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玄幻和現實,都是生活。有人用玄幻寫出來的,也是現實,有人用現實寫出來的,卻是玄幻。】


    對此,石錚報以淡淡的微笑,一麵把第二幅畫遞給她,一麵點了點頭:“剛到達第三境界,還不太穩定。”


    女孩機械地接過那幅畫,看也不看一眼,隻是表情木木地盯著他:“你今年多大?”


    “十八周歲。”


    “啊,我們同年!”女孩驚呼一聲,隨即lou出一副豔羨的表情,“你的靈賦這麽好?十八歲就能進心境?天呐,這還要不要人活啦!”


    聽到女孩帶些鹹澀味道的驚歎,石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發紅:“其實,我的靈賦好像不怎麽樣。”


    “不怎麽樣?都進心境了你還想怎麽樣嘛?你測過?”


    石錚搖頭:“沒測過。”曲聽潮那.次叫出他三顆星神的名字,他認為不能算正式的靈賦測量。


    “沒測過你怎麽知道靈賦差?”


    石錚不方便說跟曲聽潮見過麵.的事情,總不能告訴她:這是你師父說的。靈賦本身包含的東西不隻是星神本身。星神也有高有低層次分明,就像六爻或命理中的星宿神煞,同一種類的神煞在不同位置也會發生不同作用。曲聽潮隻說他有三個星神,這的確不能算是靈賦測量。


    沒等他回答上一個問題,女孩.的下一個問題就已問出了口:“你要不要測一下?我可以帶你去!”


    “去哪?”石錚又驚又喜,他也的確很想測測,想知道自.己究竟值多少斤兩。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個好去處。”女孩賣了個關.子,故意隱瞞不說,“你跟我走就是了!”


    “那好,等我把畫都畫完。”


    石錚坐得穩如泰山。他並不急於去弄清自己的.靈賦深淺,相比之下把六子圖的事情告知李清lou更為重要。李清lou卻隻對著桑顧影的畫像看了一眼便說道:“不用都畫完給我看,我相信你的話。”


    石錚一愣,疑huo.於她快速改變的態度。李清lou便把畫像擺在書桌上,向他解釋:“我開始以為你見過桑顧影,後來覺得不對。她從來不以這種怒氣衝衝的麵目示人,相反是很文靜很淑女的一個人,待人很溫柔。如果見過,你沒道理這樣畫她的樣子。”


    石錚也料想不到畫像中最顯暴烈的女子在現實中如此溫婉,又看了一眼畫像,說:“嗯,我沒見過她,隻是照畫像描出來,要不是下麵寫著她的名字,我哪知道她叫桑顧影?”


    “真的有這樣幾頁肖像畫,別人都看不見,唯獨你能看見,”李清lou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這說明什麽?”


    “我也不知道。”石錚搖搖頭,“我隻能看到其中五幅,你的,我的,桑顧影的,樊月的,白如練的,分別對應著巽、艮、離、兌、坎卦,還有一幅看不到,我估計是震卦。”


    “這樣說,就是六子卦咯?”女孩一點就透,立刻想到了乾坤六子。


    “對,我也這樣想的。我原以為你們會知道,結果比我還不如。”


    李清lou想了想,忽然又問:“這件事你還跟誰說了?”


    “隻有你。”


    “那,不要再對別人說了。”李清lou轉而壓低了聲音,“我懷疑,這跟我們的命運有關。書是徐師寫的,既然隻讓你看見,那一定有他的理由,你最好保密,我也會保密的!”


    說完之後,女孩果斷地拿起那兩幅畫,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丟進了字紙簍裏。這種對命運的高度敏感、對徐沫影的超級信任,是時空裏長大的孩子所特有的。做完這一切她拍了拍手,對石錚一笑:“好了!幹淨了!我們可以走了!”


    錚含含糊糊應了一聲,趁著女孩一轉身的功夫,迅速把桌上那本《心易極象》拿起來揣進口袋。他生怕女孩看見了不讓自己帶走。


    女孩回眸一笑:“下次見了樊月我一定要警告她:家賊難防啊!”


    石錚知道她在拿自己和樊月的關係打趣,索性假裝聽不懂,一笑了之,心裏卻是美滋滋的。


    兩人離開樊月家,乘電梯下樓,路上石錚詢問樊月在哪,李清lou說她在學校裏上課。他問為什麽李清lou沒課,李清lou大大咧咧在他肩膀上一拍一kao:“嘿,哥們兒,咱在街上混的還上的哪門子課啊!”這舉動把石錚看成了傻子,接下來就隻能一路任她以兄弟相稱,像一塊木頭一樣讓她kao著跟她肩並著肩,不管怎樣,習慣就好。


    石錚並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但他心底漸漸生出強烈的渴望,這種感覺意味著要去的地方非比尋常,對他意義重大,想見樊月的心思由此漸漸淡忘。


    兩人倒了幾路公交車,把石錚倒得稀裏糊塗,最後又徒步走了幾百米距離,稀裏糊塗到達一個不知名的地界。


    這地界的確沒有名字。路邊找不到公交站牌,也沒有往常看慣的路標,街道上忽然沒了車輛,青色柏油路變得狹窄而冷清。街道兩旁樹木高大蔥鬱,樹木掩映下的樓房高低錯落,沒有一個刻著樓牌號。偶爾有人從路上經過,也會對石錚兩人點頭示意。這所有一切都讓石錚感覺自己已經離開了北京城,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但他卻回想不起真正的界標在哪,不知怎麽就走到了這裏。


    回頭望,遠處蒼茫一片都是樹木和藍天,向前看,小路曲折清幽不知通向何處。仔細瞧路旁樹上,竟能隱約看到小鬆鼠在追逐打鬧,即便有人經過也不知回避。空氣清新醉人,陽光強弱適中,讓石錚渾身上下倍感舒適。這裏的環境之好即便是鄉下老家也無法比擬。


    北京怎麽會有這種地方?


    他收起左瞧右看的眼睛,緊走幾步追上前麵的李清lou,疑huo地問:“這裏好奇怪,到底是哪?”


    李清lou笑彎了眼睛,悠然自得地問他:“這不錯吧?想不想來場小雨?”


    石錚微微一愣,不知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正疑huo間,卻見李清lou仰起臉,兩隻手攏在嘴邊喊了一嗓子:“嗨,客人想要來一場雨――”


    這裏一馬平川,看不見周圍有山,但女孩的話喊出去,卻很快從四麵八方傳來清脆的回音:“客人想要來一場雨――”


    “客人想要來一場雨――”


    搞出這樣大的動靜,讓石錚微感害羞,心想自己連這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又算是哪門子的客人?他剛想再問,便覺眼底的天色迅速變得昏沉,緊跟著鼻尖一涼,一顆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打在自己鼻頭上。伸手摸了一把,再仰起臉朝上看,數不清的雨點便接二連三打在臉上,刹那間四周雨聲緊密如鑼鼓。


    石錚想不到喊一句話就會成真,而且這雨實在來得太急太烈,雨點打得臉頰生疼。不過三五秒鍾,整個人已經濕透。再瞧李清lou,早已像撒了歡的小馬駒一般歡跳著跑到前麵去了,她的衣服也已被淋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飽滿而美妙的青春曲線。


    久違的雨,久違的清新氣息。他隔著雨簾望著李清lou的身影,咧開嘴笑起來,並很快為她的情緒所感染,也撒開腿追上去。


    青色小路延伸向前,綠油油的樹葉在雨中盡情舒展。兩人淋著雨一路追跑,拐了一個彎之後,前麵豁然開朗閃出一片藍汪汪的湖水。水中萬千漣漪碰撞交融,雨點濺起的水霧恰如輕煙如少女的紗衣,紗衣中隱約顯現一幢青磚綠瓦的古樸樓閣,那樓閣飛簷鬥拱直cha入雲。


    石錚看到這景象心中更加興奮,隱約有如臨仙境之感,對李清lou叫道:“這太美了!”


    不知是雨聲太大沒聽清楚,還是故意曲解了石錚的意思。女孩再一次兩手攏成喇叭大喊道:“客人說還不夠美――!”


    “客人說還不夠美――”


    “客人說還不夠美――”


    回聲陣陣淹沒了雨聲,當回聲消失時雨聲也一起消失。眼前的天空刹那間變得清明幽遠,一道七色彩虹悄然架起在湖中心的樓閣之後。湖水藍綠相間倒映出淡月晚霞,青翠的荷葉擁著荷花在水中開成花陣,白色的水鳥展翅自水邊飛起,一聲清婉的鳴叫仿佛喚醒了黃昏,五彩花瓣忽然自水中盈盈飄起,它們飄飄蕩蕩若隱若現,漸漸彌漫整片湖水上空。


    兩岸綠蔭,隔湖相望;一座樓台,隱現雲端。所有這一切在安靜與寧和中融為一體,像誰在夢中編織的童話世界,但是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李清lou向呆望天空的石錚嫣然一笑:“喜歡嗎?”


    石錚拚命地點頭:“我好久沒看到過彩虹了!從小到大我就隻見過一次!”


    “嗬嗬,那走吧,我帶你去彩虹上邊玩兒一遭!”


    說著,李清lou一把抓住石錚的手,拉著他向湖水奔去。臨近水麵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反而越奔越快,就在石錚以為她要拉自己跳入湖中的時候,李清lou突然輕輕一縱,兩人的身子便淩空飛起!


    風聲吹過耳畔,帶著女孩的暖香。腳下碧波蕩漾蓮荷鮮nèn。兩人淩波踏浪,穿過花瓣紛揚的湖水上空,飛向彩虹高掛的樓台。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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