倨傲男子抬手擋了剛毅男子的提議,眉目濃密眼神稠灼心思顯然高出一等:“能和程之浩掛鉤的女人豈可隨意待之,南陽你怎麽看?”


    “身份不明還需小心應對,她身後跟著服侍的丫鬟我總覺得眼熟。(.)”


    “是嗎?”南陽是出名的過目不忘見過一次的人就不可能忘記,一個丫鬟能和南陽碰過麵,可見這丫鬟不是簡單的人,那麽丫鬟的主子更不能輕忽了。


    “郭明。”倨傲男子叫道。


    “屬下在。”一抹安靜的融入廂房的身影從角落走出,渾身漆黑的夜行之服在朗朗晴空下顯得突兀。


    “去把人帶上來。”


    “是。”


    郭明飛身而下,行為張揚動作輕飄,落於鬧市之中倒不算引人注目。不過並不表示軒轅無心不會留意,她看見前方的人落地直直朝自己的方向行來,於是一抬頭正好和酒樓之中的倨傲男子四目相對。


    視線乒乓交接,軒轅無心暗歎一聲:好淩冽的氣度,透過稍稍卷起的古成色竹簾迸射萬丈。隻見男子狹目半合,幽靜的目光卻能讓他身後的平常廂房詫然生輝,一身橙衣出挑著在他身卻不顯突兀。他身邊坐著的兩人同樣出色,不過相形之下多少欠缺了些與生俱來的非凡。


    麵對軒轅無心的打量,上座男子的心中滑過奇異,饒是他見過美人無數依然能感覺驚豔,不過他注意的不是樓下女子的麵容,而是她的眼神,那麽清澈見底,沒有朝廷之上群臣麵對他而叢生的懼意,也無後宮嬪妃初見他慣常所見的驚豔,通透的明眸能讓人一眼望到底,晶亮形同琥珀卻透著的不是單純。


    一個不介意將自己內心展示於人的女子,該有多深的城府才可以坦蕩於世,他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看不出半點人性的端倪,這麽奇怪的人和程之浩是什麽關係?


    倨傲男子微微正座對軒轅無心起了好奇,沒想到此番出行能有意外收獲。


    就在兩人互相掂量對方的斤兩之時,郭明已經靠近,他恭敬抱拳,側身攔住半邊路,身上帶著壓迫逼得人不得不停下腳步,可語氣卻相當服順的說道:“小姐請留步。”


    “有事?”軒轅無心被人突然攔住道路已經不覺奇怪,因為大嘴巴苟連河的存在她和程之浩所到之處的攔路虎多如牛毛,每個人的出現都帶著偽善的親近,好像程之浩就是他們失散多年的財神爺,不抓住難得的機遇錯過再無翻身之地一樣。


    郭明說道:“我們府上少爺有請。”一般人在他的舉止下都會無法拒絕他,所以他也習以為常的等著軒轅無心的答應。


    “沒空。”


    可惜軒轅無心非一般人,自顧自的瞪了一眼苟連河,讓他嗬嗬的傻笑隻能避開視線揚起臉頰看天邊雲卷雲舒,假裝什麽都沒看見。


    ……“小姐是從程家堡出來的吧。”郭明不接受失敗,趕緊上前一步跟在軒轅無心的身旁,隱晦的話卻道出無盡的含義,他想借此阻止她的腳步。


    “你敢招惹苟家人嗎?”軒轅無心在危急時刻把身邊的苟連河推出去當箭送死。


    ……這和苟家有什麽關係?郭明好生愕然,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軒轅無心嫌棄的尖著指頭,拎住苟連河的衣袖將他甩了出去,露出醜惡的嘴臉不屑的說道:“這位就是洗濯國鼎鼎有名的太子爺。”“他最近在追求我,你覺得你家少爺的排場有他大嗎?”沒道理她暴露了身份,苟連河卻在旁樂觀其成。對於糾纏不清的男人她喜歡共苦沒興趣同甘。


    ……


    軒轅無心的聲音不重不輕,正好能穿過人聲鼎沸的街市,被樓上耳力甚好的三人聽個一清二楚。座上之人皆為一愣,那人是苟連河?居然好像跟班一樣隨在女子身後,簡直德行全失哪裏有洗濯國皇室的風範。


    剛毅男子在靜默之中咋舌道:“這姑娘好乖張的性子,如此直白的挑明苟連河的身份,也不怕冒失行為招來殺身之禍?”


    文達明白軒轅無心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心底有些失笑,表情卻依然巍峨:“南陽,能確定嗎?”


    南陽思慮片刻回到:“八九不離十,小姑娘身邊的人一人穿紅一人穿綠,若真是洗濯國人,那必定是苟連河和苟連本。”


    剛毅男子一聽之下無限感慨,低頭看向街麵的眼神也有了轉變:“好大的排場,居然能讓神之國的兩位皇子隨扈,這姑娘不知什麽來頭?”


    什麽來頭……不就是程家堡的來頭麽,文達再次將視線投射到軒轅無心的身上,看著她身邊的人群因為騷動慢慢聚集,而她卻在烏怏怏人頭中依然自得其樂。這份淡然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能擁有的。


    程之浩身邊何時有了女眷,除了新娶的妻子其餘再無耳聞,作為一個傲視群雄的男人能隨便放自己的女人走街串巷,那就表示這個女人也絕對不簡單,他記得軒轅文賜婚之時大告天下有提到一個絕妙的封號――翱焰公主是吧。


    看來左烈國終於出了一枚女雄,卻偏偏嫁給了程之浩。向來了解各國局勢的文達突然對其中千絲萬縷的奧妙產生了無盡的興趣,開始好奇這位翱焰公主的舉動。


    出現的苟連河和苟連本敢在他的國土孤身而過,就隻為了和這位公主相伴而行嗎?還是真如她口中所說,苟連河在追求她?可是將程之浩的存在忽視成無物。程堡主肝膽一身怎麽會允許一頂綠帽子當頭扣下。


    追求二字讓文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這麽驚世駭俗的話從她口中說出倒顯平常,嫁做人婦依然梳著少女的披肩長發,程之浩不管?是不管還是不想管亦或是不能管?


    各種猜測快速的穿梭過文達思慮的心,別人的一眼就是一眼,而他卻在一眼之後開始定奪整體局勢,可見心思何其深沉。


    這位有些猖狂的程家堡主母夾在丈夫和母舅之間,不知該是什麽樣的光景。


    ……


    “吳懿葭?”就在喜好圍觀熱鬧的老百姓駐足觀望軒轅無心一行俊男美女的時候,突然從人群中炸出了一聲嬌俏的驚呼。隨著聲音隻見兩條鐵臂從人海中探了出來,用著蠻橫之力硬是將包圍圈給扯出一個不大不小的豁口。


    一道玲瓏有致的身影的出現正好填補了這塊的空缺,一張白玉晶透的臉毫無預警的戳進了回兒的眼中。


    “是你?”


    “誰啊?”軒轅無心瞅一瞅回兒不太好的臉色,看這表情,應該不是他鄉遇故知而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啊!


    回兒臉色不自覺的陰沉下來,渾身武裝出鋼筋鐵骨,但依然記得她還是軒轅無心的丫鬟,帶著壓抑小聲的回到:“主母,這是左烈國禮部尚書的三千金。”


    “這麽巧,山高路遠也能碰見,可見你們之間的緣分不是一般的深厚,給你半柱香時間好好話話家常。”


    軒轅無心有心曆練回兒,想看看她麵對過去的人和事會有什麽樣的舉動,所以大大的後退一步,把無聲的硝煙戰場留給了兩個人比花嬌的小姑娘。


    “你不幫幫你的丫鬟,未免顯得冷血。”苟連河眼中隻有軒轅無心,自然也退到一邊去看戲,順便還從懷裏掏出一包幹炒瓜子,咯吱咯吱的吃的無比三八。


    “你熱血,我允許你英雄救美。”軒轅無心讓出道,藐視苟連河動嘴不動手的行為。


    “我心中美人的位置隻專屬於你,其他人都是糟粕。”


    “少給我來這一套,你真要這麽愛我,我叫你吃屎你吃不?”


    ……


    “嚇死我了。”苟連河翹起蘭花指尖,拍胸口拍的感天動地:“我還以為你要讓我去死,我死了世界上就沒有人像我這般愛你不是。”苟連河轉移話題。


    軒轅無心冷笑:“就知道你不會為了我去死,所以才讓你吃點難以下咽的東西,不是這麽點事你都不願意聽我的話吧,好歹我也是你的心上人不是。”


    苟連河被一再的戳穿心懷不軌,幹脆揭開臉上的偽裝,“軒轅無心,你別得寸進尺。”


    “你想利用我來掩護你利用我家男人的事實,得寸進尺的是誰?”自作聰明的人往往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苟連河會愛上她?她的魅力還沒有到尺幅萬裏的地步。


    “這都被你猜中?”苟連河掩口驚呼,臉上做作的飛出好一派倉皇,眼底的殺意被誇張的驚訝之色所掩蓋,含羞帶嗔的責怪而語:“那你能再猜猜我想對程之浩做什麽?”


    哼哼,軒轅無心冷笑一聲:“你想嫁給他,你個龍陽癖的變態。”


    ……


    他演戲她不會假裝嗎?即使她能猜透苟連河的想法,卻也沒有說出來的意思。當武力不能解決,那麽隻能靠心理戰來取勝。


    苟連河看向軒轅無心的眼神變得深刻,她總是可以把真話假話摻雜在一起說的亦真亦假,卻又在關鍵的時刻扭轉話鋒,好像隻是說了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笑話來詆毀他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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