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兮妹想忘記這件事情,可是有人卻將這事兒記得牢牢的。


    眾人吃飯之前,董書恒帶著魏玉珍去了前院。


    魏玉祥作為一個男子,自然不好進董家的後院的。


    但是魏玉珍確是得出來見見自己的兄長,這是禮數。


    當然,魏玉珍與二哥的關係本就非常親近。


    玉祥性子溫和一些,人也不迂腐,以前經常親自教導妹妹,兄妹倆感情很好。


    相對於有些木訥的大哥玉湘,魏玉珍還是更喜歡他的這個二哥。


    “二哥好!”魏玉珍上前打招呼道。


    “嗯。”魏玉祥點頭答應了一聲。


    本想教育一下自己這個妹妹幾句的,可是這會兒董書恒在,他不好說什麽,隻好答應了一聲。


    “玉珍,有空的時候多回去陪陪爹爹。我跟大哥都在外麵跑,沒有時間。”想了想魏玉祥還是叮囑道。


    “嗯,是,哥哥!”


    “玉珍,明天我們一起坐火車回揚州去看看老師吧。”董書恒插話道,也相當於了幫著玉珍圓場了,他也有很久沒有見過魏源了。


    玉珍自然非常的歡喜,她也喜歡這些新事物。


    “書恒,你怎麽處理與楊姑娘的婚事?”回去的路上,魏玉珍突然問道。


    她也是經過了激烈的心裏鬥爭之後才問出這個問題。剛才出來的時候,一猶豫錯過了機會,這會兒要回去了,她才鼓起勇氣問起來。


    “這個……楊秀清當初提這個條件也是出於政治原因,現在他已經不在了,這個事情還提幹嘛?”董書恒說道。


    他不知道魏玉珍為什麽問這個問題。這麽說,也是出於自己的本心,並非是為了哄魏玉珍開心。


    不過他想錯了,魏玉珍問他這個問題並非是吃醋,而是經過自己慎重的思考。


    出生在這個時代,魏玉珍並沒有獨霸董書恒的打算。雖然她是個很有主見,很獨立的女性,但是她的腦中並沒有那種一夫一妻的概念。


    她隻是很在意董書恒對她的感情而已。


    “書恒,我覺得你應該將楊姑娘娶進門,她現在已經失去了最可依靠的親人,這個時候如果你不履行那份婚約,我都會有些看不起你了。”


    “玉珍,這也要問過楊姑娘的意見啊,咱們總不能強迫人家。”董書恒無奈地說道。


    “我能看出來,楊姑娘是喜歡你的,雖然作為女人,我不可能為此而高興,但是同為女人,我卻同情楊姑娘。”


    “以楊姑娘跟你的瓜葛,試問還有誰敢取她?”


    現在誰要是想娶楊兮妹那就是給他董書恒頭上上色,那是嫌自己的命長了。這個主可是連京城裏的王爺都說滅門就滅了。


    董書恒聽了之後,心中倒是有些尷尬,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怪了魏玉珍。


    “那這事總要等咱倆成親之後吧。”


    “這樣也不好吧,楊姑娘進門是不可能做妾的!”魏玉珍說道。


    “那怎麽辦,要不娶她做平妻?”董書恒再推脫就顯得矯情了。


    說來有些滑稽,自己的未婚娘子幫著自己張羅娶平妻。


    他很想問以後魏玉珍會不會幫他納妾。雖然這個事情在古代社會很正常。


    正妻幫著夫君納妾,甚至將身邊的丫鬟送給夫君為妾都是常有的事兒。


    但是這事兒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有些別扭。董書恒知道魏玉珍是真的同情楊兮妹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實際上董書恒對此並不排斥,從政治上講,娶了楊兮妹,對於自己籠絡住原本東王一係的人馬有莫大的幫助。


    從本心上來說,董書恒確實對楊兮妹有好感,不論是她修長的身材,還是英氣的臉龐,亦或是率真,直爽的性格。


    “那就這麽定了,讓楊姑娘跟我一起進門兒吧!”魏玉珍說出了最後的決定,仿佛鬆了一口氣。


    這時,兩人聊著聊著,走到了花園的一角,董書恒卻突然停了下來。


    魏玉珍打量了他一下,不知道他要幹嘛。


    兩隻大手突輕柔地抓住了她的一對柔荑(ti)。輕輕一拉,就將她攬入懷中。


    這次魏玉珍沒有掙紮,任由董書恒抱著自己……


    過了幾分鍾,魏玉珍小聲的提醒道:“書恒,她們都在等我倆吃飯呢!”


    這時董書恒才輕輕鬆開了手臂,牽著魏玉珍向花廳走去。


    此時董書恒已經打開了心結,既來之則安之,來到了這個時代當然要遵守這個時代的規則。


    至少自己不會始亂終棄,不會做出喜新厭舊的事情。對身邊的女人,他都會當作自己的親人一般去嗬護,在他的眼中這些女人都是自己的家人。


    這樣對於她們來說就足夠了,這個時代女人對男人的要求真的不高。


    董書恒最喜歡的就是魏玉珍的善良,對國家民族她跟董書恒一樣有大愛,對身邊的人她也有女子特有的那種同情心。


    她同情弱者,富有憐憫之心,甚至可以跟別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男人的愛。


    董書恒還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她一身男裝能夠與自己談古論今。


    現在她也是董書恒事業上的好幫手,辦報紙、開書局,推動婦女解放運動……


    無論是事業上,還是生活上魏玉珍都給了他很大的支持。


    自己真的是欠了這個女子很多。


    花廳之中已經換上了一個大一些的餐桌,丫鬟們將各種精致的菜肴擺到了桌上。


    中間赫然是一隻肥大的揚州鹽水鵝,讓人看著就生出食欲,小丫鬟正在邊上將鵝肉片下來。


    邊上一個寬邊的瓷盤中是大煮幹絲,裏麵還加了芹菜,臘肉和河蝦。


    口感鬆軟、肥而不膩的蟹粉獅子頭,橙紅色的蟹黃點綴在水煮的獅子頭上,清湯中飄著幾顆碧綠的青菜。


    另外還有文思豆腐、拆燴鰱魚頭、三套鴨、將軍過橋、烤方、叉燒鮭魚……


    今天的菜肴異常的豐盛,比以往董書恒過來吃的時候都要豐盛。


    “姨娘,今天有心了,菜肴這麽豐盛。看得我忍不住要動筷子了!”董書恒說道。


    “那還等什麽,你們開始吃吧。我去吩咐廚房做點送給外邊的隨員。”


    白氏知道董書恒每次出來後麵都會跟著一大幫子的隨員。


    這些人大小也算是官員,所以每次白氏都會在外院給這些人擺幾桌,包括哪些內衛也都有安排。


    “大家開始吃吧,這可是地道的揚州菜,而且都是揚州名菜。”白氏離開,董書恒客串主人,招呼大家說道。


    書梅最先動了筷子,夾起了一個獅子頭,小心翼翼的,生怕將上麵的蟹黃抖落了。


    她們雖然不缺錢,但是平時在家也不是總能吃到這麽豐盛的飯菜。


    董書恒幫魏玉珍夾了一個蟹黃獅子頭,這種水煮的獅子頭,不大油膩,所以女孩子都喜歡吃。


    魏玉珍道了聲謝,不過眼睛卻依然盯著董書恒,眼珠子向自己左邊楊兮妹瞟了眼。


    董書恒立馬會意,夾了一個獅子頭給楊兮妹。


    “楊姑娘,嚐嚐這個獅子頭,味道可能有些清淡,不是太符合你們廣西人的口味。”


    “多謝總統,我吃的習慣。”


    楊兮妹是窮苦人出身,以前能吃飽就不錯了,哪裏還會挑剔食物的口味啊。


    雖然這幾年也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還沒有將她的嘴巴養叼。


    給楊兮妹夾好了一個之後,董書恒正準備自己開動了。


    他這個人非常在意口舌之欲,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吃吃當地最特色的東西。


    上次去日本,更是讓幕府將天皇禦廚都派了過來。


    這時候,魏玉珍的那雙大眼睛又看向自己,眼睛裏的意思指向了邊上還沒敢動筷子的篤姬。


    篤姬顯然有些拘束,她的漢語還有些磕巴,在眾女聊天的時候也是以配角的身份存在。


    到中國後她明顯感覺到了中國女人的地位比日本女人高了很多。


    尤其是在書院聽課的時候,聽到了魏玉珍的課,她沒有想到一個女子還能夠講課。


    這在日本是很難想象的,即使這個女子擁有很高的地位也不行。


    當然她不知道這時因為書院的特殊存在。魏源給書院定的校訓就是“開放、包容、創新、篤行。


    這裏是一個探索、實驗之地,還不能代表整個華夏。


    自然而然地,篤姬成了魏玉珍的朋友。


    魏玉珍也沒有想到書院中竟然來了一個日本女生。一開始的時候,魏玉珍接觸篤姬是因為對日本女人的好奇。


    後來,魏玉珍發現這個女人很不一般,她竟然也精通西學,甚至還懂很多儒學的知識。


    兩個人從一開始在一起探討學問,漸漸地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當篤姬得知魏玉珍竟然是董書恒的未婚妻時,她的心中非常的驚訝。


    她驚訝的是董書恒竟然能夠允許自己的未婚妻出來做事情,甚至是出來教書。要知道在這個書院中大部分都是男性。


    篤姬從小就被培養如何成為一個大奧中的女人,自然是對大奧之中非常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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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裏實際上就是一個關押女人的牢籠,大奧中種種規矩都是為了管束住這些女人,她們最大的作用就是為將軍繁衍後代。


    因此在篤姬的認識中,那些上位者對於自己的女人應該都是這樣管束起來的。


    所以她對於董書恒能夠讓他的女人出來做事會感到驚訝。


    這次和魏玉珍出來做客,她沒想到會再次碰到董書恒。


    董書恒將他們帶到中國後,放到了書院,已經很長時間了,似乎已經將他們忘記。


    父親齊彬每天在圖書館中看書,偶爾也會做一些整理打掃的工作。儼然是一副掃地僧的模樣。


    那個琉球國王經常換專業,倒是交了一大幫子的朋友。


    篤姬以為自己被董書恒帶到清國後,會成為董書恒的侍女或者什麽的,以她對男人的了解,這才是正常的套路。


    但是一路上,她跟董書恒有很多單獨相處的幾乎,但是這個男人卻一直對自己恪守男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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