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鬼穀子下山圖,一個億。”


    李二狗子過來了,高聲喊了這麽一嗓子。


    怎麽感覺就這麽別扭呢?讓賈思邈和沈君傲、遊驚龍等人想起來了在八零後少林方丈門口,喊話的老bao子:“樓上的姑娘接客嘍。”


    這腔調,這語氣,幾乎是一模一樣。


    可落在席別鶴、席陽等席家人的眼中,就不太一樣了,這是在生生地吸他們的血啊。


    席別鶴大喝道:“等一下,我還有幾個朋友過來。”


    賈思邈問道:“朋友?什麽朋友?”


    “那你就別管了,再等一會兒。”


    沒過多久,從外麵又行駛過來了十幾輛車,每輛車上,都跳下來了幾個人,或是大腹便便,脖頸上戴著大粗金鏈子,十根手指都戴著戒指;或是珠光寶氣,肩膀上挎著坤包的貴婦人。這些人,都是省城的富甲權貴、商界名流。


    既然賈思邈出這麽低的價格,還不如把這些古董拍賣了,價格總能高很多。”“


    他們紛紛跟席別鶴、席陽等人打招呼,席別鶴精神一震,大聲道:“看座。”


    等到他們都坐下了,席別鶴將這些古董、字畫等等都解釋了一下,這才衝著賈思邈道:“可以繼續了。”


    賈思邈掃視了一眼這些富甲權貴、商界名流們,笑了笑道:“這件元青花鬼穀子下山圖,價值一個億。有加價的嗎?”


    一個商人吃驚道:“啊?這件元青花值一個億嗎?要是八千萬,我要了。”


    又一個貴婦人撇撇嘴:“八千萬?去搶啊,要是五千萬還差不多。”


    啊?哪有這樣拍賣的呀?人家拍賣,都是越喊,價格越高,這下可倒好,竟然越喊價格越低。難道說,在他們的眼中,這些古玩字畫什麽的,就這麽不值錢嗎?不會都是外行吧。


    席別鶴有些急了,衝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大聲道:“錢老板,這件元青花在前些年的拍賣會上,可是拍了兩個億啊,你仔細看看……”


    那錢老板搖頭道:“席先生,那個時候的行情,怎麽能跟現在的行情比呢?此一時彼一時嘛。你也是知道的,奸不商,奸不商,哪有商人不奸的?現在,你們席家落魄了,急需用錢,我們自然是極力壓低價格。當然了,人家賈少仁義,出了一個億的價碼,你可以將東西賣個他嘛。”


    “你……”


    “我怎麽了?難道,你還要八千萬賣給我?”


    就算是八千萬賣給錢老板,也不能一個億賣給賈思邈啊,受不了這個氣!


    席別鶴咬咬牙,大聲道:“好,我就八千萬賣給你了。”


    錢老板挺高興,當即開了一張八千萬的支票,交給了席別鶴。然後,在席別鶴和席陽的目瞪口呆中,錢老板又將那件元青花交給了賈思邈,以一個億的價格成交了。這下,席別鶴是火冒三丈,問道:“錢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


    錢老板是振振有詞:“一轉手,就賺兩千萬的買賣,不做是傻子啊?要是擱在你的身上,你賣不賣?”


    明白了!


    在這一瞬間,席別鶴、席陽立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啊!這些人都是牆頭草,當席家有錢有勢的時候,他們都競相巴結。現在,席家敗落了,他們立即投向了賈思邈和張冪的思源國際。


    現在,省城的人誰不知道賈思邈的厲害啊?他們敢得罪嗎?比如說,錢老板花了八千萬買下了這件元青花,順利地離去了。往後的日子裏,家裏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情呢,與其是這樣,還不如討好一下賈思邈,既能賺個兩千萬,又能跟賈思邈交個朋友。至於席別鶴,算個屁啊?席家敗落了,他們根就沒有必要,再看席家人的臉色。


    賈思邈叫人將元青花給收下了,笑著問道:“席先生,席少爺,怎麽樣?咱們還要再繼續嗎?”


    席陽咬牙切齒的道:“賈思邈,你未免太過分了吧?”


    賈思邈挺辜的,問道:“我怎麽過分了?你倒是要給我說個明白?他們出八千萬、五千萬,我出一個億買你的這件元青花,我還過分了?照你這麽說,我是不是也應該出八千萬、五千萬,才算是合理啊?”


    “你……你分明是和他們串通好的了。”


    這下,那些富甲權貴、商界名流們炸鍋了,嚷嚷著道:“席少爺,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呢?我們怎麽串通了?”


    “就是,我們好心好意地過來,收購你們席家的古董,怎麽還落得這樣的名聲啊?”


    “要不是席先生誠心邀請我們,我們還不過來呢。”


    “唉,好心當做驢肝肺,人家席家家大勢大的,根就沒有將我們這些小門小戶放在眼中。”


    “就是,就是,走,咱們回去算了。”


    一陣搶白,把席別鶴和席陽給嗆得愣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要說,人家賈思邈就是心眼兒好,實在,看不得別人受委屈。別看,他和席家人鬧得不太愉,可看著席別鶴和席陽這樣,也有些不忍心,就過來勸說。


    既然都過來了,還走什麽?要是看中了席家的古董字畫,盡管可以拍走嘛。


    “同樣是生活在社會主義陽光下的人,這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呢?”錢老板連聲地歎息,感慨道:“好吧,看在賈少的麵子上,我們就勉為其難,坐在這兒不走了。”


    賈思邈拱拱手,笑道:“我代席家人謝謝你們了,多多捧場,多多捧場啊。”


    這麽說,錢老板等富甲權貴、商界名流們才算是沒有離去,又坐了下來。


    繼續!


    “齊白石的蝦圖,一千萬。”


    “徐悲鴻的萬馬奔騰,八百萬。”


    “有出價高的嗎?沒有是吧?那我就幫幫忙,都收下算了。”


    這是在搶劫,還是在勒索啊?不過,人家賈思邈搶劫得很有學問,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就這樣搶你。怎麽樣?偏偏,席家人還不能說別的,甚至於連反抗都不能,就像是一個個受了傷害的小怨婦,用幽怨地眼光看著賈思邈。


    看他們的架勢,是真恨不得立即將賈思邈給扒光了,給掉算了。哪有這麽欺負人的呀?這可真是黑瞎子敲門,都熊到家門口了。還有那些富甲權貴、商界名流們,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低聲說笑著,倒不像是來拍賣的,而是來看戲的,看席家人是怎麽落魄,怎麽遭人蹂躪的。


    從中午,一直忙到了下午兩點多鍾,這些古董、字畫、陶瓷什麽的,終於是清理完畢了,總共是五十個億。加上剛才的現金一百多個億,現在是一百五十個億。


    賈思邈就望著席別鶴、席陽,問道:“還有兩百五十個億,怎麽算啊?你們席家不會就這麽點家底吧?”


    判官怒道:“你說什麽?”


    賈思邈聳了聳肩膀,淡淡道:“你說我說什麽?當著廖副局長、馬秘書等人的麵兒,我這是在講道理。怎麽,難道你們還不想按照合同辦事兒,跟我們耍賴皮啊?”


    太囂張了!


    判官和站在席陽身邊的二十幾個死士,眼珠子都瞪圓了。隻要席陽的一聲令下,他們會立即撲上去,將賈思邈、遊驚龍、李二狗子等人都廢掉。要是廖順昌、馬鳳舞等人出麵阻攔,連他們也不放過。


    到時候,要是追查起來,他們就把事情給扛了。


    判官就把手探到了腰間,賈思邈往前走了幾步,一絲不掛……哦,是一絲不懼,不屑道:“還敢對我動刀子啊?你捅我一下試試?”


    這要是捅了,就攤事兒了,可不能中了賈思邈的激將法。


    “判官,別亂動。”


    席別鶴喝住了判官等人,大聲道:“陽兒,把思源國際的股份抵上吧。”


    席陽道:“爹,思源國際的股份現在已經跌停了,我們就算是抵押,也抵押不了多少錢。還不如留在手中,我相信,思源國際肯定會暴漲的。”


    “暴漲,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不管是什麽時候,咱們就這樣一直壓在手中。”


    席別鶴長歎了一聲,那可是八百個億啊,幾乎是把整個江南席家的身家都押上去了。如果不抵押給賈思邈,剩下的兩百五十億怎麽辦?難道說,真的拿席家的產業來折半價抵押?那樣,整個江南席家都將破產,歸到思源國際的名下了。


    怎麽辦?怎麽辦?左右都是為難。


    賈思邈問道:“席先生,席少爺,你們到底是想怎麽樣啊?再磨蹭一會兒,都天黑了,還想留我們在這兒吃飯啊。”


    席別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歎聲道:“陽兒,就都交給你了,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席陽回到了別墅中,等到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大皮箱,這裏麵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的都是一張張房契、地契,還有席家旗下的所有大型超市、商場、工廠、礦業等等,一股腦的全都拿了出來。


    賈思邈狠狠地吃了一驚,為難道:“席先生,席少爺,這可是你們席家幾代人奮鬥出來的呀,就這麽抵押了,我真是於心不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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