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老鴇走到四人麵前站定,一對鼠速的打量著,最後眼神落在了軒轅無心和程之浩之間打轉。


    看來人氣度不凡衣著光鮮心中沉了沉:十八巷還從來沒有這樣的主兒來過了,是捧場來的還是找麻煩來的?老鴇心中更傾向於後者。


    軒轅無心嫣然一笑彎起眼角點頭:“是。”看來趙豔紅混的挺快的,居然都翻身農奴把家當了。


    老鴇臉上掛笑擠爛了一張臉,撲梭梭的抖手中絹帕,帶起又一波香氣逼人:“小姐公子前來不知所為何事,盡管吩咐,老朽好立馬給您安排。”一開一合的血盆大口連累了臉上的胭脂水粉紛紛往外撲朔,一對帶著精光的眼睛止不住的往程之浩臉上飄,心中喜滋滋的想:好俊俏的公子,天資出眾氣度不凡,不是達官貴人也肯定是富甲一方,看他眼眸冷清卻不損傾倒眾生的雅致魅力。


    老鴇生平見過太多男人,高矮胖瘦文雅粗俗,饒是眾生百態都逃不掉在勾欄院裏原形畢露的結果,不想天底下還有麵對她勾欄院而處之泰然的男人,不由一顆沉寂多年的心都快被勾出第二春了。


    老鴇對程之浩一見傾心,打量他的眼光著實有些肆無忌憚,活像要把人當場生吞活剝了般。舉止也更加放浪形骸,居然當著人麵把自己的衣襟拉下兩寸,胸口春光乍泄。


    紫姑姑哎呀一聲閉上了眼,一個勁兒在心中默念造孽二字,麵朝勾欄院大門恨不能一個箭步就衝出去。倒是袁昶在旁看的橫眉怒目,使勁清清嗓子喚回那不知廉恥的老女人的神。


    老鴇的春思被袁昶的咳嗽聲打斷了,久經風霜的她早練就一身處變不驚的本事,即使被人識破旖旎遐想也不窘迫,甩甩濃香刺鼻的手絹,掩嘴咯咯直笑,花枝亂顫扭腰擺臀,差點把一對已經掩不住的胸器抖出來見人:“瞧我一走神就怠慢了列為,多包涵多包涵呀。公子小姐找副主家有什麽事不如先跟我說說吧,這勾欄院她能做主的事我都能做主的。”


    軒轅無心對老鴇的迂回不感興趣,再說一遍:“我找的是趙豔紅,你叫趙豔紅嗎?”


    老鴇老臉有些掛不住,扯了扯嘴角故作姿態道:“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軒轅無心。”


    老鴇楞了一下,臉上燦爛的笑容有些脫軌,不過隻是一瞬間又恢複了客套的笑容:“哎呀,我的老天呀,原來是翱焰公主啊。”說完扭身對堂內吆喝著一聲,“都過來,都過來,勾欄院小子們趕緊過來給我們左烈國的翱焰公主請安!”


    院內不由安靜下來,可不出三秒一片高呼振臂掩蓋了短暫的靜默,賓主紛紛對公主逛窯子表示由衷的開心,還有不少人高聲叫喊:一起玩。群情激奮搞得跟揭竿起義一般。


    牆角衝出來十幾名持棒的護衛,照著胸前一橫擋住了準備看熱鬧和占便宜的恩客。


    軒轅無心看著勾欄院聚集起密密麻麻的人群,點點腳尖明白了:“主家這麽喜歡玩排場,那不如今天關了門隻做我軒轅無心一人的生意怎麽樣?”趙豔紅給了這老女人什麽樣的好處讓她這麽袒護。


    老鴇奸笑,笑聲似指甲劃過木桌般粗糙刺耳:“不是庶民不想讓公主見副主家,實在是今天點趙豔紅牌子的客人太多啊!這會兒讓她出來那肯定是要得罪客人的,公主也知道我們這種地方――什麽客人都有,勾欄院店小力薄開罪不起啊。”


    開罪不起別人所以就開罪於她唄:“你想攔我的路?”


    “隻能謝謝翱焰公主今天的打賞。”老鴇笑的異常得意,兩錠金子放在錢袋中,掛在腰間還真有些沉,這裏是十八巷可不是章家,軒轅無心這麽金尊玉貴可人兒在大宅院且能威風,可到了她的地頭天皇老子都得賣三分薄麵,別說她一介公主了。


    軒轅無心不惱,扭過頭去抬起臉,雙眼可憐兮兮的看著程之浩:“人家今天的金子沒了,事還沒辦成,你說怎麽辦啊?”動情之處還晃悠兩下程之浩的手臂。


    “想看我出手?”程之浩溫柔的問,老鴇的舉動根本正中她的下懷。


    軒轅無心老實不客氣的點頭,簡直對他渾身本事好奇死了。不過話頭剛落,一道熱浪熊熊夾雜著殺氣從程之浩的後背翻滾出去,呼啦啦的硬氣功差點讓軒轅無心罵娘。


    好個袁昶搶戲都搶到她跟前來了,隻見他前後弓步、雙掌成團,恢弘內力化做一團迷迷蒙蒙的氣團,口中呼哈一聲咆哮,那氣團便似龍卷風過境席卷了勾欄院,如果他再背上張龜殼這就是正宗的龜波氣功。


    氣團滾旋著掀起烈風陣陣,將糾結的人群輕而易舉的撞散開來,或跌或摔的栽進酒池之中。淒哀的聲音絡繹不絕的在勾欄院上空回蕩。狂躁的人們被一掃而光,木質結構的勾欄院眨眼化作廢墟。


    老鴇走避不及站的近也飛的遠。身子骨撞在對麵的牆上,正好一屁股被卡在細頸花瓶口出不來也落不下。隻能端坐於花瓶瓶口麵目猙獰破口大罵,一張嘴迎麵正巧飛來一塊殘木,塞住了一腔飽含深情的髒話。剩下鼻子嗚嗚咽咽,眼淚都被憋了出來。


    袁昶發完三波龜波氣功拍拍手,睥睨全場:“不讓路,你們就跟這些廢木一個下場。”


    軒轅無心垂下眼角,哼一聲:“小氣。”


    程之浩牽起軒轅無心的小手,用巧勁捏了捏:“這種場合還不需要我出手。”看來她是真的想看他出手,總是心心念念的把計策用到他的身上,發現被她記掛著的感覺真是不錯,心裏下了決定: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絕不再對人動手。


    護衛放倒了花瓶將陷入困境中的老鴇給拽了出來,然後摳掉她嘴裏嵌合緊實的木塊。老鴇呸呸兩聲頂著歪掉的發髻站了起來,一步一踟躕,腳步滯阻的走向勾欄院的天井正中,如一枚生鏽的鐵釘釘在原地,直愣愣的傻眼,本就白的發紫的臉恰似落入了煤堆一樣變成了黑人,站在廢墟中控製不住的抽動臉上的肌肉,她的發財之地輕而易舉被人給毀了,還不能說半個不字,這是造的哪門子孽啊。


    聽著四周環繞著的哀號聲,想到傷了的客人還得一個個的賠湯藥費,手下的丫頭短時間內也沒辦法再接客賺錢,老鴇的臉色再刷上一層黑,感覺熱氣上頭腿一軟噗通跪坐在地。


    軒轅無心彈掉身上的灰,背手走到老鴇跟前不經意的問:“主家,兩錠金子夠你今天的開銷嗎?”


    老鴇伸直兩條腿在坐廢墟之上,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一樓地板全被毀了,頂梁斷了兩根,二樓的看台塌陷落到了一樓,填平了酒池,把上好的美酒擠的到處都是,和厚重的牆灰混成黑糊糊的酒湯。


    樓梯中間斷出一溜溝壑,光剩下左右兩條光禿禿的扶手,桌椅碎成粉末,丟爐灶裏都燃不出多餘的火花,四麵窗欞碎的一幹二淨變成了空蕩蕩的窟窿,屋外人頭攢動紛紛探著身子看勾欄院發生了什麽事,不小心碰到掛在牆上搖搖晃晃的殘木,‘嘎吱’一聲落地,宣告著勾欄院正式結業。


    老鴇心中絞著痛,臉色發青嘴唇泛紫,這些損失加起來十錠金子都不夠對付的,看看――看看趙豔紅幹的好事,居然給她招惹上這麽大的麻煩。


    軒轅無心蹲下身去,伸出食指勾起老鴇的下巴,紅唇貼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她就算給你再多好處,隻要我想,照樣可以給你毀的一幹二淨。”


    ------題外話------


    今天有事現在才能登陸,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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