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怎麽打?連續地踹翻了幾個青幫弟子,席風終於是沒有扛住,讓人一刀給捅進了身子。


    疼,這是他的第一感覺。


    不相信,這是他的第二感覺。


    他可是江南席家的二少爺啊,怎麽就這樣慘死在這種地方了?血水,順著席風的嘴角流淌了下來,他睜大眼珠子,一把抓住了那個青幫弟子,跟瘋了一樣,叫道:“你……你怎麽可以傷我,你怎麽可以傷我……”


    “席風。”


    狂人縱身撲了上來,一刀劈向了那個青幫弟子。


    突然,一道身影過來,一腳將那個青幫弟子給踹飛了。然後,他一把扶住了席風,伸手在他的小腹穴位上,戳了幾下,低喝道:“席風,你怎麽樣啊?”


    這人,正是賈思邈。


    狂人很是惱火,揮刀要向周圍的幾個青幫弟子撲上去。


    賈思邈大喝道:“狂人,不要亂衝,你們趕緊都過來,圍在我周圍,我來搶救席風。””“


    堅持,堅持一會兒,等到席陽過來,就沒事了。


    狂人點點頭,和吳阿蒙、李二狗子等人,一起圍成了一圈兒,也不再追殺,就是寸步不讓,保護著賈思邈和席風,好給賈思邈爭取時間。一定要把席風給搶救過來呀,這要是席風沒了命,不亞於一場大地震。


    鐵戰暴喝道:“殺啊。”


    這些青幫弟子前仆後繼,對著他們就是一通砍殺,場麵相當慘烈。李二狗子掛了彩,又被gan掉了兩個死士,連狂人的後背,也被砍了一刀。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幾輛車衝了過來,席陽和判官,還有幾十個江南席家的死士,撲了上來。


    鐵戰喝道:“殺光他們。”


    鄧涵玉搖頭道:“撤退,咱們想要殺江南席家,不急在一時,我們慢慢玩他們。”


    “好,我聽你的,咱們走。”


    這些青幫的人,來得,去得也,也不跟席陽等人照麵兒,轉瞬間就消失在了街巷中。席陽也顧不得去追殺他們,連忙奔到了狂人、吳阿蒙等人的麵前,疾呼道:“小風呢,小風怎麽樣了?”


    狂人也少了些許的張狂,自責道:“少爺,二少爺他……他……”


    “他怎麽了?”


    “他讓青幫弟子給捅了一刀,傷勢很嚴重。現在,賈少正在搶救他。”


    “啊?”


    分開人群,席陽這才注意到躺在賈思邈懷中的席風。現在的席風,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渾身上下就跟血葫蘆似的,都讓鮮血給浸透了。地麵上,流了好大的一灘血水。而賈思邈,正在用銀針,對席風進行施救。


    席陽心急如焚,可也知道,現在是到了緊要關頭,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


    突然間,賈思邈三針齊發,刺入了席風的穴位,手指速撚動著針尾,席風竟然睜開了眼睛。在這一刻,席陽是真忍不住了,半跪著身子,攥住了席風的手,問道:“小風,你……你感覺怎麽樣啊?”


    席風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痛苦道:“大哥,我……我可能不行了。”


    席陽連忙道:“你沒事的,有賈思邈在這兒。”


    賈思邈站起身子,往後退了兩步,長歎道:“席少爺,有什麽話,你該問的就問,該說的就說吧。恐怕是……唉,刀口太深了,我也是能為力了。”


    席陽差點兒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他終於是明白,為什麽席陽能夠蘇醒過來了,這是賈思邈用了手段,讓他回光返照了呀?他的心一痛,眼淚差點兒流下來。怎麽搞成這樣了?他緊緊地攥著席風的手,問道:“小風,是誰傷的你?”


    “青幫……咳咳,是青幫的鐵戰和鄧涵玉帶頭,來偷襲我們。”


    席風掙紮著要坐起來,可渾身的力氣仿佛是都被抽空了,呻吟著道:“大哥,我……我不想死啊,嗚嗚,我還沒有活夠……”


    “沒事,沒事的。”


    “你跟我……跟我爹說一聲,我不能再給他老人家盡孝了,我……幫我報仇啊。”


    席風的手突然捶了下來。


    現場特別靜,靜得有些可怕,隻有瑟瑟的風聲吹過。狂人、李二狗子,吳阿蒙等人,全都垂手而立,默默地望著席陽和席風。這一幕,看著真是讓人悲痛啊!席陽就這樣呆呆地望著席風,誰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想著的是什麽,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好一會兒,賈思邈拍了拍他的肩膀,歎聲道:“席少爺,請節哀順變吧。席風已經……已經走了,咱們還是想想辦法,是將他給送回去,還是送到殯儀館去?”


    席陽霍下站了起來,大聲道:“走,回夜來香夜總會。”


    一方麵,席陽叫人去訂製冰棺,一方麵,他不想聯係,也不得不聯係席別鶴和席別年。當聽說席風死了,席別鶴和席別年都大吃了一驚,席別鶴還臭罵了席陽一頓。這種事情,能隨便開玩笑嗎?


    席陽痛苦道:“爹,二叔,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趕緊來夜來香夜總會吧。”


    當席別鶴和席別年趕到這兒的時候,整個夜來香夜總會把客人們都給驅散了,暫停對外營業。在一樓大廳中,席風靜靜地躺在地麵上,身上蓋了一張床單。席陽和賈思邈等人,還有狂人、判官等死士們,也都靜靜地站在兩邊,空氣中飄蕩著哀樂。還有一些人,在那兒張貼著“奠”字,還有一朵朵的白花。


    現場的氣氛,相當沉重、悲痛。


    這……這是真的嗎?


    看著這一切,席別年還是不太相信,他邊往裏麵走,邊喊道:“小風,小風,你在哪兒呢?爹來了,你趕緊出來見我呀。”


    沒有人應聲。


    席別年哭喪著聲音道:“小風,你可別嚇爹啊,你趕緊出來呀。”


    席別鶴臉色陰沉,往前走了幾步,手稍微頓了頓,一把掀開了蓋在席風身上的床單。席風臉色慘白,緊閉著雙眼,靜靜地,靜靜地躺在地麵上,是真的一動不動了。


    在這一刻,席別鶴的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兒,大喝道:“席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席陽道:“狂人,你來跟我爹說一下。”


    狂人是當事人,自然是最有發言權了。跟著狂人的,還有剩下的那幾個死士,他們見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是鐵戰和鄧涵玉等青幫的人,半路殺出,要不是賈思邈和吳阿蒙、李二狗子在了,他們很有可能全軍覆滅。


    不過,李二狗子也掛了彩。


    席別鶴看了眼旁邊的賈思邈,又衝著狂人和那幾個死士道:“你們都給我過來,我有點事情要你們辦。”


    辦什麽呀?就是想單獨問問他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青幫的人,能夠把時間把握得這麽精準?


    為什麽青幫的人會幹掉了席風,而不是其他人?


    為什麽青幫的人在席陽出現後,就立即逃之夭夭?


    跟著狂人,還有那幾個死士進入單獨包廂中的,還有席陽,十分激動的席別年。來,席別年是不想進去了,是席別鶴抽了他兩個耳光,他的情緒才算是稍微穩定了一些,跟著他們進入了包廂中。


    不過,他低垂著頭,內心比地悲傷,誰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著什麽。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就那麽一個兒子啊,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滋味兒真的很不好受。


    席風,他怎麽就死了呢?到現在,席別年還不相信,這會是真的。


    席陽不敢隱瞞,又把發生在裕龍大酒店的事情,跟席別鶴說了一下。當時,賈思邈替席家出頭,李二狗子上去把王貪狼給幹掉了,這很有可能激起了青幫對江南席家的仇怨。可這事兒,也怨不得賈思邈啊,他可是幫席家出頭,按說,青幫應該嫉恨他才對。


    第一,青幫之所以將時間把握得這麽精準,肯定是有人在暗中監視著席風、賈思邈等人的一舉一動。


    第二,當時打拚得太過於混亂,每個人都是單獨為戰。席風的手臂有傷,功夫自然是大打折扣,遭受到了青幫弟子的圍攻,才會罹難。


    第三,席陽帶了有幾十個死士,真正地死拚起來,鄧涵玉和鐵戰等人未必就占上風。再說了,他們就敢確保,能將席陽等人全都給幹掉了?一旦將賈思邈、李二狗子等人逃脫出去,這可都是大患。


    賈思邈和席家聯手,對青幫將造成難以想象的影響。為了保存實力,鄧涵玉等人也沒有必要硬拚。


    難道事實真的是這樣?


    席別鶴皺著眉頭,提出了幾個關鍵問題。


    第一,為什麽席風會送賈思邈等人?


    第二,當席風讓青幫弟子給捅傷了,狂人一刀劈向了那個青幫弟子,來是有信心將那人給砍傷,或者是砍廢掉的,卻讓賈思邈上來一腳,將那人給踹飛了,這是什麽意思?


    席陽就吃了一驚,問道:“爹,你……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賈思邈幹的?不可能,不可能啊,鐵戰和鄧涵玉的身手不是常人所能模仿出來的。再就是,賈思邈身邊的高手,吳阿蒙和李二狗子都在身邊,他們不可能分身出來。而賈思邈將人給踹飛,當時是心急救席風吧?”


    “你說,是心急救席風,還是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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