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是美男子,即便是穀紅眸也不得否認。


    有著柳眉星目的幽王比起香蘭王看著還要妖孽一些,因為他更像一位女子從風中款款而來。


    穀紅眸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著一身粉白色漸變色的袍子,上麵有著桃花的粉紅,下邊潔白如雪,腰間有一根淡青色的腰帶,飾以流蘇與玉佩,頭上一隻蘭花簪子,這是女子的步搖,下麵有一點殷紅的珊瑚珠。


    白皙的臉上媚眼橫生,他見到穀紅眸的第一句話便是:“喲,傳言穀家小姐天姿國色,猶如冰山雪蓮孤傲清高,今日一見卻是紅潤的袍子,依我看,便應當比作院子裏最妖豔的那一朵牡丹才是,難怪聽聞這邊的人說,死在穀家小姐石榴裙下的風流鬼不在少數。”


    幽王有著空穀幽蘭一般的聲音,倒不是說他嗬氣如蘭,而是他的聲音實在是堪比女兒嬌媚,言說之時便帶著搖擺的腰肢與挑逗的媚眼望向穀紅眸,若說他是個女子,隻怕也有人信。


    隻是,伴隨著幽王前來的,還有兩位美的驚人的女子。一位是身著緊身的藏青色袍子,背後帶著一把劍,劍眉,薄唇,也是一個美人坯子,隻是冰冷無比。但是比起穀紅眸來更加不近人情,唯獨看向幽王的時候帶著一絲幽怨與愛戀。


    還有一位巧笑倩兮,羊脂玉手流目盼,三分含笑三分媚,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任君采擷的模樣。


    這二位都是人間絕色,便是傳言中幽王的兩位妻子――湘山白衣白樓與江南柳如鳶。隻是白樓自下嫁幽王之後,再不著白衣,隻著藏青色抑或黑色。


    穀紅眸請幾人坐下了之後,便讓下人去找穀炎過來,隻當做是登門拜訪,而非兒女私情了。


    “幽王爺說笑了,若說美名,一蕭一劍一胡琴,鐵騎黃沙絕幽王,隻怕江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穀紅眸淡淡的說道。


    幽王,此人在她眼中比起香蘭王猶且不如。


    “喲,原來穀家小姐也知道小王?”幽王作吃驚狀,瞪著美目流轉,掩嘴輕笑,“那可真是妙人了,如此小王如何擔得?”


    恰在此時,穀炎自自己書房中出來,人未至,聲先聞:“聽聞小女說幽王大駕光臨,榮幸之至,來人,將老夫的春白取來!”


    幽王起身笑看著一身布衣便裝的穀炎進來,微微抱拳道:“穀老爺子安好,素聞春白乃是老爺子的最愛,今日小王有幸,卻是能夠一嚐為快了!”


    幽王隻喚穀炎做“穀老爺子”,而非“大將軍”亦或者是“靖武侯”,顯然是要拉近距離了。[]這些把戲在穀炎麵前,便猶如過家家一般的簡單,可是他卻不好說破,心照不宣即可。


    不多時,便有小廝重新沏了茶,將原來的茶端了下去。


    幽王斜著身子抿了一口,然後也給自己身邊的兩位佳人淺嚐,然後讚道:“果然是好茶,香氣清淡卻彌留齒頰,入口甘甜而後又是清苦,直到咽下又是另外一份清香,好茶,好茶!”


    穀紅眸自然也抿著春白,隻是不知為何,卻突然想起那日在橋邊白乾送與她的那瓶“塵露”,雖然時隔日久,卻依舊在唇齒之間回味。


    “幽王一向在江南定居,怎的今日卻北山隴原來了?莫非是皇上有和交代麽?”穀炎不愧為朝中老狐狸,饒是出征多年,又有這般多的文士彈劾也依然猶如青鬆屹立不倒,果然有其老辣之處,三言兩語便將話拉到了正經事上,有含帶著幾分關切。


    幽王卻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在柳如鳶的大腿上摸了一把,然後含笑道:“穀老爺子說笑了,小王自居江南,皇上雖日理萬機,卻也無需我這等隻顧著玩樂的閑人去幫助一二。”


    “哦?”穀炎不動聲色的抿了口春白,又將其放下。


    “其實今日前來,小王是來提親的。”幽王知道自己不說出來一,隻怕還要耗下去,於是便看著穀紅眸說道。


    穀紅眸眼神一冷,卻不說話。


    幽王看這個穀紅眸的臉色,然後笑道:“自然,小王也曾聽聞了香蘭王也來提親了,卻被小姐拒絕了。隻是不知道,本王有沒有這個榮幸了。”


    穀紅眸淡淡的道:“幽王自有美眷相伴,一文一武,一傲一媚兩位美人自是羨煞旁人無數,怎的還要我來陪伴呢?”


    這句話說起來是文縐縐,但是聽者有意,就好似那些粗鄙的小廝笑罵著:“你這廝怎的占著茅坑不拉屎,吃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


    穀炎疼愛穀紅眸,自然一切由她做主,何況是這婚嫁之事。穀家不缺錢財不少權勢,不必為此斤斤計較,隻要她心中安好,哪怕是布衣百姓,穀炎也一樣愛護。


    老將軍要比那些讀著聖賢書的文人雅士老學究要看的開些,那些人通常要求個“門當戶對”來,穀炎卻不惜的這些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家生來便是王公貴族便是腰纏萬貫的人了?沒有了底層的人隻怕空拿著金磚卻沒有飯吃。


    何況他也是從軍營裏的一個伍長一步一步殺出來了,此生四十多年,有半多的時間都在戰場上,哪裏有那心思去想個門戶來。而自己的夫人卞清秋,便是一方農家,為了他獨闖敵營敲響戰鼓,方有“美人鼓下魂不散”的美談。


    此時隻是喝著茶,數著瓷白杯裏的茶葉,看其沉浮定數。


    穀紅眸隻是道:“若我嫁了你,尊卑如何分?”


    幽王笑道:“以你為尊。”


    “幽王說笑了!”穀紅眸果然笑著,隻是是冷笑:“我若為尊,先不說那先來後到的禮數,單是兩位夫人心中可好受?我若不為尊,隻怕這天下半數的人便要取你的項上人頭,你可信麽?”


    “哦?”幽王神色一冷,嫵媚的臉上好似鋪就一層寒霜。可是他信穀紅眸說的話,因為她是穀紅眸。


    “我想,幽王爺還是回去便是,你自有美人相伴,又何須取我這瓢弱水?”


    幽王笑了,笑的放肆,他起身看著穀紅眸道:“與你打個賭如何,香蘭王得不到你,你終究還是我的。”


    “紅眸樂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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