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的喪禮往往與登基大典先後聯係。


    今年的喪禮太過隆重,隆重到舉國上下都覺得壓著一口氣。


    皇帝與長公子同時歸天,這是朝野的大消息,也是一個定局。


    就在皇帝與長公子頭七之後,隴原城甚至還沒有回過神來,宮裏就又傳出香蘭王與湘郡主定親的消息。


    這一則消息還沒有坐熱,又有一則說是香蘭王登基的小道消息傳出來,就想龍卷風一樣彌漫了整個秦國。


    穀家。


    以柳坐在坐榻上托著香腮始終不如意,嘟著小嘴將手伸到火爐上,又及不甘心的交叉在胸前。


    穀紅眸的生活好似單調,除了寫字作畫,也便剩下看書練琴,此時便一如既往在立在案前寫字。正如白乾讚美的話:秀氣中帶著剛勁,是女子極難練就的筆鋒。


    “小姐,你怎麽能夠撐得下這口氣呢?”以柳忍無可忍,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恩?”穀紅眸卻淡淡的應著。


    “哎呀!”以柳哀嚎一聲,頓時跑到穀紅眸的身邊,差點跺了腳道:“那香蘭王呀,不是明明喜歡小姐的麽,怎麽就要取了湘郡主了!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小姐哪裏不好了?那湘郡主怎麽比得上嘛!”


    穀紅眸抿著嘴角,將最後一筆寫完,便放下筆拿起宣紙在自己的麵前吹了吹,等幹了墨跡,才折疊起來,放在桌上,微微的歎了口氣,看著麵前的那一捧書籍,道:“本就不曾開始,又何來辜負呢……”


    “啊?小姐,你說什麽?”穀紅眸說的聲音極小。以柳兀自生氣也沒聽清,不由得疑惑道。


    “無事。”穀紅眸好似回了神,對以柳道:“你將這一紙書信交給香蘭王吧。”


    “我去?”以柳瞪大了眼睛。


    “有什麽不對麽?”穀紅眸之前的書信都是以柳去送的,現在聽以柳反問,她反而不解了。


    以柳卻看也不看那書信,直接擺著手嘟著小嘴嘟囔道:“不去不去,那青衣笨死了。誰要去見他!人家才不要去呢!還有那香蘭王,這樣對小姐,以柳討厭死他了。才不去!”


    穀紅眸牽動了嘴角笑了笑,也不說話,隻是將書信放在案前,自己卻坐下看起書來。


    以柳沒聽見自家小姐的說話聲,偏過頭去看,見著穀紅眸又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頓時沒了脾氣。泄氣也似的說道:“好吧好吧,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人家不要見青衣了,哼!”


    以柳說著便拿了書信,頭也不回的走了,走的時候還將腳步聲踩的重些,來證明自己的不滿。


    穀紅眸微微搖了搖頭,眼神卻從書本上挪開,迷離著眼神不知看向何方,又是一陣歎息。


    以柳一路憋著氣跑到宮門口。連忙梳理了自己的頭發與衣服,這才走到宮門口,見了是個守門的侍衛便擺著手說道:“喂,你們去把青衣叫出來,就說我找他!”


    香蘭王既然要登基,那麽自然就要在宮裏住著,一切事宜都要在皇後的眼皮子底下操辦著。除卻皇後這份因素不說,日後他也是要呆在這裏的,現在宮裏的人就要開始熟悉他的喜好了。


    “喲嗬!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對我們說話,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不?”守門的侍衛一早便看見了以柳朝著這邊跑來,要知道這裏是宮門口,很少有人進出。可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敢這樣對他們說話。當下便有一個守衛直接走了過來,低頭看著以柳不屑的說道。


    “哼,不就是皇宮麽!”以柳心裏有氣,哪裏會對這些個人好臉色,當下說道。


    “小妮子眼光倒是有些,你既然知道這裏是皇宮你還敢過來,你是打算找死?”那守衛譏笑的發出一陣大笑聲,頓時另外三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這群瞎了眼睛的東西,快點去讓青衣出來,就說本姑奶奶找他!”以柳手插著腰便喝道,隻是可惜她長的實在可愛,便是聲音也帶著稚嫩之氣,於是非但沒有一些該有的氣勢,反而更加可愛。


    此話一出,頓時那些守衛笑彎了腰:“哈哈,黃毛丫頭乳臭未幹竟然敢自稱姑奶奶?當真好笑,青衣是誰灑家可不知,你還是速速離去,莫要讓我等動粗,皇宮大內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


    “你!”以柳怒氣之上澆了油,偏生這守衛又比他高了一個多頭,這仰視之下便弱了氣勢,頓時憋的俏臉通紅,“你們讓我進去,我要去找青衣!”


    “好了小丫頭,快走吧,灑家可沒有功夫與你胡鬧!”守衛見以柳還不走,頓時也來了氣,手上長槍砸地,愣是將自己變成一個守門將軍。


    “哼!”以柳瞪著眼睛哼了一聲,頓時身子倒退了幾步,卻揚起頭顱對準了宮闈裏扯著嗓子大喊:“青衣――青衣――青衣你快出來,你要是不出來,我,我就讓你見不到我了!”


    這一嗓子喊出來,那些守衛更是憋不住笑,原先說話的那個兀自過去站崗,眼神卻往這邊瞟,時不時的爆發出一陣笑聲。


    以柳狠狠的一眼瞪了過去,心裏更委屈,自己都這樣說了,青衣還不出來。一回頭又看見那些過路人紛紛朝著這邊張望外加指指點點,臉上紅的火燒似的。


    “死青衣,壞青衣,要是讓我見到你我咬死你!”以柳咬牙切齒的咒罵著,眼睛一紅,差點哭了鼻子。


    “是誰呀在大門口嚷嚷,這宮裏都聽見了,這般不注意!”


    就在以柳決定要走的時候,宮門卻是開了,走出一個小太監甩著拂塵一臉嫌棄的表情說著。


    “小樂子,給我出來!”以柳一見來人,頓時喝道。


    那小太監原本還想著是誰敢這樣對自己大呼小叫的,可是轉頭一件是以柳,頓時打了個哆嗦陪了笑臉小跑著過來,道:“喲,是以柳姑娘,這時候怎麽有空在這兒呀?”


    “哼,廢話少說,去把青衣叫出來!”以柳憋著火,雙手一插,頓時氣呼呼的說道。


    小樂子以柳認識,以前穀紅眸常進宮,以柳就和這裏的一些小太監混熟了,其中就有小樂子。那些小太監對以柳又是喜愛又是害怕,喜歡她的天真無邪,偏生又像個小魔鬼似的,所以小樂子一見以柳便是那樣的表情。


    “青衣?哦~以柳姑娘是說香蘭王身邊的那位吧?哦,多嘴了,是皇上!”小樂子好似想起什麽,卻叫錯了稱呼,立即改口道。


    以柳一聽小樂子認識青衣,心情便好些些:“就是他,你讓他出來,就說我找他。”


    “這……哎,我這就去!”本來小樂子還想推辭一下,畢竟這位姑奶奶的差事可不好當,可是一看以柳的眼神,頓時知道自己要是不去的話隻怕會死的更慘。


    等小樂子一溜煙兒的跑了進宮,那幾個侍衛也就認真站崗了,似乎沒有見到以柳耀武揚威的眼神。


    小樂子的速度很快,不多時青衣就來了,隻是沒見著他本人,隻怕是有多遠跑多遠去了。


    “以柳,你找我?”青衣依舊是那麽的和煦,好似鄰家的大哥哥。


    “恩啊,是呀,就是找你嘛!”以柳見著青衣,眼睛就彎成了月牙狀,也不給青衣機會,直接雙手抱住青衣的手臂,親昵的蹭著。


    青衣溺愛的揉了揉以柳的腦袋,道:“什麽事兒?怎麽這麽著急?”


    “當然有事啦!”以柳嘟著嘴巴說道,“人家想你了嘛,自然著急了。”


    青衣又笑,任由以柳依偎著,說道:“你以後可以直接進宮來找我,隻是有時候事情會很多,或許照看不到你。”


    “沒事沒事,隻要能夠看到你就好了呀,青衣做事的時候最帥氣最好看了!”以柳一臉喜悅的說道,忍不住將青衣的手甩動起來,在自己青澀的胸口摩啊摩的。


    青衣心情大好,不管這些日子的事情有多忙,多枯燥,那些人有多難對付,那些流言是多麽的可謂,隻要一看到以柳,他的心情便莫名的好起來,就好像下雨的天空放了晴一般。這也是小樂子說以柳在外麵的時候,他放下手中的一切過來的原因。


    青衣又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一塊黑色的令牌,交到以柳的手上。“這是宮門的令牌,你拿好,這樣就可以來找我,他們不敢攔你了。”


    以柳翻看著手上的令牌,然後藏在自己的袖子裏,甜甜的說道:“好,以後我常常過來看你,好不好?”


    “好。”青衣笑著說道。


    “呀!居然將小姐囑托的事情忘記了!”


    以柳沉浸在青衣的懷裏,突然抬起了腦袋,眼睛睜的老大一聲驚呼,然後連忙從自己的懷裏取出那張信紙交到青衣的手上,說道:“這是我家小姐給你家王爺的,現在是皇上了吧,討厭,你家主子不是好人,居然敢娶湘郡主,枉他之前還要去提親,哼,壞死了!以柳不要理他了!”


    青衣接過信紙,看了一下便放在自己的腰間,隻是聽到以柳現在的話,卻是一番苦笑,他怎麽解釋呢?


    “青衣,你以後不許這樣對我,就算你以後有別的女人了……恩,就算有別的女人了,也要先告訴了,不要讓我看見你們在一起,好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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