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夏蟬的意思,季如言看了她一眼才趕緊向喬暖追去,瞬間,空氣裏蕩漾著淡淡的靜,微微的沉,偌大的前廳裏就剩下了夏蟬與花焰輕倆人。


    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花焰輕又隻好說道:“剛剛說的,如果你不答應,這輩子我都不會答應和離。”


    如果她真想和離,他相信她會答應的。


    夏蟬美麗的大眼微眯,抬眼,淡笑:“好,花城主愛看就看,隻是希望時間一到,花城主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他要堅持,她也不攔著,反正事情都變成這樣了,看不看著孩子出生都不會改變什麽。


    說完,夏蟬也懶得再招呼花焰輕,她緩緩的站了起來,不再多語的邁著緩慢的步子離開。身後,花焰輕看著她那淡漠的背影,犀利的瞳眸驀然一沉。


    她變了,變得好冷好冷,不隻是語氣變冷了,就連稱呼都變了,她似乎真的一點也不想再與他扯上任何關係。


    ☆☆☆☆☆


    “喬暖,喬暖~”


    這廂,季如言追了出來,此時,喬暖肩上已經背著一個包袱,看來像是要離開的樣子。


    季如言攔在了她的麵前,表情似乎還有些無奈:“喬暖,你生氣了?其實師兄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師兄也隻是說說而已。”


    他真的無心要傷喬暖,他那也不過是話趕話趕出來的,他不過是太生氣了,他氣花焰輕那混蛋的所作所為,所以才不經大腦就說了一些傷人的話。


    喬暖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師兄,你放心,我不生氣,相反的,我還要謝謝師兄這些日子的照顧與體諒,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是我是任姓了,不過師兄你放心,以後不會了。”


    她也是一個有自尊的女子,她也會受傷,也會心痛,在師兄的眼裏,他隻看得見夏蟬的傷,隻看得見夏蟬的痛,一個從來不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師兄又怎麽可能會顧及她的感受,以往她不知道要怎麽放手,因為她感覺放手就像要放棄了全世界,那種害怕的感覺讓她沒有了自我,隻能一味的糾纏著,可是現在,她什麽都不怕了。


    “喬暖?”季如言一愣,如此淡然平靜的喬暖讓他真的很不習慣,也許是這些日以來習慣了她的管東管西,喬暖突然說出那麽平靜的話,他真的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


    感覺有點悶悶的,心裏有點要堵塞的感覺,好像又有點透不過氣來似的,這種感覺有點奇怪,澀澀的,說不清楚,無法言明。


    “師兄,我知道你還事要忙,夏蟬我已經看過了,我就先離開了,師兄,再見~”喬暖讓自己笑著離開,那瞬間的儀態堅定,毅然,果決,隻有轉身那一刹那,忍在眼底久久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的無聲滑落。


    說聲再見很簡單,可是心裏卻是那麽的痛,然而盡管很痛,但是她知道她真的該放手了,與其久纏成恨,不如讓自己瀟灑的放手,這樣以後,他或者還會偶爾記得她的好,而不是記住她的壞。


    “等等~我們一起回去。”聲音一出,季如言都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他是怎麽了?他竟然說要與喬暖一同回去?


    此時夏蟬的事情都沒有解決,他不是應該留在南影城的嗎?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在喬暖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緊張?


    感覺就像是喬暖如果就此離開了,他們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一般。然而他們是師兄妹不是嗎?他為什麽要擔心?他又為何而擔心?


    難不成他喜歡上喬暖了嗎?


    季如言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怎麽會呢?他應該是喜歡夏蟬的才對,他怎麽可能喜歡喬暖呢?記得那時候,為了夏蟬,他連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生命的利用了,可見他是真的很喜歡夏蟬才對,但是為什麽,為什麽在這一刻,他竟然有點不那麽肯定了。


    喬暖愣住了卻沒有回頭,她依然背對著他,此時,她忘了要哭,忘了傷痛,可是片刻,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喬暖淡淡的道:“不用了,師兄,你若是擔心我的安全,你派人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她是他的師妹,她的父親還是師兄的師傅,她知道師兄一向很尊敬父親,所以師兄一定是擔心她的安全,擔心她出事而無法向父親交待,所以師兄的話並不是她想要的期待。


    可是現在,她真的不想與他處在同一個空間,因為她怕,她怕自己最後還是忍不住反悔,如果真是那樣,那麽她就真的太可悲了。


    季如言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生氣:“我說一起回去就一起回去,你在這裏等等,我去跟夏蟬說一聲就離開。”


    他那帶著些許怒氣的語氣,喬暖感覺有些莫名,卻沒有吭聲,然而季如言這前腳剛剛離開她的視線,喬肝後腳卻離開了,離開前還特地跟南影城府的門衛說道:“告訴季城主,就說我想到處走走,還不想回西羽,至於去哪還沒決定,讓他不必跟我一道回去了。”


    師兄,如果有來生,請許我一輩子,這輩子我們無緣,也隻能說聲再見了?


    ☆☆☆☆☆


    與花焰輕談完,夏蟬剛回到後院,季如言便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夏蟬~”


    夏蟬回頭看著季如言,淡淡的挑了挑眉,沉默著不語,她在等待著他的下話。


    “我……那個……”季如言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開口,剛來的時候,他還一副非要為她討一個公道的樣子,本來他也是這麽想的,隻是……vequ。


    雖然說不清楚為什麽,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讓喬暖就那麽自己回去。


    “有話就說,不必吞吞吐吐。”夏蟬紅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心裏似乎有點明白為何,季如言追著喬暖出去,現在又一副欲言又止,看來喬暖是下定決心的。


    別人或者看不出來,可是身為女人,身為一個懂得什麽是愛的過來人,她看懂了喬暖剛剛離去那絕望的表情,所以她才會故意嚇嚇季如言,讓他也趕緊跟去看看。


    現在季如言一副不知道要怎麽開口的樣子,看樣子應該不會是留下,至於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擔心,那就隻有季如言自己清楚了。


    “我……喬暖要離開,可是我擔心她自己回去不安全,所以……我想與她一起回去。”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季如言有點疑惑,但還是說道:“你說?”


    “這裏,你現在想的是誰?”夏蟬指著自己的心髒之處,淡淡的問了一句。然而那麽簡單的一句,季如言竟然緩下了眼皮,有敢直視於她。


    一直以來,季如言在她眼前所表現的,一直是以她為主,隻要是她的事,他一定會想盡辦法站在她這邊,可是今天,他竟然為了喬暖跟她道別,或者季如言自己都還沒有覺察,可是她知道,他,已經變了。


    季如言的表情,還有他那回避的目光,夏蟬懂了,她淡然的道:“季如言,把你的心放開?不管以前如何,現在,去做你想做的,別讓一些外在的事物盲目了心,跟著它走才是正確的,別讓自己後悔。”


    天下萬物,變幻無窮,凡事都有可能發生,但唯獨後悔不可挽回,不可醫救,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一輩子,就算後悔,時間也不可能倒流。


    “夏蟬,你……你看出來了?”本來還朦朧不清的畫麵,夏蟬的一席話,在他的心裏,腦海裏,竟然出現一個清晰的人影,然而這個人竟然不是他一直認為的夏蟬,而是從小就喜歡纏在自己身邊的喬暖。


    夏蟬淡淡輕笑:“我要看出來還不簡單嗎?”


    以前的季如言或者真的愛過她,可是今天的他已經選擇與喬暖一起回去,他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她不需要再看,也知道,他在心,也作了選擇。


    “夏蟬,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會恨我嗎?”心底越是清晰的人影,越是讓季如言覺得內疚。


    突然間,回想起自己與夏蟬所發生的一切,他不後悔,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太傻了,在兜兜轉轉間,他竟然又回到的原地,也明白了自己。


    “不會。”沒有愛,又怎麽會有恨呢?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不會為了別人收回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愛而生氣,更不會因此而懷恨。


    “從小,爹就教導我,我將會是一城之主,我必須是個強大的男人,隻有強大了,才能保護百姓,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累,那時候我總想著,如果我的妻子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那麽我是不是就可以輕鬆一點?所以你知道嗎?第一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就是我命定的妻子,你的聰明,你的才智,簡直就像是為我而創造似的,理所當然的,我就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可是為了可以在一起,付出得太多,失去得也太多,多得讓我不想再失去,多得讓我已經理不清自己的心。”


    如果不是後來他的眼睛失明,或者他早就想清楚了,正因為他的眼睛失明了,他才像捉住稻草般的拚命捉著夏蟬不放,原以為那是愛,可是現在想想,那真的是愛嗎?


    他隻是擔心自己失明,西羽城就沒有人可以撐起來了?


    至於之後,爹的死,他又陷入了漩渦,雖然他們一直極力隱瞞,都沒有告訴他真相,可是他其實早就知道了,爹是因為他才死的,爹是為了他去的南影城求夏蟬,所以他又怎麽可以讓爹死得毫無價值,為此,他更是不可能放手,直到花焰輕罵了他一頓,他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然而也許是久了,久到他以為那就是愛,在今以前,他真的以為自己一直是愛著夏蟬的,可是今天,喬暖平靜的要離開,夏蟬的點醒,他終於知道了,他愛的其實是喬暖,那個從小就喜歡在自己身邊打轉的小丫頭,隻是也許是他們太熟悉了,一直以為的師兄妹關係,他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改變的,可是現在,她就是那麽清清楚楚的在他心裏。


    “我明白?”簡單的三個字,夏蟬真的明白了,一城之主,聽來是那麽讓人羨慕,可是真要管理起來真的很累,責任的擔子更是讓人累上加累,所以她真的明白季如言的想法。


    “你真的不恨我嗎?”


    “不恨還不成?那好?如果想讓我恨你,那就先讓我愛上你。”夏蟬說得很是無奈,眼底卻閃過一抹玩味的光芒。


    “得,算我沒說?”季如言趕緊投.降的舉起了雙手,但心裏也為她的感放手了不少,還能說笑,看來,她真的不算太糟糕,他走得也放心一點。


    “好了,別讓你那未來娘子等久了,我送你出去?”夏蟬將季如言送到了城府門口,然而卻不想,得到的卻是喬暖早已離開的結果,而且不知去向,為此,季如言都急瘋了。


    “她怎麽可以走啊?我不是說過了,讓她等著嗎?”現在的世道那麽亂,她一個女人家家的,又是個大美人,若是出了什麽事,他要怎麽辦?師傅又要怎麽辦?


    “好了,先別著急,找人要緊,喬暖剛走不久,我立即派人去查。”夏蟬當機立斷的道。季如言也趕緊說道:“那我往回找,說不定這丫頭隻是說說而已,她也許是回西羽了。”


    喬暖或者不想讓他跟著回去,所以才說想出去走走,所以他趕一趕,如果她真回城了,那麽他很快就可以趕上她了。


    “那好?分頭行動,找到了,稍個信。”此時,夏蟬不知道自己該讚賞這個喬暖,還是想罵她一句笨蛋,不過喬暖這舉止無疑是讓季如言可以更能的看清自己,總得來說還是好的,但一個女子,而且還頂著天下第一美的花環,她難道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嗎?


    她就沒有想過嗎?這世間除了好人,還有壞人,想吃天鵝肉的流氓痞子可不少,一個單獨外出的女子,最容易被這些人盯上。


    然而但願喬暖能好好的回來,否則這個剛認清楚自己心意的男人大概經發瘋了。


    “嗯?”季如言點點頭,匆忙的向城府門外走去,離開了這個讓他‘愛’了很久其實卻並沒有愛的女人。氣那自然。


    喬暖,等我,師兄回來了,以後師兄再也不會離開,更不會再讓你難過。


    ☆☆☆☆☆


    清晨,一輪紅日漸漸從東方升起,黎明的曙光拂去夜幕的輕紗,花兒異草在晨曦裏染上了薄薄的露珠,隨著微風搖擺輕舞,迷蒙的天空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仿若籠罩著一層灰色的神秘輕紗。


    偌大的宮殿裏,香氣從銅色香爐之中嫋嫋升起,彌漫在空氣中,精美的裝飾布局大氣尊貴,一派晶瑩之色的珠簾遮擋,珠簾後麵一抹嬌小的身影趴在軟榻上,兩隻小腳丫在背後無聊的晃動著。


    “該死的混蛋,笨蛋,你憑什麽要我留在皇宮啊?我又沒有犯事,氣死我了。”小人兒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著還不忘恨恨的瞪著那精靈般美麗的大眼,小嘴高高的嘟了起來。


    都好些天了,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座無聊的皇宮啊?她不就說幾句也許不該說的話,但也不全錯啊?可是蘇奇這個小氣鬼,竟然為了一點點小事就把她扣在了皇宮裏,看著這四麵都是牆的地方,她就悶得直想打瞌睡。


    “咳咳~”


    就在姚池大感無聊的時候,一個唐突的聲音突然在宮殿內響起,姚池回頭望去,隻見蘇奇正優雅的站在一旁,那雙犀利的眼睛正看著她。


    這女人,她還是女人嗎?看看她那是什麽樣子?坐沒坐相,躺沒躺相,還要光著一對小腳丫對著男人,她羞不羞啊?她不羞,他都替她臉紅了。


    姚池收回了目光,沒好氣的道:“你來幹嘛?”


    她還以為這男人已經死了呢?因為這可是她自那天之後第一次見到他。


    蘇奇懶懶的坐了下來,劍眉輕挑:“這裏是皇宮,朕為什麽不能來?還有,朕現在已經是皇帝,你是不是該向朕行禮?”


    前兩天他已經舉行登基儀式,現在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所以姚池理所當然要向他行跪拜之禮。


    姚池回過頭來,意思意思的勾了勾唇,又放下:“我管你是誰,我隻知道把我扣壓在這裏的人是你,你若看我不順眼,那就讓我離開,況且你聽過一句話嗎?有骨氣的女人,膝下也會鑲黃金,我這輩子隻有在上香的時候跪過。”


    把她扣在皇宮,他還想要她行禮?做夢?


    蘇奇看了她半響,似乎考慮著要治她罪,還是怎麽樣,然而最後,他隻是高傲的抬了抬頭:“好,這事朕可以不跟你計較,不過有一事朕實在很想知道,作為花焰輕要娶的女人,夏蟬為何要替你求情?”


    這點,蘇奇實在想不明白,姚池可是夏蟬的情敵,夏蟬怎麽就能忍不住這個女人呢?而且還修書替姚池求情,是夏蟬太大方了,還是他不了解現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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