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到達歐洲的兩艘船,回程的時候,除了裝了一些機器設備之外,大部分的空間都用來裝人。


    在阿達爾伯特親王的幫助下,這次王韜一下子招聘到了幾百人。


    他們中有不受重視的學者,有被實驗拖的窮困潦倒的科學家,有因生產過剩被工廠裁汰的技術工人。


    不管是什麽職業出身,他們都抱著在東方致富的夢想,踏上了漫漫航程。


    五十幾歲的舍恩拜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條船上,他已經超出了出去闖蕩的年紀。


    他是一個化學教授,但是因為他自己發明的一樣東西,讓他幾乎要破產。


    為了讓自己的實驗繼續下去,他不得不答應那個來自東方的學者兼外交官王韜的邀請去遙遠的東方,前者答應讓他擔任一個化工學院的院長。


    並且許諾給他每年不少於5000馬克的報酬。同時願意全額資助他的硝化纖維實驗。


    舍恩拜一直堅信自己能夠找到一種消化纖維的穩定劑。給狂躁的硝化纖維套上一個籠頭、一個枷鎖,讓它變得溫順、可控。


    可是每次回饋他的結果都是劇烈的爆炸,大學裏麵將他趕出了實驗室。他自己租用的實驗室,也在一次次爆炸中被破壞,他不得不斷地支付賠償金。


    巨額的賠償金漸漸掏空了他多年的積蓄。他想尋求炸藥廠或者政府的資助。


    可是,大家都認為硝化纖維是一種不可控的爆炸物,根本就無法正常利用,所以沒有人願意資助他。


    很多人都在說他被接連不斷的失敗科學實驗逼成了偏執狂。大家就像看一個精神病人一樣看他。


    在他絕望的時候,一個名叫王韜的東方人找到了他。他聽過王韜的演講。他講的是東方的煉丹術,並且闡述了火藥是由這些一千多年前的煉丹師發明的,並最終傳到了歐洲。


    東方的煉丹師和西方的煉金術師一樣都是最早的化學家。


    舍恩拜覺得也許他應該去一下這個火藥的發明地,神秘的東方大國。他有一種預感,在那裏他能夠遇到好運氣,一舉找到硝化纖維的穩定劑。


    “呃……也許我也真的是瘋了。”看著越來越遠的港口,舍恩拜在心中想到。


    每一個偉大的科學家都有一股這樣的執拗勁兒。隻要能夠達到研究的目標他們會強勢、也會妥協。


    ……


    前麵已經說過,本應該已經到達上海的麥蓮卻遲遲沒有出現。那麽他去哪裏了呢?


    麥蓮這次到中國做公使是帶著重要的使命的。對於這個東方的古國麥蓮並不放在眼中。他覺得中國遲早也會像印度一樣成為西方強國的殖民地。


    隻不過這次美國趕上了好機會,偉大的天選之國美利堅也將從這個老大帝國身上撕下一大塊肉,從而成就美利堅的騰飛。


    這次麥蓮到東方有兩件任務:


    一件是同日本簽訂去年約定好的《親善條約》。


    另外一件就是努力促使英法逼迫清國換約,以清廷的一貫反應,很有可能會搪塞、拖延,最終這件事情會促使英法出兵侵略中國。


    而美國將以一個幫凶的身份出現,等英法同清國簽訂新的條約的時候麥蓮就可以趁機跟著英法分到一杯羹。


    美國人的生意算盤打得非常精。這一波操作要是成功了,那就是空手套白狼,對美國來說是純受益的一件事情。


    所以麥蓮沒有直接到上海,而是到了香港,在那裏他將會和佩裏的東印度艦隊。


    麥蓮這次來中國帶了三艘戰艦,加上佩裏的四艘,麥蓮相信有這七艘戰艦,逼迫日本簽約隻是小事一樁。


    這三艘軍艦分別是:


    Powhatan(波瓦坦號),蒸汽動力木殼巡洋艦,旗艦,2415噸。


    Ma(馬其頓人號)風帆動力木殼護衛艦,1726噸。


    Vandalia (溫達裏亞號),風帆動力木殼護衛艦,770噸。


    隻要英法不加幹預,這支艦隊可以在遠東這塊地兒橫著走了。


    匯合了佩裏的艦隊之後,麥蓮在香港做了一個短暫的修整,立即北上。


    麥蓮並不知道,他們在香港的一舉一動都在淮海軍情報部密探的眼皮子底下。


    這些密探本就是董書恒派到香港監視佩裏艦隊的。一個冬天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他們甚至都已經買通了船上的一名愛爾蘭裔水兵。


    這些美國水兵在香港的這幾個月可不會安分地呆在船上。他們每天都在各種館子裏花天酒地打發時間。


    不過,有一部分水兵並沒有那麽多錢去消費,所以就給了情報人員買通的機會。


    被買通的水兵隻要提供一些艦隊的消息,就能得到一大筆錢,這些錢足夠讓他們去找一個白人女子好好地發泄一番,還可以到賭場去碰碰運氣。


    麥蓮的到來,以及他們下一步的打算很快傳到了董書恒的手中。回到揚州的董書恒剛好接到了香港發回來的消息。這才知道原來麥蓮是去了香港。


    現在擺在董書恒麵前的問題是,他在五月份之後很可能就要同俄國人大幹一場。


    但是美國人北上日本,也很有可能要爆發戰爭。到時候淮海軍不可能不出手。


    所以淮海軍有可能就要麵臨雙線作戰的尷尬局麵。雖然有一方是現在的二流國家。但是勢必會對淮海軍帶來一定的麻煩。


    想不出好辦法,隻能集思廣益了。於是董書恒將軍、政的一幫大佬召集起來開會,專門就討論如何破這個局。


    “總統的意思是最好是在三個月之內解決日本的問題,然後就能夠全力對付俄國人了。所以我們不能等著美國人到日本之後碰了壁,回過頭來再來算計我們。”總參謀長嚴仕坤分析道。


    “嗯,就是嚴總參謀上所說的這個問題。”


    “要我說我們幹脆就跟這個美國宣戰,我想他們隔著那麽老遠,在東方估計也沒有多少兵力。”回到揚州述職的教導師師長劉青南說道。


    淮海軍的攻勢基本上已經結束了,彭玉麟、劉青南以及王從誌、楊炳春都回到了揚州述職。淮海軍下一步的動作還要討論之後在行決定。


    針對太平軍,董書恒一直在心中猶豫到底是以實力碾壓過去,還是等待曆史上出現的那個契機。


    他之前在天京周圍做的那些事情就是為了促使這個契機提前出現。但是具體的時間不是他能夠測算到的。


    所以之前部隊和太平軍對上之後,董書恒就叫停了淮海軍進攻的步伐。


    而太平軍的反應也應證了董書恒的想法。


    為了進一步的證實以及的想法,董書恒甚至安排第二師攻下饒州和景德鎮,一方麵能將瓷器的生產掌握在手中,另一方麵也是對太平軍的進一步試探。


    在這種情況下前線的太平軍將領都能夠忍住不向淮海軍發動反擊。說明他們一定是在謀劃著什麽重大的事情,沒有時間和精力跟淮海軍來上一場大戰。


    ……


    “劉師長,我們如果要是主動對美國宣戰的話,影響太大,英法等國可能會以為我們在向西方世界挑釁,很有可能會轉向支持美國。但是美國進攻,我們被動防守就不一樣了。”曾憲風反對道。


    在淮海軍政府總理的位置上磨礪了那麽久,老曾現在看待問題也能夠使用國際眼光了。


    “老曾說的是,所以我們隻能再尋找別的突破點。”


    “總統,屬下覺得我們也許有一個突破點。”一直沒說話的劉大海突然開口說道。


    說著他起身走到了會議室裏的世界地圖之前指著地圖上日本和台灣之間的一個小群島說道。


    “大家看,這裏是琉球王國,他一直是我國的藩屬國,到現在還是年年朝貢。”


    “現在琉球的國王是尚泰王,今年隻有十二歲,國內的大權基本本上都是掌握在蔡、林、金等大家族手中。這些琉球的大家族基本上是在明朝的時候遷移過去的。當然也有一些海盜的後代。”


    “琉球的主要收入是朝貢貿易,他們沒有什麽特產,以前都是通過朝貢獲取商品再在那霸轉賣。不過這條財路後來一直被日本的薩摩藩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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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琉球本島上,琉球王國能夠控製的也就是首裏城,港口那霸基本上處在薩摩藩的控製之中。”


    劉大海對琉球王國非常的了解,東海的海盜基本上都是以琉球作為一個海上的臨時歇腳地。


    那霸港就像一個自由港,魚龍混雜。商船、海盜船都能夠停靠,根本就沒有人管。薩摩家也隻是牢牢掌控著港口的商業區。對於進港的船隻他們是不管的。


    “劉司令,你說了這麽多關於琉球的信息,可是具體我們該如何以琉球作為切入點呢!”董書恒以前的確忽視了琉球的價值。


    隨著航海的發展琉球轉口貿易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琉球通過朝貢獲得的那麽一點商品配額,連一艘大船都裝不滿。


    況且大清的國門已經被打開,西方國家都是直接從大清進口商品,比如說從上海、廣州。


    現在的那霸主要是作為一個供船隻中轉休整的港口。看下地圖上的位置,他正好處在一個十字路口上。


    “總統,屬下想起來了,這一代的尚泰王還沒有被朝廷冊封。幾年前琉球就來過使者,尋求冊封,可是朝廷被太平軍搞的焦頭爛額哪有精力去管這個事情。”曾憲風突然記了起來。


    “我明白了,我們以冊封的名義,派兵去琉球,如果薩摩藩從中搞事,那麽正好將薩摩藩滅了,美國人的艦隊要想對我們有所異動就一定要經過那霸。但是那霸要是被我們控製了,那麽就相當於卡住了美國人的咽喉。”董書恒恍然大悟。


    董書恒突然想起了後世的第一島鏈,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就被自己給忘記了呢。


    之前他做淮海軍的規劃的時候,隻是考慮了琉球沒有什麽資源價值。所以沒有把琉球放到自己優先發展的方向。


    然而,他忘記了,有的時候戰略位置也是一種資源。同樣因戰略位置興起的還有後世的新加坡。


    如果以後自己要想稱霸太平洋的話,那麽琉球就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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