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韋昌輝沉迷於享樂。實在是他現在關注的點都在天京城。


    他留在天京的人,每日都有最新的情報送過來。有時候甚至上午、下午各有一匹快馬將情報送過來。


    因為韋昌輝的情報傳送渠道是事先安排好的。所以即使現在侯謙芳封鎖天京城,北王府的情報還是能夠暢通無阻地傳出來。


    可以說韋昌輝對天京城的關注度絕對不亞於董書恒的淮海軍。


    所以在洪仁發還沒有到南昌的時候,韋昌輝就已經得到了洪秀全要在六月十五禪位給東王的消息。


    興奮的韋昌輝,趕緊將自己的心腹大將徐宗揚給了叫了過來。


    “宗揚啊,咱們的機會終於來了,形勢緊急,我前段時間讓你準備的精兵準備好了嗎?”


    “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共五千人,全部都是挑的軍中的精銳,都能以一頂十,這五千人馬頂的上五萬人馬。”


    “那物資船隻準備好了嗎?”


    “全都準備好了,物資幹糧足夠我們到天京城,另外我還準備了200艘快船。”


    “好,那咱們現在就動身去天京。”


    “啊,北王殿下,可是天王的信使還沒有到啊?”徐宗揚覺得韋昌輝的決定有些太突然了。


    “不能等了,我們必須比石達開更早一步回到天京。”韋昌輝說道。


    實際上對韋昌輝來說有沒有洪秀全的聖旨都是一個樣子。


    他實際上等的是楊秀清放鬆警惕的時機。


    這時候楊秀清已經確定了通過禪讓取得大位。洪秀全又滿口答應了。


    楊秀清一定是覺得自己是勝券在握了,此時也正是幹掉楊秀清的最佳時機。


    韋昌輝的船隊行駛到了湖口地區正好碰到了洪仁發的船。


    這洪仁發見到韋昌輝後那是哭的稀裏嘩啦的。


    “哎呀,六千歲啊,你可得去救救我的兄弟啊,楊秀清那個白眼狼要造反啦!”


    洪仁發抹著眼淚拿出了洪秀全用指尖血寫的勤王聖旨。


    上麵的大致意思是:“東孽變草為妖,實數罪大惡極!天京與朕危在旦夕,懇請兄弟速發聖兵,回京勤王!”


    韋昌輝沒時間去安慰這個大胖子,直接問道:“翼王那邊怎麽說?”


    石達開離著天京城更近,他就擔心石達開捷足先登了,到時候就沒自己什麽事兒了。


    “回六千歲,翼王去黃州前線督軍了,沒見著人,說是湖北的鄂軍主動進攻了。”


    韋昌輝一聽,在心中大大地了賀了聲彩。鄂軍幹得漂亮!剛好將石達開給拖住了。


    “那你的信送到翼王的手中了嗎?”


    “我派了信使過去,估計還沒送到呢!”洪仁發答道,這次他跟韋昌輝說話非常的謙恭,一點不像往日那麽囂張。


    “哦,那你隨著我們的船隊一起回去吧。”想了想韋昌輝還是將這個洪仁發給帶在身邊,說不定什麽時候還能夠派上用場。


    先不說南邊。遠東地區,一場激烈的戰鬥結束,淮海軍遠東守備旅消滅了前來進犯的俄羅斯獵人,還俘虜了一個男爵。


    經過拷問俘虜,林威才知道這些人隻是遠東地區的獵人,而那個統領男爵也是一個所謂的美洲公司的經理。


    這讓林威非常的驚訝,隻是民間的力量就讓自己廢了老大的勁兒才滅掉。


    要是俄國人的正規軍隊過來又會怎麽樣?


    從這個奧伯倫男爵的口中,林威得知沙皇已經同意了一個阿穆爾河擴張計劃。


    也就是說,俄國的正規軍會從黑龍江上遊乘船打下來。


    想想也是,外興安嶺的大森林不是什麽人都能夠穿過來的。尤其是大規模的正規軍,要想穿過森林絕對是一場噩夢。


    也就是之前的這些獵人,才能夠穿越這片無邊無際的森林。


    當之前的戰爭結束的時候,鮑有誌的船隊終於趕到了廟街,看到船隊拉來了幾乎一個師的陸軍。林威的心才微微地放了下來。


    現在人都到齊了,部隊的指揮又是一個問題,這裏麵的鮑有誌、王嘯,哪一個的地位都不比林威低。


    還好參謀部對此早已經有了安排。遠東這邊將由林威、王嘯、鮑有誌組成前敵委員會。


    重大軍事決策部署將由三人討論決定,少數服從多數。


    日常事務由林威牽頭處理。雖然林威隻是守備旅長,但是他以後要常駐遠東的,而且他已經在這裏呆了一個冬天。


    對遠東地區的情況更為了解一些。況且等打好了仗,鮑有誌和王嘯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的,遠東這一塊還是要扔給林威自己折騰。


    “林旅長,你們這一仗打的漂亮啊,聽說一下子殲滅了兩千多俄國的人。”鮑有誌是一個自來熟。見到林威就上前打招呼。


    他們已經在港口碰過頭了,董書恒的命令也已經交到了林威的手中,現在是三人在一起開的第一次軍事會議。


    當然除了他們三人,會場還有淮海軍派過來負責民政工作的官員,以及作訓部派的負責民兵事務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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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雖然沒有最終的投票權,卻有對各自事務的發言權。


    “鮑司令,別提了,我們這次付出的代價可是非常大的,我已經做好了接受處分的準備了。”


    “這還不是俄國人的正規軍,你說我這心裏如何舒坦得起來啊。”


    “哎!我看過報告了,隻能說這些獵人的戰術正好能夠針對我們淮海軍,而且這些獵人的戰鬥能力可一點都不比正規軍差。”


    “我可是見過廟街的俄國正規軍怎麽打仗的,他們使用的還是那種線列陣型。”鮑有誌這是在寬慰林威了。


    “根據我們從俘虜口中獲得的情報,沙俄有一個東西伯利亞總督,名叫穆拉維約夫。此人向沙皇提交了一個入侵黑龍江的計劃。”


    “根據這份計劃,他們將在赤塔地區集結兵力,然後沿著黑龍江順流而下,占領黑龍江沿岸地區。”林威將他最近了解到的情報向在做的諸位做了一個介紹。


    “黑龍江不是歸清廷的黑龍江將軍管轄嗎?”有人提出了這個問題。


    “現在太平天國北伐軍打進了遼東。盛京將軍英隆又是剛從黑龍江調過去的,所以現在黑龍江流域的兵丁全部都給調走了。”


    “也就是說現在黑龍江基本上處於不設防狀態。”林威繼續介紹道。


    “當然,即使黑龍江的兵丁沒被調走也不是俄軍的對手。俄軍這次至少集結了5萬人以上,其中肯定還有沙俄最能戰的哥薩克。”


    “林旅長,那麽我想我們的問題在於是在黑龍江的上遊阻擊俄軍,還是放他們到廟街來再決戰。”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王嘯說道。


    王嘯的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無論如何,這一仗都要打的,關鍵是怎麽個打法?


    從來沒有跟沙俄大規模的正規軍幹過,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


    “王師長的話說在點子上了,我覺得俄國人這次肯定是奔著咱們廟街來了。”


    “原本這裏是他們所謂的遠東總督府。所以他們肯定不會放棄這個港口。這次他們順著黑龍江東下,我認為他們會一路直奔廟街。


    “現在黑龍江沿岸也沒有多少中國百姓,他們占在原地不動,豈不是失去了遠征的意義。”


    “因此,我覺得我們應該在廟街構築工事,等他們打過來,然後以廟街堅固的防禦工事將他們五萬多大軍磨掉。”林威說出了他的觀點,他年紀大一些,處事的方式方式相對穩重一些。


    鮑有誌對這個方案顯然是有些意見的。


    “林旅長,去年秋天我曾經帶隊去上遊探查過,還跟上遊的屯子建立了聯係。”


    “黑龍江中上遊土地肥沃,還是有很多百姓在兩岸定居耕種的。如果我們堅守在廟街不出去的話,那麽置這些百姓於何地?而且這些百姓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漢民。”


    “我知道他們都在清廷治下,理應由清軍去管他們,但是現在清廷哪有閑工夫去管這些人啊?要知道這些人人數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關內的一個縣。”


    “但是咱們不能不管啊,大家都知道我淮海軍的宗旨是什麽?要是總統知道我們放任百姓給沙俄屠毒,你們說他會怎麽想?”


    和緩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剛才他有些激動了。


    鮑有誌繼續說道:“林旅長您的判斷是對的,那些俄國佬肯定是奔著廟街來的。我聽英國人講過,俄國人骨子裏麵就充滿了戰鬥的欲望。在歐洲有‘歐洲憲兵’的稱號,那是實打實地打出來。”


    “就是現在,俄國人還在西邊的克裏米亞半島跟英法兩國幹仗呢!所以這個國家就是這樣,不畏懼戰爭!”


    “林旅長將決戰的地點放在廟街,我也同意,這裏離俄國人的後方更遠,一旦我們拖住了俄國人,隻要掐斷他們的補給,就能將他們困死在這裏。”


    “不過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派出小股精銳溯江而上,一方麵襲擾俄國人的船隊,激怒他們,讓他們加快速度,無暇顧及在兩岸劫掠。”


    “另一方麵還能夠組織百姓撤離躲避。現在正值黑龍江沿岸的耕種季節。沒見到俄國人,百姓們不一定願意撤離。到時候要是有人組織一下總要好一些。”


    林威沒有生一點的氣,鮑有誌的這建議跟自己上次對戰俄國獵人一樣。


    如果自己不派一支突擊隊進入林子,那最後仗還不知會打成什麽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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