇怪地問道。


    柳俊不由失笑,眼裏的殺機隨即隱藏起來。也就嚴菲會這樣說話,不管是誰,跟她丈夫過不去,那就是壞人。這個紀委書記,竟然說柳俊是為了一個娛樂場所的女孩打擊報複他,不消說得,更是大大的壞人。


    至於他們汙蔑柳俊的言辭,自然都是憑空捏造,子虛烏有的了。


    “沒事。丹陽市的紀委書記曾永正,幹了一些壞事,被我知道了,請省紀委的人管一管。”


    柳俊簡單地給嚴菲做了一個解釋,他絲毫也不願意嚴菲卷入到這些塵世中的俗務裏麵去。婁海英雖然是一片好意,卻不該透過嚴菲來傳遞這個信息,看來得和她說說,讓她以後注意。


    “既然幹了壞事,確實應該管一管。”


    嚴菲點點頭,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實在她對這樣的話題,一點興趣都沒有,若不是與柳俊有關,婁海英跟她提起的時候,她都不會聽的。


    “菲菲,要不你和老頭另外約個時間,最好是假期,帶上陽陽一起去意大利,讓陽陽也見識一下異國風情,你覺得呢?”


    柳俊繼續和妻子商議大事。


    嚴菲一聽,眼神亮了起來,興奮地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個呢?就這麽辦,帶陽陽一起去。讓他好好接受一下藝術氛圍的陶冶,長大了說不定能成藝術家。”


    柳俊笑道:“成藝術家是不大可能了,陽陽長大了,得是政治家。”


    嚴菲就扁了扁嘴,不樂意地說道:“為什麽非得是政治家?咱家裏,當官的不少,還都是大官。但是就沒一個是真正開心快樂的……當政治家不好!”


    嚴菲的語氣很是篤定。


    柳衙內隻好苦笑。嚴菲總是用最簡單的方式去剖析最複雜的問題,卻偏偏能一下子看到本質。世人心目中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威風顯赫,在嚴菲眼裏,真是浮雲。


    不過柳俊自然不會和妻子認真爭論這個話題。陽陽也斷然不會因為去了一趟意大利,就成藝術家了。


    “行,往後看陽陽自己的選擇吧,咱們不幫他包打天下。”


    夫妻倆說著話,卻忽然有客人登門拜訪。


    “喲,是玉驊同誌,嗬嗬,稀客稀客,快請進來坐!”


    這對登門拜訪的客人,正是省委組織部長向晗和她的丈夫李玉驊。柳俊忙即起身,笑嗬嗬的延客進門。


    向晗笑著說道:“省長,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可是打擾省長和嚴菲同誌的悄悄話了。不好意思啊。”


    柳俊哈哈一笑。


    李玉驊大約五十歲左右,身材高大挺拔,頭發微微有些謝頂,看上去精神十足,器宇軒昂,單以外貌而論,與向晗十分般配。


    若非如此,向晗也不會看上他了。


    李玉驊是某大國企的老總,正廳級待遇,公司總部在s省,要隔一段時間才會到玉蘭來與向晗相會。以往兩口子在省委常委院散步的時候,碰到過柳俊兩回,算是認識。但登門拜訪,這卻是頭一次。


    故此柳俊非常客氣。


    李玉驊上前與柳俊握手,也是客氣得緊。


    盡管他比柳俊的年紀要大,但麵對的正經是一位省長,官場上該注意的禮節,是一定要注意的。


    “玉驊,這是柳省長的夫人嚴菲同誌,嚴玉成書記的千金。”


    向晗笑著給自己的丈夫介紹那位千嬌百媚的絕世美女。


    嚴菲微笑著與李玉驊握手。


    見到嚴菲,李玉驊不由微微愣怔了一下。實在嚴菲過於光彩照人了,饒是李玉驊見多識廣,一時之間也有點產生幻覺。


    “怎麽樣,把你老婆比下去了吧?”


    向晗樂嗬嗬的打趣道。她的姓格,並不是那麽沉默寡言,相反比較活潑,以前在s省擔任市委書記的時候,也是風雲人物。這種純粹的私人拜訪,說話也便不是那麽小心在意。


    高級幹部的私下交往,往往不如外界想象中的那麽嚴肅。


    不過向晗這個話,李玉驊卻是不好回答。貌似隻要他就這個話題一開口,鐵定要“得罪”一方,搞不好雙方都要得罪。能做到國有大企業老總的人,肯定不簡單了,這樣自討苦吃的事情,如何會做?當下哈哈一笑,顧左右而言他,隻在心裏暗暗詫異罷了。


    柳俊這位妻子,漂亮固然漂亮到了極點,怎麽看上去如此的年輕?也不知滿了三十歲沒有。


    “來,玉驊同誌,向晗同誌,請坐請坐!”


    柳俊邀請向晗兩口子在客廳落座。


    “向晗同誌,喝茶!玉驊同誌,我這裏不禁煙,可以敞開抽。”


    柳俊將香煙推到李玉驊麵前,笑著說道。


    李玉驊連聲稱謝。


    賓主四人拉起了家常,客廳裏一片歡聲笑語。


    其實向晗此番登門,初衷可不是來跟柳省長拉家常的。她是受人所托,準備給曾永正做個說客。至於這個托她的人,則是省紀委書記許宏玖。


    許宏玖的本意,還是要保曾永正。撇開他與曾永正還算不錯的私人關係不談,就從樹立個人威信這個方麵來說,許宏玖也覺得如果能保下曾永正,是個不錯的機會。尤其可見,他許宏玖書記還是有情有義的,對於本係統的幹部,頗有香火之情。


    但許宏玖很清楚柳俊的辦事風格,既然鄭重其事的將事情擺到了他麵前,沒有柳俊點頭,許宏玖想要保曾永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當初洪天敬何等風頭,被柳俊盯上之後,也隻有死路一條。


    曾永正較之洪天敬,可差得遠了。許宏玖在省裏的實力,也遠遠比不上劉飛鵬。但許宏玖在這個事情上頭,也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最大的優勢在於——他不是柳俊的對立麵。


    柳俊下死手收拾洪天敬,在外人眼裏,洪天敬就是一個犧牲品,是劉飛鵬與柳俊鬥爭失敗的替罪羊。柳俊借洪天敬的人頭,在a省的中層幹部裏樹立自己的無上權威。


    許宏玖與柳俊之間,不存在這種勢同水火的態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柳俊還有拉攏許宏玖的必要。如果許宏玖明白無誤站在劉飛鵬那邊,對於柳俊來說,未必就是什麽好消息。


    兩大強力部門,省紀委和政法委,都緊緊靠攏劉飛鵬的話,很多時候柳俊要實現自己的抱負,難度就要大得多。


    不過許宏玖也知道,自己不合適再麵對麵和柳俊談這個問題了。


    柳俊可是出了名的“柳青天”。


    在許宏玖看來,柳俊是在邀名。三十幾歲擔任省長,柳俊現在在意的,就是一個名聲吧?誰不想自己成為名垂青史的“明君”?


    如果他再當麵跟柳俊“談判”,不免要被柳俊認為自己喪失了原則姓。


    撇開這個不說,他再和柳俊麵對麵,就算柳俊同意了不追究曾永正,許宏玖也不好做。柳省長給了麵子,許書記要不要投桃報李?


    許宏玖可不想就此“站隊”。


    曾永正還夠不上這個份量。


    明年,a省即將召開新的全省黨代會,選舉新的省委領導班子。這個局勢到底如何走向,許宏玖心中也沒底。在這個時候再在劉飛鵬與柳俊之間明確作出選擇,並不明智。在許宏玖認為,眼下這個局勢,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保持中立,不偏不倚。等明年新的黨代會開過,省委班子定了下來再做決定。


    想來到那個時候,劉飛鵬、柳俊和他三個人,應該有所變動吧。


    最關鍵的是,明珠係和嚴柳係的大博弈,正如火如荼的展開著,勝負未分。這個時候匆匆忙忙站隊,萬一選擇錯了,可是天大的事情。


    盡管他身上有著高係的痕跡,也並不保險。


    所謂大派係,往往隻是一個鬆散的組合,真正的核心成員並不多,更多的是一種政治理念相近的吸引,或者說是曆史淵源形成的“固定看法”,外圍成員轉換“陣營”,並非多麽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高係看重他,許宏玖也沒必要明白無誤地得罪劉飛鵬或者柳俊中間的任何一個人。


    所以許宏玖最終把主意打到了向晗的頭上。


    無論如何,在現有的省委班子成員之中,許宏玖與向晗的關係,算得是比較親近的。而目前向晗似乎與柳俊走得比較近,是很不錯的“說客”人選。


    隻要向晗願意向柳俊開口,柳俊應該很難不賣向晗的麵子。


    黨群副書記羅自立明顯是劉飛鵬一係的幹將,在這種情形下,向晗在柳俊心目中的份量,甚至更在他許宏玖之上。


    受到許宏玖的“委托”,向晗其實也很不情願。


    她一點都不想牽涉其中。


    隻是礙於和許宏玖的“交情”,向晗又不好怎麽推脫。到了她現今的層級,方方麵麵的關係都是要注意的,許宏玖身居省紀委書記職務,手握重權,向晗也得賣他一個麵子。


    但是許宏玖再也沒有想到,向晗兩口子夤夜拜訪柳俊,隻是在常委院十八號樓坐了半個小時,扯了些閑篇,對曾永正的事情,壓根就沒提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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