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孝義把事情宣布完。**千載提供閱江川依照訓練科目表上,下達了負重攀岩和越障訓練的口令。兩組人各分一頭,在搶上製高點後便阻止後來的一組攀上。不斷有人從高處摔下落在軟地上,然後顧頭不顧臉地再度衝鋒。


    曹子渝一人對付著兩位隊友的侵襲,頭上腳下笑罵一片,對別人來說,這種鍛煉幾乎就是苦撐,對曹子渝來說是娛樂。對站一旁帶訓的滕孝義和江川來說,曹子渝是兩人注目的焦點。


    江川望著曹子渝,對著身邊的滕孝義說道:"我覺得他和我們不一樣,不是因為不是部隊出身的。他和那些從地方上招來的專業人才都不一樣。”


    滕孝義微微側頭看著他,道:“有什麽區別。穿上軍裝都一樣了。”聞言,江川默然,想了一會兒,搖頭。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棟梁和基石,基石堆砌成棟梁,總在浮浮沉沉。這裏對他來說,隻是個過渡。他從這口井跳到更大的一口井,遲早會跳出井麵對整片天的。”滕孝義把目光從江川身上移開,又重新放在訓練場的曹子渝身上。


    一個半小時過後,休息哨提前吹響。學員們集結列隊,然後講評一下解散原地休息。


    滕孝義看看席地而坐的學員,開始解釋:“上次n省的任務,是我向總部請命執行那次任務的。為的是讓你們在實戰操練期間能盡快適應,明白在和平年代一些犯罪集團甚至恐怖組織的殘酷。或許太早讓你們接觸了,再就是我對人員的組織協調上失誤。全部責任都應該由我來承擔。”他特意看了看上次有點後遺症的秋無言幾個,都已經痊愈了。


    “一個特種兵有兩把匕,一把在腰帶;一把在軍靴裏。[.超多好看小說]真正會讓敵人喪命的往往是軍靴裏那把匕。地方部隊是負責國家表麵上的安全,而我們則是在暗處。看不到、摸不透的才是令敵人最懼怕的。”


    說完,滕孝義深深看著對麵那些年輕的臉龐,已經有點金色意味的陽光讓他們的身影多了些溫暖的色調,但是他們要麵對的生活卻遠不是這樣溫暖,有那麽多冰冷甚至殘酷。卻給了更多人陽光和溫暖。


    他把身上的煙掏了出來,點上一根,接著說道:“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國安局。它是炎黃國政府唯一對外公開承認的情報機關,也是炎黃國情報及治安係統中,政府參與層麵最廣的一個單位。國安局的主要職責一個就是抓間諜,保證不讓可能危害國家政治、經濟等方麵利益的情報外泄。還有另外一個主要職責可能就是人們不大清楚的了,就是培養和派出間諜,收集他國情報。是一個針對他國之國家資源做全麵性諜報工作的情報組織。說白了,我們就是特工。”


    滕孝義忍不住吸了一口煙,“而我們潛影大隊就是專門為國安局培養特工,不同於國安局對外招收的公務員,那些是文員。下個周末就要考核了,隻是評估你們專長什麽職能,好按需分配到各地國安局而已,不要有太大壓力。”


    當滕孝義向受訓學員揭開神秘的紗布之後。他丟掉煙頭,略略趔趄了一下才比較緩慢地站起來,沒有再多說什麽。滕孝義知道不用也不必說。他們自己能體會。做特工的真正感受就是要甘於藏著掖著,沒有什麽身份,沒有什麽顯赫功名。隻能在彼此的相守中自己考量自己的價值。在默默無聞中堅守。在平淡枯燥中快樂。在死亡的威脅下前行。


    訓練完畢後曹子渝找了半天找不到秋無言。那小子溜得比音速還快,還真怕被收拾。其實曹子渝隻想找到他把小說給他而已。尋不到人,曹子渝問別人也是說不知道。隻得去天台曬衣場收衣服。等他回到自己的寢室,現秋無言已經回到寢室,馮雨陽也在。


    “23,書該拿來了吧。”秋無言見到曹子渝進來馬上以馮雨陽為肉盾躲在他身後,語調極其誇張。曹子渝頗有些無奈的搖頭,從迷彩包裏拿出小說,然後鄭重地遞給秋無言,“19,你覬覦已久的書。”


    秋無言眨眨眼睛,充滿警惕地接過,嘩啦嘩啦前後翻翻才說:“兄弟謝了!”


    馮雨陽卻不屑地搖搖頭:“切!大恩不言謝,這道理都不懂嗎?得隨時準備著結草銜環、以身相報!”他衝一屋子的人擠眼睛---拋媚眼。


    眾人卻完全忽視了這個信號,曹子渝整理衣服,尚昆依舊在拿著鋼筆在手指上轉,而秋無言趕緊準備翻他心愛的小說。馮雨陽對這個被浪費掉的如絲媚眼兒相當痛心:“壓滅爹…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呢?不要不理我啊!”


    尚昆是覺得這個笑話有點冷,曹子渝以為馮雨陽又在拿花戀蝶在調侃他,依舊保持“對此事不表任何看法”的態勢,細致地疊著自己的衣服。隻有秋無言知道馮雨陽是在調侃他,原因是被自己要挾他來做擋箭牌而心裏不爽。所以就裝作沒聽見去看小說,一副我不認識這個人的神情,與之劃清界限。


    “他們是怕你這活躍的家夥有點陽光就燦爛,有點鮮花就浪漫,有點口水就泛濫。”


    馮雨陽正覺得自己很囧,聽到陳忠霈搭腔了。頓時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他擼擼袖子、清清嗓子,然後大聲說道:“可是此刻我覺得我幼小而有純潔的心靈已經開始腐爛了。”還沒等陳忠霈答話,樓下響起集合開飯的哨聲。


    轉身抬頭看了下後麵牆上的鍾,馮雨陽自言自語囔嘟道:“每次都那麽準時,值班教官和炊事班那幫家夥這生物鍾也忒準了吧?”然後跟著曹子渝他們跑了下去。


    夜間的訓練課目結束後,沈小陽突然出感慨:“夜滿星,天放晴。明天肯定是個好天氣。”大家都忍不住抬頭夜觀天象。又是星光滿天。群星似乎都在燃燒。噴射著藍色的冰冷光焰。


    江川口氣含著絲戲謔說道:“想讓馬輝教官帶你們去迎接明天太陽初升?”眾人愣了一下,但都對這個提議表點頭示讚同。以後還想來這裏看日出,不知何年何月。也算是留下多一記憶吧!


    “沒有異議?大家都願意?”


    眾人大吼:“願意!”


    “喲,願意!”江川一臉壞笑:“你們在接受求婚呢?!現在解散!我得回宿舍和馬輝說下,明天他值班呢。”


    次日淩晨4點30分,基地22名受訓學員集合後便向琅琊峰頂出。每個人都是常規負重,20公裏強行軍。


    黎明的山野,靜寂而黑暗,這是大山的沉沉夢境。隻有一小群人的腳步聲在回響。5點40分抵達琅琊峰。


    這裏高聳險峻,所以是曹子渝他們山地戰和攀登訓練的練習場所。23個人就在向東的山壁倚著背包席地而坐或半臥。滿天的繁星近得似乎伸手可及,一閃一滅,一熄一亮的掛在天空。東方的天邊已經透出一絲金色。然後金黃的旭日一點點升起,從圓點很快就變成了圓弧,轉眼間已是半圓,然後似乎猛然掙脫山的束縛一躍而出。整個世界突然暖意盎然,山林層次分明,生機勃勃。所有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多數人站起來振臂歡呼。


    沈小陽把雙手合攏在嘴巴做擴音向著遠處大喊:“啊!”山穀中回音陣陣。


    於是大家七嘴八舌輪番上陣,釋放掉心裏的壓抑。輪到馮雨陽了,誰知道他扯開嗓子立即讓人知道了這個內心重情重義氣的漢子與眾不同:“啊哈!嘛哩嘛哩哄!!”這讓本來坐在岩石上,咬著草莖的馬輝再也看不下去,猛地站起身來大吼:“小小沈陽的綽號應該給17!!!”


    馮雨陽笑著說:“我給大家朗誦一高爾基的《海燕》吧?咳咳…”他開始清嗓子。於是,周圍人趕緊終止他的企圖。


    “把詩留給真正需要它的人唄?別為我們做無謂的奉獻…”


    “別別別,17。你還是別把太陽嚇回去了。”


    沈小陽更是懇求道:“大爺!您行行好。今天咱們有烤野兔吃,你還是開恩讓我吃上兩口吧!”


    馮雨陽笑得春光燦爛,得意洋洋道:“知道要求我了?來啊,來求我啊!”


    小陽的語氣突然變得溫柔無比,眼眸裏的含情脈脈讓馮雨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幹…幹嘛?”


    “我喜歡你!”


    “靠!都是大老爺們,你喜歡我哪一點?”


    “我喜歡你離我遠一點……”


    “哈哈哈…你們兩說相聲呢?笑死我了!”秋無言笑得前仰後合、開天辟地般地笑著,其他人也都笑得跌跌撞撞,無法開口。


    離別前的氣氛在這笑聲中隨著陽光揮灑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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