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輝在新訓學員的宿舍樓下,抽完一隻煙後,吹響了集合哨。看著學員飛快的奔跑下來在他麵前集好隊,馬輝特意的盯了一下曹子渝。後者似乎沒看見,筆直的挺在隊列後排。


    先前在滕孝義辦公室領意後,馬輝也不再去理會。把目光移開,馬輝喊了個口令“開飯!”整個隊列整齊一個向右轉,走進食堂。基地教員已經坐在自己的餐桌前吃了起來,受訓學員一個個陸續到飯鍋裏盛滿飯打了菜,走到屬於受訓學員的4個台麵低下樓吃飯。


    滕孝義走進飯堂,並沒有走到炊事班幫他打好飯菜的位置坐下來吃。而是走到受訓學員的那一塊前,“我聽說在學員裏麵,有人用不同的步槍,在可視條件較差的環境下打出了媲美國內一流水準特種兵的成績。”目光掃過眾人,“是哪位受訓學員?”


    話音剛落,先前有些在嗡嗡低聲聊天的基地老兵紛紛聞言往受訓學員那一塊望去。見受訓學員都集中在了曹子渝身上,紛紛猜測他的身份,是從哪個部隊挖過來的。


    “報告!”


    曹子渝放下碗筷,站起來一個立正。


    “好了下吃飯吧。”滕孝義虛壓了壓手,看著曹子渝坐下眼中含著一絲笑意。繼而轉頭張嘴叫道:“江川!”


    江川聽到後怔了一下,但是馬上就站立起來答:孝義盯著他看了一眼,笑道:“看來你這個大隊神槍手位置不保喔,人家可是地方招進來的。以前沒摸過槍呢。”食堂頓時相炸開了鍋。


    “不是吧?沒摸過槍打出這樣的成績?”


    “再訓練下去不是一頂一的強人?”


    “能招進來,肯定有點長處。指不準人家就強這個,其他比較弱呢?”


    馬輝看了一眼那個自我安慰。找心理平衡地老兵。緩緩說道:越野、徒手攀岩、翻越障礙都是第一。臂力和體能都極為驚人。他才進來僅僅一個星期地時間。(.)”


    當聽到最後那句“進來僅僅一個星期地時間”頓時讓一些人十分驚訝。嘴巴張大得可以塞個雞蛋進去。要同時在這麽多項目上位列第一有難度。而且時間才一個星期。一些部隊招進來訓練了幾年地技能尖兵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況剛剛從一個地方上招進來地?


    滕孝義把目光瞄了下曹子渝。子渝一聲後馬上站了起來。滕孝義隨後回過頭對著江川說道:“以後你們兩個神槍手要多多交流經驗。到時候分析總結。再歸納出來讓大家學習。共同進步嘛!”


    人異口同聲地答道。對視地眼神裏又多了一絲味道。


    ――――――――――――――――――――――――――――


    特訓基地軍用機場。基地23名特訓學員乘坐地武裝直升機懸停在半空中。機艙內兩側地艙門被拉開。幾條繩子扔出。


    江川按下秒表,下達命令:“注意,多路滑降,協同作戰!”


    23名成員默契地滑降、登陸,迅速圍繞武直構建了防禦圈。


    馬輝看著最後一名學員就位然後按下秒表,看了看對滕孝義說道:“報告!合格!”


    滕孝義點了點頭。


    一項!”


    馬輝整隊,基地的教員開始發放傘包,然後等待運7被牽引上跑道。這是曹子渝第一次跳傘,而他們也是第三次,但顯然他們還是很緊張,開始不停地打報告上廁所。


    待到重新整隊後,教員開始挨個給23名學員最後一次檢查傘具。他從上到下認真檢查維係性命的七鉤八帶十二環,然後檢查過備份傘,最後重重地在學院肩膀上拍了一下,衝著馬輝豎起大拇指。


    馬輝目光投向滕孝義,得到準許後大聲吼道:“按計劃第一組高跳低開,第二組仍是高跳高開。現在登機!!”


    秋無言有點心虛,輕聲對著旁邊的人說道:“我的神,我有恐高症啊。到底得來幾次?”


    你這樣,可能會來到你這博士生不再怕為止。”自從上次聽到秋無言專業的講解,曹子渝就得知他是國內一流的名牌高校博士生畢業。在外麵經過重重未知的審核和考驗被招進來,對他來說喜憂參半。


    滕孝義和馬輝坐在一輛吉普指揮車上望著飛機如期升空,跳傘區轉眼即到。機艙裏黃燈閃亮,放傘員平伸雙手向上一托大喊道:“起立,掛鉤,檢查傘具!”大家跳起來排成一行,相互檢查完後大聲喊:“好!”


    “準備!”放傘員打開艙門,一股強風瞬間充滿機艙。


    聲長鳴紅燈閃亮,放傘員大喊一聲:“跳!”


    依照編號順序依次跳落。1號是空軍部隊招收進來的,這個對他來說是強項。隻見他雙腿彎曲並攏,上身重心向前成45度角,雙手抱住收緊的腹部躍向無盡的蒼穹和大地。他開始數秒,高空的氣流加上自由墜落的速度帶起強勁的風,刮著他的臉,在耳邊呼嘯。數到桓穩穩地將開傘索拉開。身後的主傘傘包順利打開,黃色引導傘彈出,飛快地將主傘傘衣春筍拔節般一段段抽出,在風力的作用下嘭然張開,如花怒放。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拉了一把,下墜速度一下子減緩。


    後麵的人已經成功組成了降落棧型,現在傘也在陸續打開。朵朵白色的“蒲公英”掠過色彩濃豔的原野山林,掠過茂盛的樹林,很快找到鑲嵌在斑斕色塊中的那個潔白的形,半空中的降落傘劃了個柔和的弧線轉向著陸點中心,緊接著一幫人陸續隨降落傘飄降下來。著陸後馬上轉向順風,跟著傘奔跑了幾步然後迅速摘傘、挽傘繩,卷起傘衣。


    輪到秋無言跳了。他旁邊的20號順口打趣道:“還好這次不是並列降落,要不又要我等上老半天。”秋無言丟給他一白眼,正想要說什麽已經背著傘包跳了下去,等到降落傘打開,秋無言還在機艙邊抓了扶手欄觀看風景。


    等到機艙的另外兩人陸續跳下去,隻剩下那惡狠狠的江川瞪著眼。還剩下一個2在最末的曹子渝。為了不給後麵的曹子渝造成陰影,秋無言臉上抹過一絲慘白,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曹子渝說道:看。其實跳傘就那麽簡單,這麽一跳就行了。”說完,閉上眼睛往外一躍。高空的寒風嗤嗤的往他身上竄,冷得他咬牙直哆嗦。


    他打開降落傘的動作都做得很到位,可是著陸的時侯卻又一**坐在了地上。他一邊迅速卷著傘衣並進入戰鬥準備,一邊還是忍不住抱怨。


    “不要怕。”江川見曹子渝愣在那裏,居然出聲安撫道。末了,還衝著曹子渝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說道:“當把降落傘包在適合高度打開後,當你人距地麵已不到百米,並攏雙腿,大腿與小腿成一百一十度角,同時通過膝蓋和靴尖構成的斜線,選取著合適的著陸點。腳觸到了地麵,順著風向跑就行了。”


    曹子渝看他此刻的神情舉動,就知道什麽都不用說了,更不用任何解釋。曹子渝立正、抬臂,給他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這軍禮不是給上級,而是給一個值得尊敬的戰友。江川也認真地回禮,放下手臂時還豪爽地笑了,一點都不像那天的江川。此刻言語反而成為多餘。


    籲了口氣,曹子渝站起來看著江川走到麵前一邊替自己整理傘包,一邊說道:“按照我剛才說的,沒問題的。什麽項目都你手裏都變得簡單了。有時候我在想你這小子是不是超人。”那眼升裏一臉由衷的真誠。


    曹子渝的目光適時掃過,此刻倆人都平靜而欣慰。


    曹子渝向他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踏機門的瞬間看到那一片片雲遮擋住的小小地麵,高得心裏有點沒底。江川見狀,走至一旁說道:“怎麽?還是覺得有點摸不著底?還是有畏高症?”曹子渝有絲尷尬笑笑,不可置否。


    “其實,不怕的。”江川指著外麵一片天,“跳出去吧,被雲撫摩的感覺,被風觸摸的感覺……”曹子渝正在聆聽江川詩情畫意般的描述跳傘的感覺,心中有些神往。因為感知異常靈敏,外麵的風吹得有些敏感,自然也沒在意背後傳來的一股風其實是一隻大腳夾雜而來的風勢,被江川準確無誤的踢中臀部。


    曹子渝被踹出機艙,撲進密布的彤雲中,風從耳邊呼呼的刮過。曹子渝竭盡全力吼道:“圈圈你個叉叉!”說完,居然笑了起來。


    的大腳印。”江川一樂,居然笑得有點**著調侃道:“上來嘛,上來爆我的菊花嘛~!末了,祝您旅途愉快,玩得開心!”


    雖然“一笑泯恩仇”用在這裏並不恰當,但是至少兩人之間裂痕已經彌合了。


    根據理論課所教的,曹子渝把身體保持成形,減慢下降的速度。為了減少被偵查和攻擊的可能性,這次是低跳低開。隻有六秒鍾的時間,而且隻有一個主傘。如果傘打不開就將熱烈地擁抱大地、熱烈地擁抱死神。


    風鏡裏,地麵上的物體已經清晰可見,曹子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那種既刺激又興奮還害怕的超級感受。突然他感到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提了一下似的,下降的速度立刻減緩。傘順利打開:這次三秒鍾的等待感覺卻像過了幾年的光陰。還沒等他鬆口氣,巨大的衝擊力從腳上傳來,直震腰部,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地,居然讓曹子渝有疼痛感。


    順著風勢跑著,曹子渝仰頭望著天空飛翔的那個鐵家夥,不禁一笑,像個第一次被表揚吃到糖的孩子。


    不僅僅是因為再大的矛盾,在團隊協同的時候,都必須舍棄。而是因為戰友之間的那份情誼。


    戰友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可以把自己後背放心的交給他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草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生旦淨末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生旦淨末醜並收藏草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