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哪個朝代,邊疆的戍卒都是最最辛苦的一群人。


    大部分的邊疆都是苦寒之地,這些人在這裏維護著華夏的邊界,但是卻沒有幾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這是一群無名英雄!


    華夏今天的版圖除了老祖宗打江山之外,有很大的功勞要歸功於一代代的邊疆戍卒。一座座戍堡勾畫除了華夏的邊界線。


    在奇齊克卡倫值守的戍卒一共有89人,他們中有56人是漢人,其他的是蒙古人和滿人。


    戍堡配備五百斤鐵炮五座,戍卒之中火銃手40人,炮手10人,弓手20人,長槍手15人,還有四名軍官。


    大家世代生活在一起,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了民族的區分。


    就像董書恒所說的,大家都是華夏人,要區分那麽清楚做什麽呢?反正都長得差不多。


    羅大林因為年紀稍微大一些,為人實誠,從不欺負年輕人,戍守卡倫的經驗豐富,所以平時戍長不在的時候,大家大都聽他的。


    雖然他隻是一個把總,但是在卡倫中的地位極高。


    最近朝中發生了天大的事情,雖然沒有公布,但是小道的消息卻從伊犁傳了過來。


    朝廷變了天了,伊犁將軍歸順了新朝,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最近卡倫中的弟兄都有些不穩定。


    尤其的那些非漢人出身的戍卒。他們不知道今後該怎麽辦?能不能還繼續吃軍糧?大家心中六神無主。


    聽說新朝是漢人當家,這就更加加劇了這些滿人和蒙古人的擔憂。


    “我看啊,你們都想多了,那朝廷的事兒都是大人物之間的,關我們這些小戍卒個屁?”羅大林也不是很會講話,但是他畢竟閱曆深一些,知道很多道理。


    他就是將他自己認準的道理講給這些後生仔聽聽。


    想想也是,這皇帝誰來做,邊疆都得有人來守。哪怕有人來頂替他們了,這邊疆也要有百姓種地放牧啊。


    無論如何,似乎也都餓不死他們。


    戍卒這個差事兒,更多的是一種義務。朝廷分給了他們土地,他們幫助朝廷戍守邊疆。至於軍餉,隻是象征性的一點點。


    飯倒是能夠免費吃到,但是糧食也大都是邊疆的百姓自己上交的。


    “等著吧,要是新朝能夠派人來頂替咱們,那倒是一件好事情,咱們呀也就可以安心回家種地,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好嗎?”羅大林又說到。


    “不過現在,差事還要繼續做,要是出了差池,新朝照樣要定你的罪哩!”羅大林說道。


    “羅叔,你看西邊,那是哈薩克的牧人嗎?”


    羅大林正在說著話,一個年輕的滿人小夥子問道。


    在這個戍堡中,大家長年生活在這偏遠的地方。


    相互之間早已經親如兄弟。大家平時都是喊羅大林一聲羅叔。


    最近戍長回去休息了,卡倫之中又是羅大林當家。


    就在前些天,有個相熟的小部落想去東邊放牧,交了十頭羊給卡倫。


    羅大林做主殺了兩隻,大家好好改善了一次夥食。


    卡倫中的一個蒙古戍卒還看上了人家哈薩克部族的小姑娘。


    那姑娘長得膀大腰圓,騎在馬上,那屁股似乎可以把馬鞍給包住。


    那個小夥子就看上了人家大胸大屁股。求著羅大林幫他保媒。


    羅大林隻能答應等著那個部族轉場回去的時候,幫他提親,遊牧部落的閨女不值錢,隻要他的能夠拿出點錢,人就很爽快就會把那女子賣過來。


    不過這個蒙古娃子幾代人生活在卡倫,早已經被周圍的漢人熏陶,非要明媒正娶人家。


    漢文化就是那樣的強大,華夏民族會以漢文化為主,不是因為漢人多,而是因為漢文化的天生就具有巨大的融合力、同化力。


    羅大林順著那個小夥子的手向西看去的,湖上的水汽蒸騰,在陽光的照射下,四周的空氣中似乎都蘊含著一種扭曲的力量,讓羅大林看不清楚遠處的情況。


    他似乎是看到了一大片的馬群,哈薩克人喜歡牧馬,喜食馬肉,他們做的馬腸子味道確實不錯。因此他們的畜群中有很多的馬匹,並不奇怪。


    但是今天似乎不對勁,那些馬上似乎有人影存在。不過羅大林還不敢肯定,因為對方的隊伍離自己這邊太遠了。


    卡倫之上是有烽火的,這個從幾千年前就開始流傳的傳訊手段,一直是華夏戍卒的必備技能。


    作為一個戍卒必須要會用烽煙傳訊,也必須要能夠讀懂烽煙傳訊。


    烽煙一起不能停,凡是看到了的戍卒都要將這個烽煙傳遞下去。就像是一場接力一般。


    “輪子,準備烽煙,先來三束。”羅大林對一個年輕的滿人小夥子說到。


    “叔,好些年沒用過烽煙了。也許是大隊的牧民呢?要是放錯了可是要吃瓜落的。”


    那個年輕人擔憂地說道。大清邊疆承平已久,尤其是在西邊,自從準格爾汗國滅亡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大清。


    當然,他們都還不知到哈薩克已經歸順了沙俄。那個巨熊已經將爪子伸到了西域的邊上。


    “輪子,別廢話,抓緊的,聽叔的沒錯。”羅大林叮囑好輪子又對卡倫的其他人喊道:“大家準備好家夥事兒,將那幾門炮先填上。”


    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同尋常,結合這段時間東邊的變局,羅大林心中隱隱不安。


    這時候那一片的牧群緩緩靠近,這是羅大林終於看清楚了,這哪裏是什麽畜群,分明的大片的騎兵。


    “是大片的騎兵。”有人喊道。


    羅大林此時沒有說話,他眯著眼睛看著西邊的這片一望無際的騎兵,在努力的估算著其人數。


    四束黑煙?不,得五束黑煙,羅大林在心中估算著。


    “輪子,去放五束黑煙。”這意味敵人的數量在五萬以上。


    羅大林自然不會認為這麽多的騎兵是過來轉場的,在這種地方出現了如此多的騎兵,必然意味著戰爭。


    哈薩克人光是將這些人聚集到一起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因為這會嚴重影響到他們正常的放牧活動。


    這麽多的騎兵,怕是要將哈薩克一半的男子都集中過來了吧。


    卡倫中的戍卒,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隻能在羅大林的命令下機,械地執行著。


    這個時候,人就需要一個主心骨。


    羅大林活這麽久,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麵。


    他隻是聽長輩講過而已,而現在他還能夠下達命令,隻是因為他對卡倫的活計比較熟悉而已。


    不一會兒,五道濃黑的狼煙從卡倫飄起,遠處看不見的地方,另外一個卡倫在天際看到了五道狼煙,隨即也點起了五道烽煙。


    邊疆卡倫有見狼煙而不傳著,以重罪論處。


    狼煙傳到了最後一個卡倫,然後沿著伊犁河的城池一路向東傳去。城池周邊的百姓,見到了烽煙都向著城池跑去。


    烽煙仿佛是一串多米諾骨牌一般一路傳遞下去。


    惠遠城中,剛剛安頓下來,正在接手西域政務的左季高被人打斷了工作。


    正要發火之際,見到了傳訊兵那焦急的眼神。


    沒待左季高問話,傳訊兵喘著粗氣說到:“大都護,五束狼煙,西邊傳過來的。”


    左季高知識淵博,自然知道狼煙這種古老的傳訊方式。


    五萬敵人?是沙俄的還是哈薩克的?這些具體的訊息,沒有辦法在烽煙之中判斷出來。


    不過不管是什麽敵人,迎戰都是左季高的唯一選擇。


    “傳令各師的將領,到都護府開會。派出五隊偵察兵,分批西去探查敵情。”左季高下令到。


    他下令的這會兒,狼煙還在繼續傳遞。因為左季高沒有下令停止傳遞。


    左季高的手中一共還有四萬大軍,一路之上沒有城池的地方,他就修建兵站,有城池的地方,他就派兵駐守。所以手中的軍隊被不斷稀釋。


    現在他手中最精銳的應該算後來從長安支援來的第一師、第十八師以及從湖北帶出來的鄂軍第十一師。


    隻有這三個師的裝備是複興軍中最新的裝備。


    至於他原本的第十二至第十六師都沒有完全完成換裝。


    董書恒不能在短短兩年多時間內生產幾十萬支後膛步槍,也許以後可以,但是下現在,華夏兵工的產能還是遠遠不足。


    因此,左季高手下的軍隊,並沒有完全換裝的後膛槍,他手下的軍隊也以是否完全換裝分成了兩個等級。


    甲等的師全部換裝了後裝步槍,乙等師隻有部分換裝。


    其中陸軍第一師作為複興軍中的老牌主力,更是全員換裝了了54式步槍。


    一師依然由王從誌率領,同時王從誌還兼任西路軍的副總司令。


    左季高擔任西域的大都護兼任西路軍的總司令。權力極大,算是軍政一把抓的地方大員。


    王從誌作為董書恒的嫡係,率領最精銳的一師在西域,也未必不是對左季高的一種鉗製。


    董書恒自然是相信左季高的,但是西域這個地方與中原相隔萬裏,道路不便,除非哪天董書恒規劃中的鐵路通車了。


    不然,董書恒是不可能完全放心交到一個人的手中的。


    原本的伊犁將軍府,現在改成了左季高的大都護府。


    此時,府內將星雲集,一場緊急的軍事會議在這裏舉行。


    另外一邊,烽火還在繼續向東傳遞,就如同一條巨龍伸展開了自己的身體。


    烽火從伊犁傳到了輪台,又傳到了哈密,然後順著玉門關、嘉峪關沿著長城一路向東。


    許多長城上的烽火台已經破敗不堪。


    自清以來,長城的作用逐漸衰弱,失去了往日的維護,許多地方破敗不堪。


    在一個似乎是廢棄的烽火台中,一個穿著明軍號服的老卒顫顫巍巍地點燃了烽火。


    長城之上很多地處偏僻的烽火台,都一個跟著一個點燃了烽火,似乎的先祖的英靈護衛一般。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老卒,按照祖輩的交代,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家訓。


    “烽火起,傳萬裏!”


    新京城,董書恒正在組織郵電部的官員開會。


    會上董書恒給郵電部下達了死命令,必須要在年底之前建立華夏的郵電傳遞係統,隻要是在華夏的土地上,郵電的信件就必須要能夠到達。


    同時,董書恒要求除了西南高原以及極北之地以外。年底前,電報局必須要鋪設好各地的電報網絡。這其中包括西域地區。


    相對於西南高原和極北之地,西域的電報鋪設更加的容易一些。


    幾千年來,華夏中原到西域已經形成了一條成熟的道路。沿著河西走廊向西到哈密、吐魯番、輪台、伊犁,向南就進入山南庫車、阿克蘇、喀什、蔥嶺。


    董書恒希望電報至少能夠通到西域的伊犁,今後那裏將會是華夏和沙俄對抗的前線。


    沙俄在遠東地區接連失利之後,一定會將目光放在華夏的西域,那裏距離沙俄的核心區域較近,對於沙俄更加的有利。相比於遠征遠東地區,進攻華夏的西域,對於沙俄更加的有利。


    “總統,西山烽火起了。”會議正在召開魏玉祥跑了進來,打斷了會議,這是很少有的事情。


    “怎麽回事?”董書恒問道。


    事情有些詭異,複興軍要是傳遞消息也是用哨騎或者電報。


    烽火這種古老的傳遞信息方式早已經被複興軍摒棄了。


    “已經派人去西山問過了,是西山的一個老卒點燃的。那裏的烽火台早已經撤銷,並無戍卒。那老卒隻是世代駐守在那裏,現在就將家安在烽火台附近的村中。”


    “其家人說,今天老卒見到了長城西邊的烽火台點燃了,就瘋了似的讓自己的兒子們抬著他上山。帶著一直存在家中的狼煙燃料,徑直上了烽火台。”


    “然後就,不顧家人反對,點燃了烽火。”


    “五峰黑煙,意味著有五萬大軍壓境。烽火從西邊傳來,說明是西疆出現了敵情。”


    忽然之間,董書恒明白了。


    沙俄和哥薩克的聯軍到了西域了。同曆史上一樣。隻是董書恒沒想到自己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這個消息的。


    “諸位,已經荒廢了百年的烽火傳訊,在關鍵時候還在履行著自己的使命。長城邊的那些老卒,沒有拿過國家一文錢。”


    “他們僅僅是靠著口口相傳,將傳訊的使命傳承了下來。你們這些華夏的郵電人,是不是也要像他們學習,學習這些老戍卒的精神。我們華夏民族為什麽能夠生生不息地傳承下來,就是因為無數這樣的華夏兒郎,這才是華夏的脊梁啊!”


    今日,董書恒說得有些激動。


    剛才郵電部的部長跟董書恒提出了很多的困難。現在聽了這事兒,忍不住地下了頭,他感覺到了羞愧,無盡的羞愧。


    那些長城上的烽火台,已經荒廢百年,卻依然能夠運轉起來。這靠的是什麽,絕對不會是物質上的保障,隻有人們心中的精神才能偶做到這樣的地步。


    唯有精神才是不朽的!


    這場風波,並沒有帶來恐慌,在西域,左季高手中的十萬大軍,有能力阻擋這些入侵者。


    董書恒讓魏玉祥將此事寫成了一片介紹戍卒精神的文章,刊登在了報紙之上。


    並且在華夏號召有誌青年到西域去。董書恒在報紙上發文道:


    如果你是一名文人,你可以到西域去傳播華夏的文化,政府會給你們建立學校。


    如果如果你是一名農夫,你可以到西域去開墾耕地,天山上的雪水滋潤了大量肥沃的土地,政府會分給你們農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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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是一名工匠,你也可以去西域,那裏的建設需要你,政府會給你建造工廠。


    哪怕你是一名女子,也可以到西域去,那裏有大量守護西域的男兒,他們需要家庭,請你給他們一個溫馨的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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