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長抬頭見陳忠霈低下頭沉思不已,繼而轉向曹子渝,高深莫測輕笑道:“算卦是不講如果的,一旦人起心動念,數理就會存在於其中。**千載提供閱人一旦有所抉擇有所行動,必然會伴隨著吉凶悔吝。偶然之中蘊含著必然。”


    “也罷,今日也為你卜上一卦。”老道長歎道,拿出一張紙抵在桌麵上推到曹子渝麵前說道:“測一字求什麽?”


    曹子渝不說話,拿起桌上的筆對著紙張凝神片刻寫下一個“龍”字,遞到老道手中:“測一字求前程。”後拿起紙張又仔細端詳著曹子渝,搖搖頭小聲道:“既是說不得,那老道便提詩一為你解字。”書寫完畢把字條遞到曹子渝麵前。


    拿起字條,曹子渝仔細的看著上麵的字跡:踏入塵世,顛覆墨規;走吾道途,超凡脫俗;即便草蟒,也化蒼龍。


    正要問老道這詩是什麽意思,卻見老道凝視著他,修長如玉的手捋須,意味深長道:“天機不可泄露,隻得點而化之。你自己揣摩。”曹子渝抽出三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把字條撕爛,對著老道笑道:“那多謝了。”隨後和陳忠霈一起走到路邊。


    老道見曹子渝兩人在路邊招了輛的士上車走遠,掏出曹子渝那三百塊錢捏了捏又對著太陽光線看了半晌,嘴角露出一個奸笑。此時從廟宇裏又走出一個中年大漢和一個老婆婆,老道連忙把錢揣進兜裏,咳嗽一聲故弄玄虛道:“一陰一陽之謂道。於周易,仁見之謂之仁,智見之謂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


    那老婆婆連忙拉住那中年大漢,小聲道:“阿貴,不如叫這位老先生再把剛才在寺院裏抽的簽再解一次吧。”


    中年大漢皺眉道:“媽,剛才寺院那大師傅不是已經解簽了嗎?怎麽又……”老婆婆輕輕扯了兒子的衣角,道:“小聲點,這不是再給他看下,看靈驗不靈驗嘛。”中年大漢猶豫片刻,還是跟著老婆婆走到老道士的攤位前。


    “抽簽、出字、報數預測吉凶。(.無彈窗廣告)不知道兩位所求何事?”老道全然沒有剛才見到錢兩眼光那種勢利樣,此刻一臉的平靜,似不食人間煙火,頗有些仙風道氣。


    “望老先生能解一簽。”老婆婆顫顫巍巍的把寺院那隻簽雙手遞到老道手中。老道接過,半眯著眼看了半會,道:“意在閑中信未來,故人千裏自徘徊,天邊雁足傳消息,一點梅花春色回。這意思一切期待,均有可得,但須再等待一段時間。”


    “這位老人家,您是要求姻緣?還是問財運呢?”老道微微一笑問道。


    “嗯,都算……越詳盡越好。”老婆婆點頭微笑應答。解簽和寺院裏的大和尚說得一樣,看來有幾分真本事。殊不知簽上寫的意思已經很明確,稍微懂點古文的人都知道是何解。


    “哦,好的…您盡可放心,吾乃家傳絕學!諸葛先祖的道行,向來一語就中的。”老道輕撚著幾根白須,頗是高深。


    “嗯……嗯……”


    老道凝目認真打量了對麵老婆婆一番,搖頭晃腦沉吟了一會兒,輕輕咳嗽了一聲,方才正色道:“您前一段時間看來財運不錯,倒是頗有小財……嗯,看您麵相麽,唉…說不得,說不得啊…不過今日老道我憑著損耗功力也要為您解此一卦!”


    “謝謝道長!”老婆婆見老道如此大義,連忙道謝。


    “您命宮之上籠有凶色煞氣,想必近日內頗有事情不順吧……”


    “屁!”


    老道話沒說完,一個人走到攤位前怨氣衝天的說道:“狗娘養的糟老頭!上次在城南門口擺攤,說我這個月逢賭必輸,一定要戒。本來老娘打算買一千塊的蛇,就你那句話害老娘沒買。這一期開的就是蛇,老娘損失了四萬多進帳!一比四十四的賠率啊!”說完,那個肥胖的中年婦女渾身的肉不停的顫抖著,見老道不說話,從垮包裏拿出一個玻璃瓶,擰開蓋往老道臉上一潑。


    老道始料不及,被潑得狗血淋頭,白花花的胡子頓時染得血紅。端得這老道臉皮夠厚,依舊麵色不動,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喝道:“你這潑婦!梅花易算卦,非常講求外應。就是說,一個卦算出來之後,並不是僅僅根據卦象來斷吉凶,還要根據算卦時外在的環境條件來綜合判斷,所以即便是問同樣的問題,因為算卦時的時間、地點等外應不同,結論自然也不同。”


    此時那母子兩早已經遠遠的走到一邊看戲,旁邊也圍了一群人在觀望看熱鬧。


    那肥胖婦女叉著腰,接著又說道:“你說說,你有沒有算到今日你有此一劫?你想不到我會四處找尋你的攤位吧!今天終於給老娘找到了,看我波你一身狗血,看你這妖孽顯不顯形!”語畢,又拿起桌麵上那竹筒,像倒栗子一樣把簽都倒了出來,爾後又把風水羅盤往地上狠狠一摔。對著眾人道:“大夥千萬別再上這家夥的當了,滿嘴噴糞!”


    老道見人來拆台,又把自己的寶貝給砸了,心痛不已,不由大聲呼叫:“潑婦,潑婦……救命啊!砸店呐……快報警啊!”


    此時四周的人見鬧事的婦女走了,頓時鳥獸散。那對母子也早已不見蹤影,隻剩下老道在那痛疾呼。


    ――――――――――――――――――――――


    關上車門,陳忠霈見曹子渝眉頭緊鎖,於是問道:“那老道長寫了什麽?”


    曹子渝左手揉了揉脖子,活動了下頸部:“寫得很隱晦,不太明白,可是我又像悟出什麽意思來了。”陳忠霈見狀,安慰道:“話說這麵相風水大師哪有那麽容易碰上?你也別放心裏去。”


    搖了搖頭,曹子渝說道:“這個難說,有些得道高人生性淡泊名利。不是有句話叫大隱隱於市嗎?我看那老道長蠻像的。”隨即又擺擺手,道:“不想啦,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相由心生,有些東西還是可以改變的。”像他本來已經死了,卻又被外星人救活。這些東西懸之又懸,曹子渝也不再多想了。


    陳忠霈見曹子渝沒有再說,也不再多問,跟著曹子渝走上樓。


    剛掏出鑰匙打開門,曹子渝看到母親坐在客廳的沙上。見到他回來,母親伏清伶連忙拿起茶幾上的手機遞給曹子渝,說道:“你怎麽出門不帶手機?而且還是靜音的。要不是早上我去你房間想幫你收拾,還不知道你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待會別出去了,你爸就要下班了。吃過午飯去你爺爺墳上香,去拜下墳。”


    “恩,”


    曹子渝應了一聲,接過手機一看。居然有26個未接電話,還有10來條短信。詳細一查看,有22個電話是花戀蝶的,10條短信除去1條進入h省收到的旅遊信息,也全部是花戀蝶的。心一緊,這下壞了。那天答應這小妮子早上八點接送她去上班,自己這記性忙下居然忘了。


    自從曹子渝被征到潛影特訓,很多生活習慣隨之改變。在潛影大隊特訓期間不準佩帶通訊工具,每天的生活時間安排得緊緊的,曹子渝似乎已經忘了有手機這個東西。培訓結束一出來,這手機還是特工處幫他們配備的,自己那天晚上上火車,圖個清淨把手機鈴聲設置成靜音。現在花戀蝶隻不準已經梨花帶雨的在胡思亂想了。


    “媽,現在不用您收拾了,在部隊都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了。被子早疊好了,您就安心享清福吧。”衝著進廚房煮菜的母親說完後,曹子渝連忙撥打花戀蝶的號碼,可是剛一按下去,就聽到“對不起,你撥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曹子渝隻得繼續撥打。


    在撥打十來次後終於接通了,曹子渝和陳忠霈打了個手語連忙往臥室裏走去:“喂,蝶兒……”話來沒說完,手機裏傳來一聲重重的“哼”。曹子渝連忙笑著解釋,費了一大堆口水才把這小蘿莉哄得正常說話:“剛才其實看你打電話過來,我心裏可高興了。可是一想到你兩天都沒理人家,我就掛電話。沒想到你這個呆瓜一直打,我心就軟了。哎……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接著電話裏又嗚嗚咽咽。


    “傻丫頭,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不是故意的…不過這個全是我的錯,我向長保證!以後外出一定時時刻刻把手機帶上,隨時保持聯絡!您就饒了我吧……師太…”


    “噗……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聽到電話裏破涕為笑的聲音,曹子渝這才安下心來:“我還有七天假,我陪下我爸媽,然後帶著我朋友…男的,你放心。”解釋了一句,接著又說道:“可能還要五天左右才回來吧……”


    “你在部隊也難得見到你父母,你好好陪他兩位老人家吧。”


    “遵命!”


    待花戀蝶說等下要去跟著別人去做個采訪後,曹子渝大汗淋漓的把電話掛斷,走到客廳父親已經回來了,正在和陳忠霈聊天。


    “爸,下班了?”


    “恩,下午我跟校領導請了假。陪你去爺爺那裏拜下墳。到時候你好好帶你朋友逛下吧,別讓他老一個人。”


    陳忠霈慌忙替曹子渝解釋道:“沒事的,我也是跟著小魚來看下這裏。他難得回來一趟,辦正事要緊。早上他還帶我逛了鍾南書院和雲門寺。”


    “喔?”曹夢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沉思片刻道:“潭湘市也沒什麽風光,不過白雲山上有個玉珠洞,小魚你拜完墳山帶小陳去看下吧。”


    “玉珠洞?最近現的?”坐在沙上的曹子渝一聽,疑惑道。以前怎麽沒有聽說過白雲山有這麽個景點?


    “早就有了。你呀,以前成天隻顧著玩。哪裏會知道?”這個時候端菜上桌的母親接過話頭:“傳說那裏是神話裏的白雲道長飛升時的洞府,現在已經被市政府開成旅遊景點了。”


    “玉珠洞…”曹子渝喃喃自語走到飯桌前。白雲山坐落在市區,他從小到大父母常帶他去那裏玩,可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個玉珠洞。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曹子渝心中一凜,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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