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了崖灣別墅,如墨始覺得安心。


    潛移默化之中,她已經把這兒當作了自己真正的家,她和許郅琛的家。


    剛進門,就見如雅提了個箱子下樓來,她一身黑色大衣,墨鏡皮帽,英倫範十足。


    這麽晚了,她還要出門?


    “你要去哪裏?”如墨問她汊。


    她推著箱子,摘下了墨鏡,露出一張精致妝容的臉,這樣的容顏,不管任何人見了,都會愛上她的吧?隻是那個……果真,愛容易,相愛卻很難!


    如雅斜眼瞧了如墨一眼,“我今晚去酒店住,明天一早的飛機去美國,賴在這裏幾天,我已經受夠了!”


    “怎麽突然就要回美國去?如雅,那個……朕”


    “如墨!”樓梯上,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他一身領羊絨毛衣,雙手插在褲兜裏,很休閑的打扮。


    他慢步下樓來,徑直走向了如墨。


    如墨一笑,很沉醉於他望著自己的眼神。


    雖然剛和許郅琛有過不愉快,但如雅卻一點尷尬也沒有,她瞅了一眼許郅琛,而許郅琛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地落在如墨身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如雅倒不是吃醋,而是一股被忽視的憤怒充斥著心胸,她重新戴上墨鏡,冷冷丟下一句:“真是肉麻!”言罷,邁步走了。


    待如墨反應過來的時候,如雅老早就已經離開了。


    她追出去了幾步,已經沒有了如雅的影子。


    “怎麽了?”他習慣性地攬住她,問道。


    如墨心下擔憂,“如雅說她要去美國,怎麽會這麽突然呢?她也沒說是因為什麽事情……”


    關於如雅的事情,許郅琛確實一點兒也不上心。方才的一幕在他的腦海裏飛快地閃過,何如雅……比起如墨來,她真的一無是處!可惜,越是一無是處的女人,越是自以為是!也難怪會看不上她,這一點,許郅琛倒還是很能理解的!


    “如雅的事情就讓她自己去解決好了,你雖然是她的姐姐,但你要讓她走自己想走的路,或許會碰壁,但是,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如墨!”


    “我……”如墨不是不懂,是都懂,但還是忍不住去關心。


    畢竟,如雅是她至親的人,她也隻有這麽一個妹妹,不去關心她,還能關心誰呢?


    “好了,先上樓換衣服,待會兒我叫曉愉把銀耳蓮子羹端到房間去!”


    如墨終是點頭,乖乖地上樓。


    換了衣服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看電視,如墨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如雅之所以急著去美國,會不會是想去找?今天在機場,剛剛回來,也就是說,如雅一定不知道已經回國了!這樣的話,她要是去美國,那不是等於白跑一趟?越想,如墨覺得這種可能是八九不離十,她掏出手機,趕緊打電話給如雅。無奈的是,那邊,她的手機是關機的!


    不得已,她隻好先發一條短信過去,等她的手機開了機,就能看到了!


    沒一會兒,許郅琛也進了房間,他的手上端著一個碎花的陶瓷碗,瓷碗上嵌有一層金邊,愈發顯得雅致。瓷碗裏正冒著熱氣,一股香味兒侵入了如墨的鼻間。


    “來,趁熱喝了!”


    如墨嘴角蕩漾著笑意。


    不得不說,在寒冬的夜晚喝上這樣一碗熱騰騰的湯羹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幫她準備的人還是許郅琛,如墨一邊喝,一邊偷偷地瞄他,他坐在凳子上,隨意地看著書,那些書還是上次她生病的時候他拿過來的,想來應該都是他喜歡的書。


    他看書的時候很安靜,安靜得幾乎可以讓人忽視他的存在,這感覺,如墨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一時間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和許郅琛相似的人,幾乎沒有,也許,她是想多了!


    終於將銀耳蓮子羹喝完,如墨始覺得滿足。


    放下瓷碗,困意一陣一陣來襲。


    於是如墨往浴室而去,趕緊洗漱完就趕緊上床躺下休息,此時此刻她真是無比地懷念那張大床的溫度。


    大約一刻鍾過後,如墨已經安安穩穩得躺在了床上。


    許郅琛今天大約也困,如墨都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極為清晰。能這樣躺在他的身邊,如墨覺得幸福,從結婚到現在的這段日子,算得上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她是那麽深刻地感受著幸福,並且能夠將幸福緊緊地抓在手中,她亦是笑,放心地進入夢鄉!


    次日,如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而身旁也早已經沒有了許郅琛的身影。


    如墨睜著眼睛呆呆地盯著床前的珠簾看得入神,思緒雜亂無章。


    她其實什麽都沒有想,隻是會覺得有些不真實,總感覺自己置身在一個華麗而虛幻的夢境之中,她所看到的所擁有的都隻是一個虛幻的假象而已,等到夢醒了,一切都會消失,就像灰姑娘一樣,過了午夜的十二點鍾,一切又都會被打回原形。


    是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患得患失的呢?


    真的不知道了……


    她無奈一笑,賴在床上也不想起來。


    這段日子,她總是喜歡賴床睡懶覺,每天總也覺得困,大約是因為冬天人容易疲乏。


    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如墨終究還是起來了。


    如雅不在,也去美國了,如墨忽然覺得有些孤單,一個人這樣子呆著真的很無聊而且愈發懶散起來。終究,她還是應該給自己找些事情來做做。於是,吃過早飯之後,如墨就一個人拿著筆記本在網上亂逛,她原是想自己創業,但是心裏卻沒有底,因為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好什麽。


    忽然之間,如墨覺得頭有些暈,連帶著看著電腦屏幕的眼睛也變得模糊起來,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如墨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卻沒有改善。


    她這是怎麽了?


    如墨心裏有些害怕。


    她強撐著站了起來,極力地吸氣,呼氣。


    這樣站了幾秒鍾之後,如墨才鬆了一口氣,視線恢複正常,沒事兒了。


    隻是心底還是會有隱隱的擔憂,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這樣反常的情況。


    難道是得了什麽病?


    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她知道,幸福總是喜歡捉弄人,往往選擇在人開心到極致的時候迎頭痛擊,然後將之打入穀底!如墨很害怕自己真的會得什麽病,這樣想著,瞬間所有的心思都沒有了!


    可是,二十幾年來她一直都很健康,雖然也曾有過大大小小的狀況,但都是好的很快,她暗地裏都覺得,這應該是歸功於小時候的底子好。


    她拍了拍自己的頭,告訴自己是多想了!


    或許是這種心理暗示起了作用,第二天如墨真的沒再有那種難受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曉愉有做一道酸菜魚,她食欲大開,吃了很多,而許郅琛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也直往他的碗裏夾菜,她嗬嗬一笑,知道那一笑肯定讓自己形象全無,可卻真的沒有什麽好顧忌的,許郅琛愛她,所以她相信,不管是她優雅的時候還是現在這樣肆無忌憚,他都會接受。


    接下來的幾日,如墨以為如雅會打電話給她或者直接回來,但是奇怪的是,如雅那邊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她打電話過去,那頭永遠都是關機的,這讓如墨一直提著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聯係到如雅,而對於如雅的朋友,如墨一無所知,因為如雅從來都沒有提起過。


    如墨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身上。


    這一日,還是很早的時候,如墨就已經打了電話給,約他在夏朵見麵。


    其實如墨本能地不願意去求什麽,畢竟,她作為如雅的姐姐,和他算不上是深交的朋友,所以總是這樣麻煩他,她心裏過意不去,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不喜歡如雅!


    可如今,如墨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如墨微微一笑,“讓你久等了!”


    “我也剛到!”回以和煦的笑容。他將菜單遞給如墨,“你想吃點什麽,看一看吧?”


    “隨便吧,我什麽都可以的!”


    “剛才侍應生說這裏出了幾道新菜式,不如我們嚐一嚐好了!”他沒翻菜單,直接問她。


    “嗯!”如墨並不十分在意這個。


    “你是想問我關於如雅的事情,對嗎?”還未等如墨開口,倒是先切入了主題。“這幾日我打過她的電話,但是她的手機是關機的,所以我暫時聯係不上她,但是你放心,該說清楚的事情我一定會說個清楚……”


    如墨最終打斷了他的話:“她去美國了!”


    “是這樣!”並沒有覺得多詫異。


    “我想她是去找你了,現在我也聯係不上她,她的手機一直關機,我很擔心她會出什麽事情,畢竟……”


    “你別多想,如墨,也許她去美國隻是有事情要處理而已!”


    如墨點頭,“但願真的是我多想了,”說著,她又有些自嘲,“你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有如雅這一個至親的人,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她出事情!”


    他擰了眉問:“你一直都是這樣盡心盡力地為別人著想的嗎?”


    “啊?”他這個問題,未免也太突兀了些。


    他啞然,“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勸一勸你,人有的時候,要多為自己考慮一下,特別是你!”


    “我現在很好!”如墨道,現在正是她最幸福的時光,雖然因著如雅的事情大大小小影響了情緒,但有許郅琛天天陪著,她確實是感恩的。


    因著沒能從那裏了解到如雅的消息,於是一頓飯吃下來,更多的是沉默,而如墨也沒有食欲,隨便吃了一點兒便做了罷,看起來也是食欲不振,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耐煩的關係,可是,如墨私下裏覺得,像那般好心腸的人,應該不會這樣吧!


    至少,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擔心的!


    如墨已經記不清楚後來又和寒暄了什麽,之後,她便先回了家,路上,坐在車上,那股暈眩的感覺又襲了上來,欲嘔的感覺更加真實,如墨隻好一路減速,硬撐著將車開回了崖灣別墅,即便以前沒有往哪方麵想,現在,如墨心底卻隱隱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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