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畢竟在巡防營呆了些年,有一定威望,巡防營的兵丁平時也得了許多張家的恩惠,還是有個別給力的。


    因此,張猛的話暫時穩住了巡防營。


    “有逃跑的一律格殺勿論!”張猛對身邊的巡防營和家丁叫道。


    前麵的民團混亂中四處亂跑,但是後麵的巡防營以及各家家丁已經凶神惡煞地頂了上來。他們抽出腰刀,或者端著鳥銃,一看到往回跑的團丁就立即格殺。


    被炮彈炸死畢竟還有一定概率,可是逃跑就一定要死,團丁們也不笨,隻能轉過頭嗷嗷叫地向前衝,仿佛大聲吼叫能讓他們暫時忘記恐懼。


    這輪炮擊是縱深炮擊,衝在最前麵的胡三反而沒事情。胡三心想:“這大炮聽著倒是怪嚇人的,就是打不著人!”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跑去。


    還有兩百多米了。


    “哎呦!”


    胡三被什麽東西拌了一跤,跌了個大趴趴,身邊的人立即超過了他。他剛想爬起來趕超上去,就聽到了前方的淮海軍陣列傳來了爆豆般的槍聲。然後那些超過他的人就跟割麥子一般倒下。


    “哎呀媽呀!我的老天爺啊!”胡三被嚇傻了。


    胡三他不是二傻子,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一朵朵血花從他們的胸口濺起。他現在就想鑽進身下的土裏,前方的槍聲一直不停下,他也一直不敢動,他的前方已經形成了一個屍堆,這下子彈徹底打不著他了。


    正當兩軍接戰之時,一個偵查兵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報告團長,北邊樹林方向突然出現大股騎兵,差不多有五百人左右,服裝雜亂,有可能是響馬。”那偵察兵報告道。


    “艸,竟然還有騎兵,小瞧了這幫地主老財。”把我們的管風琴機槍給三營,告訴杜誌遠右翼交給他了。傳令騎兵連支援右翼。


    放在左翼隱藏的騎兵連本來是準備追趕潰兵的。蔡樹森現在不得不改變計劃,他不了解這隻騎兵的虛實,慎重起見,隻能提前用上己方的騎兵。


    “殺呀,我們的援軍來了!”本來已經瀕臨崩潰的民團立刻又回複了一點點士氣。有一個營轉到右翼,正麵的火力一下子減輕了三分之一。民團在付出重大傷亡代價後終於靠近到了淮海軍陣線。


    這時淮海軍已經退到戰壕裏麵了,從外麵隻能看到那迷彩的木邃帽子以及那不斷噴吐火光的黑洞洞的槍口。這一路上又有上千名民團以及巡防營兵丁倒下。


    船上的火炮已經調轉方向對著北邊來的騎兵傾瀉火力。林威的心在滴血,還沒到一千米呢,身邊已經有幾十個弟兄倒下了。


    這筆生意虧大發了。


    當他們進入到500米的時候,對麵推出了一種奇怪的“炮”。這炮有兩個輪子,炮管卻由幾十根細管子組成。隻見一名淮海軍士兵敲動了激發裝置,然後就見那些槍管一齊噴射出了硝煙。頃刻間就有十幾個人馬同時載倒在地。


    這時候,從淮海軍的後方衝出了一隊騎兵。這隊騎兵隻有一百多人,但是卻都騎著神駿的高頭大馬。讓林威奇怪的是他們沒有拿著馬刀,而是在手上拿著一個小錘子形狀的東西。


    兩隊騎兵拉近的速度很快,淮海軍的騎兵顯然沒準備對衝,他們的馬更快,當兩隊騎兵快要拉近到50米時,淮海軍的騎兵拉了個弧線,然後向著響馬隊伍甩出手中的“小錘子”。而這時,林威正好招呼手下向一起集中,準備進行騎兵衝擊。


    “嘭嘭嘭……”一百多顆手榴彈在密集的響馬隊列中爆炸,人的慘叫和戰馬的嘶鳴聲混雜在一起。林威整個人被從戰馬上拋飛出去,落地後隻感覺到五髒六腑都要震碎出來,隻來得及從喉嚨中吐出一口老血,就昏死過去。


    剩下的能坐在馬上的響馬隻有一百多,他們哪裏還有戰心,調轉馬頭就要溜走。


    “想走?哼!”蘇霆騎在馬上對周圍的弟兄喊道:“弟兄們拔槍,衝上去,留下他們。”


    作為董書恒的警衛連,這個騎兵連全部裝備柯爾特手槍。現在台北的兵工廠已經能夠製造仿製品了,產量達到了每月1200把。除了軍隊,淮海公司的商隊也大量裝備了這款手槍。


    警衛連的士兵單手持著手槍,打馬追了上去。柯爾特手槍的有效殺傷距離在30到50米。這時騎兵連距離逃跑的響馬也就80米左右。警衛連的馬畢竟都是專門的戰馬,轉眼之間就追了上去。


    “啪啪啪……”這種追擊戰,隻需要對著敵人的後背點射,就跟打靶一樣。逃跑的響馬絕望了,本來響馬打仗都是打不過就跑,現在連跑也跑不過人家,現在連大當家都不知死活。於是一個個下馬投降。


    河灘邊上,由於援軍的殺出,讓民團回光返照了一翻,成功衝到了戰壕之前。一些巡防營和家丁射出了鳥槍,但是淮海軍的士兵都躲在戰壕後麵,鳥槍的鉛彈在小土牆上濺起了一朵朵土屑。


    幾個淮海軍的倒黴蛋被擊中,被擊中頭部的當場就斃命了。木邃帽的防護性還是不夠啊,等鋼鐵廠建好了一定要給士兵們配備頭盔。


    被擊中肩頭的士兵在戰壕內痛苦哀嚎,對其他的士兵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最明顯的就是裝彈射擊的速度明顯地變慢了。


    “嘭嘭嘭·……”遠處騎兵的戰場傳來了手榴彈的聲音。提醒了河灘的陣地。


    “手榴彈!手榴彈!”蔡樹森對著戰壕吼道。


    一些基層軍官也趕緊讓士兵扔手榴彈。


    “嘭嘭嘭……”手榴彈的爆炸聲不斷地傳來。


    “不是說靠近了就不會被炮炸嗎?”許多巡防營和民團的人發出了最後的疑問。


    手榴彈的破片四處橫飛,氣浪把人掀起在空中翻起跟頭。一顆顆手榴彈就像死神的重錘一般向著民團的人群砸來。


    遠處響馬的敗退成了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敗了!”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


    這次包括巡防營在內,所有人都開始逃跑。就連張猛自己也不幹了。


    淮海軍層出不窮的花樣,已經讓他徹底的絕望,他再也不想跟這樣的軍隊為敵。


    胡三剛才趴在地上裝死,這時候大家都開始逃跑,他也偷偷地爬起來跟著跑。“還好剛才沒跟著衝上去,要不然也要被那淮海軍的震天雷炸了。”胡三在心中暗自竊慶幸。


    跑著跑著,就發現身邊的人都開始減慢速度。胡三抬頭看去,哎呀媽呀!後方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隊淮海軍的士兵。長長的陣列把己方的全部退路都擋住了。這是王嘯的202團從後麵迂回過來了。戰鬥的時間比預計的要快,等王嘯他們迂回到後方,剛好就迎上了潰敗的民團,都不需要騎兵驅趕了。


    正當民團這邊絕望之時,前後方的淮海軍陣列中傳出了震耳欲聾的招降聲。


    “跪地投降不殺!投降免死!”


    這聲音在民團聽來是那麽動聽,仿佛給了大家一根救命稻草。所有人,包括張猛在內都立刻跪倒在地,把手中的兵器遠遠地拋了出去。戰場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有叮叮當當兵器落地的聲音傳來。


    “終於輸了……”張猛呼出一口濁氣,說實話,他覺得自己能把仗打到這種程度已經超長發揮了。今天戰場上,民團這邊的戰損最起碼得在三成以上。要知道正規清軍能承受的最高戰損也隻有一成左右。


    這時,淮海軍士兵已經在槍管上裝上刺刀,他們以班為單位,迅速地將俘虜分開,每個班押送一百名俘虜,所有俘虜都被用長長的繩子串在一起,防止有人逃跑。


    另一邊,正在煮茶論英雄的各家家主,心情那是跌宕起伏。一開始的戰船火炮聲可把他們嚇個不停,後來響馬出現給他們帶來了希望。最後202團的出現,讓他們的心徹底跌落穀底,張玉林呆楞地跌坐在地上口中念念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其他家主也是驚慌失措,連忙招呼守衛的自家家丁,準備逃跑。


    正在這個時候,一群鏢師打扮的家丁護衛突然發難。這些人是前些天被閆家雇傭的鏢師,他們掏出藏在身上的左輪手槍,瞬間製服了身邊的家丁。把亭子給圍了起來。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閆溪賓顫聲問道。


    “我們就是淮海軍。”一名特戰隊小隊長說道,“投降吧,興許能保住一條命。”


    “我們投降,不要殺我!”一眾家主紛紛說道。怕是要破財消災了,他們在心中想。


    受降俘虜的工作自然有人去做。後麵的事情就得董書恒出馬了。


    “報告總統,我軍全殲來犯民團近6千人,殺傷1800人,俘虜4200人。另有一隻山東響馬是民團所雇傭,共500人,殺傷410人,俘虜90人。”蔡樹森報告道,“請總統責罰,我軍偵查疏漏,險些被響馬偷襲,造成人員傷亡18人。”


    “好了,我知道了,響馬的事情,特戰隊和軍情司也有責任。”


    “趁著戰報還沒傳出,抽出兵力,配合特戰隊、情報司把這幾個家族人員財產全部控製。”董書恒吩咐道。作為一個抄家專業戶,董書恒怎麽會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呢,平時沒有機會還得創造機會呢!現在送上門來的,他怎會不要?這可是幾百年的大家族,不是蘇北那些小地主可比的。


    “從那些被俘虜的家丁中挑些人,看看有沒有願意戴罪立功的。”董書恒吩咐道。


    其實這時候董書恒心中早就樂開了花兒。蘇北幾個府,淮安早已被董書恒滲透了,隻有徐州一直都是戰略要地,地方實力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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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攜此大勝之威,他終於可以強勢入駐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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